薛某人不以为意,选了桌上荆晨叫来的茶水中最为对白黎口味的一个拿过来给白黎倒上了。
宋元拓有些不乐意了,“娘亲我也想喝。”
“小孩子家不要喝茶。”薛琬笑着对他道,“小二记得来一壶白水。”
接着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茶都撤了,这个别拿走。”她指着刚刚给白黎倒的那个。
千越就快把自己的胆汁吐出来了,“薛老四你你够了,是来吃饭的,我们可不想再把好好的鱼吃了再吐出去。”
总算有千越这个胆子大的替在坐的其他几个说出了心声,只见薛琬一挑眉,“不想吃啊,门在那呢,这一桌可本来也没多少。”
千越手里的筷子都快变了形,实在是仗财欺人!
小二听薛琬的收走了荆晨叫来的各式茶水,薛琬还是颇为良心地给留了两三种,之后一水的和鱼有关的菜品便由着几个长的甚是周正的姑娘们送了进来。
“呦,锦玉楼竟然舍得花钱请姑娘来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千越打量着这些半遮着脸,但那薄纱之下依然能看的出来这些姑娘们清秀或是艳丽的脸庞。
“姑娘是从何而来啊?”荆晨在一个看起来有些羞怯拘谨的姑娘把菜端上来之后,不小心凑近他时轻扯住了那姑娘的粉色的面纱。
那姑娘被他这一文吓了一跳,身子都可见地抖了一下。
“你吓着人家了。”千越嫌弃地看了荆晨一眼。
谁知荆晨那个大言不惭的,换了一副更为招桃花的色相,他那张很是正人君子的脸,比起那些一脸桃花相,色咪咪的“君子”们来说,更容易招惹小姑娘喜欢。
“姑娘,小心烫着了,这么大个盘子,可累着你了?”
杨念往这天字上间望了望,没有别的好位置了,只能把自己的座位移了移。
谁知被荆晨“纠缠”住的姑娘没有答话,是门边一个看着姑娘们上菜的更为年长一些的姑娘开口了。
“这姑娘刚来不久,不太会说话,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荆晨只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她只是有点害羞,谁说不会说话的,万一在我这儿多调教调教,就变得伶牙俐齿了呢?”
那门口的姑娘会意,福了一礼,“是,那我们便不打扰公子了。”
被荆晨牵住的姑娘想走,衣角却被荆晨不经意地扯住了,那姑娘求助的目光投向门口刚刚说话的女子,只见门口那女子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于是这姑娘只能低下头去,除她之外的其他姑娘纷纷退了出去。
在这房中的其他人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些女子们退出去。
荆晨强拉了那姑娘和自己坐在一起,一边轻拍着她的手,一边对着剩余的几个人道,“这么明显,你们怎么都看不出来这掌柜的意思呢,光顾着看菜了啊,怎么也不挑个中意的。”
他让那姑娘给自己斟了杯酒,“白黎就算了,剩下的三位,两位,不应该啊。”
本来想连杨念一起加上的,瞥见他的目光时便自己改了口。
“谁跟你一样。”千越鄙夷地看了荆晨一眼。
荆晨也不理会千越这不友好的眼神,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姑娘,“小姑娘,告诉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杏儿。”
“哦杏儿啊,多大了?”
“奴婢十五。”
除了荆晨所问的问题之外,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可不像一般的陪酒姑娘的做派,不会主动和客人搭话,荆晨暗道。
“那你姓什么,家住哪里?”荆晨继续问道。
那杏儿却不住地摇着头。
“杏儿,我这是在问你话呢,你一个音都不出,不好吧,你那头领姐姐,也是这么教你的?”
只见杏儿浑身一凛,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奴婢……奴婢自小没有父母,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杏儿颤着声音问道。
“怕什么啊,我只是问问,像你这么标致的姑娘,是喝哪个地方的水长大的,我以后也好去那里安个宅子,以后要是有了女儿,就让她去那儿,也好长的和你一样赏心悦目。”
千越元晞及杨念埋头喝鱼汤,假装听不见荆晨的胡言乱语。
“公子,公子谬赞了。”
“我不是奉陵人,但是这锦玉楼也是来过几回,怎么以前的时候不知道锦玉楼还会请你们这些美人来啊,这是什么缘故?”荆晨的语气放的极尽温柔,那一开始只有恐惧和紧张的杏儿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一些。
“是……是今天生意好,掌柜的为了各位,各位贵人高兴,特意点了我们来的。”
“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像是问到了不该问的,只见杏儿沉默了多时,才答到,“是……卖我们的地方。”
荆晨不经意地朝薛琬那里扫了一眼,薛琬装作喂元拓饭食,不是没看见他的眼神示意。
“你跟刚才进来的那些姑娘们,都认识吗?”荆晨问,“我只是觉得,刚才跟在你后面的那个姑娘也是好看的很,但是我先叫了你,就不方便了。”
还给了杏儿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这杏儿又羞红了脸,“我,我不认识,我们都是让姐姐随便指了叫过来的,都不是从一处来的。”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我……我不清楚,三十多个吧。”
“好,我知道了,来喝酒。”荆晨亲自给杏儿斟了一杯酒,杏儿也不能拒绝,便撩起自己的面纱,侧头到一边去喝酒。
荆晨却手上一用力,把她的面纱扯了下来,杏儿受惊似的轻呼出声。
荆晨把一根手指放在杏儿的嘴边,“你不把这面纱摘下来,怎么吃东西呢?”
“不,公子……我不敢……”
“听话。”荆晨又把杏儿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其他人一起装起了瞎子和聋子。
薛琬还把手往元拓眼前一捂,“那边有小鬼,看多了容易生眼病。”
“可能要挖眼睛的那种。”千越接着她的话吓唬道。
门外的声音渐渐更加嘈杂了起来,薛琬一直留意着,待到宴席开了一半的时候,说道,“订下全鱼宴的达官贵人们,应该都到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