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太原一地是三哥他老人家负责的,我跟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李秀宁蹙眉道:“是不是一路人我不管,可全天下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家人。留在长安有何好处,刚进长安三五日的光景,生出了多少是非。你随我回太原,我领军进驻苇泽关,那里容不得元吉插手。”
李智云道:“出入太原的咽喉。都说无苇泽关则太原不稳,失了太原则关中与中原不稳。”
李秀宁道:“别在你姐面前装学问人,问你去是不去。你要是不去,别怪我这当姐姐的以后不管你了。”
实在话,李秀宁功盖关中,晋阳起兵以来最大的功劳就是李秀宁立下的。眼瞅李秀宁一瞪眼,李渊都得头疼,更别说手底下不过三千来人的李智云了。得罪了李世民大不了投靠李建成,得罪李秀宁不一样。一来李秀宁是最重要的战力手下兵马甚多;二来她是一个绝不可能对李建成、李世民有威胁的人,所以俩人发了疯似得与李秀宁交好,谁得了李秀宁的支持立马就能压死对方。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李渊才将李秀宁安排回太原老家。
李智云心中明了,不答应是不行的,李秀宁把话说到这份上等同于没给自个拒绝的余地。
“不要动气啊,我随你回去还不行吗!”
李秀宁见李智云服软了,柔声道:“姐姐都是为你好,长安实在不适合你。”
“我了解姐姐的心意。走之前我还有一事相求。”
李秀宁忙问道:“何事?”
李智云道:“阴世师死都不肯投降,我向父亲保证了能说降他,但我自知人微言轻,恐阴世师不会搭理我。”
“反了他了,一个败军之将阶下之囚罢了,不投降杀了便是。”
李智云看出来了,李秀宁就是个护短的人,连忙接着说道:“阴世师死不死本来与我无关,但碍于阴素素的情面,我还是想能让他活着。所以才请姐姐你出面帮我一把,你的威信颇高,阴世师信得过你说的话。”
李秀宁道:“试一下不成,我可就不管了。”
李智云大声道:“阴世师要是连姐姐的面子都不给,我立马一剑捅死他。”
李秀宁笑道:“你不怕阴素素在床上跟你玩命啊?”
脸红,李智云实在意料不到李秀宁能说这话。
长安大牢,朱大鹏护着阴素素来见阴世师。得知阴素素要嫁给李智云为妾,阴世师破口大骂。
朱大鹏听不得了,呛声道:“你再敢辱骂我家楚国公,老子割了你舌头。”
阴世师大笑道:“你当我会怕你这一介小卒吗?”
朱大鹏大吼一声,“给我把牢房门打开,我非得割了这混蛋的舌头不成。”
话刚一出口,阴素素冷冷看了朱大鹏一眼,问道:“再说一遍,你想干嘛?”
“不是,他......”朱大鹏支支吾吾没话了,才想起阴素素即将是李智云的小老婆。
李智云不知什么时候到的,走了近来,问道:“谁想干嘛呀?”
阴素素见李智云亲自来了,忙上前行礼。
李智云扶起阴素素,说道:“把阴世师带出去吧,大牢里说话实在不像样。”
“我父亲可以出去了?”
“是啊,可以出去了。不过,你千万别谢我。”
阴素素不解,问道:“难道你是要杀我父亲?”
李智云摇头道:“投降不杀,不投降的话......死。”
阴世师大步走出牢房,上下打量一番李智云,道:“乳臭未干的毛孩。”
李智云也不生气,笑道:“请吧,岳父。”
正当李智云转身要走的时候,有一人突然叫住他,道:“楚国公留步,我李靖有话要讲。”
“李靖,你是李靖?那个通风报信,差点害死我李家满门的李靖?”
李靖闻言心中顿时一紧,可他还是开口说道:“正是,可我......”
李智云不等李靖话,便吩咐道:“把此人放出来,他不能死。”
牢中人也不敢得罪李智云,乖乖的将李靖放了出来。
大摇大摆的,李智云带人出了监牢。
阴世师自然识得李秀宁,见李秀宁坐于堂上心中还纳闷呢。
李秀宁道:“阴大人为何一心求死,留下有用之躯才可上报皇恩,下安黎民。”
“皇恩?你们李家要是知道上报皇恩,就不会领兵杀进长安,乱臣贼子。”
李秀宁看了眼李智云,意思是不如杀了得了。
李智云却对一旁阴素素低声道:“你可看见了,不是我不救他,是你父亲一心求死。”
阴素素紧握着双手,她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两眼不禁淌下泪来。
李靖立在一旁,他却劝道:“阴大人何必如此。”
阴世师大骂李靖,道:“我以为你是忠君之人,没想到你是贪生怕死之徒。”
李靖沉声道:“我李靖无愧大隋,天要亡隋又岂是人力可逆转。”
阴世师道:“就因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大隋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李智云看不过去了,说道:“听你这么说好似是天下人都错了,那谁是对的?隋炀帝那个五短之君吗?我看你这人实在自私,贪图忠君的虚名却不惜将天下百姓至于炼狱之中。”
“胡说,我何时将百姓至于炼狱之中。”
李智云懒得与他废话,叹道:“没有闲工夫与你争辩。记住我一句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说你是个贪图虚名的人你就是,因为你是个败军之将。成王败寇的道理，不用我来解释吧！”
李靖就说了,“阴大人,隋朝的江山是从何人手上得来的,你不是不知道吧!”
“你......”
隋文帝杨坚,外甥手上得来的江山,天下没人不知。
李秀宁坐不住了,道:“拖出去斩了吧!”
李智云忙道:“别呀,怎么不得容我岳丈好好思量一下。姐姐随我进宫一趟呗!”
“你还有什么事?”
李智云指了指李靖,道:“李靖有心投降,该给他个机会才是。”
“可他罪过太大了。”
李智云道:“宰相肚里有海涵,父亲绝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李秀宁重重叹了口气,“你说你干嘛要揽下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