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还有啊,这侯爷家出身的高贵嫡女,说出的话怎么比粪坑里的臭石头还臭?
裴枭然不急不恼,反而头也不回慢悠悠的问道:
“寒蝉姐姐,你可听清楚了?”
吴氏与裴润之、裴雨轩站在一起,裴枭然与寒蝉独自站在一边,且寒蝉就站在裴枭然的身后。
因此,将傅文淑说的那些话听的一清二楚。
听到傅文淑如此诋毁裴枭然,寒蝉早已怒不可遏,闻言立刻冷声应道:
“听清楚了!”
她的喉咙被炭火烧伤,已然留下创伤,无法再痊愈,因此说话的声音十分嘶哑难听,倒是不用担心会被谁听出来。
傅文淑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裴枭然身后低着头的丫头说话的声音这么难听。
不过重点并不是在这里,而是——
裴枭然立刻朝着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喊道:
“来人!”
那些侍卫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过来了两个人查看情况。
等他们走近,裴枭然便抬起小手,一指傅文淑,道:
“圣上曾下过令,凡是敢侮辱、诋毁我的人,判割舌之刑,方才,这位文淑姐姐便诋毁了我,便将她的舌头拉出割去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惊!
傅文淑立刻尖声否认道:
“我才没有诋毁过她!”
不用裴枭然开口,寒蝉便已经冷冷的开口,将傅文淑方才压低声音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闻言,吴氏、裴润之和裴雨轩皆是朝着傅文淑怒视了过去。
裴醒山则先是看了一眼裴枭然,觉得这个女儿太能惹事,然后才扭头看向傅文淑。
不管如何,裴枭然都是裴家的女儿,裴家的女儿被人如此诋毁,他就算不想替裴枭然出头也得出头。
裴醒山沉声问道:
“当真有此事?”
威远侯简直想将这个接连惹祸的女儿给当场掐死!
他连忙道:
“不能不能,淑儿一直由我与她母亲亲自教导,又怎会说出如此粗鄙不堪之语呢?定然、定然是、是……”
是什么?是国公爷的嫡女故意陷害他女儿的?
他倒是想说,可是国公爷就在眼前,却是没那个胆子说了。
裴醒山自然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眸色不由变得更加冰冷,问道:
“侯爷可是想说是枭然故意诬陷于你的爱女?”
“不……这……”
威远侯进退两难,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由愤怒的看向傅文淑,傅文淑却已经再次被戴氏护在了身后。
戴氏可没威远侯那么多顾虑,只觉得自家女儿被人欺负了,便气不过的指着裴枭然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小孩子怎的小小年纪却不学好?我女儿若说了那些话,怎的我们都没听见只你一个人听见了?莫不是你故意编排出来害我女儿的?不就是她方才说错了话吗?侯爷已经向你爹道歉了,你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裴枭然张开嘴,说了一句什么。
所有人都没听清楚,裴枭然又加大音量,问道:
“侯夫人可听清我刚才说了什么了?”
“啊?”
戴氏正骂的痛快,根本没注意裴枭然方才说了什么。
裴枭然耸肩一笑,道:
“瞧,我刚才说了话,您却没有听见,这就跟你女儿刚才故意压低声音跟我说话一样,所以刚才,她的话只有我听见了,而你们没有听见。”
戴氏被当场打脸,一张同傅文淑一样娇艳美丽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不过没等她再说什么,裴枭然已经扭头,对那两名侍卫道:
“还不动手?”
赤宣帝下的命令早就张贴在大街小巷众人皆知了,两名侍卫自然也知道,听到这话,手不自觉便放到了剑鞘上。
威远侯立刻大声喝道:
“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裴枭然点点头,笑着道:
“侯爷好大的威风,连圣上的命令都敢公然违抗呢,那个……抗旨不遵是什么罪来着?”
寒蝉立刻接话道:
“死罪。”
威远侯的脸色也跟着拉了下来,比戴氏拉的都长。
气氛一时僵住了,却在这时,只听傅文浚开口道:
“我可以作证!我姐姐绝对没有说过那些话!当时我就在我姐姐身旁,总不可能也听不见她说话吧?”
所有人都朝着傅文浚看了过去,威远侯和戴氏的眼神更是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这个儿子。
裴枭然看向傅文浚,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你是文淑姐姐的亲弟弟,就算她真的说了,你也不会承认的。”
傅文浚一挑眉,看向她身后的寒蝉,铿锵有力的反击道:
“那个可是你的下人,就算我姐姐真的没说,她也会帮着你作假证的,不是吗?”
裴枭然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道:
“她不是我的下人,也不是我的亲人,为何要为我做假证呢?”
傅文淑立刻质问道:
“不是你的下人,怎么会跟在你的身边?你别狡辩了!”
裴枭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
“她是谁,你们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
裴枭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委实让威远侯一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不禁朝着寒蝉看了过去,难得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寒蝉也适时的抬起头,顿时,一张面纱遮面、却仍遮不住道道蜿蜒而上的狰狞伤疤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这也是裴枭然出发之前问过寒蝉的,问她若是当真不小心被人认了出来,会如何。
寒蝉笑着回她道:
“那我还真是想瞧瞧他们看到我之后的反应呢!”
威远侯一家的反应如何?
威远侯震在了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文淑和傅文浚则是齐齐尖叫一声,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噔噔噔见鬼似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傅文淑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戴氏比傅文淑强多了,可也是身形大震,靠着身旁丫头的搀扶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表达着一种情绪——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她不是死了吗?
看到威远侯一家的反应,裴枭然笑着问道:
“如此,你们还会觉得她会为我作假证吗?别忘了,她,可是你们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