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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女都是白眼狼(三)三合一(1 / 1)

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王京宇和王京雅在医院的正门口相遇的时候, 看着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尤其是在默契地视线往下,发觉对方手上都和自己拿着如出一辙的汤品和一整袋的探病礼品时,这表情就更不好看了。

这见鬼的默契,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宁初夏上回的那一摔,确实摔出了“毛病”, 她记忆全无,只认自己的逻辑推断。

儿女们对她和丈夫一无所知=儿女们并不关心她和丈夫。

“我又不傻,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和老王, 我肯定和你们感情不好。”宁初夏那一脸你们别骗我了的表情, 至今还在王京宇和王京雅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他们总不能回答:“是,你就是这么傻, 我们以前没人把你当回事,你还屁颠屁颠地对人好”吧?

失忆前后的母亲, 都一如既往地轴, 以前是谁劝都劝不动宁初夏, 哪怕举一万个例子,她都不听。

现在呢, 也一样, 就算王京宇和王京雅使出浑身解数, 宁初夏也对他们只有冷漠。

王京雅先有了动作,她试图加速超车, 手上这保温壶里,是她特地炖的瘦肉汤, 另一只手的黑色塑料袋里, 则装着从家里拿来的水果奶粉。

这对她来说, 已经算是下了血本,毕竟以前她在宁初夏这, 可是0投入。

这一切还不就是为了让母亲意识到她的好,最好还能是只意识到她是个值得疼爱的好女儿。

王京宇完全不相让,他腿一迈,试图把妹妹挡住,同时还不忘确认下妹妹带的东西分量。

他心中有几分后悔,原先早上出门前,他想过要不要多装点东西,可着实觉得没有必要,再加上拿着也挺累,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怎么想这王京雅也学起了他的套路,开始装什么孝子贤孙。

呸!真假。

两人总算在一众人异样的眼神中挤上了电梯。

王京宇皮笑肉不笑地试探:“你这几天,来看了妈几回啊?”

他暗恨自己这几日没来。

宁初夏受伤的事情发生在周末,她对一双儿女态度始终非常一致,保持冷淡绝不动摇。

哪怕王京宇和王京雅试图示好,她也始终抱有防备。

哄不来宁初夏,王京宇和王京雅便只得选择回家,他们俩也确实干不太来陪床的事情。

王京宇照常上班,每□□九晚五,更是没有时间到医院,他和妻子好好地商量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一定得把宁初夏哄回来。

这不,刚到休息日,他就大包小包的来了,可现在他忽然有些慌。

失算,这可不是以前不用着急,万一妹妹偷偷来了好几趟偷跑了要怎么办?

王京雅瞥了兄长一眼,她立刻安心了。

刚刚她也担心呢,自己这几天忙碌,如果哥哥来了,不立刻显现出了两人的差距吗?

还好,从王京宇刚刚的表现,王京雅可以判断,她这位哥哥没能抢占先机,他们还在同一起跑线上。

这么一想,心里又隐隐有点不屑。

她这位哥哥,半点眼见都没有,就知道坐吃山空,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也不知道珍惜。

“你说呢?”她讳莫如深地答了一句,看着王京宇那提心吊胆的神情,心中大爽。

电梯已经到达宁初夏所住的楼层,门打开分明有挺大的空隙,可二人还是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期间小动作不停,试图挡在对方的面前。

只是这差距实在拉不开,纵然你来我往,也只能同时到达。

王京宇握住了病房的门把手――最近天气转热,医院里开了空调,病房的门便也都是关着。

王京雅没抢到先,心中破口大骂,不过脸上可没泄露神情,她眯着眼盯着王京宇的手,等到那门一开,便用力往里头挤,提高音量:“妈,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王京宇没想到妹妹这么厚脸皮,他措手不及,只能跟着大声道:“妈,我来看你了!”

嗯,多说了两个字,赢了。

怀揣着这样的小心思,王京宇和王京雅一道挤了进去,他们各自举着手上的东西,挤出一脸笑,同步般地说:“看,我给你带了东西……”

这欢快的口气戛然而止,看着病床上陌生的中年妇女,两人一脸懵逼。

同样错愕的是病床上的病人。

她小心地发出疑问:“你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不是你们的妈妈。”她被这忽然的大呼小叫吓了一跳,也没注意到自己这话中有几分微妙的味道。

显然,王京宇和王京雅当然知道这人不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又没瞎。

可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总不可能两个人同时记错病房吧?

面面相觑间,隔壁病床的中年男人瞥了过来,脸上的情绪颇有些微妙:“你们不会不知道宁姐已经出院三天了吧?”

明明是个问句,他却说出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王京宇和王京雅也确实感觉到了尴尬,这位他们倒是隐约有点印象,那天他们送宁初夏入院的时候,这位就已经在了。

那男人又说话了:“所以你们确实是来错地方了,还是回家去吧。”他声音便小,在同陪床的女儿说话,“还是你关心爸爸,每天从早到晚过来陪我,要不我一个人在这,休息都不敢休息的,躺在病床上多难说,到时候我估计都会觉得自己白养了个孩子。”

原先一脸惊诧的中年妇女虽然并不清楚事情全貌,可现在也跟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京宇和王京雅哪敢再留,两人对视一眼,落荒而逃。

这,妈她出院怎么不和他们说上一句呢?倒让他们这么尴尬!

气冲冲地上了车,东西随手往副驾一放,汽车发动,兄妹俩并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目的地看起来又是相同的。

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回去,虽然心里不爽,可不能就这么气馁,要不等母亲把钱都给了对方,这后悔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同时到了宁初夏门口开始敲门的两人,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消息。

“小宁出去旅游了你们不知道吗?今天刚走。”何奶奶正好从楼下上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表,“现在飞机估计还没起飞,你们要不去机场找她?”

什么?!!

妈出院没和他们俩说就算了,现在还自己跑出去旅游了?

虽然以前宁初夏念叨过很多次想要出去旅游,可真的发生的情况一次都没有,毕竟来自儿女的求助实在太多,她一年得从头忙到尾。

他们难道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两人同时拿起手机,互相对视僵持了一会,为了避免两人同时拨打电话引起占线,便默契地决定各退一步。

王京雅负责拨打电话,但是她必须得打开扬声器。

电话拨通,急切的两人没等到母亲的声音,等到的是一口标准普通话的熟悉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已经念到了英语的部门,还没走上去的何奶奶轻飘飘道:“可能是我记错时间了吧?那她估计已经登机了。”

王京宇脸都黑了,可眼看何奶奶要走,他连忙伸手:“何奶奶,我妈这是去哪儿了?她身体不是才好吗?”

何奶奶回话时笑眯眯地:“我没问呀,只知道她说要去旅游了,她身体其他地方恢复得很好,至于记忆,医生只说得过后随访,看运气了,这出个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影响。”她扶着楼梯往上,“有这样的妈,你们真是享福咯,在医院一个人照顾自己,你看现在出院了也不麻烦你们,自己出去旅游,多好?”

何奶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两人的脸上均是难堪神情。

这句号怎么听,都不顺耳,一定是在讽刺吧?

母亲还真是身体力行地践行了他们真没知情权。

来的时候带着不愉快的情绪,走的时候这情绪依旧没有缓解。

他们没有看对方哪怕一眼,事实上他们的心中都是同样地冲击。

必须得承认的是,他们之前对于母亲的态度还抱有一丝的幻想,可现在这份幻想,已经被打破。

失忆之后的母亲,好像真的“醒悟”了。

可这份醒悟,却没有让两人感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合理。

不该是这样的。

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他们接受不了这份突变,哪怕他们明知这突变可能就是因为两人当时的争执造成。

可是妈现在确实是不太像样了,哪有这样什么都不同他们说,自己到处跑的?

……

宁初夏挽着李阿姨下了飞机。

她才开机,就瞧见了那通未接来电,不过她并没有回拨过去的想法,只是漫不经心地发了个消息过去。

――“什么事?”

――“妈,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这还用问吗?这显然是不想听到你们的声音。

宁初夏在心里回答,手机上飞行模式的标志格外清晰,不过在打字时,她还稍微“婉转”了一些。

――“不想听,有什么事?”

好吧,宁初夏忍不住笑,她可并没有婉转的意思。

――“你为什么出院不告诉我一声呢?你现在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问题倒是问得好了。

――“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出院了呢?你为什么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呢?我会自己处理。”

――“都是成年人了,你们管好自己就行,又不是未成年人,难不成还要我尽抚养义务?”

――“说到这个,你和你哥的赡养费什么时候给我?我查了下转账记录,你们这几年都没给,不过没事,先把今年的给我就行。”

她这三条消息一发,另一头的王京雅似乎就炸了。

――“赡养费?!妈你闹什么呢?你又不是没钱?”

――“你是生我和我哥的气了?就因为我们没去医院看你?你不能这么任性。”

到底是谁任性呢?

宁初夏随手上网搜了一张网络问答的截图,上面提及了赡养费用如何计算,同时发给了王京宇和王京雅,还不忘附上个人账号。

――“转账即可,不用联系,我现在经济还算宽裕,就找你们一人要一千/月就好,记得尽快付账。”

“初夏,我好了。”刚刚一下飞机就跑去上厕所的李阿姨走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几分担心的神色,“初夏,你确定不和京宇、京雅说一下你出来的事情?”

宁初夏病刚好,便以经历了入院出院这种打击为由,盛情地邀请何奶奶、李阿姨一起外出旅游――不用问,这钱自然是她来支付。

何奶奶担心自己身体不行,想了想还是没答应,李阿姨倒是挺空闲地,在宁初夏的热情下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这心里有些放不下宁初夏没和她儿女说的事情。

要知道宁初夏没失忆前,那可是为儿女鞍前马后,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瓣替儿女服务。

有时候那尽责的样子,李阿姨都忍不住和儿女感慨。

像是李阿姨和何奶奶,平日也经常帮忙儿女带孙子,在儿女最忙碌的时候,自然也是出手相助,绝不叫辛苦。

可问题是她们这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呀!

她们俩的孙辈,一个比一个粘人,奶奶外婆地叫着,每次一放假,就打个电话撒娇个不停,说想要快点回来,更是三不五时地说自己一定要好好孝顺奶奶外婆。

而儿女们呢,也从来不是把她们当做予取予求的劳力使用,且不说生病陪床了,平时在忙,一个月也得来好几趟,虽然知道她们未必缺,也一定会又是拿水果又是拿菜的绝不小气,逢年过节遇到生日,也一定会腾出时间来吃一顿饭,送上个红包金子的。

这倒不是说送的东西多值钱又或是谁缺这点东西了,关键是这其中表现出的心意。

宁初夏的一双儿女,却连心意也不愿意表示,宁初夏辛苦照顾的孙辈,平日里一来就伸着手要她买这买那,什么价格高要什么,这算计到骨子里的模样,何奶奶和李阿姨又不傻,看得清清楚楚。

按她做朋友的角度,那是肯定不愿意宁初夏回到过去跳火坑的,能够在失忆后同这俩狼心狗肺的孩子保持距离,那可是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可是从理性的角度看,万一宁初夏恢复记忆后后悔了呢?万一以后宁初夏年纪大了要人养老才开始惦念儿女了呢?

“和他们说做什么?难不成我这出来玩一趟还要经过他们允许?你啊,就是太周全了。”宁初夏随手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飞行模式**好,不会被提醒一身轻松。

至于王京宇和王京雅还要在那折腾闹多久赡养费的事情,这可和她没有关系。

李阿姨叹了口气:“初夏,我这实话和你说,你这以前对你两个孩子还是挺好的。”

她们推着行李往外走。

宁初夏语气陡然变得失落:“那你说,我和老王是不是活得特别失败?”

这语气的画风转变,李阿姨有些愣,忙拍了宁初夏一下:“乱说什么呢?不失败!”

“失忆了,我自己也挺烦,翻来覆去的想,越想越不对。”宁初夏扯了扯嘴角,“你说我以前对这俩孩子挺好,我是信的,以前的我可得有多傻?”

“你知道吗?我这回住院,医药费自己付的,那两天躺在病床上,只有你们陪着我,我真的很心寒,回到家,我就去查了银行流水。”

说到这事,李阿姨倒是想起来了,回家的第二天,宁初夏就自己出门了,她那时候还担心她又去给俩孩子做保姆,重蹈覆辙。

“银行流水只能查得到一年的。”宁初夏神情淡淡,“单单这么12个月的记录,我就给他们一人打了有十几万。”

李阿姨咋舌,她目瞪口呆。

她和何奶奶是真不清楚这件事,她们只知道宁初夏天天去帮忙。

“我还真感谢现在流行电子支付,我又去看了我软件上的付款情况,公交车、买菜、便利店……如果我没猜错,我以前经常应该不在小区,去他们家吧?想来,应该也不是去享受生活的,否则怎么每次一去,开支就这么大呢?”

李阿姨喃喃承认:“是,你以前经常去帮忙他们照顾孩子、打扫卫生。”

“我这出钱又出力,怎么就得不到一个好呢?”宁初夏摇了摇头,“我不求孩子多孝顺,毕竟是我们当爹妈的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的,我们有责任,但怎么能是这样呢?又要拿钱,又要出力,还不孝顺。”

“我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记忆里老王最憔悴的时候还在反复地念叨,说我要多多照顾自己,钱他是给我,不是给其他人的。”宁初夏笑得嘲讽,“现在我明白了,有这样的两个孩子,老王临走的时候,得要有多失望啊?结果我还辜负他的交代,像个傻子。”

李阿姨忙伸出手拍了拍宁初夏:“别这么说。”她的角度,都能瞧见宁初夏眼中含着的泪了,她这又没带纸呢!

要知道,老王和宁初夏,以前可是他们人人都知道的一对恩爱夫妻,当初老王离世,宁初夏受到了挺大的打击,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所以就算以前犯傻,以后我也不犯傻了,虽然还想不起来临终时老王有没有提到过两个孩子,可我想,老王肯定是带着恨走的。”宁初夏目光坚定,“他们连老王病重都不能在那给他送终,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宁初夏对此嗤之以鼻。

李阿姨已然被宁初夏的这一番话说服。

她和丈夫感情没那么深厚,相对要疼爱儿女一些。

可只要代入宁初夏的角度想想,现在她没有和儿女们曾经相处的任何回忆,记忆里只有丈夫一个。

原本两人感情就好,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一想,能不把两孩子当仇人都已经不错了。

要知道起码在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邻居眼里,这两夫妻都没亏待过孩子哪怕一星半点,甚至是好得有些过头,讲尊重讲平等,却成了这副模样。

车已经到了,宁初夏拉着李阿姨上了车:“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担心,我现在很好,我就想过好我的生活,找点事情做,别让自己老闲着发呆就好。”

这找点事情做,具体要找什么,她已经有数了。

……

每天进家门,王京宇都能感受到这房子确实买得有些小了。

当年他买的是三室二厅的小户型,房子大小除去公摊勉强有个一百平,不过这儿地段好,还有整个城市最好的学区,已经比买入时单平方涨了有一万。

可无论这房子值钱与否,小才是现实。

原先的书房,早就改造成了儿子的卧室,客房也已经是岳父岳母长期居住的房间。

以往母亲来了,一般都是和浩浩住在一起的。

住了挺多年,空间利用几乎到了极致,每一个柜子都塞得满满,鞋柜放不下鞋,已经在玄关处摆了好几排,每次回家,王京宇都颇觉喘不过气,毕竟能活动的空间实在太小。

“京宇,你回来了。”丁玉正在给儿子喂着饭,她常年在家,又有自己的父母和王京宇的母亲帮忙不太辛苦,保养得很好,和刚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区别。

“嗯。”王京宇略有些疲乏,他靠近看着妻子给儿子喂饭。

丁玉像是随口一问般提起:“你妈妈……”

这三个字一出,王京宇表情立刻变臭了:“当然是又来了,她还真准时。”

两个多月前,母亲发来的信息他还起初还以为是气话,结果最后才惊愕地发现,她居然来真的!

王京宇根本无法接受母亲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一没有丧失劳动能力,这能跑能跳能干活能自理的,二是存款、住房、养老保险样样都有。

这到底凭什么要他给赡养费?别人的爸妈会这样吗?自己有钱,居然还向儿女伸手要钱。

还不只是这样!

什么根据法律,这根本就是恶法!凭什么他妈妈不差钱还要他出资赡养?这赡养难道不是针对那种走不动路,躺在床上只靠儿女照顾的老人吗?

让他给赡养费,也行啊,那难道不该让他先继承财产吗?宁初夏把钱都给他,那他要怎么做都行。

王京宇原本根本就不打算回应这件事,他可不觉得他有必要给钱,却不想宁初夏还真绝情,直接发了一段和律师沟通的电话录音。

那位律师很贴心,回答宁初夏的问题时细致又负责,可听在王京宇这,却只觉得作呕。

还不是冲着他母亲给的钱?否则哪会回答得那么细致?

那位律师大谈什么抚养赡养对等,他懂个屁的法律!连国情都不懂,也不看看身边有多少父母是补贴儿女的?

可无论情绪再大,这不还得憋着吗?他正打算关掉录音,就听见宁初夏又问了。

“律师,我知道给孩子买房的钱是赠予,但我的孩子这几年来,陆续以买车、给孙子上补习班、资金周转等为理由找我借了钱,我只有转账明细,如果他们不愿意支付赡养费,我可否讨要这一笔钱呢?”

宁初夏的声音里有几分急切:“虽然我没有充足的证据这钱是找我借的,但是我已经在几年前分别为他们购房补贴了钱,总不能说我还给成年儿女发生活费吧?”

“您别着急,这件事不用担心,在我看来……”

没错,这段录音在这就戛然而止了。

王京宇猜不出母亲是故意想让他听还是因为操作不顺畅一不小心少截了一段。

他没地方问,只能打给了公司的合作律师。

当然,这开头用的自然是“我有一个朋友。”

虽然那位律师最后还是帮忙解决了问题,但全程王京宇还是在对方有几分怪异味道的解答中,支支吾吾,不想应对。

反正最后的结果,王京宇还是选择了损失较少的选项,乖乖地给了宁初夏要求的赡养费。

丁玉阴郁道:“家里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了,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做得这么绝?”

丁玉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家庭主妇,她对于回到工作岗位并没有任何兴趣。

她一直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丈夫,在金钱上王京宇向来大方,凡是丁玉伸手,都会给出足够的钱。

在公公还在世的时候,偶尔丁玉会觉得生活有几分窘迫,她习惯了大手大脚,和丈夫在一起享受,没有储蓄的习惯。

不过在公公走后,原先有些窘迫的开支情况便立刻得到了缓解,婆婆实在太好说话,只要丈夫说话,就没有不肯出钱的时候,非但如此,还经常来出力帮忙,对于家里需要她做的事情从不推脱。

可没想到,上回丈夫一去,回来就告诉了她这个令人不快的消息。

本以为最差的结果就是让丈夫好好去讨好一番婆婆,先把爸妈送回家待几天,却没想到这回婆婆一摔,好像摔“疯”了,以前的帮助没了不说,还找丈夫要钱。

而且她这举动,可不是一时兴起,现在每个月都会准时发来信息,要他们五号前把钱转过去。

丁玉这都小一个月没敢放开了手脚花钱了,生怕把卡刷爆。

“呵呵,可能是没有把我这个儿子当一回事吧。”王京宇冷笑。

丁玉开了平板,让儿子看着动画,自己则凑到丈夫身边帮他捏起了肩膀。

“京宇,你上回说,你觉得妈那钱不对头,这事怎么说?”

说到这,王京宇也露出了些许困惑:“是有些奇怪,我本来怎么算,她那的钱都快用完了,可每次我招他要钱,她都能掏出来,也不见多舍不得,按说是该还有的。”

“可是她现在每个月那么准时地找我和京雅要钱,又像是没什么钱的样子。”

他思索了一会:“且看看,先让她一个人呆一阵子,这老年人独居在家,没人陪伴孤孤零零的,到时候自然想起儿子孙子的好,到时候咱们再把浩浩抱着往她那一去,她还能不动摇?”

王京宇说起这来很自信:“老王家就我这么个独苗苗,咱们浩浩更是金孙,她再怎么闹脾气,最后不也得听话?就算她没什么钱,这不还有房子和养老保险在吗?迟早有一天是我们的。”

丁玉被说服了,松了一口气点着头,不过还是得提醒丈夫一句:“那你可得注意点京雅,你知道的,她这人……”

王京宇自是点了点头,手机正好响起,他低头一看。

给他发来微信的是同公司的一位同事:“京宇兄家中都是有大爱之人,却从不宣扬,此乃吾辈楷模。”

这说的什么有的没的?

王京宇一脸懵逼,这位同事平日和他来往不多,满口之乎者也的学问。

不过没一会他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王京宇收到了一条公众号文章链接。

“慈善阿姨大爱人生:我希望将爱传递给更多的人,而我也在其中收获爱。”

点开文章一看。

我靠。

这位热心公益,积极捐款,人称爱心妈妈,捐钱先锋的人,是他妈妈没错吧?

王京雅刚给学生上完晚自习回来,今天晚上备课改卷子,一直没看手机,回家一瞅,才看到了王京宇发来的信息。

信息里只有一条文章链接,对方连一句话也没说。

盎然王京雅也没兴趣和兄长寒暄,上回为了每个人承担赡养费的比例两人就差没打起来,最后还是勉强一人一千分了。

想到赡养费,她的嘴角就直抽,每个月工资统共就这么多,还得分出去一部分,她有时候都怀疑,宁初夏这一失忆,连心都冷了,这是存着要她死的心。

不想这些,她努力恢复镇定情绪点开链接,表情越来越僵硬。

“从两个月前开始,取名为@不差钱的宁阿姨的账号,便开始活跃在网络平台之中,她总是冲在第一线,愿意为看上去失落的人提供各类帮助,分享着自己的心情,并从自己做起,坚持公益,现在她已经分别往我市福利院及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先后投了共计有约八万元,其他的捐赠没做统计。”

“笔者知道,在当下的年代,做公益其实是件容易的事情,各大软件都有便捷的捐助渠道,可真要掏出钱时,不少人便会出现犹豫的情绪,毕竟真要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钱绝不简单,可对于宁阿姨来说,反而掏钱成了相对更简单的事情。”

“宁阿姨告诉笔者,她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是个低物质**的人,她希望自己伸出援手,能帮助别人,至于能不能得到回报,倒是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她说自己曾经掏出过很多钱,却连声感激都听不见,可现在她几乎没做出一点事,在网络上都能得到各种各样的好的回应。”

王京雅已经看不下去了,她甚至想爆粗。

所以她妈根本一点不缺钱,她和王京宇要一分钱都要不到不说,还得倒贴给赡养费,然后她居然还把这钱往外人那送?

有这些钱,给她和王京宇不好吗?到底谁才是亲生的,谁才是以后会为她养老送终的人?

……

宁初夏正抱着黄色的小土狗对着镜头面带微笑。

负责摄影的摄影师拍下了不少照片。

这是她几天来迎来的第三波采访人员,他们都是被热心公益的宁阿姨形象吸引来的。

之前的那两家一家是公司营运的自媒体账号,一家是地方电视台,而现在来的,则是从纸媒转型成自媒体的大报社,他们已经跟了宁初夏半天,之后也安排了好几天的贴身观察,想要做深入的调查。

“宁阿姨,你和狗狗很亲。”宋记者很年轻,但在采访上很有一套,她最擅长的是和受访嘉宾成为亲密的朋友,然后了解她的内心,将她的故事对外分析。

“还有之前的小朋友,也都和你很亲。”

她心中感慨,宁初夏她做慈善不只是捐钱而已,还会到实地考察,像是市内的福利院和这家流动动物救助中心,她每周都会来当半天至一天的义工。

动物和小孩是最难配合的拍照对象,可宁初夏出现还不用说什么,很受欢迎的她便会被小孩和小动物团团包围。

都说孩子和动物是最能分得清好坏的,有这么多人贴着宁初夏不放,再加上之前在微博上分享的个人心情,给予其他人的帮助,人到底怎么样,宋记者已经有了判断。

“其实也没有。”宁初夏温柔地笑了笑,“这孩子和动物大多是知道谁对他们好的,你真心对他们好,他们也大多会给你回应,这是非常让人愉快的事情。”

看着宁初夏脸上的幸福感,宋记者若有所思。

一起来的摄影记者已经开启录制,另一只断了尾巴的黑白花色小土猫正懒洋洋地趴在宁初夏的腿上,毫无防备,格外亲人。

“宁阿姨,据我们之前对你的了解,你其实是今年才开始接触这些,对你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契机,让你发现了……”

她说话到一半就被打断,宁初夏尴尬地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宋记者,您继续。”

宁初夏刚挂断,电话又响起了。

宋记者见她又要挂,连忙拦着:“阿姨,我们这还要采访你好多天,你别着急,有电话就先接。”

宁初夏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将小猫放在一边,刚刚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生出了几分嫌恶。

她接着电话往后方去,可周边为了采访收音特地隔出来的房间实在有些太过安静,纵然宋记者没认真听,都听到了其中带着愤怒的女声。

“你就知道去做什么好事……”

宋记者和身后的摄影记者对视一眼,均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不过类似的情况他们以前也见过不少,毕竟很多受到大众瞩目的人物,他们的所作所为,未必能让身边的亲人认可。

只是有些奇怪,宁初夏这不才刚起步吗?虽然在网络上风生水起,可这也才两个多月的功夫,捐钱虽然不少,但也没有到极其夸张的程度,来自家人的反对声已经这么大了吗?

她再度确认了下之前她收集的宁初夏的个人情况。

丧偶,亲戚不在本市,有一儿一女。

所以是孩子在反对?

宁初夏已经回来了,看得出这通电话让她眉眼都有些火气。

一坐下,她便脱口而出:“宋记者你不是问我什么是契机吗?我想契机大概是捐钱给猫给狗,都比拿钱给有的人花有意义!”

她说完后自觉有些失言:“不好意思宋记者,我刚刚个人情绪不太好。”

宋记者并不急切,她安抚道:“没事,您慢慢说,这最后成片都是会让您审核的,您要是觉得不希望播出的部分,我们可以剪掉,不打紧,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个朋友,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好。”

宁初夏幽幽叹气,她苦笑:“我一点也不伟大,我不过是在公益事业上找到了一份寄托罢了。”

……

王京宇实在想不通母亲怎么能这么厚脸皮,他自打知道母亲在莫名其妙捐钱的时候,就已然气不打一处来。

这捐出去的钱泼出去的水,有这钱给他买辆新车,换个好房子不好吗?

那时候他本想联合王京雅上门,却收到了母亲的消息,说她那有记者采访,叫他们不要打扰,还说她做主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们干涉,她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什么狗屁人生意义。

撒钱就有意义了?

有记者,王京宇自然是没有上门让人笑话,他憋着气,却不想那记者越呆越久,好不容易走了,宁初夏居然坐飞机去外省考察一个什么妇女儿童援助基金会。

得,人说跑就跑,他能怎么样?不过他妈妈倒是厉害了,人虽然走了,要钱的短信可不会迟到,这不,又来要赡养费了。

他还就偏不给了!

王京宇是问过王京雅的,她也说自己不打算给。

刚进办公室坐下,王京宇便瞧见上回给他分享新闻链接的同事走了过来。

对方在公司里的职级比他高,不过王京宇一直觉得这人脑子有点问题,赚那么多钱不花不存,也和他那撞了脑袋的母亲一样就爱捐钱。

自打他知道宁初夏是这么个受人采访的好人后,他对王京宇也热情了不少,王京宇虽然对他的思想不敢苟同,可狐假虎威,他还是乐意同对方交朋友的。

刚站起来,准备给对方一个拥抱,王京宇便看到那位同事看着他的眼神复杂。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这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需要善良的人,你可以不奉献爱,但你不可以活得这么邪恶。”

王京宇怀疑这位外国同事要拿出十字架和圣水审判他了,对方那一脸正气像是看着邪恶生物的姿态也太奇怪了吧?

“作为一个成年人,你不独立,不孝顺,没有社会责任感!”同事放了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绝不多给王京宇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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