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卞虎也猛然愣了一下,他皱着眉望着我,过了一会儿似乎反应了过来,连忙盯着中年乘警说道:“能不能让你们那边的同志帮忙拍几张纸人的照片来?”
那中年乘警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随即那乘警立刻拨通了刚刚的电话,之后他在电话里交代着让那几个乘警拍几张纸人的照片,当他挂断电话之后,警务室一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我们都站在警务室静静的等待着,卞虎时不时抬起头看我一眼,四目相对之间,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卞虎和我猜测的应该相同,只是此时没有见到照片我们连个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只是却苦了那名中年乘警,他揉着自己的脖子,向我瞥了一眼,随后又瞥了卞虎一眼,见我们两个似乎都讳莫如深,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疑问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恐怕如果我不是经历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么多。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慢,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却觉得就像是等待了几个小时一般,当中年乘警的手机响了起来的时候,我和卞虎不约而同的向前走了一步,凑到中年乘警的旁边,那乘警打开手机,然后打开彩信。随后卞虎从乘警手中拿过电话,定睛看了看,我站在卞虎身边,眼睛也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手机,那边的乘警发来的照片一共有五张,分别是不同的角度,不过正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这纸人做的十分逼真,不管是高度,肤色,五官,甚至连衣服看上去都和真人一般无二,想必现在能有这种技术的人也不多见了。
而随着卞虎不断翻阅那些照片,我们能明显看到照片上纸人确实是受了伤,纸人的手上被摸了一块,其次是纸人的头。这时候卞虎望着那纸人皱着眉说道:“明月,你看这两处伤,是不是与高玉松身上的有什么联系?”
“嗯,这两处最明显的外伤和高玉松身上受伤的地方完全一致啊!”我瞠目结舌地说道。
“这是为什么?”那名乘警望着我们两个惊异的神情说道,我和卞虎瞥了那名乘警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这时候卞虎说道:“能不能把这几张照片发给我!”
那名乘警连忙点了点头,随后从卞虎那里问询了卞虎的手机号,乘警快速将手机号发给了卞虎,正在这时候火车已经到站,站在车窗上可以看到一辆120的急救车正停在站台上,卞虎连忙收到手机,和我一起谢过那名乘警之后我们便走到了后面高玉松躺着的车厢。我们进入车厢的时候,两个衣服人员已经将高玉松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担架上,随后我们跟着那两名医生一起上了急救车。坐在急救车上,大夫们手忙脚乱的帮高玉松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维持高玉松的血压,而我和卞虎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我盯着脸色成黑紫色的高玉松,卞虎则掏出手机将那几张照片和这里的大致情况全部告诉了沈玄。
从车站到医院大概用了二十分钟左右,急救车开的速度非常快,飞驰电掣一般。进入医院之后,早已经等在门口的医生便将高玉松径直推进了手术室。而我和卞虎两个人则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的等待着高玉松的消息。这时候卞虎坐了下来,然后将我拉到身边说道:“明月,我这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惑地望着卞虎,现在我心乱如麻,心不在焉地望着卞虎说道。
“关于你这个朋友高玉松将人推下火车,有可能真的是他们看错了!”卞虎皱着眉说道,“我想那时候站在高玉松身边的就应该是照片上的这个纸人,只是因为这个纸人制作的实在是太逼真,所以他们才误认为这是真正的人!”其实卞虎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只是现在却毫无意义了。
接着卞虎说道:“你有没有发现,高玉松身上的伤与这尸体身上的伤竟然完全一致!”
“嗯!”我点了点头。
“我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卞虎摸着下巴说道,“高玉松会不会中了什么邪术,以至于那纸人所受到的伤全部转嫁到了高玉松的身上?”
卞虎的话一出口,我立时怔住了,其实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一种邪术,但是凭着我所经历的这些离奇古怪的事情,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不会没有。恐怕哪纸人就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当高玉松去抽烟的时候意识到了危险,他立刻将车门打开,将那纸人推了下去,而与此同时纸人受到的伤害全部转嫁给了高玉松,这才导致高玉松在进入警务室之后忽然倒地,随后身上出现了很多让人难以相信的淤青。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想出的这种狠毒的邪术呢?
随后我和卞虎都沉默了下去,手术大概做了两个多小时。当手术门口的灯熄灭的时候,我和卞虎立刻站起身来向手术室门口走去,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未等我们开口便说道:“幸好前期工作处理的比较好,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怎么样大夫?”我追问道。
那大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过病人因为颅内充血时间比较长,可能大脑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他现在一直在昏迷之中,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哦!好的,谢谢您大夫!”此刻一直悬在喉咙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之后高玉松被转入重症监护室住了一晚上,这一晚上我一直试图联系高玉松的家人,可是想来想去,却根本不知道该联系谁,最后只能打电话给张姐和父亲告诉他们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张姐听到高玉松在路上忽然受伤,立刻和父亲两个人连夜赶往医院来看望高玉松,并且安排人来照顾高玉松。在此期间我打了几次乐乐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无奈之下我只能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告诉了乐乐高玉松的情况,以及医院的地址,希望乐乐手机开机的时候能够看到。
十分感谢的是卞虎,这期间卞虎一直都没有离开,他告诉我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沈玄。随后他有开始调查那个白纸人的来历,因为高玉松的事情已经占据了我几乎全部的心思,所以并没有继续跟进。高玉松在第二天中午被从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始终没有苏醒的状态,张姐安排的人照顾着高玉松,而我却陷入了沉思,在高玉松离开之后我做的那个梦似乎像是一个暗示,恐怕那时候高玉松已经昏迷了,他在梦中说的那些话,现在越想越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他应该是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派来的那些白纸人,高玉松究竟为什么要把白纸人推下车,最重要的是他们究竟对那个纸人做了什么,以至于纸人受的伤完全转嫁在了高玉松的身上?
这种种的猜测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桓着,傍晚的时候卞虎忽然再次来到了医院,见到卞虎的时候他一直拧着眉头,他见病房里的张姐和那个伺候高玉松的保姆,和张姐打了一声招呼,随后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示意我跟着他出去。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卞虎走了出去。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的人并不是太多,卞虎站在我面前轻声地说道:“明月,我记得你和我说高玉松在出事之前一直沉默不语是吗?”
“是啊!”我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卞虎曾经问过我关于高玉松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其实仔细想了想,如果说反常的话,也就只有昨天晚上高玉松几乎没有说什么话这一点有点反常了,其他的还真是说不上来。这时候卞虎微微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我说道:“这是我们今天调查发现的,你看看!”
我皱着眉接过卞虎手中的那几张照片看了看,照片的像素不高,看上去应该是监控录像拍摄的,然后又经过专门软件进行放大最后得到的,第一张照片拍摄的地方是在入站口的地方,那时候高玉松一直向身后望,我紧紧跟在高玉松的身边,我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牵挂在乐乐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高玉松的举动,接着是第二张照片,这张照片上高玉松依旧在向后望,此时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而且十分警觉,似乎是差距到了什么。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站台上,因为我们做的是那种绿皮子火车,基本上每站必停,这次停下的地方是一个不太大的小站台,站台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等车,瞬间我的目光停在了其中的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无论是身高还是穿着都与我们昨天在手机上看见的那张照片上纸人的长相完全一样,顿时我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后脊背。
我看完这三张照片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这……这个人……”
“嗯!”卞虎望着那张照片说道,“离开之后我就去调查了那个纸人的来历,也调查了你们进入火车站的监控录像,最后发现从你们进入车站之后的这段时间,高玉松一直在时不时回过头警觉的望着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后来我们也在其中的一个距离很近的站点发现了纸人的踪迹,只是我们发现和纸人穿着一样的人拿着的身份证叫朱良,当我们继续调查朱良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朱良的长相竟然与纸人一模一样!”随后卞虎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看了看那张照片,的确没有错,这张照片上的朱良与那个纸人的长相身高完全一样,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随后卞虎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更让人惊讶的,那就是我们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希望能找到这个朱良,他肯定与那纸人有什么关系,可是当地同志给我的答复却让我再次震惊了,他们告诉我这个叫朱良的已经在半个月前自杀了,更加离奇的是,朱良的尸体本来放在停尸房内,只是在三天之前忽然失踪了,现在朱良的家人正在和停尸房方面打官司。”
“也就是说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上?”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卞虎说道。
“嗯,现在可以这样说!”卞虎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我们调查了一下朱良,朱良在多年之前确实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扎纸店生意,而且据说也家传了一些扎纸的手艺,但是大概十几年前,朱良忽然再也不做了,从那之后朱良一直游手好闲,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事情,但是却从来不缺钱花,我们调查了朱良的账户,让我们惊讶的是朱良的账户上每个月会有人固定给他打一笔钱,而巧合的是这个账号正是当时给常羊社打钱的那个账户。”
“怎么会这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卞虎长处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事情不简单,也不是偶然发生的,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只能找到那个账户究竟是属于谁的!”
“你们现在还没有查到吗?”我追问道。
“嗯,因为对方的手段算是相当高明了,恐怕最初就唯恐有人追查,所以我们调查那个账户的开户人是一个假的身份证,但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卞虎信心十足的说道。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我疑惑地望着卞虎说道。
卞虎皱了皱眉,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沈警官推测这件事是冲着你们这次去北京的目的而来的!”
“啊?”我诧异地望着卞虎,只见卞虎点了点头说道:“沈警官说这个人做事一向十分缜密,我们调查他的一个账户都这么困难,而且很多信息都是真真假假,极难甄别,从中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行事非常缜密,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却漏洞百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不调查监控录像,但是还是要毅然决然的行动,恐怕这一次他们是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如果不行动的话,很可能对他们造成极大的不利影响,所以不得不行动!”
“嗯,说的有道理!”我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沈警官想知道你们这次去北京的目的是什么?”卞虎皱着眉说道,“可能这件事会成为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我们这次去北京是去找乐乐的父母,希望他们能给我们解读一些兀自文化!”我如实的说道。
“只有这些?”卞虎半信半疑地望着我说道。
“绝对没有隐瞒!”我想了想说道,“还有一点,就是前几天我从楚雄回来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乐乐了……”说到这里我心中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既然高玉松都出事了,那么难免乐乐不会出事啊,卞虎像是立刻明白了我在想什么,连忙向我问询了乐乐的手机号,立刻打给了沈玄。
大概一刻钟之后卞虎走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明月我们已经给乐乐的手机做了定位,地址我刚刚发到了你的手机上,沈警官的意思是既然他们怕你这次的行动,那么你就把这次的行动完成,我们会保护你,既然他们这么忌惮,说不定还会露出什么马脚来也说不定!”
“我们?”我疑惑地望着卞虎说道,“还有别人?”
“别问那么多了,你赶快收拾收拾吧!”卞虎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那我什么时候行动?”
“我现在就带你去北京!”卞虎说完,我立刻回到病房告诉张姐要去北京找乐乐,起初张姐脸有难色,但是听闻卞虎会一直陪着我去,这才放下心来,他们对卞虎和沈玄还是很有信心的,在楚雄的时候如果不是卞虎和沈玄两个人的话,恐怕我就算不死,也成了阶下囚了。
走出医院之后,卞虎将我带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面,上了车我不禁猛然一愣,只见此时沈玄和那名女警察都坐在车子上,这时候沈玄对着我微微笑了笑,然后示意我上车。我上了车之后,卞虎缓缓发动了车子。车子很快离开了医院,向高速的方向驶去,这时候我才从沈玄的口中得知,原来昨天晚上的时候沈玄和那位女警察就已经赶来了,但是他们唯恐会被人跟踪,所以一直躲在车里,在车里的这段时间沈玄一直观察着进入医院的人,他发现几波十分可以的人似乎一直在盯着我,想必这是一次将所有事情的机会,所以就一直躲在车子里面,没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