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岂会找不到自己的意中人。哼,她不信这个邪,一定是她的意中人中途开溜到别的地方,迟早有他主动跪在她面前献殷勤的那天。
这么一想,安洁丽卡表白被拒的酸溜溜心情稍有好转,她故作潇洒地拍着穆亦漾的肩膀:“天使,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烛光晚餐的结果,就是两个天仙一般的大小美人喝到找不着北。安洁丽卡醉得彻底,穆亦漾虽然没醉,但是走起路的路线是s形状。
见状,大炮只能把她背起来。理由也很简单,穆亦漾不肯让林观背,大泡默然地问:“为何一定让我背。”
“我打不过观叔,你打不过我。”
柿子挑软的捏,丫头还不算傻。大炮转过身去,微微弯下腰:“过来。”
热闹的街巷中,游绎不绝的游人,趴在大炮背上的穆亦漾仰起脖子凝视着点缀夜幕的星星:“观叔,你的心上人是谁?”
正要踩上台阶的大炮脚一滑,幸好林观及时扶他一把,要不然,他和背上的穆亦漾肯定摔个仰巴叉。
太吓人,像幽灵一样的观哥竟然有心上人。想不到,他的心竟是热的,不像冰山一样冰。大炮声音都有点结巴:“小祖宗,夜晚的温度比白天凉。你无须说两句鬼话出来特意给它降温。”
晚上别说鬼,出门容易碰上。林观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有点不悦。他伸手弹了弹穆亦漾圆润的耳垂:“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穆亦漾嘟囔着,“美人说的,刚才她偷偷问我,你的心上人是不是比她漂亮,否则你为何不喜欢她。”
其实穆亦漾心里也觉得林观为了让安洁丽卡死心,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她睁着半眯的葡萄眼:“观叔,你长得也不帅,怎么偏偏花仙子对你一见钟情?”
大炮忙不迭地点头:“就是,明明我长得比他帅,偏偏人家看上的是他。小祖宗,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那你是萝卜,观叔是青菜。”
“为什么。”
“你长得白,是一根粗壮的白萝卜。”
两人当林观不存在似的,开始对他点评起来。从头发到脚趾,从衣着到脸色,说个喋喋不休。林观也不恼,安静地伴在两人身旁。只不过,在听到略有过火的语言时,他才动手揍身边两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聒噪鸟。
三人步行回酒店,路程不长不短。不知不觉,穆亦漾趴在大炮背上睡着。感觉到背后的人物平稳的呼吸声,大炮乖乖地闭嘴,这才让林观觉得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只是,这份安宁,待他们回到酒店时,林观和大炮两人的脸开始拉长。酒店大堂的沙发上,赫然坐着病态容颜的大卫。
大炮心里那个别扭,他低声问:“观哥,他不躺在医院里,跑这干嘛。”
讨厌的绑匪,既然对大卫下药,为何不下重一点,让他躺病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中午才送的医院,晚上竟然能从罗马移到威尼斯。什么药呢这是,药性这么差。
“横竖不让他和囡囡接触就是。”林观看了一眼穆亦漾,发现她沉醉在美梦当中,没有醒来的迹象,“你俩先回房。”
“那行,哥,你如果生气,多揍他两拳。”大炮觉得大卫的家人不怀好意,以大卫失踪的借口把穆亦漾骗来罗马。他们想当司马昭,那份心思路人谁不知。
然而,走了两步之后,大炮冲着面前的路障低声说了句:“让开。”
若不是担心吵醒背上的小祖宗,大炮早想冲着来人挥两拳。小祖宗不打人,说不想脏了手。他们这群大老粗可不会觉得什么脏不脏,只想着先出了心中这口恶气。气顺了,心情才痛快。
穆亦漾趴在大炮的背上,脸是侧着的,大卫看不清她的整张小脸,心里有点担心:“天使怎么了?”
“她的好坏,与你无关。”
不想浪费口水的大炮绕过大卫往前走,大卫却又挡在他面前:“我有话有和天使说。”
金毛和小祖宗好歹也做了快一年的夫妻,小祖宗的睡眠钟,这个金毛会不知道?他眼睛长哪了,没看到小祖宗已经睡着。大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眼睛不会看啊,等她睡醒再说。”
8个多月没有见到穆亦漾,没想到再次见面,还是因为自己失踪被绑架而促成。大卫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穆亦漾身边的人对自己意见很大,可是,得知她人在意大利,而且还救了自己,他没有办法继续待在病床上,直接追随到威尼斯。
“我,我......”
他不忍吵醒熟睡的天使,只是如果不叫醒她,那就意味着她回房间支,自己就看不到人。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堵着大炮的路,不肯放行。
林观走到大卫面前,低声交待:“你背囡囡先回房休息。”
有观哥在,让他来对付金毛。不可一世的小祖宗都不是观哥的对手,更不用说这个连自己都打不过的金毛。
大卫伸手想拉住大炮,然而他却被林观拉住,无法挣脱的大卫很是着急:“放开我,我要找天使。”
“人你已经见到。”林观冷峻的面孔很是僵硬,“离开这里。”
望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背景,大卫的失望都写在脸上。林观拉住他的力道不大,却令他无法动弹。大卫记得林观是谁,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天使忌惮的男人。天使曾经说过,此人是真正的高手。
大炮跟在天使的身边,这点好理解。可是,这个守在大人物身边的人物,怎么也会与天使在一起?大卫压下心中的闷气,平静地说:“即使现在你拦着我,不让我见天使。可是,你们还能拦我一辈子?”
痴心妄想,林观深邃的眼神扫了大卫一眼:“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自信过头可不行。你和天使已经结束,有的是曾经,没有一辈子。容我提醒你一句,是你,亲手断送你们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一辈子。”
一些人一些事,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弥合,没有圆满。
大卫苍白的面孔愈加苍白,他的心脏猛然一缩,感觉心窝被人用刀子狠命地划过,撕心裂肺的感觉正在吞噬着他。他用力地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想见天使,我有话要对天使说。”
“你的这个想法,当着我们的面,你永远无法实现。”林观的话很干脆,就像他平时揍穆亦漾时那般利索,“清醒一下,你应当知道,我们所有人都不喜欢你。看在你曾经对天使很好的份上,我不打你。但是,日后你敢缠着她,敢打扰她的生活,我发誓,你会觉得当一个瘫痪的活死人都是一种奢望。”
别人的暴力恐吓,大卫不当一回事。然而,这话从一个令穆亦漾也屈服于他的武力值的男人的嘴说出来时,大卫却是相信的。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他与天使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天使与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偶尔的一两次对打,也只是切磋而已。何时开始,他与天使走得这般亲近?
可是,威胁恐吓之类的,大卫一点了不在乎。他盯着林观,一字一眼地问:“你们所有人都不让我见天使,是因为天使依然爱着我。你们担心我会再次伤害天使,所以才会拦着不让我们见面。”
小丫头还爱那个男人吗,林观真的不知道。如果不爱,为何知道大卫有危险,她竟然连夜飞罗马。如果爱,为何她每日好吃好喝好玩好乐,一副太阳明日照样从东方升起的心平气和的自然。
“的确,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金毛不仅自恋,脸皮也厚。如此他说话也犯不着客气,“天使是孝顺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爷爷告诉她,说你失踪。天知道你爷爷是怎么说的,把孩子骗来罗马。与其说,天使是爱你才飞罗马,倒不如说,她是放心不下你爷爷才过来。”
天使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对老人和小孩子的要求,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问题,她基本都会满足。一时间之间,大卫竟然也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天使飞罗马,仅仅是安慰爷爷焦虑的心情。
他的哑口无言令林观心里冷笑,林观继续往大卫的伤口上撒盐:“天使的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这一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只是,当初你与天使离婚的时候,断得干脆利落。既然如此,就把这份面一直保持下去,老死不相来往。不要说分手后依然能做朋友这套,这不适合你。毕竟,离婚这事是你犯的错,你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挽回,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获得原谅。这点,大卫正在亲身体会。他苦涩的心情,换不来林观的同情:“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林观正欲离开,却听到大卫幽幽的声音:“你们知道是谁绑架的我吗?”
“不感兴趣。”林观可不像穆亦漾那样,同情心泛滥,“救你,只是偶然,不是刻意。”
谁是绑匪,绑匪的意图等等,这些,不是林观关心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过两天把穆亦漾和大炮带回家。
回到房间,看到大炮已经躺在客厅一角的单人床上。他问了一声:“囡囡睡了?”
“嗯,睡得可沉啦。这时候,我把她抛进威尼斯街头的河里,她都不会醒来。”
大炮边玩手机边与林观聊着:“观哥,明天我们有什么安排?”
这又是一个贪玩的,林观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随便走走,后天我们回家。”
奇怪,观叔来意大利是单纯的两日游,他没有正事要办?大炮心里疑惑,可是,又不敢出声问,只有默不作声的看了林观两眼,心里不会是因为一定带着他与小祖宗两人,观哥不方便去作他的正经事。罢了,明天问一下小祖宗,看看她怎么说。
一夜好眠的穆亦漾,揉着惺忪的双眼,推开玻璃窗,看着窗外不断飘游而过的大小各异的贡拉多,柔和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波澜不惊的河面上,犹如给清澈的河水披上一层金光闪闪的外纱。
洗漱之后走出客厅,大炮和林观坐在客厅里,一个看杂志,一个玩手机。看到穆亦漾走身,大炮坏心眼地建议:“小祖宗,和观哥切磋切磋。”
昨天一大早,穆亦漾和大炮对打之后,林观顺便也给穆亦漾来一场真正的较量。许是他心里有气,下手也比之前的狠,揍得穆亦漾差点哭爹喊娘。
从小到大被舅姥爷训得鼻青脸肿的穆亦漾虽然怕痛,好在她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特别在高手面前,她尤其喜欢自虐和欠揍。这不,在大炮的煽动下,她血液里流淌的欠揍基因已经开始叫嚣:“观叔,来一场。”
孩子的屡败屡战精神哪来的,这一瞬间,林观产生一种错觉,大卫突然喜欢别的女人,其中的一个原因,说不定平时经常被穆亦漾打怕了,被她的身手给吓破胆。要知道,不是哪一个男人,都能老婆比自己在武力值方面更强悍。
在宽敞的客厅里,越挫越勇的穆亦漾和下手不留屋面的林观一拳一脚地开撕,旁观还有一个拿着手机在录像的同时嘴里喋喋不休的大炮。三十招之后,惨败下阵的穆亦漾眼眶泛红:“观叔,打女生的时候,你不知道要减轻力度?”
“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滴滴的女孩,勿需过多讲究。”
不过,看到穆亦漾右手背上的青筋突了起来,那是刚才和他对打时被揍的。林观稍微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如要保持细皮嫩肉,你别动不动找人打架。”
“也就你能打得过我。”
穆亦漾不服气地哼了两声,揉了揉青肿的手掌:“我们吃早餐吧,饿了。”
“这附近没有中餐厅,我们入乡随俗,试试这里的早点。”
林观带着两人到二楼的餐厅,对着面前简单的牛角包,穆亦漾一点胃口也没有:“唉,好想念家里的焦圈。”
咖啡她不喝,只喝牛奶。林观和大炮对咖啡的味道满意,大炮品尝着美味的咖啡:“小祖宗,你的中国胃这两天委屈一下,等回家再好好地补偿一番。”
“你不是说意大利菜特别好吃?”林观把牛角包推到穆亦漾面前,“垫一下肚子,要到中午才有大餐吃。”
苦着一张脸的穆亦漾不喜欢吃牛角包:“意大利的午餐和晚餐特别好吃,早餐却要饿死人。”
算了,待会在街上随便吃点小吃,总不至于让孩子饿肚子。林观慢慢地品尝着咖啡,姿势特别优雅:“吃完早餐,我们到街上逛逛,明天中午我们回家。”
“真的逛街?那我买些手信回去给家人朋友。”
“可以,你要买多少都可以,有我和大炮给你拎包。”
一个小时之后,四手满满的林观和大炮四眼发黑,除了双手之外,两人的背上还大包小包地塞进旅行包里。最要命的是,前面那个兴致勃勃的购物逛还在不断地买买买。
在大炮坚持不懈的眼神示意之下,林观劝阻性地发话:“囡囡,你是买手信,不是搞批发开店。”
埋头苦挑的穆亦漾继续挑拣手信:“我只是送最亲近亲朋好友,随便挑一点。”
这等规模只是随便,那你一个不随便的话,是不是打算把人家的店面都给搬空。大炮不觉得拎在手里的东西重,纯粹是数量多而:“我的小祖宗,你都打算送给谁?”
“京城的和老家的都要送。”穆亦漾数着手指头,“我家、二伯一家,舅舅一家,贺舅舅一家、姚舅舅一家、王舅舅一家、李舅舅一家、尤家舅舅们、还有村里的老祖宗们;京城的好多,二大爷家、宁爷爷一家、旦旦家、宝家、我那些舅姥爷们、北林的族人、耳钉他们四个、水叔叔家、郭伯伯家......。”
“停,停,停,你赶紧给我停。”
长长一大串的名单从穆亦漾嘴里说出来,林观听了头痛,这么多人,一直买买买买个不停,再多来十个人,估计也拎不完小丫头要买的手信。
“囡囡,精减数量。”林观试着与穆亦漾理性分析,“数量多意味着超载,超载费用不便宜。”
穆亦漾觉得自己送的东西已经够少,实在不能再减:“刚才我说的人,都不能少,我身上带有钱,超载就付钱,这个容易解决啊。”
大炮觉得穆亦漾漏了重要的一点:“小祖宗,你想过没有,超载费用比你买手信费用还要贵,不划算。”
“没事,这点钱算什么。”穆亦漾压根不把所谓的超载费用放在眼里,“人家出远门都给我带手领回来,好不容易我出趟门,怎么也得给他们送点小礼物。我不能光拿不送。”
穆亦漾看着没有多余的手拎物品的两人,有点苦恼:“要不,我们在威尼斯把手信邮寄回家,省时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