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不知道讨论了多久,也不清楚是如何去睡觉的,只是在缠绵了很久后,各怀心事地睡着了。
第二天,齐贺如往日一样很早地起床离开,期间其实她已经醒来了,只是她并没有睁开眼,静静地听着他小心翼翼的动静声。
从窗台往楼下看去,直到他的车子离开后,她才起床,呆呆地坐在床边打量这屋里的一切,熟悉感扑面而来,各种回忆涌入脑海。
她不忍再去细想,去洗漱间整理好,去楼下餐厅吃完早餐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深深地凝望着这个家,巴不得把它像雕塑一样刻在脑海里。
她留在这儿是多余的,她整天除了胡思乱想,没有一点用处,看着齐贺忙里忙外,她却帮不上忙,所以,她选择离开。
为了救赎,为了内心的那份负罪感不那么凝重。
她没有开车,只是提着一个简简单单的行李包就离开了b市,没有向任何人道别,包括顾金诚。
临章县·锦荷路·幸福小区12楼
“你终于回家了,小月!”
夕母打开门看到是她后,先是惊讶,而后眼泪汪汪地诉说着对她的思念。
“妈,我也想你了!”
其实她早就想回家看看,只是每一次都没有机会,或是没有时间。“父母在不远游”,可她从来没做到过。
对母亲所造成的亏欠,她一辈子都弥补不清了。
她环视了家里一圈,发现家里基本没什么变化,家具也是旧的,冰箱里也是蔬菜居多,她诧异道:“妈,是我打来的钱不够用吗?”
“不是,小月,一辈子俭朴惯了,突然那么多钱不知道怎么花!”夕母羞郝地说道。
她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心中酸涩不已,母亲连小学都没有上过,智能机也不会用,只会接电话,给她再多的钱,她确实也没有花的用途。
“怎么想着回来了?齐贺呢?”
夕月想着要瞒她,可既然她问起,她就想实话实说了。
“我们正打算分开了!但不是因为不喜欢,也不是因为受委屈,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妈,我跟你说实话,就是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说得很坦然,夕母看在眼里,她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后觉没有必要。
温和地笑道:“小月啊,这一辈子活得开心就好!我就是以前没考虑到这些事,直到你爸爸离开了,我才大彻大悟,所以,妈也不希望你瞒着我!”
“妈,谢谢你能谅解我!”
“说什么话,妈虽不识字,可基本道理还是懂的,做父母的就是希望子女能过得开心。”
她此刻真正放下了内心的重担,原担心妈妈会有刻板思想,阻止她离婚,可现在,她能体谅她,那真是太好了,还有什么比她的支持来得重要?
那天夕母出乎意料地去市场买了很多很多海鲜、鸡鸭鱼肉回来,整个冰箱塞得满满的。
由于弟弟妹妹都在外地上大学,就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可她还是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她的碗里被夹得满满的,说是看她太瘦了,要多补一点。
她吃得开心,吃得热泪盈眶,一直觉得家好,果不其然,家里才是最温馨的地方,母亲才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
想到这儿,再想到齐贺的母亲,她又满满的负罪感了。
吃完饭后,她麻利地把桌子上收拾了,洗碗拖地,样样家务她都抢着做,虽然很久没有这么劳累了,但是做得过程中她特别舒心。
妈妈在看电视,看的肥皂爱情喜剧,看得哈哈大笑,她在旁边边擦桌子,边看着这一幕,幸福而又安心!
市郊
齐贺通过和夕月的交谈后,意识到自己忙得冷落了她,因此,争取每晚都回家。
今日,他把比较忙的事物都处理好后,晚餐都没吃径直回到家里,本以为能看到夕月坐在客厅等他回来,没想到整个家空荡荡的,显得很清冷。
“管家!”
他大叫一声后,管家便从东院过来了,一般管家都不会在这时候出现的,除非特殊情况。
因为近来家庭氛围不好,他们也不敢乱窜。
“来了,少爷!”
“夫人去哪里了?”
这真是难住了他,他总不能私自打听主人的行程吧!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要能打通电话我会问你吗?”齐贺有些恼羞成怒,他打夕月的电话是关机的,这才向他打听。
“这个我真不知道,早上您出门半小时后,她就提着一个小包包出门了!具体是去哪里,我这没敢问!”
“她开车吗?”
“没有!”
“好,下去吧!”
齐贺只想了三秒钟,再结合昨晚说的话,非常惴惴不安,他大步流星地上楼去了他们的卧室,整个房间里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凌乱。
他再打开衣柜、鞋柜、包包存放间、化妆室……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不是离家出走,那是什么?
他失魂落魄,非常想不通地瘫坐在床上,忽然感觉什么硬硬的膈着他的手,拿起一看,是一张小纸条。
“齐贺,我无法和你在一起了,那种负罪感折磨得我难以承受,我知道你也为难!我选择离开,别再找我。重新找一个爱的人好好生活,幸福下去吧!”
他看得浑身发抖,把纸条撕得粉碎,这纸条的笔迹他认得清清楚楚,确认她确实离开他时,他心如刀绞。而后转为浓浓的愤怒,她凭什么,说离开就离开?
这一刻,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自己从未有过的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愤怒。
这些天的委屈、辛苦、疲惫、纠结、为难、挣扎、痛苦却都化成了愤怒,充斥着大脑,逼迫他去做点什么。
他没有多一秒犹豫,拿起外套,极速开车去了齐氏大厦,迈着矫健的快步走进办公室。
“申秘书,进来!”
“好的,齐总!”申秘书看他神色凝重,嘴唇抿成一条线,浑身散发出怒气,让他都察觉到害怕,说话不眠也谨慎了些。
“全网发稿,文案如下:一天内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申秘书听得心惊肉跳,这到底怎么回事?正当他心里打小九九时,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传来:“还不快去?”
“是,是,马上去!”
他行动迅速,马上小跑去公关部,10分钟后,以齐氏为名的所有媒体全部发了统一的文案:“一天内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所有的大v营销号纷纷转发,引起全民讨论,大家都猜测这其中的意思,可是没有谁领会其中的奥妙,除了顾金诚,当然,还有夕月。
当下属告诉顾金诚齐氏不知道搞什么,发出这条通告时,他一开始还一头雾水,直到把一字一句地看完,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顿时喜笑颜开,吓得下属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没什么,你先出去吧!”
顾金诚把下属打发走后,一个人乐得开心,他有预感,他和夕月之间彻底结束了。
那意味着他有机会了。他派去跟踪夕月的人得知她上了去往临章县的车,那是她的老家,他二话不说,把公司事情交代后,驱车前往临章,那个他爱人的地方。
夕月看到这条消息,是在她回老家县城的第二天晚上,她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浏览器推荐的首先就是这条报道。
她再去齐氏集团官网看时,同样的文字,与发出的企业战略规划、企业新闻不一样,很不适宜地被顶在第一条。
第一眼看到时,大脑一片轰鸣,立马想到的是过去,马上毫不犹豫地坐上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她并没有那么冲动,决定放弃就是放弃了,发生的事情不会有所改变。于是,她强迫自己放下手机不再去管。
第二天,她把手机直接关机了,放在房间的最角落,陪妈妈去逛街、购物、散步……从始至终没有拿起过手机,一直到齐贺说的时间过去。
到第查看时,那些消息都被撤了,貌似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样也好,一切都结束了,才是她想要的。
“小月,家里没盐了,下楼去买点回来!”夕母吩咐道。
“好,我马上下去,妈!”
她把所有不愉快的都抛之脑后,穿着拖鞋,随意披了一件薄外套后,就下楼了。
楼下就有超市,她一头扎进去,目标精准地拿起一袋盐,付款,然后按电梯,准备上楼。
“夕月……”
她身体突然僵硬得像石头,她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不属于这个小县城的口音。
齐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齐贺知道夕月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不知道她居然做得这么绝,连句道别的话也没留下。
文案通告出去到约定的时间过去,他死死地盯着手机,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就是为了等她的消息。
他想,就算他不出现,但至少她发条短信或是打个电话,他都会原谅她,等她回家,可是她没有。
他从有希望等到失望最后是绝望,绝望透顶,绝望到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