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的程度,关雎便被一阵咳嗽声吵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飘窗对面的沙发上望去,男人早已经起来了。
此时此刻,正背对关雎的方向坐着。
窗外的浅蓝色曙光缓缓盈透,越过小窗子充弥房间每个角落,男人宽阔的肩甲背影镶嵌在一片宁静淡蓝中,像是一幅治愈系的插画。
“慕仲渊,你感冒了吗?”慕仲渊抬臂掩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关雎眉尖紧皱,迅速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
绕过沙发,从男人面前站定,细白的手臂交叠于身前,“昨晚让你睡床上的,你不听。”
海边夜间的温度也低,又时不时地吹刮着海风,沙发离飘窗很近,他高大身躯睡在小小的沙发上自然会翻来覆去。
这下好了吧,一晚上就冻感冒了。
“还不是筝儿不肯跟我同床共枕,”慕仲渊凿凿浓眉,嗓音沙哑地抱怨关雎,“这下好了,害我感冒了吧。”
关雎嘴角一僵,重新打量他,“慕仲渊,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看他面色发白,薄唇干涸,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竟然还有力气跟她争个高下?
“本来就是筝儿的错。”男人拉长声音,眼尾弧度上扬,深沉如夜色的剪瞳停在关雎身上。
“分明是你不怀好意,倒还赖上我了?”
关雎不屑,双手环胸做出理直气壮的姿势,“要我说呀,你就是自作自受。”
说完话,她也懒得跟他较劲儿了,拿起近前茶几上的小水壶,出去外面接水。
在院子里碰到早起浇菜的洛姨,关雎问她有没有治疗感冒咳嗽的药,然后给慕仲渊带回来。
“筝儿怎么出去这么半天?”关雎进门时,慕仲渊正浑身乏力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枸杞茶喝。
“慕仲渊,你怎么喝这东西啊?”关雎急忙走过来,也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便兀自把他手中的茶杯拿走。
“这东西不是对感冒有好处吗?”男人虚弱地回答,“我觉得难受,便喝了。”
“可这是隔夜的茶啊,”她不忍心责怪病态的慕先生,可还是感觉他的智商瞬间下降了好多呢,无奈道:“你再忍一忍,我去给你烧水。”
房间里,小姑娘忙前忙后的翩跹身影映在慕仲渊漆黑的眸底深处,他知道关雎所做的一切都是关心他,眼角都要笑出了皱纹。
真好呀!
精神上的喜悦冲淡了身体上的痛苦,那一刻,慕先生觉得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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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水之际,洛姨把煮好的稀粥给她们送过来,顺便带了点儿新鲜的时令水果。
“慕先生,是不是昨晚的被子有些薄,你才感冒了?”
洛姨是个干净爱美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拢了拢青蓝色的碎花长裙,细致眉眼打量慕仲渊,“小岛上的气候就是这样,你们刚来可能不适应,需不需要我给你换床厚点儿的被子?”
“不用麻烦洛姨了,”慕仲渊别有深意的眼神落在关雎身上,道貌岸然地说:“我之所以感冒,不是被子薄。”
“这样啊……”洛姨秒懂,水润皮肤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你们赶紧吃饭吧,饭后再喝药,我就不打扰你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