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伞太重了,而是……面前的男人太高了。
她不止需要踮足了脚尖儿,而且还要把手臂举的老高,才能将伞罩在两个人的头顶上空。
慕仲渊抬到半空的手臂迅速垂落,一把攥住了伞柄,左手的小拇指刚好贴合在关雎擎伞的右手食指上。
肌肤与肌肤接触间,有一丝的电流从二者身上划过。
关雎立刻抬眸,迎上他垂下来的眸光,眼里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意思。
慕仲渊置若罔闻,手指不但未离开,反而故意碰了碰关雎,为难地说,“筝儿这样打伞不别扭的吗?”
关雎早就猜到他下一步的计划了,想说不别扭,你快点儿擦就是了,哪知一个字都没从嘴里蹦出来呢,男人就又接上下句了。
他慕仲渊说的什么?他说筝儿不别扭,他高高大大的个子倒是别扭了。
“慕先生这是觉得委屈?”关雎不动声色地瞅着他,“慕先生要是不舒服就自己打着伞吧,这样不用低头弯腰,”
况且他明明可以一只手举伞,一只手擦汗的啊。
她之所以帮他举伞,无非是他之前走过来很绅士地替她遮阳罢了。
奥,这会儿她都没说什么呢,他倒是不乐意了?
关雎撇撇嘴。
“不习惯左手,”慕仲渊表情无辜地叹口气,解释,“不是左撇子的人,做什么事的时候似乎总想用右手。”
“……”
这也算他借机揩油的理由嘛?
关雎嘴角抽了抽,面色发白地瞥在他一本正经的俊容上,“那你想怎么样?”
他眼神竟然有一丢丢可怜巴巴的韵味儿,像是委婉地恳求,说:“筝儿帮我擦汗吧,我给筝儿打伞。”
关雎瞳孔瞪大,刚说出了一个“慕”字,男人一方素雅的手帕便塞到了她的手上。
“我发现自己都快不认识慕先生了,”被迫妥协,关雎将伞丢给他,手上发力给他擦汗。
“嗯?”疼也得受着,谁让是他自己强求人家小姑娘的呢。
“慕先生的脸皮是厚出新高度了,你说我是不是需要重新定义一下?”
马马虎虎将男人鼻梁额角的细汗拭去,关雎便把手帕还给慕仲渊,不忘挖苦他一顿。
慕仲渊不怒反笑,挺拔的轮廓带来老成持重的气魄,“我也发现自己快不认识筝儿了,”
关雎闻声愣了下。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筝儿,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吗?”
“……”
“以前的筝儿可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慕仲渊按压太阳穴两端,薄唇微掀,“让我想想,这种现象好像是自打我的出现,筝儿才……”
“小言——”
关雎视线从男人浅笑戏谑的唇角越过,离开他的伞下,走到教训完陆铎的木小言身边。
“咦,发生什么了?”
木小言察觉到气氛不对,心中偷摸坏笑一声,转瞬质问几步开外的男人,“慕先生,你是不是欺负我家雎儿啦?”
“不会,”慕仲渊不紧不慢地吐露。
切,我家慕先生哪敢欺负她啊,捧在手心儿里疼还来不及呢。
一旁,陆特助发牢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