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设计一出碰瓷好戏拦住了鬼子的车队,他是看见了鬼子车队中有辆轿车才临时起意的,高全本以为那轿车上会坐个鬼子将军的,哪知道从车上下來的竟然只是个中佐。
曰军中的中佐已经算是级别不低的军官了,战争后期,不少联队的联队长都是中佐的,不过,眼前这个中佐显然离高军长的期望值有点差距,高全对宰个鬼子中佐沒那么大兴趣,要是平常宰了也就宰了,有总比沒有要强,可今天他不是要去找那个制毒队嘛,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中佐耽误了他的大事显然划不來。
田中中佐是不知道高全心里怎么想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懊恼而只会高兴,如果不是中佐坚持不让师团长下车,人见秀三中将这回就悬了,高全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曰军中将的。
“少佐是哪支部队的。”最终还是沒凑够两千块钱,手里拿着一千三百四十二块钱,田中参谋决定先和对方套套近乎再讲价钱。
“嗯,中佐把钱凑齐了。”高全根本就不理对方的问话,开口直奔主題上來就问钱,他看见鬼子中佐找了好几个人凑钱來了。
“呃,还差点。”田中参谋的脸当时就红了,虽然已经在控制语调了,说话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比刚才要小了一点儿。
“差点,那是差多少。”高全在对付鬼子的时候向來都是步步紧逼从來就不手软的,不管是打仗还是说话,向來如此。
“还差六百五十八块钱。”田中参谋臊的就想扭头钻回轿车上,这样被人当面逼债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少佐阁下,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你如果还不满意,那就只有跟我到台南去取了。”
“去台南,你是第十二师团的,很好,请中佐阁下留下姓名、职务,等改天我会带人上门去取余款的,六百五十多块钱,都快赶上本田曹长半年的军饷了,这笔钱不能不要。”不管是真是假,高全反正是不能轻易答应给鬼子减免六百多块钱,就算最后他不要也得给这鬼子心里添点堵。
“呼,。”田中中佐深呼吸了一口,以便把心里的尴尬和愤怒稍微排遣出去点儿,“我是第十二师团高级参谋田中一雄,这次是奉师团参谋长丰田大佐的命令率部到台北去公干。”田中中佐维护师团长的一片忠心可鉴曰月,话里话外一个字都不带提师团长的,为了不让对方怀疑,他甚至把师团的参谋长都给抬出來了。
“请少佐说一下你的姓名职务吧,也许我会派人把余款送上门的,这样少佐就不用來回跑了。”田中参谋说这话倒是真的,欠人钱本來就已经很是让人尴尬了,要是再被债主上门逼债,那就实在是太难堪了,不光是他,包括师团长人见中将都会跟着被人嘲笑的,所以,他宁可上门还钱,也不愿意被人上门逼债。
原來轿车是参谋长的,高全的思路当时就被田中中佐给带歪了,好吧,参谋长要师团的高参出门办事,把他的轿车借给这高参乘坐,这一套说辞完全合情合理,高全找不出哪里有毛病。
“我是第九师团的搜索队长佐藤新兵卫,田中中佐如果要上门还钱的话,只要到基隆的第九师团部去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了,好了,告辞吧。”高全接过田中一雄的一千三百多块钱之后直接告辞,刚才还在地下痛苦挣扎的本田曹长竟然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一起走了。
田中中佐呆呆的看着第九师团的搜索队越走越远,突然照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刚才怎么沒想到让军医给那个受伤的曹长先疗伤呢,要是军医检查那人沒负什么重伤,他也不用损失这一千多块钱了,尤其是,接下來还得派人上门去还钱,要不然人家还会上门逼债。
狠狠地瞪了那八个惹祸的摩托兵一眼,田中参谋愤愤的返回轿车去向人见中将汇报他的损失了,说啥他也得要求中将把这笔钱给他报了。
这位光惦记着损失了一千多块钱了,他还不知道就因为他的谨慎已经救了他们这一个车队上百口人的姓命了,包括人见中将,包括他,也包括车队的绝大多数鬼子兵,要不是田中中佐灵机一动沒让中将下车,高军长率领的这两百名精英战士猝然发难,绝对能把鬼子这个车队上百号鬼子给集体送回神社里去的。
咱们不提田中一雄是怎么说服人见秀三给他报销那一千多块钱损失的,只说高全,高军长经过刚才的碰瓷风波之后,满面春风的带着战士往前赶路,虽然他不知道鬼子制毒队到底在哪儿,可小普陀山总是能找到吧,别忘了,台湾义勇军的李豪杰队长可是跟他在一起的。
有了李豪杰这个当地人带路,找到小普陀山当然不是问題,就算李豪杰和他带來的义勇军都沒到过小普陀山,听总该是听说过的吧,大致方向知道,沿途一打听不就找到地方了嘛。
台湾地形狭长,呈南北走向,岛屿的中东部是郁郁葱葱的连绵山地,山连山、岭连岭,一座山头挨着一座山头,高全现在就走在一条上山的路上,根据上一个岛民的指点,知道这边就是小普陀山了,可已经进了山口了,却仍然沒看见侦察兵的影子,按说高全既然给侦察兵回过电报了,山口必然会有人接应的,可现在怎么看不见人呢。
李豪杰虽然能打听到山的名字,可他也沒來过这儿,也不知道鬼子的制毒队到底在哪儿,鼻子底下张着嘴,不知道那就问吧,山上的居民不多,可总还是有人居住的,向李豪杰这种当地岛民,在山区找人肯定比高全要有经验了。
绕过一道山梁,顺着小溪拐了道弯就看见前面的树林子边上有个小院,院外头还开了一小块田,田里种的有绿油油的蔬菜。
“老哥,老哥,家里有人吗。”还沒靠近院子,李豪杰就大声喊了起來,到了跟前一边喊着一边拍院门。
“是谁,是谁在外面叫门。”院子里传出主人的问话声,是个沙哑的男声。
“是我呀,过路的,想找老哥问个路。”李豪杰大声用台湾方言和院里的人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