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见高全的表情,曹斌就知道价钱说低了,沒听高军长就是反问了个四块钱就不出声了吗,要是嫌价钱高他该直接说出來的,就像自己听见加村正议报出价钱的时候一样,应该大声的惊问:这么贵,现在沒吭声肯定是嫌价钱低了。
这一刻曹斌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对这些军方的高层将领來说,钱算个什么,大手一挥,随便贪污点军饷,随便吃点空头,那大把的钱不就是滚滚而來了嘛,自己应该报五块、七块,最好是十块,曹斌后悔的脸都变形了。
“加村正议要咱们按五百人來算,一人四块,五百人就是两千块,我身上沒带那么多钱,就和加村正议说好两天之内凑钱还他,可我,这两千块钱我真是难凑呀。”既然钱的总数无法更改了,那就尽快把钱搞进自己口袋里才是正经,曹斌开始向高全述说自己经济上的困难了。
“是呀,一下子拿出两千块确实是个不小的数字,难怪小斌和鬼子讨论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是在讨价还价吧。”
“嘿,高军长你是不知道,加村正议这家伙有多黑心,刚开始的时候他要价十块,我在那儿好说歹说,把嘴皮子都快磨薄了,这才把一个人的价钱降到了四块,您不知道,鬼子把前几天小合茂被杀的案子也算到咱们身上了。”
“虽然这个小合中佐也确实是咱们下手除掉的。”高全在刘文秀家就把干掉小合茂的功劳送给曹斌了,现在再次提起此事,曹站长当然不能把自家身上的功劳往外推了,“可就因为那个小合茂,咱们的价钱就再也降不下來了,要是沒有小合茂的事,我应该能把价钱再讲下去一块的。”曹斌语气里遗憾非常明显。
“小斌也不用为难了,你花的这笔钱我替你出了,这是我五百军的过路费,怎么好让军统的弟兄來垫呢。”高全大度的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的就把这笔巨款给算到了自己名下。
“高将军果然仁义,曹斌多谢了。”曹斌拱手弯腰给高全深施一礼,“那咱们就快走吧。”该说的话已经全都说完了,曹斌就等着把高全送出城之后好收那两千块钱了。
洪莹莹和柳七就在高全身边不远处站着,这俩人看曹斌的眼神都充满了讥笑,当然,现在天色太黑,曹斌看不见这两位此刻的表情,以高全一贯的行事方式,他啥时候会主动送给别人钱了,高军长表面上答应了曹站长,背地里还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
和加村大佐谈好了价钱,曹斌领着部队开始通过鬼子的哨卡,鬼子们老老实实把拦路杆放下來,人往边上一站,目送着这支友军部队通过哨卡,大佐说了,來的这些人是友军,是自己人,要放行,再看來的这帮人穿的也确实都是日伪军的制服,鬼子们就沒有任何怀疑站到路边,看着这些友军从他们眼前过。
曹斌和鬼子大佐认识,部队过哨卡的时候他当然要在前面带路了,路过哨卡的时候,曹站长还摆摆手,向路边站着的加村大佐挥手示意,大佐阁下也连连挥手,连带着拦路干边上站着的鬼子兵也在挥手,看起來还真像是两支友军。
“准备战斗。”眼看快到哨卡跟前了,高全突然压低声音下了战斗命令,离他近的战士立刻把枪口悄悄对准了哨卡上的鬼子,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队伍后段上百名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小七、彪子、莹莹,鬼子机枪就交给你们了。”高全话音一落,人也走到离鬼子二十多米距离了,冷不丁一抬手,“啪。”一枪打出,正中在人群簇拥中的鬼子大佐。
数盏大灯把哨卡附近照得通亮,人群当中的加村正议特别的显眼,这个小队里头就他是大佐,一群鬼子军官把他围到了正当中,再加上高全眼神也好点,加村大佐的肩章虽然在灯光下有点反光,高军长还是看了个真而且真,这一枪,正中大佐阁下的心口窝。
“啊。”加村正议疼得一捂胸口,用另一只手朝前面一指,“黄山松,中国人的,不守信用,射击。”这家伙废话太多了,等他抒发完了心里的愤怒,再下命令射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啪,啪啪。”几声枪响,哨卡上的三挺机枪六名正副射手顷刻毙命,每挺机枪又补上來俩,又是几声枪响,补上來的这六个鬼子又死了,然后就是枪声大作,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子弹飞过的嗖嗖声,那几挺机枪也沒人管了,鬼子们都忙着招呼自己呢,谁还有空去照顾机枪。
我军火力太猛了,几百条枪对付几十个鬼子,子弹就像下雨一样往下落,鬼子们可真成了顶着枪林弹雨在战斗了,有极个别运气好、脑袋瓜又活络的鬼子一看事儿不对,把枪一扔,直接躺地下装死了,这算躲过一劫,大部分鬼子兵都傻乎乎的端起枪还妄想反击呢,除了十几个鬼子有幸开了一枪,大部分鬼子兵也就是抱着枪,刚刚拉好枪栓还沒瞄好目标就中了弹了。
高全一枪撂倒鬼子大佐,跟着连扣扳机,“啪啪啪。”围到大佐身边的鬼子军官纷纷中弹,一梭子弹下去鬼子军官躺下四个,剩下俩让不知道打哪儿飞过來的子弹要了小命,战斗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曹斌走着走着听见枪响,身子往下一蹲把手枪掏了出來,眼睛朝四周一看可就傻了眼了,怎么打起來了,刚才不是说好了这边给钱,那边放行嘛,高军长说这笔钱他出,哦,这就是他出钱的方式呀,曹斌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上了,他倒不是替鬼子惋惜,鬼子嘛,怎么说也是敌人,打死一个少一个,死再多也轮不到他來心疼,曹斌只是对高全的做法有点不满,你说你要袭击鬼子,就不能提前和我打声招呼,这沒一点心理准备,冷不丁就被扔到子弹乱飞的战场上谁能受得了。
手里拿着枪,想打还不敢打,他身边跟着不少自己人,大家伙儿都在开枪,到处都是子弹出膛的爆炸声和枪弹飞过的破空声,随便开枪容易误伤自己人不说,搞不好他自己也容易被误伤了,不知道怎么好的曹斌就抱着枪在地下蹲着,既不开枪也不站起來,低着头也不往战场上看,就只是用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