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少年的忠告,带有一股浓浓的不满,也带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训斥。就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很不爽。
但不得不让人引起重视的是,抛开左耳少年这种让人不悦的语气和态度外,但从他说话的内容来看,不无道理。
王小鱼当然也渐渐明白了这一点。
“我会反思的。”他这一次没有怒气面对,“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其他穿过这条通道的办法是什么?”
“可以啊,不过,你先让你那傻不拉几的宠物停下来。”左耳少年当然指的是还在不停“点灯”和“铺路”的小蜜。
“为什么?”王小鱼疑惑不解。
“有些时候,有悖于常规是创新,不过有些时候嘛,明知道一件事情有悖于寻常道理,而且疑问很多,不去变通方法和思维,却还是********往前冲,你说这是不是傻?”左耳少年一如既往的戏谑道。
王小鱼这时停下了脚步,望了望前边似乎短时间内望不到尽头的漆黑通道,回头看了看有些疲惫的江梦尘和憋气憋的满脸通红的胡二和岳源鹏,“小蜜,乖,先别动,等妈妈一下。”
“嗯妈,怎么了呀?”小蜜一恢复原形,淡蓝色的光亮通道就消失不见了。
“小蜜乖,妈妈要想一个问题,你先休息下吧。”为了大家着想,王小鱼选择了暂时停止。
“哦。”小蜜没有多问,安安静静的趴在了王小鱼的耳朵后边。而胡二、岳源鹏和江梦尘也安静的停在原地,没有多说一句话。
“小子,你还记得在门洞外看到的对联吗?”左耳少年问。
“记得,秉持贫寒之道礼尚往来休要来;一心困守吾志妖娆妩媚快快去。横批是‘孰刘孰留’”。王小鱼的记忆还算不错。
“亏你还记得,那你看看你们身上都带着些什么东西?”左耳少年提醒说。
王小鱼在漆黑一片的通道里“看”了又“看”,在他记忆中搜寻着大家来时身上所带的东西……
“难道是我们给李大人带的茶叶和牛羊肉吗?”王小鱼惊讶不已,非常疑惑。
“既然知道了,就赶紧处理,还愣着干嘛?”左耳少年的训斥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王小鱼低头一瞧,这才回过神来。思考再三,他决定赶紧把左耳少年告诉给他的道理给胡二、江梦尘、岳源鹏解释一遍。大家这时也都才恍然大悟,在小蜜的帮助下,这些茶叶和牛羊肉被带离了通道。也就在这一刻,先前还狭窄、黑暗的通道,此时却和普通的巷道一样宽敞,就在不远处,尽头的光亮预示着他们进入了一个院子。一直憋着气收腹前行的胡二和岳源鹏此时才彻底放了下松。
王小鱼还没来得及给左耳少年说声“谢谢”或是道个别,左耳少年就已经“消失”了。虽然左耳少年每次都掌握着到来和离开的主动权,但王小鱼已经渐渐不去关注这个或者说因为这个而生气了,在王小鱼的心里,渐渐有些把这个常在梦里来去、在意识边缘来回的左耳少年当做了自己的另一个伙伴。
胡二等人穿过巷道,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院子里空空荡荡,不像过日子的人家。
院子的正前方和左右两道分别有1间草屋,没有人敢想象,在当今朝堂之上,一个六品官员居然住的这么寒酸。
眼见没人,但也不能失了礼节,何况这里是刘秉一大人的宅邸。
胡二拱手作礼,声音很洪亮,“刘大人,草民胡二特来拜见大人。”
怕刘秉一没听见,胡二再次拱手作礼,“刘大人,草民胡二……”
胡二的这一声还没喊完,东面草屋里就有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刘秉一大人的仆人。此人穿着普通的麻料衣服,衣衫不整,头上只包着一张白帕就算完事儿,脚上的一双被磨平了后跟的布鞋在地上打的“吧嗒吧嗒”,更有可能,此人或许是刘秉一大人家的园丁或花匠。
等这人走近一点,胡二再次拱手作礼,“这位小哥,我叫胡二,这三位都是与我同行的孩子,此次冒昧前来拜访刘大人,是希望他能为我们指点迷津,还请代为通报。”
“哦。”这个穿着随意、看起来很质朴的“家丁”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老,至少看起来比胡二年轻和整洁一些。
“小哥,您这……是不是可以通报通报?”胡二笑着问。
这时,背着手的“家丁”叉着腰认真的看着胡二几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煞有介事的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找刘秉一到底有什么事情?”
“小哥,我们是循着门洞上的对联一路跟进来的。”胡二解释说,“这次是因为我们得了4册单本,不过单本上全是乌拉文,按照单本上的指引,说您对乌拉文很精通,所以……”
“一派胡言!”这个看起来非常随意的“家丁”突然一甩衣袖,厉声训斥起来,“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些都是谁告诉你们的?”
几句话呛的胡二没反应过来。
“刘大叔?”江梦尘这时眼前一亮,就像他乡遇故知一般显得有些激动,眼前的“刘大人”不就是她小时候常来家里拜访父亲而求学问道的“弟子”吗?那时,刘秉一还只是一个从乡间来到王城求学的学生,他经常到江识途的府上拜会求学,和江识途结成了忘年交。
“你——你是尘儿吗?”刘秉一心中一激动,声音显得有些颤动,见到了师父江识途的女儿江梦尘,如同见到了恩师生前的样子一般,让他内心难以平静。
无疑,江梦尘的这一声呼喊,拉近了他们与刘秉一之间的距离。
“刘叔叔,你还记得我。”江梦尘显得很高兴。
“哪里能不记得啊!”刘秉一长叹一声,“当年,学生落魄求学时,是江大人给了我学识和生活上的提拔。还记得,在那时候,尘儿总是跟在师父身边……”
忆及往事,总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回忆亡人,总有一股淡淡的哀伤。此时此刻的刘秉一,早已眼中噙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