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老太太是这么一点,于婉除了尴尬的笑笑,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ЩЩ.。
本来,冷亚男是‘挺’高兴冷老太太身体好很多,可是看于婉的反应和冷老太太自己说的话,冷亚男的心微微的一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重新坐在餐桌跟前,于婉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在感觉到冷老太太看她的时候,赶紧表现的若无其事一样。
吃完了饭,难得一家人是坐在一起,冷老太太拿起了许久没有看的报纸,于婉不由的有些恍惚,好像她来冷家的时候,冷老太太就是现在这个样子,除好像是有些加深的皱纹,别的没有变化。
坐了一会儿,于婉觉得不行,又去一边打电话,这个时候就算冷置回不来,齐默这个孙‘女’婿也应该回来,但是依旧还是没有办法接通,思来想去,也就只能留言了。
当然,还有两个人,她不能忘了,那就是冷父冷母,可是于婉也有自己的顾虑,万一冷老太太没事呢,一大家子人回来,再让冷老太太觉得心烦,思来想去,只能说先观察观察再说。
冷老太太的老‘花’镜是冷老亲自戴上去的,戴的时候,冷老的手明显有些发抖,冷老太太嘴张开忍不住笑了,却没说话,只是微微的摇头。
“我想吃橘子了,你去帮我拿。”冷老太太放下报纸,推了冷老一下,从她的口中好像能时候听出有那么一点撒娇的感觉。
冷老无奈的点了点头,冷老太太的口味他如何不知道,只能说有些话,冷老太太想跟下头的人说,而不愿意让他听见罢了。
“小婉啊,你不要恨你妈,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明白了,她只是糊涂。”冷老太太越过冷亚男拉起了于婉的手,眼睛看着于婉,又好像是在看着于婉的身后,漫长而悠远,“你也是个苦的,我若明白的早一些。”话到一半,下面的意思于婉能听到明白。
若是明白的早一些,或者是趁着她身体好的时候,去帮下头的人筹谋一些,又或者压住冷母那糊涂的心,也或许,今天的局面是不一样的。[]
“‘奶’‘奶’,这都是我该走的路。”于婉赶紧说了一句,并不是宽慰冷老太太,而是真心实意。
冷老太太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冷亚男,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要说,又闭上了嘴。“好久没见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了,你打电话是给他们让他们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终于,冷老太太放开了于婉的手。
身子好像是累了,往后靠了靠。
于婉一听这话,是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站起来给冷父打电话,也没多说,就说冷老太太想他们,然他们回来看看。
“‘奶’‘奶’!”刚挂了电话,冷亚男突然的大喊一声,惊的于婉赶紧回头。
这个时候,冷老太太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一片温和,没有痛苦,就好像是在睡觉一样。手自然的垂下,斑白的头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人觉得她已经老了。
啪!
冷老端来的橘子,手一松,连盘子都掉在了地上了,赶紧冲了过来,猛地摇晃冷老太太的身体,突然间哭了起来,放声的哭。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你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为什么?”冷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问的话没有什么华丽的修饰,只是很实在的,想要得个结果。
这是这个结果,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给他。
于婉的眼睛酸酸的,冷老太太活的从容,可最后惦记的却是她,可以说,冷老太太觉的自己做错了的,也只关于于婉。眼泪忍不住流了一下,或许是感动,也或许只是因为生命的力量,至少让人一个人,能到死都惦记着自己。
冷亚男默默的留着眼泪,看着冷老哭的快摊到地上的时候,忍不住的抱着于婉哭了起来。
一家子人都在哭,也还是佣人比较有眼力劲,赶紧的放了三响鞭炮。如果换衣服这种事,于婉跟冷亚男两个人‘女’人是干不了的,只能等冷父他们回来了。
冷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冷老基本是哭晕过去了,原本给冷老太太叫来的家庭医生,最后是用在冷老的身上了。
本来进‘门’的时候,冷父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冷母更是低着个头,结果一听是冷老太太去了,手里拎着的补品直接扔在了地上,冷老太太这会儿已经被众人合力给抬到楼上了。
冷父看着冷老太太,叫了一声妈,哽咽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冷老太太有时候是严厉的,可更多的是冷静,所以下头的人孩子们对冷老太太除了亲昵,还有敬佩。冷老的心是带着太多世俗的元素,所以在他的眼里,冷老太太是苍凉的。
至少风光了大半辈子,临老了却去的悄无声息,甚至连房子都孙子的,这一切,好像都因为他。
冷父跪在冷老太太的‘床’前,猛的就对着自己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了下来,冷父也确实用力气了,啪啪的,声音非常的响。
冷母赶紧拦着冷父,冷父直接一把推开了冷母,“不要管我,是我不孝,是我无能!”他的手始终不停下来,并且有越打越猛的架势。
“你愣着干什么?”冷母急了,她一个人拉不动冷父,只能让冷亚男也动动,叫了冷亚男一声,看冷亚男没反应,抬脚就踢了冷亚男一下。
冷亚男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根本就没打算理会这一茬。
在她看来,儿子没赶上母亲的最后一面,在母亲跟前忏悔没什么不对的,更何况,冷家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冷父本来是有一大部分的责任。
再说了,还有一点冷亚男看不上的,你回来晚了,心里难受也就算了,但是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次,冷老太太这边衣服都还没换,丧礼上的事也都该定了。
更何况,冷老因为难受都晕过去了。而冷父还在这,要死不活的打自己,一打还没玩没了了。
冷亚男真的越来越瞧不上冷父,心里再难受,该抗的责任也要抗起来。冷亚男跟着于婉这一路走来,说实话,就冷父现在的状态,连于婉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冷亚男无动于衷,冷母就看向于婉,或许真正的心疼冷父也就冷母一个人了,别说于婉真心懒得管这破事,退一万步,就当于婉是圣母,让于婉这么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儿媳‘妇’,去拉公公,只能说,没病吧。
冷母想生气,可是前面的事情已经把她翅膀给折没了,就算生气也只能是一个人生闷气罢了。
“冷置呢?出这样的事,怎么也该从医院回来了吧?”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冷置在这个时候能有作用了,看冷父这个样子,估计也无心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我弟出国治疗了,再快也要明天。”有了前车之鉴,冷亚男根本就不用于婉说话,并且还挡在于婉的跟前。
冷母张了张嘴,看见自己的‘女’儿都这么防备的看自己,心酸的难受,扭过头也就不发一言了。
至于冷父,绝对跟魔怔了一样,打完自己以后,又在地上磕头,没几下整个额头都红了,冷母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个嘴就跑出去了。
于婉其实也想一走了之,可是想想冷老太太最后说的话,不为了别人,哪怕是为了自己心安。“爸,‘奶’‘奶’该换衣服了,您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请人?”于婉声音故意抬高。
冷老太太的寿衣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在冷老太太生病的时候,冷老太太自己就着手准备了。
冷父不吱声,于婉又抬高了声音来了一句。
结果,冷父要起来的时候,也许是起的太猛的了,也许是自己打自己打的太狠了,反正一头就栽在了前面,直接撞在冷老太太的身上了。
然后,于婉跟冷亚男有叫人把冷父给抬出去,家庭医生给简单的做了检查,而后又调来了仪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就是说,冷老太太的后事,他就不用‘操’心了。
于婉真的‘挺’烦的,冷老伤心过度情有可原,冷父闹成这样,给于婉的感觉就是,没事找事。
现在所有事情都落在了于婉跟冷亚男的身上,因为在北京也还有个传统,媳‘妇’是自己人,闺‘女’就成外人了。有很多事情,冷亚男肯定不能直接定了,说白了,冷置不回来,担子就是落在于婉这个孕‘妇’身上了,至于冷母,还真的没个人想到她。
安顿好活着的人,只能于婉做主找人给冷老太太换衣服,再做个妆,力求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等着,再来人回来,见上冷老太太最后一面,就送去火化了。
于婉是下午三点多才能休息,躺在‘床’上,打给冷置依旧是无法接听,于婉的眉头皱的跟个川字一样,按照正常情况,这个点早就该在韩国了啊。再打给齐默,已经没人接听,还有她挑来跟着冷置的人,一个个好像都没有消息了。
于婉越想是越觉得不大对,没心思休息,披着个外套就去冷亚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