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入,秋风肃杀,黄叶在林间纷飞,如枯黄的蝴蝶,似天边的残阳,向大地洒下余晖。此时燕惊寒的心情也应该似这秋天般萧索,长天不负,痴痴恋,与傅芊芊已是相识八年,如今却是仇深似海,如果此次不调查清楚,估计芊芊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燕惊寒本决定成为罗刹殿主之时,便想过要和她刀剑相向,却没想到如今不是因为立场,而是因为自己实实在在的成为了她的杀师之仇人,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因为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仲秋之季,苏怜心为燕惊寒安排了暗堂薛沧率暗堂两百弟兄随其暗查长生道人之死一事儿,如今已是七日之后,燕惊寒一行人走在干枯的树林之中,林中一片寂静,仿如没有生机的死水一般,徒有黄叶轻轻坠下。
但燕惊寒毕竟也是从上刀尖舔血过来的人,他愈发感觉此处的不妙。
“报……殿主,前方五百里依旧和此处一模一样,并没有出此树林的迹象”一名黑衣人半跪于燕惊寒之前道。
薛沧闻此道:“照常理来说,这片树林也不过几百里路程,难道我们中了别人的障眼法。”
燕惊寒沉着道:“无妨,我便来试试这障眼法有多厉害,能挡住你我的去路。”说罢,猛然抽出阴阳剑,贯气于身,猛然而行,如一柄通天的巨剑插在地上,这大地瞬间颤抖不堪,不说其他普通罗刹殿弟子,就连薛沧也得聚齐于脚才能在这剧烈晃动的大地上堪堪站住脚。
“破”燕惊寒一声大喊,两眼放光,这不知从何处便出现身穿白衣的道士,一个一个朝着燕惊寒一行冲来,个个身放杀气,眼冒红光,仿佛遇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燕惊寒见此,便明白了几分,大喝道:“你们是长生观的人?”
领头之人是一个不足三十岁的男子,生的俊俏之极,顾盼之间仿若神采飞扬,想来这人也是长生观一代俊杰,此时他大喝道:“贼人,今天我等便要取你性命,以祭我师在天之灵。”
说时迟那是快,这长相俊俏的白衣道人,霎时间便到了燕惊寒身前,一剑仿佛就要刺中其身,
却偏偏被薛沧用双刃挡了下来,火花四溅,薛沧大叫道:“蠢货,你们长生观的长生道人的死与殿主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燕惊寒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一般。
白衣男子见一击不中,迅速后撤,举剑又准备发起再一次的进攻,而此时长生观的弟子与暗堂的弟子已经战成一团。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燕惊寒不冷不热道,双眼望着远方,他的心思仿佛从来不在此处一般。
这一句话虽然无轻无重,男子却好似被堵了喉咙,半天吭不出一句话来,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仿佛刚经历一场大战一般。燕惊寒收回目光,缓缓走过其身边轻声道:“带你的人走。”
正在燕惊寒快要远离之际,白衣男子喘息着大叫:“魔徒,我杀了你。”随即拔剑向燕惊寒劈去。
而他哪里料得到,燕惊寒转身一掌击在其劈来的长剑之上,将其粉碎成片片碎铁,并未收手,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眼中无半分涟漪,仿佛一切已经看淡。
“你们师门就是如此教你们用剑的吗?”燕惊寒问道,薛沧不知他此时什么心情,只是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没有插嘴。
“今天我便来教教你使剑”燕惊寒道。
随即,这名白衣男子看到了他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东西,明明燕惊寒就站在原地掐着他的脖子,但他的的确确看到另一个燕惊寒在其身旁舞剑,其剑术高超,合了这天地大势,远超这江湖中那些所谓的泰山北斗。
这剑术一招一式间,古朴沉重,仿佛将一个故事娓娓道来,使观看之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你叫什么名字?”舞剑的燕惊寒明明没有张嘴,但白衣男子从中理解的就是此话。
“你叫什么名字?”他汗毛炸立,仿佛这天地一草一木间都在问他这句话。
“袁策”他艰难的说道。
“放了他。”刚说罢,一清脆的女声突然袭来,这叫袁策的男子也忽然松了口气,掐在脖子上的手忽然就松了许多。
袁策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心道:“此人武功已然通天,刚才那究竟是什么?”
燕惊寒缓缓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却用剑指着自己的女子,微微一笑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