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还是照常的升起,今天又和往常一样,将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一天,或许只有我这样想,也许对于其他人,这一天是可喜可贺的。
穆四娘在冷青风的亲情配合下,分别送走了冷青风的老爹和她那怕老婆的姐夫,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在看冷青风那冷如冰窖的脸,心又提了上来。
什么时候,任由她欺负的小白鼠也长了脾气啊,这还让不让她为非作歹了,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又在为什么生气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生气生气生气,就知道生气,是吃辣椒长大的吗?拿来这么多的火气。哎……这事情还得追溯到一个时辰之前。
穆四娘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像个小猫滚啊滚,听着耳边熟悉的呼吸声,迷蒙的意识渐渐的沉沦,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有这张朦朦胧胧的清醒,她也说不清楚,大概是习惯。
一盏茶的功夫,耳边有声音传来,轻轻浅浅浅,浅轻轻一下又一下敲打着梦中情人的窗。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穆四娘猛的睁开眼睛,遭了,他又来了。
穆四娘赶忙看向一旁的哪位,轻轻的把手附在他的耳朵上,千万别听见啊,不然她又有好戏唱了。
只听一低沉的男中音缓缓的说道“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是这一句吧,四娘~”
穆四娘欲哭无泪,谁来救救她,昨天才软磨硬泡商量迟一点成亲的,这该不会是以为她还准备找下家吧,她现在哪有那个精力啊!
她灵机一动,装傻,装睡,她不过是无意识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耳朵上,仅此而已,但愿菩萨保佑啊.
她的手顺着她的耳朵继续往前伸穿过他的发,拽住,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虽然心虚的要命,但怎么说那?
这错也不在她啊,又不是她让宋青书天天在她窗户下文绉绉的来着一出的,她也很费解的好不好.她就一官差宋青书,又不是送情书,好好的偏要来念什么诗,真是……
“什么啊?”穆四娘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呢喃着,吐字不清,若不是冷青风看见她惊醒时瞪大的双眼,还真以为她方才是被他唤醒的那,欲盖弥彰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刚才听见一首诗还觉的不错。”
穆四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哎呀,宋青书你可真是要害死我了。没有诗,没有诗,她那天可是听见冷青风摔门就要过来质问她啊,虽然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这个男人小心眼起来,你是真的很没办法啊。
“什么诗。”她一点也不想问,一点也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是什么诗,一点都不想……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他缓缓的念叨,指甲缠这她的发,绕住在送开,松开在绕住。
穆四娘的内心苦笑,这是要干嘛?都说没听见了……“哎,不错吗?你要考状元啊?”
冷青风不明其意,她这是在逃避问题吗?“你没听过?”
“没有?不是你自己写的吗?”穆四娘心里暗自祷告啊,不要被拆穿啊。
冷青风只是笑“考状元,我还差那么一点了。我没读过什么书了,四娘平时在家读什么书啊,想我也不过是读过孝经,以后你要教我啊。”
穆四娘一见事情尘埃落定,缓缓的松了口气,自大起来“好呀,我读过的书虽然没能物至其用,但还是知道不少的。”
冷青风特别喜欢她这种得意劲,“读过那些啊,说来听听。”
穆四娘掰着手指数道“我读书杂史记、列女传、老子、鬼谷子、山海经也很好看、搜神记、世说新语、乱七八糟,最值得一提的是女戒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冷青风知道她这一段笑道“那是自然,想不倒背如流都不行啊,你爹动不动就罚你抄女戒吗。”
“哎,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现在我是看到女戒就发愁啊。”
冷青风见她一脸缅怀自己抄书的悲惨经历,问了一句“除了会被女戒,其他的都不会啊?”
穆四娘向来好胜的很,听他口气里满是失落,在说她学识可不止在此,连她爹都说了,她若是男儿必能等科及第:“诗经、周易、论语、楚辞我也能倒写如流。”
冷青风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原来诗经你也倒背如流啊。”
……穆四娘怎么觉的他话里有话那,这么仔细一想,遭了,感情他说这么一大通是来捉她的短处的,早知道她就说知道好了,她这遮遮拦拦反倒像是有事似的。
该死的,你自己写一首诗,能怎么的,非要挑诗经里的拿出来卖弄,这年头不把诗经倒背如流,怎么说自己是文化人(银)。
穆四娘此时站在客栈的大堂之上,还在为自己早晨的失误感到懊恼,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可这种无声的吵架要怎么和,他们这还不算夫妻,怎么和。
温廿九远远就见着二人,脸色不太对,作为他俩的时事媒人,她很有必要关注他们的动向啊,虽然现在局势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并不代表不会出岔子,是吧。这成了亲的还有被休下堂的时候,何况这种状况那,她得小心应对。
站在厨房门口的莫归夙盯这温廿九的一举一动,心里是唉声叹气的,谁来拯救痴迷不悟的廿九,人家都要成亲了,她怎么还誓不罢休吃的样子,他该怎么让廿九从这种痴迷的状态中幡然醒悟那,不然伤害的只有她了,看穆四娘和冷青风多么的好,那里还能容的下一个她。
穆四娘犹豫二三,正要追上去叫冷青风,温廿九猛然冒出,扯着穆四娘小声询问道:“掌柜的,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吗?好想知道……”
温廿九眼里饱含泪花,求知的欲望在闪烁这,莫归夙远远的望着,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哎白瞎这好好的一姑娘了,都是冷青风的错啊。’
穆四娘和温廿九坐在一旁巴拉巴拉一通哭诉自己现在面临的危机,“我现在俩难,我若是找宋青书说个明白,可又得和他见面,以前觉得只是能说句话的熟人罢了,他突然像我表达浓烈的爱意,还真的是让我无从招架,见面会很尴尬的吧,我其实一点都不擅长这种事吗。”
温廿九摩挲这下巴点头赞同‘拒绝别人一厢情愿的这种事,真的是又残忍,又强势。喜欢本来是一个人的事吗?喜欢谁都是人的自由吗?相爱才是俩个人的事吗。不愿拒绝别人真是又善良又残忍啊。不拒绝证明还有机会,不抹杀别人的希望是善良。可留给别人希望,漫长的等待又只能是绝望,又太过残忍。’
温廿九抱着头嘶吼,啊——这种问题太复杂了,我还是不要想了。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继续听着穆四娘的叙述。
“我要装作不理,那天冷青风就得下楼和他打起来……”
“我觉的吧,老板娘这十足的是在吃醋吗。”对,那个男人就是在吃醋。怎么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你看他小气的,就算她这个女性的角色和穆四娘说一句话,都要被他左一句右一句的排挤,更何况是一个男情敌的出现,他那是恨不得打翻一清池的醋啊。
穆四娘无奈“是吗?我怎么觉的是在生气,和吃醋这种事无关那。”
温廿九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事包在我身上,靠谱。那个你也得和他说,一说你不知情,二你也为此很苦恼,三吗,你哄哄他就好了,男人哄哄也是很听话的。不骗你。”
穆四娘半信半疑‘男的也认哄?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总比没招强吧。’
温廿九挑眉‘看我的。’莫归夙就眼睁睁的看这温廿九和穆四娘说了什么,转身直奔冷青风去了。他无奈摇头,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有道理啊。防着点总比后来出事了在解决强啊。他就不明白了,廿九喜欢冷青风哪一点。
冷青风不就人帅了点吗?想来还是少宗主,有钱了点吗?说话风趣了点吗?可是他对女人也专心了一点了,廿九你无望的吗?明明看的开,却不识相的往里钻。
温廿九找到了闷闷不乐的冷青风,随便的搭起话来“我的乖徒弟是不是该给我买烤鸭了……嘿嘿嘿。”
冷青风叹了口气“是啊,少不了你的。大功臣。”
“哎呦,我说大徒弟啊,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俩大兴事,你咋就没点高兴气那?一点都不像你。”
“恋爱的季节总会过,秋一来,树木尚且萧条,何况人心?”冷青风也不知道怎么,每天都患得患失,还不如一开始的没有,起码也不像现在这般彷徨。
温廿九想,哎呀,这事看来是闹大了,伸手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脑袋上:“季节是由节令管着,而心情向来都是自己我,我想夏天就夏天,我不想秋天就永远不会是秋天,你不说,我都知道因为什么。”
“说来听听。”
“不就是有人念首情诗,你打翻醋坛子吗?我都不懂你了,你个美人在怀的人,话会去羡慕一个站在窗前仰望的人吗?究竟是谁在拥有,究竟是谁更胜一筹,我若是你,反倒更开心,这种被祝贺的心情,你说哪天你就溜达过去,往窗下一望他是什么心情。”
“这么久以来,表白错了?”
温廿九挥手就一巴掌招呼在他的脑门上,想不到你丫还挺腐的啊,亏你想的出来。“如果说,你怀里还有美人再怀那?这种居高临下的秒杀,他不堪一击,在看他的表情,绝对是一种享受,他万万没想到,这年头先下手才为强,文绉绉的那套没用了。”
“果真够阴险。”
“现在感觉如何。”
冷青风挑眉笑道“你说的对,恋爱的季节完全是由自己掌控的。”
温廿九谄媚的笑着,‘虽然,我没这么说过,但你要是能记得,兑现我的烤鸭的话,我会感谢你八辈祖宗的,或者我也可以让宋青书不在出现。’
第04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