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好就收,立马停止了嚎啕,拽着顾云瑶的手腕:“当真请师父喝酒?”
顾云瑶点了点头,他马上喜笑颜开,拽着顾云瑶进了酒肆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呦喝小二过来,点了几壶好久,又点了几盘好菜,这才心满意足的道:“好徒弟,不枉为师到处找你!”
顾云瑶干笑了几声:“师父,找我何事?”
“傻徒儿,你忘了跟为师约定好的?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为师将宛丘城都找便了也没找见你。”老者一边饮酒一边道。
顾云瑶想起那日这老者离去时像是说了一句:以后每日子时我来教你武功。只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于是愧疚的道:“这几日徒儿有事,还望师父莫要怪罪。”
老者也是小孩心性,一听她说有事,便重重的将酒壶放在桌子上,愤愤然道:“有事,有事!什么事比师父教你武功还重要。”
顾云瑶见老者这样,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脑子一转,故道:“徒儿的事确实比师父重要,徒儿现在也无心学武,不如师父另择高徒吧!”
说完,拂袖便要离去,她暗想若是暗月教的追杀令下来,万不能再牵连到面前这人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能再叫这年过半百的老人跟着自己受累。
没曾想,那老者脸一下子变了,一把将顾云瑶抱住,又开始抹泪:“徒儿啊,你不能抛弃师父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若是不要为师,为师以后可怎么办啊?”
嚎啕之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对顾云瑶指指点点,只看那些人的嘴型都知道他们在说:“不孝的徒弟啊!”
有一个老头,居然从一旁的桌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顾云瑶的身边,拍了拍顾云瑶的肩膀道:“少年郎,你看这老人家这么可怜,莫要再抛弃他了,唉……年纪大了,人人都讨嫌,等你像我们这个岁数,就懂了。”
顾云瑶脸色涨的微红,想要将衣袖从老者的手里面拽出来,却没想到被抓的太紧,怎么扯也扯不开,周围人围观的越来越多,她只好妥协低声道:“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啊!”
老者依旧拽着顾云瑶的衣袖,装作抹眼泪,甚是孩子气的道:“那你不准不要我这个师父!”
顾云瑶嘴角抽了抽,使劲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你先松手!”
“不!我放开手,你又该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了。”老者得寸进尺,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顾云瑶实在受不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连拖带拽将老者带出了酒肆,老者临走之前还不忘桌子上面的酒葫芦。
出了酒肆,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顾云瑶皱了皱眉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收我当徒弟,随时都会没命的!”
老者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谁人敢杀我徒弟?你放心,有为师在一天,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他大力拍了拍胸脯,啪啪作响。
顾云瑶心中忽然一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马上又隐去,一脸正色的道:“其实我和我娘亲是天启和风华正在通缉的要犯,暗月教还对我下了追杀令,劝你还是离我远点,不然哪天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做我的同谋了!”
老者脸皱成一团:“真的?”
顾云瑶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者一脸担忧的道:“其实……其实我也是风华通缉过的犯人,暗月教也要杀我。”老者裂开嘴脸上挂满了笑意:“太好了,这样以后我们师徒二人可以一起逃亡!”
顾云瑶额头冒出几道黑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还没有钱,方才请你喝酒的钱是我刚刚偷来的,以后跟着我可没有酒喝。”
她知道他嗜酒如命,都这样说了,看他还能说出什么。
老者笑得更欢了,一脸得意的道:“就凭为师的身手,酒钱算得了什么,徒儿你尽管放心!日后为师将武功传授给你,咱们师徒二人可以联手偷尽天下宝物!”
顾云瑶眼角开始抽搐了,硬生生的扯出一丝难看的笑,阴森森的道:“其实,我每到夜里就会发疯,咬人,喝人血,吃人心……”
老者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眼,又吹了吹小手指,一脸不在意的道:“那算什么,想当年为师也生吃过人肉,饮过人血。”
顾云瑶眉头高高的竖了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者趁她不注意,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很快敛去,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最后,老者死缠硬打跟着顾云瑶回了云草堂,方一进后院,便看见坐在院中石桌旁的云洛尘,顾云瑶迫不及待的奔了过去:“云洛尘,我娘怎么样了?”
云洛尘见她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忙端起一杯清茶递给了她,一边道:“已经无事了,再过几日应该就能转醒了!”
“真的?”顾云瑶眸中闪光喜悦,如墨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瞳仁清亮逼人,云洛尘见到之后嘴角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朝她点了点头,看了看她身后的老者,眸中划过一丝暗光,却还是问道:“卿卿,这人是谁?”
“他是我师父。”说着顾云瑶低下了头,本来让云洛尘收留已经十分过意不去,现在又带回了一人,倒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我叫云谷子,是她师父!”云谷子甚是爽朗的道,还特意加了一句是顾云瑶的师父,免得被人扫地出门。
“云师父好!”云洛尘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对云谷子颔首行礼。
“好好!好小子,不错不错!”云谷子见云洛尘很是有礼,开怀大笑,忍不住拍上云洛尘的肩头,大声称赞道。
云洛尘脸色一白,却马上恢复温润如玉的笑容,对一旁的小童吩咐道:“为云师父收拾一间客房,带云师父去休息,准备些吃的送过去!”
云谷子显然很满意他这样的安排,开心的在他肩头上又拍了两下:“我徒儿的朋友果真是气宇不凡!”说完,跟着那小童去了。
顾云瑶立刻上前,担忧的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方才我师父他可是碰到了你的伤口?”
云洛尘听完之后唇瓣生花,连眉眼都多了一抹柔和,温声道:“卿卿眼中原来是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