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赵常之道:“柯赞首领放心,你们迁至蒙古乞颜部附近后,大汗会设法帮助你们恢复一定的贸易渠道。”
其实柯赞作为捏古思部的首领,还是希望今后能继续做贸易,这是他们的专长。几十年来,他们已经淡化了放牧的生活,更不会农耕,所以如今金国的禁关政策对他们实在打击太大。
柯赞道:“真能如此,我们捏古思部一定倾力助大汗霸业!”
速不台心下暗笑,这个赵常之果然厉害,一句话就套出了他的心思,看来不帮他们打通打通渠道,他们是难以心服。“柯赞首领,实话讲,大汗也非常希望你们能再同中原商人取得联系,大汗一向用人所长,你们如果拥有了稳定的贸易渠道,也能为我们助力良多。”
柯赞道:“将军所言极是,大金也正是看到了这些商路的重要,才关了榷场。他们想要断了我们的贸易,减少大漠上各族日常生活所需的供应。”
速不台心下也明白这个道理,又问道:“不知道同样做贸易的汪古部现在如何?听说他们现在也是利用自己的渠道勉力支撑。”
柯赞回道:“现在汪古部的日子虽然没有以前风光,但是他们的部落早就延伸到了大漠最南方,已然临近河套之地,接壤大金国,与金国边境的官员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利益往来,而且他们与东北方的契丹首领,大金国东北招讨司的千户耶律留哥也有很多的联络。因而他们毕竟还是有一些私下的渠道的,虽然有些曲折,货物的数量质量都有下滑,但是总归还是有的。”
速不台想,汪古部与大金的关系必然不会太浅,大金朝廷都能把修建边堡的任务交给他们,可见对他们的信任,而且贪腐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是无法根绝,大金如今更是腐朽到了极点,边境的官员受了汪古部的好处肯定不会太少。
速不台说:“那就好办了,在下与汪古部少首领孛耀合是生死之交,待我回老营后,派人联络他,耶律大哥那我也可以问一问,帮你要几个渠道就是了。”
柯赞一听,立刻两眼放光,没想到这个速不台将军不仅打仗厉害,还有这么广的人脉,躬身道:“那实在是劳烦将军了!”
速不台摆摆手:“这都是应当的,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旗帜下的朋友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到了捏古思部的大营,进账后,柯赞让速不台坐在了上座,速不台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下去。喝了几口马奶酒,问柯赞道:“我听闻在你们部落不远处有一个豁罗剌思部,那边的情况你知不知道?”
柯赞坐在下首,回道:“没错,豁罗剌思部在我们东边大约一百五六十里的地方。他们现在已经是扎木合帐下几个主要的部落之一,实力也较为雄厚,精兵不下两千。”
速不台轻轻搓了搓手,心想,按说大汗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需要同捏古思部迁回大营即可。但是他突然想要“找点事做”,现在距离那个豁罗剌思部如此之近,一盘算,多带几匹健马一天就可以到,不找他们点麻烦实在太可惜……
速不台说:“既然都到了这里,我还真想去这个豁罗剌思部去看上一看。”
赵常之一听,立刻道:“将军不可啊!豁罗剌思部已然是扎木合一个核心部落,将军当初去过扎木合的大帐。听闻当时有几个部落的首领,他们是见过将军您的,其首领当初极有可能也在。现在他们对于将军你必然是极为在意,如果见到您,必然倾全力要对你不利啊!”
赵常之这一说,速不台猛地脑中灵光一现,他突然想到了当初见到的桑昆身侧的那个褐衣人。虽然他无法知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现在总归有了那么一线希望,这一来,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去看上一看。
速不台决然道:“那我更要去会上一会了!”
赵常之又急道:“将军,这可非同小可,您这是深入虎穴啊!”
这一下特木撤和赫许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知道首领是个勇猛无伦的人,但是觉没想到他的胆量也如此大,也一起道:“大人,您不能以身犯险啊,不如让我们去……”
速不台摆摆手,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探探他们的底细罢了。”
不待赵常之继续叨叨,速不台就对呼森说:“呼森,你挑上几匹脚力好的马,明天一早同我一起去,咱们去看看这个豁罗剌思部到底是个什么样!”
呼森回道:“遵令。”
速不台接着对柯赞说:“你们对这一带的地形一定很熟悉,你给我找个向导,给我们带带路。”
柯赞犹豫一下,忙回道:“也好。”向一旁招呼一声,“落旭泽。”
在大帐角落坐着的一个精壮少年站起走了过来,屈膝行礼道:“落旭泽参见速不台将军。”
这个少年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岁,个子也不太高,但是浑身肌肉虬结,一看就是个活力四射的追风少年。
柯赞说:“将军,这是在下的小儿,他平时不爱做生意,就喜欢在草原上骑马四处驰骋,方圆几百里的地形地貌他比我们这里最年长的猎人还要清楚。”
敢让自己的儿子同速不台去做这个冒险任务,也看得出柯赞对落旭泽的信心了,而且有他儿子在自己这边,速不台出去也较为安心,高兴道:“很好,少年,明日一早,你就随我一起去豁罗剌思部探个虚实吧。”
落旭泽也很开心,回道:“要是将军您一直让我在您身边那我才高兴!”
速不台哈哈一笑:“那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柯赞又说:“将军,落旭泽,你们一定要多多留意,豁罗剌思部的牧场很宽广,一定要尽量避开他们放牧的人还有一些游骑巡哨。”
落旭泽笑道:“爹爹放心,那些我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速不台道:“很好!呼森,也给这个小兄弟挑两匹好马,咱妈明天可又要赶上一天路了!”
一旁的赵常之听了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