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不台看了大惊失色,这桑昆一刀就冲着也的脱孛鲁砍了过来。
速不台慌忙一刀迎过去,格开了桑昆的攻击。
“速不台,你干什么!”
没想到速不台竟然挡下了自己的攻击,桑昆不禁大怒。
“桑昆首领,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杀他为妙。”
桑昆哪会理会这么一个小首领的话,他怒道:“混账,我想杀就杀,哪轮到你管我!”
速不台不想他竟然如此蛮横,刚才还是自己和合撒儿带部救了他一命,这会竟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速不台将军,你还是快动手吧,我不想死在这个手下败将手里。”
桑昆听了勃然大怒:“那现在谁是败军之将!”
也的脱孛鲁冷哼一声,说:“若不是乞颜部的人,你早就是我刀下的亡魂了。”
桑昆听了更是气急败坏,举刀又要砍下去,速不台这下更看不惯桑昆的所作所为,一刀又荡开桑昆的刀,说:“桑昆首领,恕我无礼,这人我要交给大汗处理。”
桑昆刚才死里逃生,气急败坏下一心就想杀了这个差点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也的脱孛鲁,此时没有了性命威胁,平静下来,转念一想,抓住这人的确是大功一件,就说:“那好,就由我就把他交给父汗!”
速不台冷冷道:“我说的是铁木真大汗。”
桑昆的人这时候已经围了上来,合撒儿部正在追击不亦鲁黑汗的败军,速不台身边只有照林部不到三十人。
桑昆道:“少废话,我看你三番五次回护这敌方大将,明明就是有通敌之嫌,这人绝不能交给你。”
速不台身后的呼森听了怒道:“桑昆,你少血口喷人,抢功也没见你这么来的!”
桑昆侧头一看,克烈部第二梯队的大军已经全线压上,有恃无恐的说:“我没空和你们这几个小喽啰啰嗦,来人,把这也的脱孛鲁给我绑了。”
呼森拿刀指向桑昆身后的人,怒道:“我看谁敢!”
桑昆阴恻恻一笑:“我就说你们肯定是在通敌,还不承认!你要是敢挡我,我连你一起拿了!”
“那你倒是试试!”
速不台一看这桑昆似乎是抢功抢定了,而自己这边的人明显处于劣势,他也深知现在还不到和克烈部翻脸的时候。
且这时克烈部的大军已经杀了过来,大部分去追击不亦鲁黑汗的败军而去,一个将领带人向着他们这边过来。
桑昆看到自己人来了,说道:“古邻将军,这也的脱孛鲁已经被我捉住了,绑起来送回去给父汗发落吧。”
特木撤道:“战场上千万人都看到是速不台首领俘获了也的脱孛鲁。连旁边这个亲卫都能证明的事情,桑昆首领这样抢功未免就有点太过分了。”
“你!”
古邻是克烈部达旦府最厉害的一个高手,这次是奉命率领克烈部第二梯队的第三波次大军,他也是分明知道桑昆被围困的事实。但现在也不好得罪桑昆,只好说道:“王汗同铁木真可汗一会儿就会过来,由他们来定夺吧。”
桑昆这就不好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王汗同铁木真的大军缓缓行了上来。
王汗看见桑昆毫发无损,心中也算放下了大石,刚想谢谢铁木真以及速不台、合撒儿诸将,桑昆却说道:“父汗,我克烈部前线将士英勇无畏,抓住了不亦鲁黑汗的大将也的脱孛鲁,还请父汗发落。”
速不台听了差点忍不住骂出口,大白天说瞎话也太明目张胆了点。
铁木真却只是淡淡一笑,说:“如此真是太好不过,桑昆首领陷阵敌营,我还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让合撒儿和速不台带军援助,不想桑昆首领绝境之中还能捉住地方主将,真是勇猛无伦啊!”
速不台还想争辩什么,铁木真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桑昆听不出这话里何意,只是道:“多谢铁木真可汗相助。”
王汗笑眯眯地说:“这次大败不亦鲁黑汗,铁木真可汗与吾儿桑昆都是立有大功,本汗深感欣喜。”
铁木真笑了笑说:“这不亦鲁黑汗损失了至少四成的军队,这次一定拼了命的向西北的大本营逃去。现在还不是胜利的时候,我们还需要继续追击,彻底消灭了不亦鲁黑汗,免得以后他们再生事端。”
王汗看了看远处仓皇逃跑的不亦鲁黑汗大军,点头称是:“方才受损的主要还是前阵的也的脱孛鲁,不亦鲁黑汗的本阵并没有收到太大的损失,留得他在,仍然是不小的祸根。”
铁木真道:“不亦鲁黑汗舍弃了大型辎重,轻装逃去,恐怕我们不能以大军追去了。”
桑昆说:“父汗,不若就由我带领五千精骑去追那不亦鲁黑汗残部,他们已经是败军之势,定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汗摇了摇头,今天他很清楚要是没有铁木真,这一场仗真是凶多吉少,他说道:“就由我带领五千精骑追击吧,还希望铁木真可汗再多多相助了。”
铁木真拱手道:“那是自然。”
王汗对桑昆又说道:“把也的脱孛鲁和他的几个亲卫也带上,他是不亦鲁黑汗的大将,肯定知道很多情报。”
桑昆已经听出了王汗对自己的不信任,恨恨道:“得令!”
此时的战场已经接近尾声,不亦鲁黑汗一心撤军,殿后的队伍不断向后射箭投掷标枪等物,克烈部的大军无法接近,便退了回来。
而克烈部与乞颜部已经开始点集人马,准备进行追击。
铁木真仍旧是率领自己的全部人马,而王汗则挑出了五千精骑,桑昆以及豁里矢列门等全都在列,而且很多是王汗的亲卫。双方加起来七千人马立刻向不亦鲁黑汗逃跑的方向追去。剩下的王汗大军以及乞颜部的辎重队伍则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
不亦鲁黑汗逃跑中心中不断骂娘,没想到果真败在了乞颜部的手里。自己本来只是抢那克烈部的土地,他们却招来了这么一个强援,真是太过晦气。之前得来的情报明明说札木合牵制住了铁木真的,不想他还是带军来了。
而那个速不台也真是太可怕,竟然再次擒住了自己的领军大将也的脱孛鲁。
按说同样的错误自己或者也的脱孛鲁都不至于犯第二次,他们也是做了准备的,可仍然是被他得手,只能说这人实在是可怖。这样的突击战法他曾经也见识过,但是能连着两次成功若非自己亲身目睹,实在是不敢相信,现在更不愿相信。如今他的部下,尤其是领军的将领们对于这个速不台已经是真心有点惧怕了。
他现在只得先行逃回自己在阿尔泰山地区的临时营地,略作休整,等这该死的铁木真回他的乞颜部后,再行出山考虑下一步的动作。
不亦鲁黑汗正在心中盘算的时候,有个士兵过来向他汇报道:“禀大汗,后方克烈部和乞颜部大军派出了轻骑兵,一直在追击我军。”
不亦鲁黑汗听了立刻问道:“铁木真和速不台也来了吗?”
士兵回道:“他们两人都在追兵之中。”
不亦鲁黑汗骂了一句,高声说道:“全军加速撤退,务必要甩开他们!”
不亦鲁黑汗的大军加速回撤,一路上很多人还偷偷地脱离了队伍,但是不亦鲁黑汗已经无心去管这些逃兵了。
克烈部的五千精骑以及铁木真的两千兵马则都是轻装前行,尤其是铁木真的队伍,因为有布勒刺这么一种神奇的军粮存在,负重比之克烈部的军队更是轻便。
这次的追击采取的是依旧是一人双马的方式,其实一人三马将会更快。只是不亦鲁黑汗的撤退实在太快,他们来不及做更完整的部署就只得立刻进行追击。
也的脱孛鲁一路不敢停留,疯狂向西逃窜,而乞颜部与克烈部的大军则死死咬着他。两支大军在广袤无人的草原上一前一后相隔十数里的距离进行着追逐。因为铁木真要派出很多的斥候进行侦查,而也的脱孛鲁则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多,非常快速得向西撤退,铁木真与王汗因此一时很难追上。
铁木真期间向速不台提起过也的脱孛鲁的事情,铁木真告诉他说,自己很清楚战功在他身上,只不过卖给克烈部个面子罢了,让速不台不要太放在心上。
合撒儿对此很是愤愤不平,他当时一直去追击不亦鲁黑汗的败军,不想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速不台其实也真没有放在心上。铁木真的政治眼光还是很长远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速不台能猜得到。那个后世很出名的写了《战争论》的德国军事理论家冯·克劳塞维茨说过一句很出名的话:“战争,就是政治的延续。”
每一场战争都是有着身后的政治意图的,而铁木真的意图,不言而喻。他是绝不会为了一个俘虏而破坏同克烈部现在的盟友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