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那缕白发(1 / 1)

315那缕白发

翌日。

黎明的光线穿过云层透进客栈。

一夜未睡的东方六六仍旧静坐在床缘看着将要醒来的武念亭。

自从苏醒后,她的生活极有规律。无论睡得有多晚,第二天她都会准时醒来。醒来时,她会先伸手揉眼睛,然后懒洋洋的打哈欠,接着会耍赖的在被子中躲一躲,最后才会起来。

不知不觉,东方六六嘴角便露出宠溺的笑容。

趁着她还未醒之时,他拿过一旁的药水,小心翼翼的重新替她的额头又上一次药。

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便是将醒未醒之际,她都没有觉察到,眉都没有皱一个。

“少爷,牵黄求见。”聂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语。

“嗯”了一声,东方六六将手中的药水递到聂嬷嬷手中,道:“等会子替她洗脸的时候,不要洗额头。”

洗了的话,再上药就麻烦了。“知道了,少爷。”少爷真是细心啊,这位公主真是好福气。

聂嬷嬷一直追随在东方六六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东方六六在东傲的时候她也在,所以她是认识武念亭的。

东方六六是聂嬷嬷看着长大的,当自己的儿子般的喜爱着。她是知道东方六六的苦的。如今东方六六能够和心爱的公主成双成对,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了。

她一点不觉得上官澜委屈。

之于上官澜而言,武念亭早就去世了,早就埋入黄土垅中了。

如今活着的武念亭,是梁紫,一个全新的人,即将是东方家族的二少夫人。

将武念亭交予聂嬷嬷照顾,东方六六相当放心。起身步出房间,便见牵黄站在门外。东方六六问:“一大早的,什么事?”

“接到飞鸽传书,有使臣造访大业。”

“使臣?哪里的?南疆的还是大漠西陲的?”东方六六口中的‘南疆’和‘大漠西陲’是和他们大业皇朝共存于这片大陆的另外两个国家。

牵黄摇了摇头,颇是神秘道:“东傲的。”

“嗯?”

“东傲,逍遥王爷,上官煜。”

闻言,东方六六讶异的看着牵黄。正要说话,里面便传来‘六六,我要六六’的声音。他示意牵黄等一等,接着急忙步进房间,便见武念亭一如以往的在被子中躲来躲去不愿意起来。聂嬷

嬷则一如以往的站在床缘边轻声哄着。

如今,武念亭的生活习性大抵上就是一个孩子的习性。多少有孩子的举动。东方六六笑了,道了声‘梁紫’。

在被子中躲来躲去的武念亭一听到东方六六的声音,急忙钻出了被子,一如以往,她撒娇似的伸手。

“梁紫又调皮了。”说话间,东方六六撩袍坐到床缘边,俯身,恁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抱了她起来。

武念亭一如以往的将脑袋帖在他的胸前,假寐着。

他则一如以往的轻拍着她,恁她在他怀中撒娇。

“洗漱用水都准备好了。”聂嬷嬷在洗浴室提醒。

武念亭多少有些赖床,恁她在怀中撒了会子娇,东方六六才将她轻轻的推开,道:“快去,洗了我带你出去吃早餐。”

“买糖人。”

“好,买糖人。”

估计是要买糖人的原因,武念亭洗漱得特别的快,几乎比平时都要提前一半的时间便跑到了东方六六面前。

聂嬷嬷举着梳子跟在后面跑。

看着蓬蓬着头发站在自己面前的武念亭,东方六六柔和一笑,从聂嬷嬷手中接过梳子,道:“去将燕窝粥端来,等梁紫用过了,我再带她去外面吃点东西。”

“是。”

然后,东方六六要武念亭乖乖的坐下,他又道了声‘牵黄,你进来’的话。

牵黄进来,看到的便是东方六六为武念亭梳头的一幕。

习惯了。牵黄耸了耸肩,表示理解。

“你方才说东傲的使臣是上官煜?”问话间,东方六六见武念亭的一双小手不停的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东西,她这完全是无意识的翻找,并不带目的性。但同时,便算听到‘东傲、上官煜

’字样,她的小手也没停,这说明这些名字并未引起她的好奇。

“是。”

“同行的还有谁?”

“逍遥王府的一众保镖,诸如天猛、天平、天玄等人,还有……”

在牵黄的讲述中,东方六六知道上官煜之所以出使东傲,于公是想为东傲、大业缔结秦晋之好,同时也是感激他这个曾经的东傲执宰为东傲做出的贡献。于私,是想感谢他救过上官若飞的

命,同时也感谢蔡少冲救过上官煜的命。

上官若飞居然灭了樱国,擢升为亚父了。

上官煜居然当上逍遥王爷了。

同行的人员包括一众水手、保镖在内居然达到了三千人。

“确信没有上官澜?”问话间,东方六六再度仔细观察武念亭的举止,此时她正在折纸船。听到‘上官澜’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小手根本没有停顿一下。最后,她将折好的纸船递到六六面前,道:“船。”

“很漂亮。”东方六六笑着俯身,在她托着船的小手上亲了一口。

武念亭笑了,又抓过一张纸,决定再折条船。

牵黄回道:“没有,没有上官澜的消息。”

“还有别的消息吗?”

“陛下御封了东阳公主。”

“东阳?谁?”

“二爷您的妹子。”

只当说的是东方一一。东方六六道:“一一早就是公主了,哪有再度御封的道理?”

于是,牵黄将飞鸽传书上所记载的胭脂的事一一述说一遍。

只觉得眼角有些抽搐,东方六六难以置信:“你是说我有一个妹子名唤胭脂,是上官煜的小徒弟?”

“是。好像是上官煜从一个怪老头手边救来的,收为徒弟。不想正是二爷您的妹子。”

“你说我爹被上官煜救了?”

“是,老爷在寻找夫人回国的途中遭遇了海暴,随海水漂到一处荒岛,所幸被上官煜所救。”

“我爹和胭脂在战船上滴血认亲了?”

“是,血入白骨,确凿无疑。”

东方六六凑近牵黄耳边,问:“真是我娘的?”

这一回,轮到牵黄嘴角抽搐了,不答反问:“二爷你觉得老爷有没有胆让别的女人生下您的妹子?”

应该没有,绝对没有。别说没那个色胆,即使是色心只怕从来便没有过。念及此,东方六六‘哈哈’一笑,道:“这样算起来,胭脂的年岁比龙儿都小,比不凡大不了多少。哈哈,难怪我

娘要生气不理我爹,我娘这是要被人说老蚌生珠了啊。”

自从回国后,他主要致力于武念亭的事,少有关注他爹、他娘的事。他大哥那里倒是断断续续的讲了些,只说父母二人闹别扭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大哥也不清楚。

他们的这对爹娘时常闹别扭,在他们眼中这事算不上稀奇。反正无论如何闹,最后总是他们的爹妥协,他们见惯不怪了。

万不想,此番,居然是因了一个胭脂。

“长得像谁?”

“按我爹的飞鸽传书,一半像夫人,一半像老爷。”牵黄的爹就是东方随云身边的帖身侍卫擎苍。“二爷,我们要不要快马回鞭赶回去,您好见见您的小妹子。”

“虽然我很想见到这个小妹子,但……”三个年头了,如果上官澜要发现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不至于是现在才发现。那么,上官煜一行人应该只是简单的出使大业而已。但即使如此,东

方六六做事素来不想被动,他道:“我们暂时在这个小镇上停留数日。你派人回去打探一下消息。”

知道肯定是打探上官澜到底在不在使臣队伍中的消息,牵黄道:“是。”

“胭脂。”武念亭只当牵黄、东方六六方才说的彼‘胭脂’就是此‘胭脂’。指着桌上的一盒胭脂道。

东方六六说了‘等一会子后’将她的头发都梳好,这才放下梳子拿起胭脂,打开,轻抹了些手中,揉在她粉嫩的脸上,道:“很美。”

武念亭乐坏了,随手抓了一面镜子来看,果然,镜中的她脸颊红扑扑的,很漂亮。她将东方六六拉过来,两个人一起看着镜子傻笑。

正好,聂嬷嬷端着弱窝粥进来,觉得眼前那挤在一处的两个脑袋就是一对璧人。

“梁紫,把这燕窝粥喝了,我们就买糖人去。”

平时比较反感这个燕窝的味道,但一听说要买糖人,武念亭比哪一次都乖巧的拿过燕窝粥一饮而尽。

仍旧是昨天晚上的那条小街道,东方六六是故意带武念亭去逛的,他担心昨天的事留在她的心中对她造成不好的映像。

可是,似乎是他想多了。武念亭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而惊恐。仍旧一如昨夜般的蹦蹦跳跳在街道上。

“糖人,糖人。”武念亭兴奋的指着前面的小挑子,也许是记得昨夜的教训,她这次是拉着东方六六的手。

东方六六牵着她,大跨步追上了小挑子。武念亭选了一条糖鱼、一朵糖花,将糖鱼递给了东方六六,糖花她自己留下。东方六六付了银子。

今天,牵黄等一众人都跟随在他们身后,她的安全一点也不需担心了。

手上拿着糖鱼,东方六六只觉得好笑。但看着武念亭边走边吃得开心,他便舒坦。他不介意这样宠着她,只要她愿意,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想一试为她摘来。再看身边笑靥如花的女子,一

派孩童般的幸福,他便也觉得幸福了。

一如昨夜,东方六六、武念亭的出现惹来十成十的回头率。

“六六,吃。”武念亭指着他手中的糖鱼,又道:“很甜,很香。”

“留给梁紫吃。”

“我有,够了。六六吃。”说话间,她抓起六六的手要他手上的糖鱼。

“好好好,吃一口。”东方六六不得已,只得装模作样的舔了一口,然后道了声‘好甜’的话。

武念亭又笑了,将她自己手中的糖花递到他嘴边,道:“这个香。六六吃。”

同吃一个糖人?!

虽然不介意和她分享一切,但他们之间的举动还达不到这般亲密。六六摇头道:“你吃吧,好吃的留给梁紫。”

“那梁紫也要把好吃的留给六六。”武念亭有样学样。

可以说,这是武念亭自苏醒以来说得最完整、最长的一句话。东方六六心中狂喜。如果说原来总觉得她似一个孩子,他将她当孩子般的宠着。但如今瞧她的情形,她成长得特别的快,只怕

回了京城,她的智力就应该达到成人水平了。

念及此,他欣喜的在她的糖花上咬了一口,道:“好香,好吃。”

闻言,武念亭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得灿烂,又毫不介意的将糖花送到自己的口中。

“大人,夫人。终于等到你们了。”

说话间向东方六六迎上来的正是昨晚那个为东方六六、武念亭画像的书生。

牵黄不认识,上前准备隔开,东方六六摆手示意牵黄下去,笑看着书生道:“画像裱好了?”

“是。”

书生是个实在人,昨夜裱好画像后久等东方六六不至,一大早便又守在了这里,期望碰到那位好心的大人,不想果然等到了。

“牵黄。”

牵黄急忙走到书生面前,将裱好的画像接过,然后会意的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递到书生面前。

书生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昨夜你家大人付过了,还有多。”

“接下吧。在这里租个铺子,免得下雨天雨水打湿了画,怪可惜的。”东方六六道。

这两锭金子何止可以租铺子,便是买个铺子也是可以的。书生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怔忡中,金子已被牵黄塞入手中。

如果说武念亭昨夜看着书生只是好奇,但今天她看着书生便一直发呆。

“梁紫,怎么了?”

武念亭只是指着书生,道:“他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书生讶异间用手捋了捋,还好啊,没什么不妥。

“梁紫,他的头发怎么了?”东方六六柔声问。

武念亭皱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呵呵’一笑,东方六六又牵起武念亭的小手,道:“走,我们再逛别的地儿去,看你喜欢什么。”

“哦。”

又逛了不多远,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从武念亭身边经过,本在看玉器摊子的武念亭瞟眼看到了,她突地伸手抓住那老者的头发,皱眉。

“啊啊啊。”被揪住了头发,老者痛得直叫唤。

东方六六一迳说着‘梁紫快松手’的同时,一迳说着‘对不起老伯’的话。

可是武念亭呢,今天特别的倔强,就是揪着老者的头发不放,小脸也急红了,小嘴中不停的说着‘白的,白的’的话。

东方六六疼武念亭,不敢真下力掰她的手。武念亭呢,抓住了人家的白头发就像抓到宝一样,就是不松手,而且越抓越紧。

这样一来,老者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想痛诉武念亭却因了东方六六不停的道歉而出发不了脾气。只一个迳的道着‘痛,松手’的话。

牵黄等人也急忙上前帮忙。牵黄最直接,怀中匕首出手,直接便将武念亭揪住的老者的那一缕头发给削断了。

老者又痛又气,正要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话,牵黄便递了一锭银子至老者面前,道了声‘请老伯多担待’的话。老者一愣后,瞟了眼武念亭,终于看出武念亭的不对劲。

是接过银子走人还是和一个痴儿扯皮?

老者果断的接过银子,二话不说便走了。

武念亭呢,抓着那缕白发发呆。

“梁紫,怎么了?”东方六六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柔和的问。

武念亭仍旧只抓着那缕白发发呆,半晌,她眼睛一亮,抓着那缕白发往回跑。

“梁紫。”东方六六吃了一惊。急忙示意牵黄等人跟上,他也紧紧的跟着。

武念亭跑至那画像的书生处,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了书生的面前。

“夫人,您……”书生疑惑的看着她,腿不自觉的便抖了。

未说话,武念亭只是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那缕白发搭在了书生的肩膀上。

不明白武念亭的举动,书生浑身一僵,腿也不抖了,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怔忡的看着武念亭。

而武念亭呢,看着书生笑得极为灿烂。

随后追来的牵黄等人见此情景不明所已,唯有东方六六,心剧烈的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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