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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赌心

东傲,西南边陲。

这里没有南召南都王庭的粗犷豪迈,更没有南召北都的繁华热闹。这里除了大漠就是大漠,一眼看去,就像一副沙子堆就的山水画。

一辆再简单不过的青幔马车时而飞驰在沙漠上,赶车的正是寄奴。

他和血奴二人是郑无波专门分派下来照顾郑艾嘉的。

自那日,郑艾嘉在东傲城外的南召大营见到上官澜后,上官澜还特意将她带往泡着龙熙敏的酒瓮。当她看到龙熙敏的时候差点吓得魂飞九天外。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待在南召大营,

哪怕上官澜是她大哥,但她真怕他,她不知这个病态什么时候将她也这样削了四肢泡在酒瓮中生不生、死不死、人不人、鬼不鬼。

好在她要和林漠轻回林府时上官澜并没有反对。

方秋文一直坚信上官澜没死,她不知该不该将上官澜变成她大哥的事告诉方秋文?

她一时想着方秋文这个人神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应该少和这种人来往的好。一时又想着她和方秋文有联盟……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惊闻她大哥退兵的消息。

万不想此生上官澜会如此依着她、顺着她、宠着她。想着他退兵肯定是她请求的原因。当事时她相当感动,想着以后东傲人肯定要将她当救星、福星看。

然后,上官澜在退兵前还派人来问了她要不要回南召。她舍不得和龙世怀相聚的机会,就以想在东傲多逗留一段时日为由拒绝了。于是,上官澜就派了寄奴、血奴来照顾她。

在林府好是好,也听林府的人说过她和武念亭有七分相像,更听闻武念亭回了逍遥王府的事。她当然知道她和武念亭长得像,前世她还当过武念亭一段时日呢,虽然对今世的武念亭很感兴

趣,但逍遥王府就是她前世的恶梦,她觉得只要步进逍遥王府就有可能再次被逼得魂飞九天外,所以她忍着好奇并没有去逍遥王府。她希望武念亭出逍遥王府她好见上一见,奈何听闻武念亭怀

了什么天赐的孩子身子笨重出不得门。

当事时她就‘哧’了一声,她才不信什么天赐的孩子呢?又不是圣母玛丽亚。

无缘见到武念亭,呆在林府也无聊,而且东傲京城和前世的京城没什么两样。她转了两天后便不想再转了。越发的无聊了。

于是,等不及龙世怀归来,她决定去边关寻龙世怀。

可是,如果她直接说要去寻龙世怀,林府的人肯定不同意,再说她又以什么理由去寻龙世怀呢?她想了想,向林府的人撒了谎,说想回南召,要去追她大哥去。

林府的人没怀疑,再说有寄奴、血奴二人照顾,而且郑无波的大军也没走多远,林府的人也相当的放心她去追郑无波。且送了辆马车她方便出行。

出了东傲城,她便转了道,直取西南重镇。

寄奴、血奴很忠心,服侍她也很用心,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公主的待遇。沿路,寄奴、血奴也是无话不说、有问必答,向她说了许多南召王庭的事。

今生,她郑艾嘉虽然痴呆,但前世她穿越时在南召王庭呆过,所以对南召王庭并不陌生。随着寄奴、血奴的讲述,她眼前都能漫出南召的桩桩幕幕。

只不过,听多了,她又觉得没兴趣了。于是有一天转移了话题,主动问及她大哥的妃嫔。她真的特别好奇上官澜会如何对待那些妃嫔。

前世,她真正的大哥虽然丑陋、胆小如鼠、常居阁楼不出,但为了传宗接代,还是有女人不时送往阁楼的。前世,上官澜对武念亭那么痴情,也不知今生有没有为武念亭守身如玉?

血奴道:“最初,我们王庭有个文虹宝殿。那里住着的都是陛下的女人,有南越皇帝送的,还有一些附属国的大王送的。其中有美人四人,美妾四人,美侍四人,而那些美人、美妾、美侍

名下各有美婢二十人。零零总总算起来,差不多有近三百号人呢。”

‘呵呵’一笑,郑艾嘉觉得眼皮有些抽搐,有些兴灾乐祸想:那上官澜的身子还能不虚,难怪头发都白了。

“不过呢,后来陛下有缘救了我们皇后娘娘……”

“什……什么皇后娘娘?”

“上官天珠。我们皇后娘娘的名字叫上官天珠。”

万不想,上官澜变成郑无波后,皇后居然仍旧是武念亭?!他们是怎么遇上的?郑艾嘉心中无端的冒着愤懑,想着武念亭肚中那个所谓的天赐的孩子,问:“是武念亭吗?”

“武念亭?武念亭是谁?”

知道上官天珠就是武念亭的人少极,非心腹均不知。哪怕寄奴、血奴二人再好,但还没好到知晓武念亭真身的地步,所以他们二人真不知上官天珠还活着,更不知上官天珠就是武念亭。

见血奴眼神迷蒙,郑艾嘉诧异道:“武念亭就是逍遥王府上官澜的妻子,小字天珠的。所以,上官天珠肯定是她。”

血奴再度迷蒙,问:“逍遥王府上官澜又是谁?”

闻言,郑艾嘉有些讶异了,接着她想着她大哥是一国皇帝,怎么好意思说他的皇后是人家的未亡人呢?肯定向所有人掩饰了武念亭的真身。念及此,她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那个上官天

珠的额头有一朵梅花痣,就是这个地方,是不是?”

血奴不觉摸着自己的额头,“梅花痣?”一声后,又问:“世上居然有长梅花痣的人吗?”

看血奴一问三不知,郑艾嘉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于是道:“那个上官天珠没梅花痣吗?”

“自从皇后娘娘来了南召后,一直是奴婢服侍皇后娘娘的,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梅花痣啊。”

既然没有梅花痣,那肯定就不是武念亭了,应该只是一个名字很是巧合的人而已。郑艾嘉道:“肯定是我搞错了。那你和我说说那个上官天珠的事呗。”

于是,血奴便将郑无波救了他们皇后娘娘并治好皇后娘娘的眼睛,然后请皇后娘娘帮他教导文虹宝殿中的一众美人的事一一告之。最后道:“也正是因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接触日久便有了

感情。于是,从来不关注文虹宝殿中一众美人事宜的皇帝陛下开始关注了。为了皇后娘娘,他分别前后解散了文虹宝殿中的许多娘娘。”

哈,万不想今生上官澜和前世一样痴情,就算变成郑无波也没去沾染那什么文虹宝殿的女人。不过,无论他沾不沾染,都有一个名叫上官天珠的皇后了,而且听血奴的意思,他对那个上官

天珠应该非常的宠爱。这是不是就是背叛了武念亭了呢?

“我们皇帝陛下可宠皇后娘娘了,便是兵伐北极的时候也将皇后娘娘带着。更在夺下北极城的第一天便牵着皇后娘娘的手登上城楼,宣告天下,封皇后娘娘为开皇皇后。”

郑艾嘉脑中凭空想像了一把上官澜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君临天下的场景,道了声‘便宜你了’的话。

“公主殿下,您说什么?”“哦,没,没什么。你继续。”

“可惜,皇后娘娘红颜薄命。怀着小皇子随着陛下前往圣山祭天的时候。被一个叫徐燕如的恶毒的女人推下了落凤坡……”

“停停停”,郑艾嘉叫唤着,道:“你说什么?”

只当郑艾嘉也是心痛那小皇子和皇后娘娘的遭遇,血奴道:“公主殿下,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徐燕如太残忍了、太狠毒了?”

“徐燕如?哪个徐燕如?”

“未央城城主徐燕如,曾经是陛下手底的一员女虎将,在兵伐北极的时候立过许多战功。当初,将皇后娘娘迫得跳进山洪的也是她。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可怜的皇后娘娘,在跳进山洪

的时候还失明了。要不是碰上我们皇帝陛下……”

然后,血奴将他们皇后娘娘和徐燕如的一些恩怨事简要的说了后,恨恨道:“就算立再多战功又如何?居然对皇后娘娘和小皇子不利,那就是罪及九族。哼,奴婢我都觉得她活该受那些惩

罚,活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接着,血奴说的都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是如何惩罚徐燕如的事。

郑艾嘉听得一阵阵的恶寒,直觉得上官澜变成郑无波后有些病态。

只是不知这个徐燕如是不是就是前世那个小师妹徐燕如。如果是的话,万不想徐燕如居然还有个未央城城主的身份,居然还是一员女虎将。

想来,应该是一个人。应该是徐燕如也认出了上官澜,于是便想杀了上官天珠好取代皇后的位子……

啧啧啧,前世,那个徐燕如就曾经和她沾酸吃醋,常在明里暗里使绊子离间她和上官澜的感情。虽然前世她郑艾嘉因大出血死得早,不知徐燕如后面如何。但从妖无双那里多少听说了些,

知道徐燕如成了上官澜的继室,毒死了上官澜唯一的儿子,然后上官澜似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毒死了徐燕如……

妖无双这人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可信不可信。

不过今世上官澜折磨徐燕如的种种,她既觉得解气,又觉得有些恐怖病态。如果和前世她所遭罪一对比,前世那招魂咒对她而言真算得上是仁慈的了。

“公主殿下,说起来,皇后娘娘和您有七分相像呢。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七分像?”郑艾嘉吃了一惊。想起她和武念亭不也是七分像?她几近是失控道:“真有七分像?”

“是。真有。我们都想着,也许正是因了皇后娘娘像公主殿下,皇帝陛下才看得顺眼的缘故吧。所以皇帝陛下十分宠爱皇后娘娘。”

“你确信她没有梅花痣?”

看着郑艾嘉近乎扭曲的脸,血奴有些懵:“她?谁?”

“上官天珠啊。”

“没有,奴婢敢肯定没有。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怎么老围着梅花痣转啊?”

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再说她郑艾嘉就像武念亭,那那个上官天珠像她也不足为奇,更何况上官天珠额头没梅花痣不说,还红颜早逝……念及此,郑艾嘉回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得像有些奇怪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今生上官澜终究不再是独宠武念亭一人了,居然还宠着一个上官天珠。

真是亏了。早知道这事的话,一定要去刺激刺激武念亭。好歹也要让方秋文知道她还是做了点事的,到时候进了宫,好让方秋文也为她多做点事。

上官澜今生这么病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回他身边去了的。免得一个不防栽到上官澜手中,保不准比徐燕如的待遇还不如。

所以,她必须留在龙世怀身边,要想尽一切办法进宫。进宫后,方秋文将是她的同盟军。她认识的、可以相信的现在只有一个方秋文而已。她不能再因为妖无双有些神经兮兮的就远着方秋

文了,倒要适时的讨好一二才是。

所以,只要能进宫,她一定要告诉方秋文,她大哥就是上官澜。如果方秋文质问她为什么先不说,她就回答说先时暂时没办法进宫。毕竟郑无波驻营东傲城外,她这个南召公主确实不宜进

宫。再说,就算她要进宫,一国公主凭什么诏见一个小小的宫女方秋文呢?

嗯,对,就这样拉扰。

因有许多话题,寄奴、血奴、郑艾嘉三人一路倒也不寂寞,很是谈得开。后来,郑艾嘉再三的不着痕迹的探过寄奴,想从寄奴那里知道上官天珠到底是不是武念亭。

结果有一次寄奴居然说‘起初,皇帝陛下还怀疑皇后娘娘是不是别的国家派来南召卧底的斥侯。后来又怀疑她是不是东傲国逍遥王府上官澜的未亡人武念亭,还专门派人前往各国打探。结

果天鹰他们打探回消息,说武念亭额间有梅花痣,而我们皇后娘娘额头没有,所以定然不是……’的话。

也就是说,上官天珠确实不是武念亭。

同时也说明,今生,上官澜不再独宠武念亭一个。当然,武念亭不一样也找了野男人怀了野种还说什么是天赐的?

哧,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聊的梦而已。

可以说,这一路上,郑艾嘉的感慨还是颇多的。

当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西南边陲的时候,也正是龙世怀收复那二十八座城池的时候。

可以说,沿路听到的都是龙世怀的丰功伟绩。

因这段时日都是龙世怀带领着东南大军、西北大军中的将士出生入死,所以他和这些将士的感情是今非昔比。不说那些将士,只说小镇中的居民对龙世怀也是赞不绝口。

这让郑艾嘉与有荣焉,越发急切的想见到龙世怀。

奈何,因龙世怀总是奔波于各大战场,要想见到龙世怀那是难上加难,往往是她追着龙世怀的足迹在后面跑。

这样一来,直至冬月,她才彻底的追到了龙世怀。

这个时候的龙世怀在濯州。

如今,驻守濯州的是东南大军。

确信龙世怀在濯州,郑艾嘉便命寄奴、血奴在濯州城选了家不错的客栈,暂时住下。濯州。

南和龙世怀打下的南越半壁江山接壤。东和合州交界,是一处再好不过的对合州进行围堵之地。

月明星稀,军营。

看着兴高采烈的背着弓出门而去的小稚子,东方一一的唇角勾起一个绝美的孤度,看着龙世怀。

这笑,多少带着心知肚明的味道。

并没被她看得心虚,龙世怀只是伸手抚着她的脸颊,最后很是霸道勾住她的脖子,低头,攫取住她的红唇。

东方一一瞪着一双好看的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霸道,一如他的人般的霸道,一如他的吻般的霸道,不容人有丝毫的拒绝。直至她要窒息,他才松口,等她缓过气,他再霸道的攫取

,不过这一次终究带了那么点点的温柔。

感觉到她再度窒息,他再度松口,低笑道:“真不抵事。看似强悍,不过也是一个绣花枕头。”

说归说,但暗哑的语调显示着他正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

他多少是懂她的,哪怕愤懑,哪怕恐惧、哪怕喜爱,哪怕明明不该有任何情绪,她永远都是笑意盈盈的。她助他兵伐南越,助他收复西南重镇,助他收复二十八城……战场上,他救过她,

她也救过他,二人可谓出生入死无数,他才知道她的笑只是一种习惯,一种淡入骨髓的习惯。

一如现在,她浅笑淡然的看着他,他知道她内心其实多少是有些愤懑的。

将小稚子支走,独剩下二人,非奸即盗啊。

可他喜欢,喜欢她看穿他的心思。也喜欢她这种无论何时何地都岿然不动的神。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他一边轻叹,“一一,你看,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么的不同,我好像真喜欢上你了。”

‘哈’的一声,东方一一笑道:“真是独一无二的告白啊。”

一如以往的云淡风轻,一如以往的淡笑浅然。龙世怀的心居然有了丝失落,问:“你就没有一点喜欢上我吗?”

东方一一拍开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行至餐桌边坐下,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是亲就是摸,不是说喜欢就是表忠心,陛下,您不避嫌的吗?”

“避嫌?”龙世怀爽朗的笑了起来,行至她身边坐下,趁机亲了她的脸颊一口,连带着语气都有了几分邪气,“儿子都有了,再来讲避嫌,不觉得晚吗?”

一国的皇帝有霸气很是应该,但如果有痞气就很不应该了。龙世怀就是这种即有霸气也有痞气的皇帝。他要痞,她便无法。

将手中的酒盏递到龙世怀面前,东方一一道:“来,尝一尝我这次酿制的鹤殇。”

当年,武念亭喝鹤殇醉得不像话,然后卧床三天三夜。

但眼前的女人就不同了,饮鹤殇如饮白开水。

他和她,因了龙儿的原因,时有相聚。奈何她机灵得像兔子,总能全身而退。

她越是如此,便越引起他的兴趣和征服欲。就如当初他想一统三国的征服欲般。头一次,她将一个女人和江山平齐。他想,她是不同的,他多少是有些在乎她的。如果从开始因她是龙儿的母亲是以感觉不同,到现在他并不这么认为。

战场上的出生入死、相扶相持,平静下来后的打打闹闹,好像有许多东西慢慢的变了味。

他开始又有了思念的味道,一开始只当是思念龙儿,后来发觉还应该加个东方一一。

她太随意,随意得就像天空的一片云彩,又像流淌在林间的小溪,你以为伸手便可凑及,奈何你怎么抓其实都抓不住。

他有时都有点恼她这样的随性。但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了她这样的随性,他的目光越来越喜欢追随着她。

她今天不过是又想用鹤殇灌醉他,她好再度全身而退。

他龙世怀其实是醉不了的,之所以醉是因为心,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念及此,龙世怀就着她的手,饮下了整整一盏鹤殇。便是饮酒过程中,他仍旧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她,嘴角的笑意未减去分毫。

就在她的手要放下之际,他却是突地抓住她的手,指指相扣,接着用力一带,将她带至怀中。然后低头,将唇覆盖在她的红唇上。

东方一一怔忡间,他已伸出另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张开。然后他口中的鹤殇若缓缓细流流入她的口中。

心略慌,她手中的酒盏‘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地砖的声音,也狠狠的叩响了她的心。

迫她喝了酒,他居然深吻了她。直至她不能呼吸,他才松口。

“味道如何?”龙世怀的声音略暗哑。

哼,坏男人,居然玩这一手。“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这次酿的比上次还好。”东方一一顾左右而言其它。

知道她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龙世怀道:“那再喝一口。”

说话间,他亲自倒了一盏酒,再度饮至口中。东方一一眼明手快的直戳他的腰,他不防,一笑下硬生生将准备再度送到她口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拼命的咳嗽。

呵呵,这个女人,真的丝毫不让。

“我的六个哥哥,个个自以为聪明,其实很笨。他们都以能够得到爹娘赏赐的鹤殇而自豪。却不知与其在爹娘面前讨好卖乖,倒不如拿了酿酒的秘方,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当年,为了得到

这鹤殇的秘方,我在我爹的酒坊混了有一年的时间……”

东方一一一边劝龙世怀喝酒,一边讲些往事希望赶跑龙世怀脑中的那些花花肠子。

龙世怀倒也不拒绝,来一杯就接过一杯的喝着。他不但对现在的她感了兴趣,对原来的她也比较感兴趣。

见他喝得开心,东方一一又亲自替龙世怀倒了一盏酒,见他喝下,她才问:“是不是比上次酿的味道更好?”

“确实更好。”语毕,他将她敬酒的手抓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更是暖昧的将她的手指放入嘴中轻舔一二。道:“不过,我说的不是酒,而是人。”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明着打着要看儿子之名暗里想行非份之事,东方一一浅笑盈盈的将手用力抽回,不动声色道:“陛下真是不胜酒力,才喝多少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正好酒后乱性。”说话间,他想再拉她入怀。她哪如他愿,退。

她退他进,他进她再退,拉拉扯扯间,二人便倒在了地上,她下他上,他紧紧的箍着她的腰。攫取住他根本就舍不得放弃的红唇。

良辰,美景、鹤殇……

意境不错。但她不想让男人如愿。至少在分不清楚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的前提下,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于是,她反抗。

她武功再强悍,却不是他的对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凌厉的招式都被他一一化解,他仍旧将她紧紧的箍在怀中,迫得她不得不承受他一个又一个吻。

真的又要窒息了……

他松了口,唇却并未离了她,而是在她的唇角、下巴上辗转反侧。

怀中的女人因了反抗头发早已凌乱,若黑缎铺了一地,似罂粟盛开在血红的地毯上,妖娆夺目。

香肩业已露出,他的吻不觉便落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咬了一口。直咬得她‘嘶’的一声,他才松口。而后,他看着她,邪气的一笑。

“一一,我要你。”

“不要。”

“你这样太不人道。”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且是个早经风月的男人。长时间没女人确实不人道。但并不代表着替他行人道之事的便一定得是她。她好心替他出主意,“濯州有许多风月场所。”

“那种地方,本大爷不屑。”

“哧”了一声,东方一一道:“御香楼难道不是风月场所。”

不提御香楼还好,一提御香楼,龙世怀只觉得腹中都燃着一团火。低低笑道:“你这话似乎有些吃醋?就像一个妻子,吃醋自己的丈夫去了御香楼。”

“自恋的猪。”

呵呵,也许人都有贱性根,他居然很是喜欢她骂他时的神情、语气,他将她还在挣扎的手高举过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这才道:“若是别人说这话,我早宰了他。但是你,我喜欢。”

随着他语落,密集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她左右躲闪,道:“不要……”

“一一,你就从了我,如何?”

“不要。龙儿要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的。我已叮嘱霸刀带着龙儿狩猎一夜。”

闻言,东方一一在脸颊微抽后,突地不知哪来的力气,抽出被他禁锢的手,死命的捶着他,道:“你这只猪……”“成成成,我是猪。但如今我这只猪只想将什么都给你……”一迳说,他将头一迳摩挲着她的脖子,挠得她痒得难受,但他环着她的腰却是半点也不放松。

平时远着他倒还好,如今被他一朝帖近,他倒也有一身磨人的功夫。

这个男人对她终究是不一样的,她又不是性冷淡人群,这般耳鬓厮磨中,身子终究是有了反应的。因了男人的为所欲为,她口中不觉荡出清吟。

感觉到她的变化,龙世怀越发的兴奋了,手越发的不老实了。恨不得快些将她揉进骨头中。

也正在这个时候,房外有人喊着‘陛下,有战报’的话。

龙世怀有些震愕,然后东方一一便‘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战事胶着,龙世怀一素以战事为重,按耐住浑身的欲火,他恨得捶了捶地,不得不起身,然后拉起东方一一,随手抓了件外袍替东方一一披好。这才行至门边开了门。

手下将战报递到龙世怀手中的时候,下垂的视线正好看到披着龙袍盘腿坐在地毯上的东方一一。

龙袍?!

那手下的眼睛一瞪,惹得东方一一一声清笑,还对那手下招了招手。

手下的脸搞了个满脸通红,知道来的肯定不是时候,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龙世怀看了眼战报,又看了眼不自在的手下,然后又顺着手下的眼光看向仍旧在招手的东方一一。然后,他冷哼一声,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龙世怀将战报展开。接着,他‘咦’了一声,道:“一一,快来看。”

东方一一这才披着龙袍起身,凑近龙世怀身边。看过战报后,她亦‘咦’了声,道:“前些时不是说郑无波失踪了吗?”

“是啊。居然又回了。而且直逼李子通。这一下,李子通要玩完了。哈哈……”

当然知道龙世怀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她从龙世怀这里得知,郑无波其实就是上官澜的事。

原来,武念亭念及郑无波的事最终只怕还是得巴顿解决,于是便派了人前来边陲见龙世怀,说及郑无波的一切。同时希望龙世怀在夺下合州的时候暂且留着巴顿一命,让巴顿先解了郑无波

身上的寒毒还有那认定自己是郑无波的诡谲事再说。

当时,龙世怀是有些被雷劈的感觉的。万不想好兄弟还活着,而且就是那个令三国闻风丧胆的郑无波?他花了好几天才将这事给消化了。不久就传来郑无波失踪的消息,还传来李子通想趁

机夺回南阳、南川等附属国的消息。

为了助好兄弟一臂之力,龙世怀立马便让西宁王龙吟风的人马回转西北,到李子通后方捣乱。

前,不能夺回南阳、南川。

后,有东傲战神虎视眈眈。

李子通担心丢了好不容易才夺回的大本营,只好撤军。

这些事,龙世怀都没有瞒着东方一一,所以东方一一是知道的。见龙世怀笑得开心,东方一一唇角微弯,道:“恭喜你了,龙世怀。你的好兄弟夺下南澹后,如果他不再发疯,应该可以和你一起合围合州。”

“这是一定的。只要他来了,合州定然灰飞烟灭。”

呵呵,是兄弟,也是情敌,二人仍旧有这过命的交情,真是难得。东方一一对能够左右并牵制这两人的武念亭越发的好奇了。

那一年,武念亭大婚日,她隐约只看到十六人抬的花轿中有只小手从花轿窗帘下偷偷的伸出来,不停的摇着一支九尾金凤的步摇。她还是知武念亭是人们心目中的民间公主,且长像极似孝

慈皇后的公主。余下的则再无任何映像。

不过,这个公主如今颇得东方一一的好感。原因在于天平、天玄二人,他们寻到龙世怀,又看龙世怀战无不胜没什么后顾之忧后便回转了京城,想当然便将龙儿的事事无巨细的讲予武念亭

听了。

一得知龙世怀此番在外居然捡了一个儿子,按年岁算应该是龙世怀的长子,更意外的是这个龙儿的母亲东方一一居然是六六、二二的嫡亲妹子。再加上听闻天平、天玄说龙儿和龙世怀一个

模子,武念亭便想起了靖安帝,想起了龙世怀和靖安帝也是一个模子……

所以,就算未曾谋面,武念亭也喜欢上了龙儿。于是,从上官煜那里讨要了小青,做为礼物送予了龙儿。

龙儿自从得了那小青后,喜欢得不得了,日夜不离身,有时候吃奶的时候都要将小青盘在手臂上。

东方一一有时候想,好在她不惧蛇,这要真惧蛇的话,估计就得断奶了,吓也得将奶水吓没了。

因了小青,龙儿爱屋及乌,对素未谋面的武念亭心生喜欢,‘姑姑、姑姑’的总是不离口。

儿子难得有看中的东西,此番和武念亭未谋面已神交,爱子如命的东方一一当然也便对武念亭有了好感。

再加上龙世怀的原因,她多少还是想了解一下武念亭的。

东方一一思绪间,龙世怀已将战报放下,伸手揽了她入怀,道:“一一,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了,到时候,陪我回京,嗯?”

她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还是感觉到了。他亲吻着她的额头,道:“我不强求你进宫,但我每天必须要看到龙儿。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你和龙儿安排在行宫,每天你带着龙儿来看看

我,再或者我前往行宫看看你和龙儿。”

原来,他是一力要她和龙儿入宫的。

如今,他放下了帝王之尊,语气明显妥协了。

他退了一步,她是不是也要退一步呢?

他离不开儿子,儿子也离不开他。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似乎不适合他……

内心微微轻叹,东方一一抬头看着他,道:“不如,我们来个赌约。”

“赌?”龙世怀委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你想和我赌什么?”东方一一拍了拍他的心,道:“赌这里。”

赌心!

她知道他的一切,更知道他所有最不愿意为人所道的辛秘,但如今却仍旧愿意赌他的心?

女子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语句中的霸气却不容人忽视,龙世怀的心不仅轻颤了颤。

“两年,两年的时间,你若不能走进我的心,而我也不能走进你的心,我们二人好聚好散。”

她再怎么潇洒肆意,仍旧一个女子。一个想独得一心人的女子。若不能以一得一,这不划算,她不做这样的买卖。

更何况,她是专干抢劫行当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之于感情而言,她愿意以一换一,已算妥协和让步了。

看着女子云淡风轻的神,龙世怀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神由明转暗、由暗转明,问:“不如先预测预测,两年后,谁离不开谁?”

“我从来不做无用的猜测,不轻言下输赢。”

“你这话好无情,摆明两年后是我离不开你,但我却走不进你的心。”

“你怕了?不敢赌?”她摆明挑衅的问。

“你这明显是缓兵之计,没有考虑到龙儿。”

“两年后,龙儿的心智会越发的成熟。我相信自己的儿子,无论他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我都支持他。”

龙儿若选择留在他身边,她不会反对。

龙儿若选择留在她身边,他必须成全他们母子离开,从此相忘于江湖。

龙世怀懂,懂她话中的意思。

看着怀中女子倔强的眼神,心,不知怎么的就疼了。

不知不觉,他想起他们二人的相遇。

若说初遇是沙尘暴,似乎又有些牵强。

若说初遇是在御香楼,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他们终究是走到了一起。

从沙漠的生死与共,到战场上的相扶相持。他越来越被她吸引,也越来越喜欢看她笑意盈盈的样子。

这种感觉他懂,一如当初他喜欢看到武念亭的感觉。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他之于武念亭宠爱有之、有求必应有之……

而他之于她,不知不觉就想狠狠的欺负她。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分量在他心中已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这个变化他是喜欢的,同时也是惧怕的。

喜欢的是自己终于也可以体验一把人世间被称为情爱的东西,可以感受感受那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

惧怕的是这种情爱是他打小就排斥的,见多了父皇、母后的生死离别,他打小就要求自己的一生不要走父皇的路,不要如他父皇般的痛。

“……若我以后真的一不小心爱上一个人。别说立她为皇后,便是皇宫,我也不会让她进……因为皇宫中的爱注定会成为一场悲剧。一如我的父皇、母后。与其一生痛苦,莫若早些放手,

彼此成全……”

曾经的一语成谶,原以为是应验在了他妹子的身上。

但如今,他的心突突的跳着,他有感觉,有可能这句话最后的结果是要应验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之于武念亭,放手时的心痛、纠结、徘徊,至今记忆犹新,此时再回顾彼时路,他可以笑得潇洒。

但之于怀中这个女人,他虽然还没为她心痛过,虽然还没有从真正意义上拥有过,但却已经有了不想放手的打算。

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饰物?喜欢什么小玩艺?

而她呢,只知道龙儿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什么小玩艺?

他敢肯定,他对她正在发生着悄悄的变化。而她对他,仍旧停留在原地,未曾挪动一分一毫。

她仍旧是那个洒脱恣意的东方一一,仍旧是那个吼一嗓子就可以在沙漠聚众为匪的大当家。

而他,似乎已不再似原来那个理性的龙世怀,多少已存着感性了。

一个皇帝,能感性吗?

他喜欢着,忐忑着,抗拒着,又想接受着。

不,哪怕真要感性,他也要将潇洒若云的她、恣意如水的她拉下凡尘,和他一起感性,一起沉沦,直至谁也摆脱不了谁,哪怕两年后,哪怕二十年后……

念及此,龙世怀一把打横抱起她,缓步往里间方向而去,同时道:“一一。不到最后,焉知胜负?我已经能够想像,那一天,你会抱着我的大腿求我不要离开你。”

嘴角抹起一抹潋滟的笑,一扫平素的笑意盈盈,东方一一道:“谁哭谁笑,最后自有分晓。不是逞嘴皮子功夫之强。”

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榻上,很是野蛮的攫住她的红唇,半晌,感觉到了她回应,龙世怀反倒松了口,道:“如何?”

“嗯?”

“喜欢吗?”

早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她又‘嗯?’了一声。

他再度轻吻了一下她的唇,问:“这样的嘴皮子功夫算逞强否?”也许,她觉得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仅仅只是他是龙儿的爹,更有一点不一样就是明明一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偏偏就带了那么一丝痞性、贱性。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笑得媚眼如丝,道:“若论这项强否,陛下,我们两个还真有得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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