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意外(1 / 1)

225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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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篝火熊熊燃烧,温暖如春。

女人还是懂得照顾人一些。

天英、天巧将魏缘早就准备在这里的一些柴禾铺了些地上,然后将大氅铺在柴禾上,成功的阻隔了地面的湿冷。武念亭躺在上面舒服了许多。

天医点武念亭的穴至其昏睡,并未下重手,毕竟武念亭怀着孕,下重手也许会伤着那个胎儿。

所以,在天英、天巧替武念亭擦身换洗的功夫,武念亭就醒来了,也听到外面天医、东方二二的谈话了。特别是听天医要去救她师傅的时候,她心中一动便命天医等人进来。

经了梳洗,又换了身干爽的衣物。武念亭的神情比方才明显好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脸上不再滴汗了。而且肚子也没那么痛了。

“天珠,没事了吧?”林镜之偎到了武念亭身边。虽然他如今浑身也似散了架般,但仍旧伸手抱着她。心疼她这段时期受了这许多的苦,如今更被寒毒侵染。

“大哥,别担心,我没事。倒是你,如何了?”

“放心,死不了。”就是行动可能要迟缓许多。东方二二那记拳头差点便要了他的小命。

见她大哥脸色惨白,武念亭着急看向天医,问:“天医,我大哥不会有事吧?”

“没事。就是得一个月才能缓过劲。”

得了天医的保证,武念亭才终于放下了心。又问:“天医,你可以解师傅身上的寒毒?”

自然明白他们的谈话武念亭都听到了,天医道:“从你的脉像中来看,这个寒毒之症轻易不会被人发现,最初只会当是体寒之症来治。但如今我知道个中厉害了,便不会再将它当体寒之症

来治了。就算治不好,但将它维持在现阶段水平令它不继续祸害下去还是有办法的。只要它不恶化,总有一天我会找到治它的法子。”

“好,好。”武念亭有些激动,道:“那你这就去我师傅身边,去帮他。”

“问题是二二方才说了,他不会相信我。”

“没事。他现在正是用人之时。他的御医局正在招人。我告诉你,你去……”

武念亭细述着如何进宫,如何讨好寄奴,如何成为御医的事一一告之。最后道:“天医,我师傅能不能好,全看你了。”

“放心。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东方二二却是一把拽了天医,道:“不成,不成。”

“怎么了?”

“如果你替郑无波治病去了,谁替天珠治病?你有没有想过天珠身上的寒毒怎么办?”

闻言,大家都看向天医。只听天医道:“天珠身上的寒毒无关紧要。”

“徐燕如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天珠的小命不长了?”林镜之急问。

“如果放在原来,小命确实不长。但这个中间却出了个意外。”“什么意外?”一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天医。

天医看向武念亭,问:“如果我猜得不错,天珠你前期时常有冷得受不住之态?”

“是,穿多少衣服我都觉得冷,盖多少被子我也觉得冷,恨不得天天泡在温泉中才好。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水土不服。”

“其实,你那个时候就已是寒毒侵体了。”在众人‘啊’的紧张声中,天医摆手示意大家不要紧张,又道:“不过,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自从你怀孕以来,体寒之症便有减弱,不再似原

来惧冷?”

“是,师傅说是怀孕的人本就火气大的原因。”

“这方面的原因确实有一点。但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你肚中这个孩子正在吸附你体内的寒毒。”

闻言,武念亭似傻了般,看着天医,问:“什么?”

“这就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了。”语及此,天医继续道:“你的寒毒之症如果果然达到一定程度,以我们主子的医术之高没有探不出来的道理。巧就巧在你此刻偏偏怀了孩子。也正因这

个孩子开始吸附你体内的寒毒,导致你体内的寒毒开始全部往胞宫中移动。如果天医预料不错,顶多再过一个月,你体内的寒毒将都聚积于这个胎儿身上。”

东方二二急忙问道:“那是不是就是说天珠的寒毒之症可以不药而愈?”

天医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所有的人都因这个意外喜得拍起了手,只有武念亭很是担心的看着天医,问:“那孩子呢?这个孩子会如何?”

“天医建议一个月后最好是用药将他流下来。他出来,你的毒也出来了。”

万不想会是这个结果?!

一众人怔忡中,作不了声。而武念亭呢,在怔忡后失声叫道:“不,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她还想着祭天的时候为孩子祈福呢,怎么可能舍得将他流下来。再说这是她和她师傅的孩子。

看武念亭几近绝望的神情,林镜之劝道:“天珠,这是为你好。也许你们母子的缘分就在于他是老天赐予你的解药啊。”

“不,他不是我的解药。我也不是我师傅的解药。我们是息息相关的。我不要打下他,不要。”

一边说,武念亭一边不停的摇摆着林镜之,在慌乱之下她将身边的林镜之当成了救命稻草,认定林镜之可以作主,认定只要林镜之同意了那她就能保住这个孩子了。

林镜之被武念亭摇得头晕脑眩,只得不停道‘好好好,不打,不打’的话。

天英、天巧则有些心酸,只是看着天医。

天医是医者,说话总站在理性的角度。他道:“天珠,便算你要留着他,之于一个胎儿而言,他吸附了你体内那许多的寒毒还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所以,在他活着的时候打下他,他还可

以将你体内的寒毒带走。如果他成了死胎,他吸附的寒毒又会重新扩散到你体内,到时候你们母子无一存活。”

要么死一个,要么死两个。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是天人折磨。武念亭扑在林镜之怀中无语哽咽。

不忍武念亭如此伤心,林镜之求天医道:“天医,那你想个法子,能不能让这个孩子顺利出生也顺利带走天珠体内的寒毒?”唉,这个妹奴。这不是感性的问题而是理性的问题。天医叹气间,看着武念亭道:“天珠,你肚子方才非常的痛,完全不能动弹一二,是不?”

武念亭没有回话,只是在林镜之怀中点了点头。

只听天医又道:“你肚子痛除了是动了胎气的原因外,最重要的是这个胎儿差点就要流掉,差点就要死于你体内的原因。”

武念亭闻言,‘倏’的回头,紧张的看着天医,问:“有事吗?他有事吗?不会流掉的,是吧。我现在不觉得肚子痛了啊。”

看武念亭紧张,天医示意她不要着急,又道:“正因为他差点流掉,这个时候你身体的寒毒尚未完全被他吸附,是以寒毒又开始向外扩散,这才是导致你肚痛难忍的最大的原因。所幸我来

了,保住了这个孩子,才有得救。”

知道天医所说的是孩子保住了,那武念亭的小命有救的意思。

武念亭再度扑在林镜之怀中,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同时也带着哽咽悲怆:“如果现在保住他就是为了一个月后杀了他,那还不如不保。”

武念亭说话虽然带着意气用事的成分,但她是孩子的母亲,血肉相连,一众人都能够理解。

可是,感性归感性,理性归理性……

一时间,这话题便陷入了僵局。

“成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还是好生休息一下。明早还有许多事要做。”说话的是林镜之。如今他在这里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好在准备的东西齐全,而天英、天巧等人长期在外奔走,有着很好的野外生存经验。很快,山洞中便又生起数堆篝火,众人都在篝火边躺下。

武念亭呢,仍旧紧紧的抱着林镜之,道:“大哥,不要打下他,不要打下他,好不好?”

“好好好,不打,不打。”担心武念亭再受刺激,林镜之决定先稳住她再说。又肯定道:“有大哥在,谁都不能拿你怎么样。”

对于天英、天巧、天医等人而言,他林镜之是武念亭的大哥,是逍遥王府的大舅子,大舅子发话,逍遥王府的人还是要听的。对于东方二二而言,他林镜之也可以挂个大舅子的边,之于他

林镜之所说的话,东方二二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所以,林镜之所言倒不是托大。

武念亭是知道逍遥王府的保镖的职责的,在为了主子好的情形下,有时候甚至于会忤逆主子的意愿。比如说,她就担心天英、天巧等人趁她不防给她吃了流掉孩子的药,到时候她是该怨她

们还是该怨她们呢?如今听了林镜之的保证,她紧张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一二。

“大哥,父皇……父皇是为了救我才被徐燕如害死的。”语及此,武念亭再度哽咽。

可以说,这是武念亭这段时间以来最后悔的事。总想着当初如果没有拉着她父皇出来寻她师傅,也许她父皇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着,在皇宫中含饴弄孙,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可如今呢

,她是找到她师傅了,但同时也失去了她父皇。

“别,别伤心。你父皇救你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他知道救了你倒令你愧疚一生,也许他在九泉下都不会瞑目。”

“我已经无颜见皇帝哥哥了。”

“说什么傻话呢?那种危急时刻,世怀定也会不要命的救你。我倒是问你一句,如果为了救你死的是世怀,你觉得你父皇会恨你吗?”她父皇是一个心中只有大爱的人,心中根本已填不进一点恨了。武念亭摇了摇头。

林镜之摸着她的头发,道:“我再问你,如果以后你皇帝哥哥有危险了,你会不会为了救你皇帝哥哥而抛却性命?”

“当然愿意。”

“这就是了。你们本就是一家人,彼此都能为彼此付出生命的一家人,又何来谈恨?谈愧疚?谈遗憾?谈无颜呢?”

因了林镜之的细心开导、温言暖语,武念亭郁结的心舒展了许多。也因了一天的劳累,终于沉沉睡去。

林镜之的泪终于再度落下,轻唤了声‘姑父’。不是恨也不是怨,只是不忍……

天医见武念亭终于睡着了,这才看着林镜之,用唇语道:你不能这样由着她的性子。你这是害她。

知道天医说的是武念亭必须流掉孩子之事。林镜之摇了摇头,亦用唇语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吗?她现在心神不宁,别再逼她。等回了东傲,看到曜儿、晔儿,她就知道该如何取舍。

武念亭现在是方方离开上官澜,当然就不愿意孩子有事。但如果回了东傲,看到另外的两个孩子,许就知道不能因为一个未知的生命而放弃另外两个孩子。

想通林镜之言中之意,天医点了点头。

翌日,一众人都休养好了,决定出山。为了安全起见,便先让东方二二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不一时,东方二二回转,说‘郑无波的禁卫军全撤了’的话。

知道她师傅回了皇宫,知道她师傅离她越来越远,武念亭的心生起难受。但她有更多的事要做,很快便收起这份难爱。叮嘱天医道:“天医,此番你前往皇宫,除解寒毒是其一外,最重要

的是找个什么办法如何扭转师傅脑中对自己是郑无波的认定。”

“这事虽然邪乎,但天下事有果必有因,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找出原因。”

如果说原来,武念亭担心她师傅不听巴顿的调遣,巴顿恼羞成怒中会揭穿她师傅的真身并将郑氏一族被屠杀之事悉数污蔑到她师傅身上的话。如今她倒不再担心。这天下江山历代改朝换代

无不是鲜血铸就而成,她师傅已经称帝,这一点可以说不再受制于巴顿。问题是她师傅称帝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巴顿耳中,可巴顿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不是‘奇怪’二字可以解释的了。

念及此,她道:“寒毒之事我们了解了一二,倒不那么可怕了。最可怕的是人的意识被控制住。如今巴顿一动不动,我总觉得巴顿后面可能还有让我们更想不到的大招放出。”

兵伐东傲,肯定不是一朝一夕间决定的,应该筹谋了多少年。

巴顿能够那么快的攻进东傲,龙奕勋能够那么快的背主投城,说白了巴顿至少准备了数年之久,久到巴格继位保不准也在他的算计之内。这样算来,巴格毒杀巴扎尔保不准亦在巴顿的算计

之中。

更狠的是,明明他有兵伐东傲之心,居然还要娶璇儿……

对于这样一个深城府之人,你不能以常人的思想来考量、揣度他。

思及此,林镜之恨声道:“管他放什么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们也当回小人,挟了那个太后李婉儿算了。一来解璇儿之危,二来解东傲之危。”

还别说,林镜之的一席话让人茅塞顿开,都向他举起了大拇指。搞得林镜之倒不好意思了。最后,众人又纷纷叮嘱了几句后,天医前往南召城,决定以御医的身份接近郑无波。至于东方二二,原本是打算亲自送武念亭归东傲的,如今有天英、天巧、林镜之,他便决定回迈措城,

免得魏缘担心。

人太多反倒容易引起关注。觉得魏缘也需要人照顾。是以,林镜之等人和东方二二告辞后,便踏上了回东傲的路。

暂不说林镜之、武念亭、天英、天巧一路上回东傲的艰辛,只说黑寨中的叶歌。

大晚上的他是被痒醒的。

怎么觉得不是脸上痒就是胳膊上痒还有脚上亦痒得难受。睡梦中的他一个翻身而起,接着便见自己的手臂上有一只蝎子。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蝎子?

他急忙将蝎子抓了丢至床下。

可是,紧接着,他觉得不对,似乎还有。于是他伸手抓向自己的脸,果然又抓到一个东西,凑近眼前一看,仍旧是只蝎子。他一个恶寒下急忙再度将那蝎子扔下。然后整个人都跳下床来。

虽然他在这里属于囚犯的身份。但好歹他是这山寨未来的姑爷,所以他的待遇一直非常的好。这盖的被子、垫的褥子那都是松软、干净之极的。不可能有蝎子再或者别的毒虫藏于其内啊。

想着方才脚都是痒的,叶歌一把将被子掀开,接着便觉得头皮一炸。他的床铺上大大小小的爬满了蝎子。

浑身起鸡皮疙瘩之际,想着也许身上还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开始脱自己的衣物,将衣物能丢多远就丢多远。

问题是,因为脚踝处系着绳子,他的裤子脱是脱下来了,但没办法扔远。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真狠。

除了隔三岔五的泡澡她方替他解开脚上的绳子外,其余时间一律系着。

有一次,他以洗澡为名想开溜。可是最后他郁闷的发觉他非常的丢他师傅的脸,因为她居然打不过那个女人,还被女人扔到了屋顶。光溜溜的他在屋顶吹了一天的风。从此,他再也不打着

泡澡开溜的主意了。

可是,现在,他都脱光了,没办法将裤子扔远,眼见着裤子上的蝎子正沿着绳子往他的脚踝处爬,叶歌急忙掌出如风,来一只灭一只,来两只灭一双。

因他的动静太大,系在脚踝上的铃铛不时的摇响。而另外一头,大当家房中的铃铛亦不时的摇晃着。

道了声‘靠’后,本歪在床头看书的大当家将书一把扔了,草草的披了件衣物后步出房间。接着一个转弯便来到隔壁叶歌的房。抬起脚,一脚将房门踹开。

光着身子灭蝎子的叶歌回头,便看见气势如虹站在房门口的大当家。

猛然想起自己光着身子,叶歌急忙拉床铺上的被子想挡挡光,可被子上也有蝎子。万般无奈下,他只好蹲在了墙脚,将自己蜷曲成一团。

堂堂烈日门的门主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得死死的。可以说,他觉得十分的委屈。

原以为这个叶歌是又在想着如何逃跑之事,可将这房间上下的行情一打量,大当家心中便有了数。她不但不转身走开,更是直接跨步进房,咧嘴一笑,道:“孩子都有了,还害什么羞?又

不是没看过。”呜呜呜,叶歌恨不得捂着自己的脸哭。虽然孩子不是他和她的,但她看光了他的身子也确实不是第一次,比如说她为他治伤的时候,再比如说她曾经将光溜溜的他扔到了屋顶吹风的时候…

如今,他对她是真的又敬又恨又怕。

敬她救了他的命。

恨她总是玩弄予他。

怕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眼见着女人一步步的靠近,叶歌说话都不利索了,问:“你你你……做什么?”

大当家却是将披在身上的衣物褪下,披在了叶歌身上,道:“瞧这副受了打击的模样,挺可怜见的,先穿着罢。”

要他穿女人的衣服?誓死不从。

不过……大当家的衣物一般不分男女。叶歌急忙将外袍抓住,穿好,终于可以不再蹲墙角了。

“来人。”

大当家一声喊,帖身侍卫丹子急忙喊着‘来了、来了’出现在房门口。接着,她一双秀目瞪得老大。

零乱的床,只穿着中衣的大当家,未来的姑爷虽然披着外袍,但那外袍是大当家的,而且叶歌的裤子还褪在绳子上挂着……

所有的画面说明着一个事实:大当家和未来的姑爷合好如初了。山寨有喜事了。

一时间,小丫头心花怒放。几乎是蹦进房间,问:“大当家,请吩咐。”是要摆多少桌酒席,准备多少嫁妆。

“这个房不能睡了。你去将我房间的外间整理出来,暂时先铺上被褥再说。”

不是都睡在一起去了吗?干嘛整理外间啊?虽然如此想着,丹子仍旧应了声‘是’后喜滋滋的出去了。

“成了。先到我房中凑和一晚吧。怎么,担心我吃了你。成,那你就呆在这里,让这些蝎子吃了你罢。”

“诶,等等。”在蝎子和大当家中叶歌做出了选择大当家的决定。

大当家的房间,丹子已是手脚利索的将外间的床铺都整理好了。见大当家和叶歌二人进来,她急忙恭敬的退下。

大当家早已解了叶歌脚踝上的绳子。但叶歌已经再也没有当着大当家的面跑的贼心了。他知道他跑不了。

走进里间,大当家打开衣柜,随手抓了几件衣物出来,接着又步出房间,将衣物扔在了叶歌身上,道:“这都是新的,我没穿过,你且先穿着罢。”

他房里的衣物肯定都爬满了蝎子,穿不成的。再说大当家的身材极高,和武念亭有得一比,比他也矮不了多少。叶歌不再犹豫,抓了衣物后躲在了帘子后,悉悉疏疏的将衣物都穿上了。直

到穿上裤子,他才觉得他又活过来了。

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玉树临风般的翩翩少年,大当家笑意盈盈道:“原来我的衣物你很适合啊。”“那些蝎子,是不是你放的?”然后晚上逼得他不得不来她的房。

将头凑近叶歌面前,几近是鼻子帖上了鼻子,大当家才邪魅一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他将大当家当男人看,但这般近的吹气吐兰令叶歌仍旧小有脸红,他稍微将身子往后仰,不回答大当家的话。

大当家趁势坐在了叶歌身边,用手搂着他的腰道:“这漫漫长夜,着实难熬。我不放点蝎子,你能过来替我暖被子?”

“你你你……”

瞧大当家那一幅色色的样子,叶歌觉得他今夜有可能真的贞洁不保。他决定悍卫自己的贞洁,哪怕是死也要抗争到底。正准备和大当家再干一场了不起再被她扔到屋顶的时候,却听得大当

家叹了口气。

叶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向大当家。只见大当家一直笑意盈盈的脸有了愁眉不展。

“大当家,你……”又打算唱哪一出?

“明天,你走罢。”

只当听错了。叶歌“啊?”了一声。

“我黑寨可能会有一场浩劫。”

叶歌又‘啊?’了一声。

“上次我和大漠狼王抢劫的商队,运输的是南越皇帝巴顿的军用物资。”

叶歌知道这块沙漠处于南越和东傲接壤地。在他受伤之前东傲和南越也没打仗。他受伤被大当家救到山寨后也一直没出寨,所以他根本不知东傲、南越已打上了的事。当大当家说‘南越皇

帝巴顿的军用物资’之话时,他想着商人图省事走这沙漠的多了去,是以没觉得什么奇怪。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当家。

“走,喝酒去,边喝酒边聊天。权当是为你送行。”大当家道。

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这才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大当家嘛。叶歌觉得大当家又可以当他的好兄弟了。道了声‘好’。

山寨中什么都有,酒水很快摆好。叶歌、大当家相对而坐。大当家率先给叶歌斟上一盏酒,这才道:“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就知道这个大当家是个有来历的人。这世上,武功如此高强的女人少见,徐燕如虽然算一个,但徐燕如走的是邪门歪道,一看便阴森森的。这个大当家就不一样了,虽然行事有些邪里邪气

的,但整个人给你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感觉。一看便知出身名门,且习的也是正派武功。

念及此,叶歌道:“愿闻其详。”

“我出生在一个非常显赫的家庭。至于显赫到什么程度就不用形容,总而言之就是非常的显赫。”

莫看她如今落匪为寇,但看她浑身的气度、笑谈便知她所言不虚。许是一个落魄了的显赫家庭。想必那个家庭非王即侯。叶歌如是想。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统领一方的人物。”叶歌开始摸后脑勺。利用他在未央城得到的一些消息开始搜索三国中有哪一家非常显赫的王侯落魄了的。搜来搜去也没搜到一家,倒是搜出原南澹李家可以算上一家。他惊问道:“你不会

是出身于南澹皇室吧?再或者和南澹皇室沾了些亲戚关系?”

南澹皇室李家被南越取代灭国,算得上最是落魄的显赫家庭了。

大当家煞有介事的看着叶歌,直盯得叶歌心虚,大当家才道:“我不是你们这片大陆的人。所以,不要将我和你们这片大陆上的任何皇族、王族、侯族挂钩。”

原来是别的国家来的人。那他就真没资料了。叶歌讪讪的笑着,喝了手中的酒,道:“继续,继续。”

“我是我们家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

那肯定要当宝了。

“我父亲将我当成他掌上的明珠,对我的宠爱超过了我其上的六个哥哥。”

‘卟’的一声,叶歌将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大当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别多想,我爹不是色鬼,他只有我娘一个。我和我的六个哥哥都是一母同胞。”

那可真能生。叶歌讪讪道:“我……我只是非常的羡慕你。要知道我家就我一个,我一直就非常羡慕那些有多个兄弟姐妹的家庭的孩子。”

只当叶歌说的是真心话,大当家轻叹一声,道:“多个也有多个的苦恼。”

“为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你不但多了六个爹,更多了六个娘。”

叶歌不是非常的明白,直是看着大当家。只听她又道:“我父亲当我的爹,我母亲当我的娘也便罢了。我的六个哥哥也纷纷挑起当我爹娘的重担。一个哥哥要教我学琴,另外一个哥哥就必

教我学棋。一个哥哥若教我学书,另外一个哥哥则必教我学画。总而言之,他们教导的一切看似为我好,但其实内里是暗流涌动。因为他们会从我在琴棋书画某一方面有所长来断定我到底最喜

欢、最佩服哪一个哥哥?”

喜欢的最佩服的自然会用心学得更好一些……思绪间,叶歌摸了摸鼻子。

“为了平衡好我哥哥他们不要因为我而打架、起争执。我每天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任何一方面太过优秀。基本让所学的一切都处于同一个水平。”

叶歌叹道:“那个时候,你很小吧。”

“嗯。”

“难为你了。”

“还好。”说话间,大当家一抬脖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只是心力憔悴了些而已。”

闻言,叶歌不小心让酒呛到了。道:“不好意思,请继续。”

“直至我少年时期,可能是压仰得太久,再或者我的忍功不够,我彻底的暴发,我终于不再是他们眼中那个乖巧懂事、无所不能的妹子。我开始了完全的叛逆。他们要我往东我就往西,他们说这是一我就偏要说这是二。他们为我选的夫郎我根本不看一眼,甚至于有时候直接便将那待选夫郎狠揍一顿了事。”

想到她铁拳头的厉害,连他这个狠角都吃亏。万一碰上一个不懂武功的岂不是越发的要吃亏?啧啧啧……叶歌心里为那些被她揍过的夫郎们掬一把同情泪。

“后来,我自己为自己选了个夫郎。”

“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五年前,在我及笄之年,我就成亲了。”

感觉连连被雷劈,叶歌又‘啊’了一声,接着怒道:“继续成亲了,那你还押着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有原因的。”

叶歌郁闷的饮了口酒,将杯子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

“其实,我成亲也是为了早些摆脱我的家庭,早些摆脱我的六个哥哥。我为我选的夫郎要长相没我的哥哥们为我选的夫郎的长相帅。要家势也没有我的哥哥们为我选的夫郎的家势显赫。总

而言之,他基本上没有一点超过我的哥哥们为我选的夫郎。”

叶歌撇嘴道:“够叛逆。”

“可能是有些事你非得去做,便是撞了南墙你也要去做。因为只有做过了才不会后悔。”

“你的六位哥哥没反对?”

“可能我性格大变导致他们都怕了,从此万事依着我、哄着我,哪怕我要和一个乞丐成亲,他们也会成全我。说是只要我高兴就成。”

这倒也是,显赫家庭一素不缺权势、地位、钱财。缺的就是人情味。不过这位大当家的几个哥哥的人情味倒不错。大当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她六个哥哥的做法虽然有失偏颇,但其

实是真真正正的妹奴。如果他叶歌要是有一个妹子,他也会想尽办法将自己最好的都送给他妹子的。

“可是,万不想我的叛逆给我上了一堂非常扎实的课。”

“什么?”叶歌接话问。

“我成亲的那一天,我亲自选定的新郎官跑了。”

“啊?!”叶歌心生恼怒,连带着语气都是恼怒的,道:“他怎么能这样。答应了怎么又反悔呢?而且是反悔在成亲的当天。”那当事时,这大当家是得了多少人的白眼和笑话啊。念及此

,叶歌又道:“这种男人太没担当。大当家,这种人不要也罢。”

‘呵呵’一笑,大当家道:“可我不知死活啊。我想着也许他有不得已的理由。再加上我自己选的苦果我自己便得吞。于是,我抱着他的一套衣物和他成了亲。”

“这……”

“这一等,便是三年。”

女人的及笄之年是最好的年华,不想这三年就这样空付。叶歌都有些为大当家不值。“三年后,他回来了。没有任何理由,给了我一纸放妻书。”

放妻书差不多就是休书了,只是说出去比休书要好听一些而已。叶歌道:“以你的为人,当时就应该给他三个大巴掌。”

一笑,大当家道:“在接过放妻书的一瞬间,我突地明白了许多事。我知道我的父亲、母亲是为了我好。我更知道我的六个哥哥原来也是为我好。只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偏要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了,我才知道世事原来如此。但是,我也并不恨他,因为是他教会了我‘忍’字的真正意义。在我六个哥哥那里没学会的忍,在他这里一瞬间便学会了。”

这倒颇有点禅学的意境了,虽然用了三年,但颇有朝生暮生的感慨。

“可是,我接过放妻书后,他却后悔了。开始了无休止的对我的纠缠。”

叶歌轻声吐道:“贱。”

“虽然他比不上我哥哥们为我选的那些夫郎,但他也不是全无用处,他也有他的长处,比如说医术不错。再比如说他会做许多小巧的玩艺。这些都比较吸引我。但吸引归吸引,要我再嫁他

,今生都不可能了。”

听这话的意思,大当家似乎有点喜欢那个男人,至少是曾经喜欢过那个男人。如果说开始对大当家的故事不感兴趣只是想拖得天亮的话。如今叶歌真正对大当家的故事感兴趣了。他问:“

后来呢?你心软了?龙儿是……他的?”

大当家笑着摇头,道:“不是。龙儿不是他的。我还没有高尚到为一个男人献身且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的地步。”

那龙儿怎么算?叶歌腹诽着,不自觉的撇嘴。

“知道他为什么在成亲当天反悔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成亲前夕,我的六个哥哥纷纷找到了他,警告他不得纳妾,否则有他好看的。而他对我说,说他今世成为男人最大的梦想就是三妻四妾、风光无限。他不能放弃老天予他今世的机会。虽然爱我,但更爱梦想……”

“梦想?”

“他说三妻四妾就是他的梦想。可他又得罪不起我的六个哥哥。于是只好趁着成亲之机,逃之夭夭。”

叶歌不自觉的暴了声‘靠’。

“他也不知我居然抱着他的衣服和他成了亲。他更不知我等了他三年。三年后,他想着也许我重新嫁了人、生了孩子也说不定,于是归来。可万不想我仍旧守在他们家,他的心虽然有震动

,但他觉得这份震动仍旧不能悍动他的梦想。所以,他仍旧给了我一纸放妻书。”

“可你收了放妻书后他又后悔了。”

“是啊。他相当的后悔。希望我悔了放妻书。希望我和他重缔婚约。更发誓说不要三妻四妾了,不要梦想了。只是可惜的是,当初他放我走,我走了。如今他要我回,对不起,我走远了。”“好气魄。就应该不甩他。来,大当家,我敬你一杯。”

“谢谢。”

二人饮酒完毕。大当家又道:“这一次我走得相当的远。远得离开了我的国家。目的就是摆脱他对我的纠缠。虽然以我的家势完全可以置他家予死地。但我怜他是人才,出走之前给我的几

个哥哥下过警告,不许为难他。”

“他就是仗着你护着,所以才无节操的纠缠你。”叶歌的语气很是愤懑。

“哥哥们只当我是出门散心,哪知我一走无了踪影。于是他们开始四处寻找我。其实,我见过他们,只是他们没发现我而已。但是,他们也精明得狠,根据一些痕迹仍旧寻我到了东傲。”

听到这里,叶歌心中一个‘咯噔’后兴奋起来。这是不是就是说龙儿的爹其实就是东傲人呢?

“我那几个哥哥也真是厉害,我随便搭乘一条船他们也能找出端倪,唉……”

“然后呢?”

“即来之则安之。再说你东傲比我的故国大了许多去,风景也美。于是,我决定在东傲好好玩几年。也许也玩个三年再回家,这样的话也许他有三妻四妾也有了孩子,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就这样我游历到了合州。”

按她讲述的时间算的话,他师傅那个时候正好在合州。对了,他那个时候也应该在合州。因为要救武念亭出二郎山,他在合州来着,还在二郎山和龙世怀结拜了兄弟。更因了火影忍者一案

之事,他便在合州逗留了一段时日,更弄丢了龙世怀予他的紫玉麒麟。

“这天下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我觉得用在我身上特合适。你说我和他有缘吧,成亲的时候他要抛我而去。你说我和他无缘吧,远在异国它乡,居然会再度碰上。”

“他……你那个前夫?”难不成龙儿还是那个前夫的。叶歌觉得如果是的话就可惜了点。

“是啊。他家也是经商的,他来合州肯定是办事。但很快,他又回去了。他没看到我,但我却看到了他。也不知怎么了,我那天突地很失落,也觉得很遗憾。便决定将自己灌醉。”

唉,虽然她当时是意气用事为她自己挑选夫郎,但想必多少还是有点喜欢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等就是三年。灌醉也不过是借酒消愁罢了。

叶歌思绪间,只听大当家又道:“你们合州有处风月宝地名唤御香楼。”

咳咳,叶歌再度被酒水呛着了。很是诧异的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道:“那一晚,我在御香楼包了一个豪华客房。不许任何人打扰,只想大醉一场……结果……”语及此,她嘴角撇过一抹无奈的笑,道:“结果三更半夜的闯进来一个男人。”

叶歌心中一‘咯噔’,道:“谁?”

“当事时,我醉得厉害,想躺到床榻上去休息一会子。又嫌那房间的灯太亮便将灯都灭了。他是谁我根本不知。”

难道就是龙儿的爹?思及此,叶歌道:“你有没有……有没有……”

“别提了。被人睡了一晚上。”

果然是龙儿的爹?思及此,叶歌觉得自己再度被雷劈,指着大当家十分嫌弃道:“那种进御香楼的客人你也敢睡?也不怕染上病?是酒后乱性吧,控制不住?”“什么是我睡人家?是人家睡我好不好。我都说了‘被人睡了一晚上’的话了。”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你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搞不赢人家。”

轻叹一声,大当家道:“这就是命啊。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一晚,我就偏生遇到一个武功比我强的人。更何况我喝了那么多酒,体力有些不济。”

喝酒之后体力不济倒也说得过去。

“可能也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原因,也许我也有点酒后乱性。总而言之,那一晚挺疯狂的。直至翌日黎明,我醒来他仍旧在熟睡……”

“你看清楚他的模样了?”叶歌兴奋问。

大当家点头。

“谁?”叶歌又兴奋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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