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寨,议事厅。
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到处都插着手臂粗的火把,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宽大的梨花黄木桌子上,摆满了一桌山珍海味。
大漠狼王却是动也不动。
“狼王,不合味口?”大当家关切的问,嘴角仍旧带着盈盈笑意。
大漠狼王长得极高,再加上身材魁梧,一看便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气势煞是惊人,一见便令人胆寒。但如果你细看的话,便会发觉他相貌堂堂,很是气宇轩昂。
如今,气宇轩昂的大漠狼王眼中漫尽寒光,似两把匕首射向对面的黑寨大当家。
大当家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又道了声“狼王?”接着,她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狼王肯定是怨我临阵脱逃。”
说好今日一起打劫商队,她拦截、他堵截。可后来他直杀到最前沿也没发现她。搞半天她跑了。
好在他抢劫经验丰富,仍旧全胜而归。然后还巴心巴肝的仍旧带着四成的分成来她的黑寨到她面前献殷勤,不想却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如果说他并不责怪她不讲义气临阵脱逃的事,但之于叶歌的事他却是相当介意的。
大漠中如今传得厉害,说姓‘叶’的这个小子是小奶包的亲生父亲,而且是个不肯担当责任的父亲。
知道眼前的女人最喜欢打太极,大漠狼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问:“我问你,小叶那小子真是孩子的父亲?”
“狼王没发现他们父子两个长得很像?”
闻言,大漠狼王脸颊一阵抽搐,他还真没看出小奶包和那个小叶有什么相像之处。只听大当家又道:“他们爷俩的肤色一模一样。”
这一说,大漠狼王就有些气馁了。还别说,小叶那小子的肤色偏蜜,而小奶包那小子的肤色亦偏蜜,还真是一模一样的。
“可他现在不要你,他对你始乱终弃。”
大漠传言他也听到了些,说小叶那小子欺负少不知事的大当家,大当家怀孕后就被小叶无情抛弃,伤心欲绝下的大当家远走它乡流落到了沙漠,机缘巧合下成为沙漠的二号悍匪。更想不到的是冤家路窄,成了二号悍匪的大当家居然又碰上了小叶,为了让小叶承担起当父亲的责任,于是便锁了小叶归寨。誓要让小叶娶她。
“他对我再怎么始乱终弃,但对龙儿还是非常喜爱的。毕竟,他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他相撇都撇不清。”
看着她俊得赛过兰花的美容,大漠狼王真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劫数。他道:“你到底是为自己找丈夫还是为龙儿找父亲?”
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龙儿找父亲。狼王还以为我对一个对我始乱终弃的人还存着什么非分之想不成?笑话。”
“那你嫁给我和龙儿认小叶当爹,这并不矛盾啊。”
闻言,大当家正色道:“龙儿是我的一切,他只希望他爹、他娘在一处。那我就必须满足他。”
“这……”大当家看向一直坐在一旁很是挑剔的吃着东西的小奶包,问:“龙儿,你希望你爹、你娘在一处?”
小奶包将手中的虾肉丢到嘴中,细嚼了半天,勉强吞下,最后才点了点头,道了声‘嗯’。
大漠狼王急忙轻声哄道:“那狼王伯伯和你娘在一处,你喜不喜欢?”
“喜欢……”
大漠狼王正喜不自禁之际,只听小奶包又道:“喜欢打劫。不喜欢当爹。”
这话很明显了,小奶包的意思是喜欢大漠狼王和娘在一起打劫,但不喜欢大漠狼王当他爹。
大漠狼王的脸色由喜转愣,由愣转恼,瞪着小奶包。黑寨大当家露齿一笑,道:“瞧瞧,我一切随着我儿子的意愿走。”
“你就不为你自己的未来想想?”
“我都有儿子了,还想什么?还怕没有人替我养老送终?”大当家不答反问。
大漠狼王只觉得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道:“你真一门心思要嫁他?”
“嗯。”
“为了龙儿?”
“嗯。”
“可他不要你。”
“我要他就成。”
“我杀了他。”眼见面前的大当家神情一愣,大漠狼王又道:“杀了他,我来当龙儿的爹。龙儿现在小,不记事。”
大当家笑眯眯的看向又在剥虾肉吃的小奶包,问:“龙儿,你记不记事啊?”
小奶包看了他娘一眼,又看了眼大漠狼王,奶声奶气道:“记。”
“记什么啊?”大当家又笑嘻嘻的问。
“杀父之仇。”小奶包再度奶声奶气的回话,但话中已有了冷肃之意。
大漠狼王心一寒,‘你’了一声,说不出话来。这个小奶包非一般的聪明,虽然话还说得不太利索,但句句一针见血、入木三分。而且小奶包行事更是狠绝,有一次,他和小奶包开玩笑,抓了条蛇吃了小奶包的宠物鼠。然后,对不起,小奶包将那条三尺来长的蛇一点点的凌迟。确实是凌迟啊,当事时,看得所有的人都一阵阵的打寒碜。他如果真杀了小奶包亲爹然后将小奶包养大,他非常肯定小奶包会成白眼狼,然后将他这个养父如那条蛇般的凌迟。
大漠狼王的心拨凉拨凉的时候,大当家‘嘿嘿’一笑,摊手道:“狼王,看到没?儿子第一。我这是真没辙啊。为了我们不伤感情,希望狼王以后不要再拿结婚啊、杀人啊这类的话开玩笑。”
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再说这类的话,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念及此,大漠狼王冷哼一声,起身,道了声‘告辞’。
“丹子,送客。”
“诶。”丹子急忙应和,一路小跑跟上大漠狼王的步伐。
只到看不到大漠狼王、丹子的背影,大当家才坐到小奶包身边,用劲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儿子,好样的。”
小奶包好不容易又剥了一块虾肉,因手一抖掉在了桌上。他嫌弃的看了虾肉一眼。
“儿子,喜欢吃吗?娘剥给你吃。”
“不喜欢。”小奶包肯定说道。
看着满满一桌几近一百单八道食物,大当家脸颊一抽,道:“可你方才吃了块虾肉。也正准备吃第二块。”
“不喜欢。”小奶包再度肯定的说,然后,一双油兮兮的小手开始往大当家的胸前蹭去。
大当家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往后退,道:“龙儿,你快一岁半了。”
小奶包双眼含泪的看着他娘,道:“饿。”
小奶包越大,所需奶水就越多,从小奶包满一岁起,她就开始想办法断奶。但这个儿子天生就是来折磨她的,宁肯饿死也不吃别的东西。就连别的奶妈的奶他都不屑一口。
她是大当家啊,不能只当个奶妈子。她时不时的要带着手下去抢劫啊。她有她的事要做。
于是,她开始为他挑选人间美食,这三国中的美食几乎都被她网罗了一遍。但她儿子的嘴实在是刁钻得可以,就拿这满满一桌菜而言,他愿意吃一块虾肉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节奏。更何况他还准备吃第二块……
原以为小奶包好上这口的话,她从此可以脱离当奶妈子的生活,万不想小奶包的奶瘾又犯了。
看着小奶包委屈十足的眼神,大当家有些欲哭无泪。
她是真怕他这眼神啊,只要他这小眼神一露,她觉得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替他想办法弄到手,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奶水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管事模样的妇人此时说道:“大当家真狠心。”
“呃?”
“那些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吃奶都吃到三岁,长的有吃到六、七岁的。我们山寨又不是缺条件的地方。大当家何苦要苦着我们小当家,瞧小当家这神,可怜见的……”说话间,妇人一边亲自为小奶包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又道:“小当家是不吃我的奶,要是吃的话,我宁肯喂他到六岁。”
这位说话的妇人姓‘左’,本是大当家请来的奶妈,奈何小奶包不屑人家的奶水。见这位左嬷嬷说话利落、处事得体,大当家便将她留下来了。如今掌管着山寨的后院中事。
因了左嬷嬷替小奶包擦眼泪,好巧不巧,正好,一滴泪从小奶包眼睛中滚了下来。一时间,大当家只觉得她真的非常的狠心,而且真的在苛刻小奶包的口粮。然后,她双手一张。
这是相当熟悉的动作,小奶包眼中含着浅湿咧嘴一笑,急急的扑到他娘怀中,还不等他娘宽衣,他的一双小手便开始忙碌起来。
大当家的脸都有些黑了。遥想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扑在她怀中吃奶的样子。她打了个寒碜。“三岁,顶多三岁,否则,真饿死你。”
说话间,低头看,小奶包早迫不及待的吃上了奶水。喉间不停的发出‘咕噜’声。
“这就是了嘛。”左嬷嬷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看着一个迳吞咽的小奶包,她又道:“听声音也知道大当家的奶水还非常的足,人家没奶水的才想着法子断奶,你这有奶水的想着法子断奶这是要闹哪样?再说了,小当家常腻着大当家有什么不好?别看他小,那可是将大当家学了个十足十……”
听着左嬷嬷一个迳的表扬、夸赞着小奶包,大当家的心也柔了起来,用手轻轻的抚着闭眼享受着吃奶的小稚子,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浅湿。
男人说:“曾经,她问我:如果以后我给你当皇后,你还要不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呢,我说:皇后那个位置只不过是因为需要人而设,和爱无关……即使你是我的皇后,我一样必须立另外的七十二妃……若我以后真的一不小心爱上一个人。别说立她为皇后,便是皇宫,我也不会让她进……因为皇宫中的爱注定会成为一场悲剧。一如我的父皇、母后。与其一生痛苦,莫若早些放手,彼此成全……”
男人又说:“……不想一语成谶,冥冥中那句梅林的誓言似乎就是现在最好的写照……我从来不知,会爱上她……”
男人还说:“曾经,有人问她以后想不想为我生孩子……那个时候,我捂住了她的口,不许她回答……如今,我很后悔,若当初没捂她的嘴,她的回答将会是什么。若她回答‘不想’,也许我今天就死心了。可如果她回答‘想’,那便算今天我不想死心,却也不得不死心……”
唉,真的不是想起你,而是每天抱着一个小一号的你,不想起都难啊啊啊。
“大当家,大当家。”左嬷嬷拿着一床毛毯推着失神的大当家。待大当家回神,左嬷嬷才道:“小当家睡着了。”
“哦”了一声,大当家急忙示意左嬷嬷将毛毯替他们母子二人盖上。
“这才是啊。你瞧瞧,小当家这段时间瘦了好多,都是你闹断奶闹出来的。小当家如今正长身子的时候,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哪长得好?以后啊,少想断奶的事。”左嬷嬷教训着大当家的同时,亦细心的帮着大当家整理着衣物。
“是是是,是是是。”大当家从善如流的回应着。待左嬷嬷将她的衣物整理好,她才抱着熟睡的儿子往睡房中走去。
南召国,北都。
腊月三十,封禅前夕,风雪大作。
郑无波准备好一应明日要封禅之事后早早的回宫,便见武念亭坐在屏榻上发呆。
他走过去,轻拥她入怀,问:“在想什么?”
“这么大的风雪,明天这封禅的山路肯定不好走。我都不想去了。”
“不怕。我抱你上山。”
武念亭低头,半晌,抬头,一片笑意,道:“你说,封禅的时候,我在山上许个愿,愿老天保佑我们的儿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郑无波心情极好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又道:“许那些江山稳固之类的愿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
武念亭冷哼一声道:“陛下肯定重男轻女。”
“喊无波。”郑无波再度提醒。
“无波你肯定重男轻女。要是我这胎是女孩儿,你肯定要失望。”
“谁说的?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是女儿的话,到时候我便将这整座江山送予她,然后替我们的女儿招皇夫。”
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武念亭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我们还会有儿子?你不是说江山社稷之类的都是你们男儿的事吗?”
这话,听得郑无波又痴迷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轻点着她的鼻子,道:“你愿意吗?替我生许多许多的孩子?”
“当然愿意。”
因了这话,郑无波抱她的手紧了起来。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但自从知道她怀了孕后,他便克制起来。他说怀孕初期最好不要行房事,这是为了他们母子考虑。
可是,明天啊,封禅呢。如果一切顺利,她将离开他一段时日,也不知这一离开,他是否会成痴成狂?也不知他会不会疯狂的想她……
念及此,武念亭长跪而起,亲手揭下他的面具,小手一点点的抹过他的眉眼、鼻子、唇,道:“这是我熟悉的眉,这是我熟悉的眼,这是我熟悉的鼻子,这是我熟悉的唇,这所有的都是我最熟悉的,也是我最眷恋的。”语毕,她捧着他的脸,低头攫住他的唇。
他再怎么克制,也抵不住她的主动。
片刻后,殿内已响起动人的浅唱低吟。
在满足了一遍又一遍后,郑无波舒坦的睡去。
听殿内再无动静,血奴小心翼翼的进来,小心翼翼的灭了灯烛,只留一盏桔灯柔柔的闪着昏黄的光。然后她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将房门轻轻的阖上。
此时,武念亭却是睁开眼,看向身边的男人。
窗外大雪纷飞,时不时便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传来,武念亭却只是细细的看着她再也熟悉不过的眉眼,似乎要将这一切都记得在心里般。
其实,早就刻在心里了,哪忘得了呢。
便是睡得再沉,也感觉得到她看着他,他伸手抱了她入怀,道:“快睡,快睡,这一次,我认输。”
他哪是认输,他这是怜她、惜她有了身孕,是以便让着些而已。
武念亭窝在他怀中,一如以往似八爪鱼般的抱着他,拼命的吸取着他的温暖,还用头摩挲着他的下巴。
郑无波被她闹得睡不着,只得低低的笑起来,道:“等你生下这个小子,看我如何饶你。”
男人在低声轻语间,并没发觉女人的眼中透着沉沉的哀伤和不舍。
翌日,正月初一。
下了一天一晚的大雪骤停。
皇城的主干道上,人群络绎不绝,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因郑无波攻进城中说及不许扰民之话,是以这里完全没有受战争的影响,仍旧是一片繁华昌盛之景。
今天,是他们的皇帝带着皇后前往圣山封禅的日子。
早就听闻了这个皇帝的许多传奇,大街小巷站满了想一睹他风采的人。
只是令人可惜的是,他们的皇帝不但坐在高大的御辇上,更戴着他长不离身的桃木面具,是以要想一睹圣颜真是难上加难。
但他那象征性的一头白发仍旧成了所有人议论的话题。说得最多的是他在经历了亲生父亲杀了亲生母亲的痛时一夜白头的事,更感叹着‘这得是有多悲痛’的话。
至午时,庞大的祭天队伍才行到圣山。
雨雪虽然停了,但天空仍旧阴沉得狠。风大极,吹得山底下的枯枝狂卷,发出呜呜的声音。
武念亭被郑无波牵着下了御辇。
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郑无波则半抱着她的腰往山上走去。
沿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很是严谨也相当的肃穆。
虽然几近半抱着她,几近将她上山的分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上,但见武念亭走得似乎仍旧吃亏,郑无波二话不说,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陛下。”即感动又有些汗颜,武念亭的小脸红了。“不合礼仪。”
“朕说的、朕做的就是礼仪。”他才不希望他的小女人吃亏,更何况,她肚子中还有他的孩子。
紧随其后的南阳大王、南川大王、北极女王魏缘都笑了。然后各自摇头,紧随着郑无波往山上走去。走在魏缘身边的徐燕如,拳头再次捏得‘咯咯’的响。
魏缘此时偏偏回头,道:“陛下真是宠皇后娘娘,女人啊,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徐城主,你看,陛下的银发真是潇洒,和皇后娘娘倒也衬得上那句白首不相离之句了。”
“是,是吗?”徐燕如笑得比哭还难看。
魏缘睨了她一眼,心中冷哧一声。嘴角仍旧挂着讥讽的笑,故意将头凑近徐燕如耳边,低声道:“真难以相信啊,此天珠居然就是彼天珠。唉唉唉,原来她得上官澜的喜爱也便罢了。如今偏得郑无波的喜爱。我发觉我根本不能和她比。虽然我贵为公主,本应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但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天珠啊天珠,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啦。”
当然知道魏缘亦痴恋上官澜的事,想着就算魏缘和东傲皇室有关系,想着就算后期魏缘和武念亭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听闻自从知道上官澜是救她而死后,魏缘便又对上官澜生了执着之心,并因此不嫁东方二二……
思及此,徐燕如道:“东方二二呢?”
“别提他。蟾宫折桂,他救不了我。我北极亡国,他也救不了我。提他作甚。还不如……”语及此,魏缘很是悲痛的看着徐燕如,道:“还不如阿澜。他是为我而死的。如果我是阿澜的未亡人,必要为阿澜守身一辈子。哼,不像这个女人,阿澜才死多久,她就又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那是因为你不知这个男人也是上官澜。徐燕如心中腹诽着,只听魏缘又骂道:“简直就是贱!原本对她还有歉疚,现在对她是一点歉疚都没有了,看不起她。”
听了魏缘的骂声,徐燕如的心突地觉得十分的舒畅。看魏缘突地觉得对眼起来。觉得魏缘和她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咦’了一声,魏缘再度悄悄的靠近徐燕如耳边,道:“徐城主,你有没有觉得,郑无波的背影很像一个人?”
徐燕如看着箭步如飞抱着武念亭往山上走的人,眼睛微眯,摇头。道:“看不出来。”
撒谎,明明是撒谎。哼,你要是看不出来,我这个‘魏’字倒着写。你撒谎则说明你知道什么,保不准和巴顿是一伙的。要不然哪那么巧,你也出现在郑无波身边?念及此,魏缘故意道:“你不觉得他像你师兄……上官澜?”
徐燕如脚步一顿,冷声道:“女王殿下,不要胡言。我师兄早就过世了。再说,陛下头发银白,我师兄头发乌黑,二人绝然不同。”
‘呵呵’一声,魏缘摸着脑袋,叹道:“是啊,是啊。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恋阿澜成痴,无形中就将陛下看成阿澜了。”
听魏缘口口声声‘阿澜’的唤着,徐燕如对魏缘的防心放下一大半。女人啊,只要喜欢着同一个男人,那彼此对对方都会防着些许。一如武念亭,肯定会防着魏缘般。更何况,魏缘将对上官澜的爱意表现得这么明显。
由此看来,武念亭肯定没有将她徐燕如追杀之事讲给魏缘听。
若真讲了,魏缘此时哪有和她并肩一处、和平相处的道理,依魏缘的性子肯定是要为靖安帝报仇的。
当然,就算讲了又如何?魏缘也不是她徐燕如的对手。
徐燕如只是奇怪,武念亭似乎没有将这事讲给郑无波听。
如果说开始武念亭不说,应该是考虑到临阵换将的大忌的话。那现在呢,为什么不趁着郑无波的宠讲出来让郑无波撑腰呢?
徐燕如甚至有些期待,期待郑无波听到这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是会偏向他宠爱的皇后一边还是会偏向他的得力干将她这一边。
见魏缘和徐燕如一直窃窃私语,南阳大王、南川大王笑着说‘二位倒像一对姐妹’的话。
魏缘嘴角抽搐,敷衍着‘是吗、是吗’之词。
接着,魏缘又靠近徐燕如耳边,轻声道:“说实在话,我原来一直没大看得上徐城主。如今经了这场战争,我才知徐城主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徐城主你要貌有貌、要武功有武功、要学识有学识,和阿澜又是师兄妹,怎么说都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怎么阿澜倒和那个贱女人好上了?我要是阿澜,就选你徐城主。”
徐燕如睇了魏缘一眼,只见魏缘眼中喷着火般的看着前面被郑无波抱着的武念亭。想来心情确实是极愤懑的。这女人啊,一旦因了男人,就可以出卖姐妹、出卖闺蜜。敌人也可变为朋友。比如说魏缘此时不就将她徐燕如当朋友了么。
“诶,徐城主,我有一点不明白。当初,在东傲的时候,你住在逍遥王府。无论逍遥王府有什么事,都是你和阿澜共进退。那个时候看着你们我觉得有种风雨同舟的感觉。还想着如果不是天珠的话,也许你们才是一对夫妻。我不明白了,你和阿澜又是师兄妹又志同道合的怎么就没凑到一块?难不成你们两个真的一点都没感觉?”
魏缘的话在徐燕如心中荡起了波澜:怎么会没感觉?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燕如乌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郑无波,心里升起的嫉妒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得比上一次听闻武念亭要嫁上官澜还要厉害十分。她觉得,她的宝贝被人一夺再夺,而且是被同一个人一再觊觎……
无形中,徐燕如的牙齿咬得都有些‘咯咯’响了。
一旁的魏缘听到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叫了声‘南阳大王、南川大王请慢行’后便追上了他们二人,然后一路说笑的上山。
虽然一直抱着武念亭上山,但郑无波一点也不觉得累。
武念亭更是调皮的将小手伸进他的龙袍中,在他胸口抓过来抓过去。
“女人,放肆。”说话间,他低头凑近武念亭耳边,低声道:“再不拿出来,小心我就地办了你。”
“不,我冷。”武念亭嘟着她的嘴,倔强的看着她,然后将手往里面探得更深了。
这举动,惹得他无可奈何的笑了。低头,将自己的鼻子抵着她的鼻子。
一时间,站在山道两旁守卫的御林军们纷纷侧目:陛下宠皇后,果然不是虚言。
方行至半山腰,武念亭的小脸突地一变。郑无波问:“怎么了?”
“肚子有点痛。”
“什么?”
“可能是冷的原因。陛下,还是让我下来走动走动吧,走的话还可以增加热量。”
郑无波突地站住,大叫道:“来人。”
天鹰急忙上前,郑无波道:“快,将大氅替皇后盖上。”
闻方,天鹰急忙解了自己的大氅迅速的盖住了武念亭。
这一下,武念亭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说着‘不必、不必’的话。挣扎着想下来。
郑无波却将她抱得更紧了,道:“女人,听话。”
其实,就这样被人宠着也不是不好。突地,武念亭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将头紧紧的偎进了郑无波的胸前。
只当她是妥协了,郑无波再度抱着她上山。时不时的就看一看躲在大氅下的那张赛若桃花的脸,时不时的便会笑得宠溺的出声一二。
一众守卫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皇帝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
只是没走一会子,武念亭又觉得肚子难受起来,嘴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嗯’的声音。
“怎么了?”郑无波又问。
“还是肚子,还是有点痛。”
这一下,郑无波不敢大意了。他左右看了眼,见半山腰处的行宫在不远处,于是立马抱着武念亭飞向行宫方向。
众人见郑无波瞬时间飞得没有了踪影,都吓了一跳,急忙一路追着往山腰处的行宫跑去。
行宫中。
郑无波命宫人们生起暖炉,很快,殿内温暖如春。他还是不放心,将她塞进厚厚的被子中。
“如何?”
武念亭软软的趴在屏榻上,半晌缓了口气,道:“没事了。”
仍旧不放心,郑无波亲自把了她的脉细听。一切都平稳。于是便坐在她身边,搂着她。道:“看来,你不能上山了。”
“不。我能。”
“越往上,越冷。山顶肯定还飘着大雪,乖,听话,就在这里等着我。”
“你陪我啊。再陪我一会子。等我缓过劲来,我就能上山了。”
“别闹了,啊。不能错过吉时。”
在政务上,郑无波还是有着相当的疏重疏轻之分的。更何况,如果他真因某个女人而不去封禅,那和昏君无异,他是不是昏君他不介意。他介意的是别人会说因为这个女人而导致他成昏君。
武念亭伸手抓住他的龙袍,倔强的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陛下一言九鼎,说了和我一起封禅就要一起封禅。陛下说话不能不算数。”
“下一次,下一次我选个暖和的日子。我们再一起来。”
“不。”
在武念亭反驳的时候,天鹰等人已都到了行宫。此时,天鹰更在外面说:“陛下,吉时快到了。”
知道不能误了吉时,郑无波强行掰开武念亭紧拽着他龙袍的小手,然后轻啄着她的唇,道:“等一会,只需一会,祭了天,我飞来见你。”
见怎么都留不下他,武念亭少有的发脾气,头一扭,裹了被子,转身趴在屏榻上,道:“你走吧。”
郑无波又低低的笑起来,他发觉他真的被这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了。已经越发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起来。
“成了。你睡一觉。眨个眼的功夫,我必出现在你的身边。”说话间,郑无波又吩咐着这里的宫人马上去熬热热的鱼汤过来。
宫人们答应着退下了,正好血奴深一脚、浅一脚,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了。郑无波道:“好好照顾皇后娘娘。”
“是。”
武念亭仍旧裹着被子背对着他。
郑无波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转身往殿门方向走去。
突地,武念亭坐起,抓起一个枕头,扔向郑无波。正好砸中郑无波的背。吓得血奴一下子捂住了嘴。
其实,一只枕头而已,哪真能砸中郑无波呢。他故意不躲,目的就是为了让背后的小女人撒气而已。
接着,他转身,捡起枕头,看向武念亭。只见她已坐在屏榻上,仍旧嘟着嘴。只是眼中,似乎有着泪花。
这……这个小女人是真生气了吗?
郑无波无法,只得走到屏榻边坐下,道:“你啊。”
“不走。我不要你走。”说话间,武念亭圈住郑无波的腰。泪水不自觉的便滑落下来。
听闻怀孕的女人性情是有些不好控制。郑无波只好道,“好好好,我不走,不走。”
“你走,你走。”这一回,又轮到武念亭要他走了。
郑无波有些傻眼,他这是到底该走还是不该走呢?
可是,他的小女人在他怀中腻着他,柔得他的心是一踏糊涂。
“陛下,再不起程,吉时……”
天鹰的话还没说完,郑无波道了声‘闭嘴’后,便低头,攫取住小女人的唇。
武念亭急忙急急的回应着他,热情如火。
郑无波嘴角的笑意都掩饰不住了,想着这个小女人肯定是想用这必胜法宝留住他了。于是,当仁不让的深深的吻着她。
血奴急忙捂了眼睛跑出,然后将殿门小心翼翼的阖上。
殿门在一开一阖间,站在外面的一众人也都看得差不多了。再说,也就一个殿门之隔而已,方才武念亭的无理取闹,皇帝陛下的妥协,外面的人也听得十分的清晰。
血奴不好意思的笑,南阳大王、南川大王、魏缘、徐燕如等人都在。各人神情不一。徐燕如眼中戾气更盛。
殿内,郑无波反复吻着怀中的女人,直到她呼吸不过他才松口。如此反复几次,武念亭便有些累了。趴在他怀中。他则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直到觉得她呼吸均匀,他才小心翼翼的放下她,替她盖好被子。接着小心翼翼的步出殿外。
郑无波小声叮嘱血奴道:“小心侍候着,朕马上就回。”
他想着,只一会子的功夫,应该就是小女人一觉睡醒的功夫,再或者她还没睡醒,也许他就回来了。
他却是不知,在他步出殿门的时候,武念亭的眼睛就睁开了。然后很是眷恋的看着他殿外的身影,直至他的身影悄然离去,她才低低的唤了声‘师傅’。
雪再度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越往上,雪越大。一丈开往都看不清前面的行情。
郑无波有些庆幸没有带武念亭上山。
因想早些赶回行宫,着急着上山的他根本没注意到,徐燕如已渐渐的偏离了队伍,和队伍越拉越远。
雪越下越大,将天地笼罩成一片。
行宫。
宫人们个个吓得跪在地上,叫着‘娘娘,不要’的话。劝阻着突然醒来的皇后娘娘,要她不要上山。
“你们知道阻拦我是什么下场吗?”
陛下方才对皇后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有看到。传言不是虚言。
“娘娘,娘娘。”
在一众宫人跪着的阻拦中,武念亭仍旧冲出殿门,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大雪。冷得武念亭打了个冷颤。
“娘娘。”守在殿外的天鹰成员早听到殿内的动静,但他们深知他们的陛下非常的疼宠这位皇后。想着哪怕是他们的陛下在此,恐怕也拦不住她。
“你,快送我去和陛下汇合。”
天鹰成员有些为难。
“我说过要和陛下一起祭天,还说过要为陛下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祈福。”武念亭拿未出生的孩子说事,下了狠招。
“好的,娘娘。请稍等。”
说话间,天鹰成员招手。很快,便有一顶四人抬的软轿出现在武念亭面前。
抬软轿的都是天鹰成员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担心他们的皇后怕冷,天鹰成员又专门指使血奴抱了两个暖炉过来。
“我要随着娘娘。”血奴道。
将暖炉接过,递给武念亭抱好,天鹰成员道:“成。只要你跟得上。”
血奴坚定的点头。
四人抬软轿抬着武念亭往山上走去。虽然风雪非常的大,但因天鹰成员个个都有好的身手,所以也并不觉得有多累,走得相当的快。
倒是苦了血奴,她追了一会子后便发觉追不上人了。只好沿着尚没被风雪遮盖的路面往前追去。
再说,四个天鹰成员一路抬着武念亭往山上走的时候,行不多时,至一个大的拐角处,便发觉不对劲。
越往上,站岗的士兵越少,有的半里地、有的一里地才有执守的将士。可是,他们发觉拐角处站岗的将士倒在地上。
天鹰成员不敢大意,急忙放了轿子。一个上前查看情形,其余的三人守在武念亭的轿前。
上前查看情形的天鹰成员翻动那倒地将士的身子,发觉其被人点了穴。这大冷的天点穴,明显是要将这将士冻死在这拐角处的节奏。
为什么?
天鹰成员紧张的起身,机警的四处查看。摆手示意后面的三个同伙小心。
雪越下越大,天鹰成员本就杀戮成性,很快便感觉到空气中流露着死亡前的气息。他们越发将软轿围了个严严实实。
软轿内,武念亭咬了咬唇,伸手掀起轿帘往外看去,便见雪幕中缓缓的出现一个人影:徐燕如。
不知不觉,武念亭的嘴角微弯。
“徐城主,你……”天鹰成员之一的话还未说完,徐燕如便点了他的穴。
另外三个一见情形不对,急忙纷纷掏出兵器。其中一个更是道:“徐城主,你要做什么?”
“本座,要杀了这个女人。”说话间,徐燕如抬手,缓缓的指着软轿。接着又道:“上官天珠,出来受死罢。”
说话间,徐燕如手中暗器出手,却都是冰珠子,很快的便点了另外三个天鹰成员的穴。三人还未出手便一动不能动,都瞪大眼睛看着徐燕如。
正在此时,后面的血奴赶到了,本已冒出半个脑袋的她急忙又将身子缩回大石后面。然后很是好奇的看着徐燕如。
只听轿内传来武念亭的一声轻叹,接着听武念亭道:“徐燕如。你当初逼我跳进山洪,我大难不死,被陛下所救。本来,我可以仗着我的宠爱在陛下面前将你出卖。但大战在即,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我便忍了。后来,陛下称帝,我应该也有机会在陛下面前说出你当日逼我跳进山洪之事,但陛下总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是难得的将才,是难得的股肱之臣……唉,耳听得陛下那般夸你,我便想着陛下正是用人之时。你我的恩怨和国家的强盛比起来真是小乌见大屋,不值一提。是以便决定不在陛下面前说出当日之事。但万不想,我不计较也便罢了,你这是又想逼我跳一次山洪吗?”
其实,徐燕如会出现在途中杀她,早在武念亭算计之中。因为魏缘肯定说了许多刺激徐燕如的话了。
再则,武念亭现在故意口口声声说及郑无波是有多么的看重徐燕如也是为了刺激徐燕如。让徐燕如认为自己在郑无波心中是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果然,听武念亭说及郑无波总提及她、夸她,徐燕如嘴角勾起了笑容,道:“他再夸我、赞我有什么用呢?你挡在我们中间,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你也认出来了?”
“是。”
武念亭抱着暖炉缓缓下轿,直视着徐燕如,道:“人道临死前要当个明白鬼。我只想知道,我师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你下去问阎王罢。”
说话间,徐燕如似离弦的箭而出,张牙舞爪的掐向武念亭的脖子。
武念亭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躲闪,堪堪避过。但因了后退没看清后面的路,正好踩到了一块滑溜的冰而跌倒,冰雪的溜滑更让她一迳正好溜到了悬崖的边缘。好在她眼明手快,伸手抱住了一根冰柱,阻止了下滑的去势。
血奴很想冲出去救武念亭,可看徐燕如出手间便置四个武功高强的天鹰成员予死地,她吓得一动不敢动。伸手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只听武念亭厉声道:“徐燕如,你怎么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我上官天珠不欠你的。”
“你欠了。先有上官澜,后有郑无波。只要没有你,无论是上官澜还是郑无波,都会是我的。”
“他不是东西,不是礼物,他是人,不属于任何人。”武念亭吼道。
冷声一笑,徐燕如缓缓道:“本想杀至行宫,不想半路碰到。上官天珠,这次你真是不走天堂路,专闯地狱门。”
“徐燕如,我从来就没有将你看成是地狱门。因为你还不配成为我上官天珠的地狱门。”
冷冷的看着武念亭,徐燕如的眼睛越发的黑,黑得里面似有一团风暴在不断涌动。半晌,她道:“上官天珠,其实,我动不动手,你的小命也不长了。可是我真看不下去了,特别是听了魏缘那番羡慕嫉妒恨的话后,越发的看不下去了。我一天都不能等了,看你一天我觉得我就短寿一天。”
即使身处悬崖边缘,但武念亭仍旧一点不惧,而是冷笑道:“什么小命不长?我为什么小命不长?徐燕如,你要杀便杀,别又为自己找借口。你以为找了借口你心里就真好受了吗?”
“好啊。那我再成全你一次。”语及此,徐燕如缓缓的走到武念亭身边,长跪,低头,在武念亭的耳边细语了几句。
武念亭的眼睛突地暴睁。
‘哈哈’的笑着,似来自地狱的鬼魅,徐燕如道:“如何?上官天珠?这一回,可以当个明白鬼了吧。”
武念亭突地伸手,一把拽住徐燕如的裙摆,道:“徐燕如,亏你和他是同门,是师兄妹,可即使如此,你都不出手相救。你知不知老天为什么不顺你意、不保佑你,那是因为老天没功夫保佑丧心病狂之人,没功夫保护忘恩负义之人。”
闻言,徐燕如突地似疯了般的叫道:“住口,你住口。你胡说。”一边说话,她一边用力的掰着武念亭拽着裙摆的小手。
挣扎中,武念亭只得将手重新抱紧了身前的冰块,让自己不至于滑下悬崖。
“徐燕如,就算再死一次,我仍旧可以说上次我对你说的话。就算我上官天珠今日死在了这里,但是,一样的,我的来生一如今世一样,老天会眷顾我,会让我再次成为一个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人,会再次让我成为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徐燕如你,也只有再次看着羡慕妒忌恨的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天眷我,奈若何?天眷我,你奈若何?”
“不要说了。”徐燕如突地出掌,掌风所过之处,正好削断武念亭环抱着的冰柱,冰柱断裂、坠落,连带着武念亭也坠落悬崖。
血奴吓得喉咙发出咕咕之声,徐燕如耳尖,往血奴方向看去,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危急时刻,血奴藏身之地跑出一只兔子来。
徐燕如这才重新回头。
然后,她将四个天鹰成员和守在这里的将士一一丢下了悬崖,最后将软轿也丢下了悬崖。
漫天大雪中,徐燕如发出刺耳的若鬼魅般的长笑,道:“上官天珠,上官天珠,这大雪的天,方寸之外的地都看不清楚,侍卫们一不小心走错了路,滑下了悬崖,是不是可以很好的解释过去呢。”
原来,这才是徐燕如不在那些将士身上留下伤痕的理由,可以越发充分的证明他们是失足滑下的悬崖。就算不摔死,在悬崖底一时半会子,也该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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