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武念亭、林璇追踪林镜之、龙奕真的狩猎队伍路线并没有出错。一来是因她们二人等林瑾的时间过长,二来因为林璇始终有些不安心在路上拖拖拉拉的原因,是以她们二人才和林镜之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林镜之一行当然不知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犹自加快脚程,想在天黑之前赶到鹰愁涧最幽深的密林中,听人说那密林中的熊极多,其它猛兽种类也多,若有斩获定能在三国狩猎中拔得头筹。
看着乌云翻滚的天空,龙奕真蹩眉:看情形今夜倒颇有大雨的倾向。
一直陪伴在身侧的胡杨,身穿一袭黑色猎装,背上背着一张长弓,年青俊美的脸上那双浓眉大眼最是出彩,自有一股山岳之气。他以手支额,极目远眺,半晌,道:“奕真,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胡杨看了眼领头的林镜之,又看向龙奕真道:“你有没有觉得瑾儿、璇儿她们两个有问题。”
“嗯,我有想到。”从来吵着闹着要狩猎的人,哪有安静的不出猎的道理。
“这个问题是否和天珠有关?”
“嗯。”
“我也这么认为。”林瑾、林璇姐妹花一钢一柔、一动一静、一急一缓,她们要完成什么事定然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有时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上官澜将天珠保护得极严密,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灵秀阁。就算瑾儿、璇儿她们和天珠的感情再好,要想见到天珠,肯定是三个月后的事了。所以我想,就算她们两个想拐了天珠出来,只怕也不能成行。”
既然上官澜霸道的说三个月内非至亲不得见面,那好,他就等。等三个月后,他就要将武念亭带到属于他们一众人的山庄,让武念亭见识见识那山庄的气派。还要带武念亭去领略领略雨花楼如今的繁华和繁忙。
听得龙奕真的分析,胡杨撇了嘴,道:“瑾儿、璇儿是没办法,但如果是天珠她要出来呢?”
闻言,龙奕真提着马缰的手一僵,扭头看向胡杨。胡杨则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也许瑾儿、璇儿她们得了天珠的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因山路越来越崎岖难行,如今所有的人都放慢了马速,只恁马儿在小道上悠闲行走。是以,以林镜之为首的狩猎队伍走得不快。
看了眼为首的林镜之,龙奕真又看向胡杨,“你真这么想?”
“我只是一直心有不安。你看这天,今夜必有雨。如果天珠和瑾儿、璇儿果然有预谋,必会冲着我们而来。鹰愁涧这地太险,不下雨也许没什么,但一下雨,我……”
“别说了。”龙奕真急忙阻止,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胡杨见龙奕真语毕后便拍马上前至林镜之身边,然后和林镜之说了些什么,最后林镜之点头同意了,龙奕真又拍马回来至他身边。道:“搞定,我们走。”
“你也认为她们有可能寻来?”
“一切皆有可能。若她们真追来了,我们可以迎接她们。若她们没追来,我们回浅涧湾那处最好的依山傍水之地安营扎寨等着镜之、念之他们便是。”
方才龙奕真以天要变为借口,说要回转浅涧湾先扎个营寨再说,好做到首尾相顾有个照应。林镜之觉得龙奕真言之有理就同意了。
龙奕真和胡杨二人便沿着来路往回走。
走了不多时,龙奕真的嘴角便勾起了笑,指着远处的一人一骑道:“依这马的速度,不是葡萄还会有谁?”
胡杨抻起脖子看,远处的一座山脚下,一人一马正飞速驶来。
接着,龙奕真打了个响指,道:“真被你说中了。走,我们去接接她。”
武念亭方向感极好,看鹰愁涧的主峰就知道林镜之等人的具体方向。再加上她的马快,而龙奕真和胡杨又是打回转,当然很快便追上了。
‘哈哈’一笑,武念亭得意道:“果然追上了。”说话间,她摸着葡萄的脖子赞了声‘好样的,辛苦了,回去给你买糖吃’的话。接着又道:“奕真,胡杨。怎么就你们两个,我大哥、二哥他们呢?”
“他们在前面,不远。别急,追得上。倒是你,怎么就你一个?”说话间,胡杨看向武念亭身后,确信没有马匹跟上来,又道:“不会真只你一个吧?”
“嘿嘿”一笑,武念亭手中马鞭轻甩在胡杨的座骑上,道:“你是不放心璇儿吧。”早从龙奕真那里听闻胡杨喜欢林璇之事,这也是胡杨这几年来发奋图强在军中屡建军功的原因。如今年纪青青的他已是木兰成场的正五品骑都尉。
被说中心事,胡杨俊脸一红,睨了龙奕真一眼,眼中写满‘出卖兄弟’四字。
龙奕真急忙打圆场救急,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出来的?”
“说来话长啊。我们边走边说。”
只当林瑾、林璇二人没跟来,想着既然遇上了武念亭,那便一起追前面的林镜之等人最好。于是,没多问,龙奕真、胡杨就又打了回转,和武念亭一道往追赶林镜之方向而去。
因山路险,他们三人也没放马狂奔,只是悠闲的走着。
在听了武念亭是如何‘逃’出灵秀阁的事后,龙奕真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调皮,小心回去后让你的上官澜罚你跪搓衣板。”
武念亭扮了个鬼脸,道:“他敢。谁叫他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我又不是他的裤腰带,干嘛总是绑在身上。”
此时,胡杨勒住了马,问:“你是说,瑾儿虽然没和你一处,但璇儿和你是一处的?”
“是啊。”
“那她人呢?”
“在那处什么地来着,最是倚山傍水的那个地方。”
“你是说浅涧湾?”
“对,浅涧湾。”
“还有人吗?比如说天英、天巧?”
“我是瞒着天英、天巧出来的,她们怎么可能跟着。”
“也就是说你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语及此,武念亭颇是好笑的看着胡杨,戏谑道:“放心。我替她支好了帐篷,也替她生了一个好大的火堆。她不会有危险的。就算下雨也不会有事。”
“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多蠢的事。”语毕,也不等武念亭回话,胡杨就扬鞭而去。也不管山路崎岖,打马往来路上狂奔。
看着在马背上颠簸不止的胡杨,武念亭诈舌道:“他这是不要命了?他发哪门子的疯?璇儿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哪那么娇弱?”
“天珠,我觉得,不如我们也陪胡杨去瞧瞧的好。”
“为什么?”
“璇儿在一次狩猎过程中受过伤。”
“啊?”
原来,武念亭这几年在合州,出席皇家组织的狩猎活动次数不多,但林璇一直在京城,出席的次数自然就多。有一年,也是狩猎活动中,掉队的林璇误入一个山洞,被山洞中的蝙蝠吓得不轻。再加上慌不择路,越跑越误入山腹之地,到最后根本就找不到出来的路。
随着龙奕真的一迳讲述,武念亭一迳回想着林璇方才的恐惧之神。只听龙奕真最后道:“那一次,璇儿失踪两天两夜,要不是胡杨寻到她,她只怕要……唉,从此后,璇儿便落了个惧黑症,更是怕一个人独处一地。若受惊吓的时间过长,她会因惊惧而晕倒。”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璇儿不让我们告诉你的,她怕你担心。再说自那次事情之后,她身边也总没少过人,林瑾不就一直陪着她。如果出门在外的话,胡杨一般都会罩着她,必不让她出事的。哪成想这一次……”
难怪林璇一路上磨叽不止,难怪林璇时而劝她留下,时而又想和她一同上路。如今听了龙奕真的讲述,武念亭明白了一切,开始后悔将林璇一人留在浅涧湾那处她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猎熊的刺激早抛之脑后,不待龙奕真说完,武念亭一提马缰,‘驾’的一声,直追胡杨而去。
看着风驰电掣般的葡萄,看着在葡萄背上摇摇晃晃的武念亭,龙奕真差点心胆俱裂,急忙亦是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背上,直追武念亭而去。一边还大声喊着‘慢些,天珠,你慢些’的话。
武念亭跨下的葡萄是天马,马速之快不是龙奕真、胡杨二人跨下的大宛良马所比。很快,武念亭便超过了胡杨。
“你先去,别等我。”胡杨道。
知道事情紧急,武念亭也不多言。仍旧急急的催着葡萄往浅涧湾方向而去。等她到了浅涧湾后傻了眼,营地空无一人,林璇的马倒是在这里。
“璇儿,璇儿。”武念亭马快,不待胡杨、龙奕真二人过来,她已在方圆一里之地都搜索了一遍,哪里有林璇的身影。
等她再回到营地的时候,龙奕真、胡杨二人已是到了。
看着安好的帐篷,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一切显示着这里再正常不过。
但,人呢?
“璇儿不见了。”武念亭的声音几近带着哭腔。如果早知林璇因受惊惧落下惧黑症、惧独处的话,她是绝不会丢下林璇一人上路的。
胡杨的脸瞬时间苍白,一声“璇儿”后欲策马去寻。
急忙‘诶’的一声,龙奕真拉住胡杨的马缰,看向武念亭道:“你确信?”
“方圆一里之内我都搜过了,没见着璇儿。”
“涧里呢?”
对啊,还有涧中没搜。武念亭急忙跳下马拔腿往溪涧方向狂奔。胡杨亦急忙跟上。
直至溪涧边,除了自上而下的瀑布,除了幽深清澈见底的涧潭,什么也不见。
“也许回去了也说不定。”龙奕真道。
“不可能,她的马在这里如何回去?走回去吗?”胡杨说话间,眼睛都急红了。
“胡杨,别急。我看这样。我们分方向寻找。以响箭为号,谁寻到了谁就发响箭。如果没寻到的话,我们以一个时辰为限,在这处集合。然后派一人回猎苑,求陛下派更多的人来搜寻。”
人一旦失踪,能生存下来的黄金时间只有三天。上一次能够寻到她是因他时常关注着她,知道她喜欢什么花,知道她穿的衣物,知道她所戴的头饰,凭着她撒落在地上的这些东西,他才寻到的她。
可现在,天快黑了不说,似乎还要下雨。如果雨真下下来,她留下的痕迹都会被雨水冲毁。
所以,龙奕真说的以一个时辰为限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骑马搜寻,只要她在这地附近便一定搜寻得到,她一个女孩儿家,应该跑不了多远。除非她……
越想越觉得害怕,不再多说,胡杨翻身上马,率先朝东面而去。
知道事情重大,武念亭也不多言,翻身上马。龙奕真却是一把拽住她,道:“你别去了。瞧你脸都白了。”在上官澜的教导下,他医术堪称精湛,只一个照面便知武念亭今天骑马时间过长,再加上方才山路的崎岖,马儿颠簸之极,肯定影响到她肚中的胎儿了。
“不要紧。”
“你不要紧。但你肚中的胎儿只怕要紧。”语毕,龙奕真强行将武念亭拉了下来,又将她硬塞进帐篷中,道:“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见武念亭还要反对,龙奕真眼睛一瞪,道:“听话。”
龙奕真少在她面前耍威风,此番一瞪之下,武念亭脑袋一缩,缩进了帐篷,喏喏道:“我等着就是。”
“你的葡萄就借我用了。”语毕,也不等武念亭点头同意,龙奕真就翻身上了葡萄,道:“葡萄,快,我们找璇儿去。”
葡萄性极灵,似乎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似的。一待龙奕真的话落,它便撒着脚丫子狂奔。
猎苑在北面,方才他们是从西面来的,沿途并没有碰到林璇。而胡杨去东面寻找去了,那龙奕真认定只有南面可寻,是以打马往南面而去。
一个往东,一个往南,武念亭从帐篷中伸出脑袋,嘟嘴道:“也许是西也说不定。”
虽然他们是从西面折返而归,但并不代表着在路上和林璇走岔了道。“也许璇儿害怕了,追我追岔了道。”
念及此,武念亭钻出帐篷,走到林璇的坐骑身边,摸着它的脑袋道:“马儿马儿,你的主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人都说老马识途,你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可好?”
语毕,武念亭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儿后,那马儿果然带着她往西而去。
“好马儿,加油。”
可以说,自打林璇追武念亭追岔了道后,很多事情就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人的一生,有时候就因为那么一件事,便会促成一生命运的转折,也定下了一生命运的方向。
不说往东、往南方向搜寻而去的胡杨、龙奕真二人,只说武念亭。她骑着林璇的马一路往西,也恁了马儿漫无目的的在丛林之中行走。直至天色彻底的黑下来,那马才将她带到了遇到老虎的事发地。
武念亭跳下马,前前后后寻了半晌,直至夜色越来越浓,天上有了稀疏的星斗,她才终于发现那头被巴顿摔死的老虎。原来巴顿虽然将老虎打死,但因它过重,再加上他要带着林璇,是以没将老虎拖走。
仔细检查过后,确信这只老虎应该是被人用力甩至断崖砸死的,武念亭砸舌,“啊,好厉害,是谁?”
看到死老虎,武念亭便彻底的放了心,如果她推断得不错,想来应该是林璇遭到了老虎的攻击,最后被人所救脱险了。往好里想的话,只怕林璇此时应该回了猎苑也说不定。
毕竟,如今在这里狩猎的都是靖安帝邀请来的人,所有的人应该都认识林璇才是。
随着她的心放下,天上的那几颗星星彻底的隐去了。很快,雷声阵阵。
“啊,要下雨了?”
武念亭抬头看向天空,好吧,阴沉一片,这雨下下来的话定然大极。只怕赶不回营地就会被淋成落汤鸡。
恍惚中,她想起方才经过的地方应该有个山洞来着。
“先去那里避避雨。”
说话间,她便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还未跑至山洞,雨便似瓢泼般的泼了下来。未及山洞处,武念亭就被雨淋个湿透。
急忙跳下马,武念亭牵着马想进山洞,这才发现这哪是个山洞啊,充其量也就是山壁处的一个凹洞而已。
但有总比没有好。
雨越下越大了,武念亭将马松了,道:“好马儿,这里没你躲雨的地。要不你回营地去再或者自己找个躲雨的地儿去。”
随着她语落,天上又一个惊雷响起。马儿吓得一声昂叫,撒蹄子跑了。
武念亭急忙一个猫身,躲进了凹洞中。
“师傅说过,打雷下雨一定不要站在树下或者站在田野中,否则一定会被雷劈,和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无关。”
又几个大的滚雷闪电过后,雨便小了许多,但也一直不停。而武念亭藏身的凹洞前面因积水已有了一条细细的水沟。
武念亭将脚收了收,尽量的将自己的靴收进凹洞中,她又尽量的往凹洞内壁帖了帖,尽量让雨水不要飘到自己的身上。
因衣物湿透,她真心觉得有些冷了。
想起腰包中的响箭,她急忙掏出,“啊啊啊,太过分了,都湿了。”
不但信号弹都湿了,就是火折子也湿了。
越来越觉得冷,冷得她打了个喷嚏,轻声道:“千万别染上风寒啊。不会这么倒霉吧。逃出来果然不对?”
觉得衣物太湿,裹在身上不舒服,但此时此地又不能脱。她便伸手拧衣服,将衣服上的水尽量拧下来,让衣服能干爽一些。又想着肚子中的孩子,只怕也受不得这身湿衣,于是她将手伸进衣物中,尽量的用双手的温暖护着肚子。
半晌,雨仍旧没停。
“鬼天气啊啊啊。”
武念亭不禁抱怨着。
骑马一天,又累又饿,如今又湿又冷,武念亭只觉得今天是她人生最凄惨的一天。
“奕真啊,但愿老马识途哈,再把你带来这里救我。再或者,你能够发现我一路留下的信号寻来。至少替我带件干衣服来啊。”
一边说着话,武念亭一边揉着肚子以保证肚子有热气。希望这湿冷的风雨不要伤及她肚中的孩儿。
自有了身孕,便觉得瞌睡特别的多,但在这种艰难的环境中,她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睡着,于是,每每睡意来袭的时候,她便揪一下自己的腿让自己清醒。
再又一次揪自己的腿令自己清醒不少后,伴随着雨声,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天珠’的声音。
咦,是师傅。
不是梦吧。
紧接着,又一声‘天珠’的声音传来。
真的是师傅。
师傅寻来了?!
她很想跳起来回答,但很快想着自己是逃出来的,还是不要让师傅发现的好。宁肯让奕真先发现她事先将她打理打理,也必不让师傅看到这么狼狈的一个自己。
念及此,她再将脚缩了缩,又将身子往凹洞内缩了缩。尽量避免让师傅寻到。
可是,一阵悉悉疏疏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遮掩凹洞的树枝被人揭起。她的头顶上再度传来一声‘天珠’的喊声。
再也不能装没听见了,武念亭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她师傅,道:“师傅,好巧,你也来躲雨啊。”
随着她语毕,又一个闪电而过。
她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公平,真不公平,明明下着雨,明明都是荒郊野外,但师傅就有本事保持一身干爽。就算他打着一把伞,但总会有风吹点子雨沾染他的衣物吧,可是他的衣物上一点湿的痕迹都没有。
在武念亭打量着她师傅的同时,她师傅也在打量着她。
头上的头发被雨淋得一缕缕湿答答的搭在脸上、身上,一身衣物湿透,如果他猜得不错,她的靴子中只怕都是水。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徒弟,看着她似一只落入池塘的小鸡,所有的责怨都不翼而飞,上官澜将手中的雨伞伞柄插在了凹洞一方的壁石中,很好的挡住了风雨方向,然后他一个委身,钻进了凹洞。
“师傅,这里太小。”和她抢避雨之地是不是也忒没风度了些。
“为师知道。你过去一点。”
“师傅,你手长脚长的,将这里都占了。”
随着她语落,他已是坐在了地上,然后抄手将她抱起,放在了他腿上。接着便伸手将她整个抱在怀中。
瞬时间,阵阵热气袭卷而来,她方才还有些冷得颤抖的身子已有了暖意。
不着痕迹的把着小徒弟的脉,上官澜眼中有些恼:这个小东西,完全不知双身子的重要性。怀孩子不是个玩意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得慎重、慎重。
但腹诽之言都说不出口,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所有的事再说。
他伸手至小徒弟后胸处,抵掌。
很快,阵阵热气升腾,一盏茶功夫的时间,武念亭只觉得自己方才还湿漉漉的衣物已干爽之极。
衣物一干爽,她身上也便不难受了。很是讨好的说道:“师傅,你说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啊,这荒郊野外的连避雨都寻到同一块地哈。”
没有搭理小徒弟的刻意讨好和胡谄乱扯,上官澜只是示意小徒弟抬起脚,他伸手将小徒弟的一双鞋子脱了,果然,鞋子里面都是水。
揭起外袍,将小徒弟的一双小脚塞进自己的衣袍中盖好,然后,上官澜才靠在凹洞的内壁上,将身上的披风一拉,尽量的将小徒弟和他裹在一处。
衣物干了,脚也暖和了,再加上被人抱着犹如睡在柔软的床榻上,武念亭将头在他脖颈处拱了拱。
知道小徒弟是想睡了,他道:“别睡,将这药吃了再说。”
“哦。”
随着她‘哦’的一声轻启朱唇,上官澜则吻住了她的唇。
好吧,就算她有睡意,也被这个很是狂烈的吻给惊醒。在觉得气不畅的时候,她师傅的舌尖终于送来一粒药,而她则顺从的将药吞下,然后趴在她师傅怀中喘着粗气。
“天珠。”
“师傅,我错了。”
“错在哪儿?”
“哪儿都错了。”
“天珠。”
随着上官澜语落,便发觉小徒弟的手开始在他脸上、鼻子上、嘴角上摸来摸去,他有些诧异,“天珠,你做什么?”
“师傅的眼睛、鼻子、嘴、脸都是这世上最好看最好看的,不知怎么回事,徒儿怎么摸都摸不够。”
上官澜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趴在他怀中眯着眼调戏他的小徒弟,这是知道错了就开始曲线救国了吗?可是,小徒弟的这番曲线救国还真有效,就算他有满腹的责怪此时也无从说起了。
最后只化为一句话。“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
他也知自己紧张得过了头,小徒弟生出叛逆也很是正常,对小徒弟的教导他一向禀着宽严适中的原则。念及此,上官澜轻柔的拍了拍小徒弟的肚子。道:“乖乖的养胎三个月,等他稳定了,你想怎么玩都由着你。”
“好。”一边说着话,她一边将他的手拉至她肚子处,不停的抚过来抚过去。
呵呵,她现在不但玩曲线救国,而且还玩亲情戏码啊。
又恼又疼又爱又怜间,上官澜抽回手,伸手弹了弹她额间的梅花痣。
“嘶”了一声后,武念亭抬头道:“师傅这一下好重,这算是惩罚我了吗?既往不咎了吧。”
“嗯,好,既往不咎。”一迳说着话,上官澜一迳将手重新放在她的肚子处,轻轻的摩挲着。
“师傅,你好厉害,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好笑的看着她,上官澜道:“怎么,难道不是我们有缘正好避雨避到一处?”
武念亭眯起眼,再度讨好的笑看着她师傅。
“我看到你沿路留的记号了。”
原来,武念亭从浅涧湾出发不久,上官澜带着一众保镖正好寻到。他们寻到的时候,正好巴顿派来联系的人也到了营地,在那人的讲述中,上官澜知道小徒弟和林璇应该是走岔了。于是上官澜便派了两个保镖随着巴顿的人前去保护林璇。
等安排好浅涧湾的事,上官澜正准备上路继续追寻小徒弟的时候,胡杨、龙奕真二人回了营地。
三人见面,一切都说清楚了。胡杨便去寻林璇了。而上官澜则带着一众保镖来寻武念亭。至于龙奕真,上官澜安排了他一个守浅涧湾营地的任务。
小徒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要说找到小徒弟真不难。当他看到那些记号的时候便知道离小徒弟不远了。奈何,偏偏下起了雨,所以寻到她的时候便废了些功夫了。
明明推测出林璇应该是被人所救安然无事,但如今听她师傅说林璇无事后,武念亭的心这才彻底的放下,喃声道:“师傅,我好困。”
骑了一天的马,能不累?上官澜轻拍着小徒弟的背,道:“那你闭眼休息休息,我在,别怕。”
“好。”说话间,她再度往他的怀中窝了窝,尽量将自己蜷成一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中。
闻得小徒弟的呼吸平稳之后,知道她这是睡沉了。上官澜才停下轻抚小徒弟的手。
伸手入腰包,摸到响箭,点燃。
响箭无声升空,在有雨的夜爆出美丽的药兰花型。
很快,几抹矫健的身影飞奔而至。天猛打头。他轻掀了掀上官澜插在凹洞处的雨伞,看到了主子正抱着武念亭,于是长吁了一口气。
可是看情形,应该是早就找到了,怎么到现在才通知呢?
“爷,你也忒不地道了。找到了也不早点通知,害我们在外淋雨。”
“不罚你们进暗房就不错了,淋雨又算什么?”
也是,保护不力导致武念亭逃出灵秀阁,确实是他们失职了。但是,天猛很快又道:“属下不是随爷你去了丽景阁吗?再怎么错也不至于有属下一份吧。”
“你是他们的头,手下失职,当头的罪加一等。”
“那爷,你可是我们的头。我们这些手下有错,您是不是也要罪加一等呢?”
上官澜斜睨了天猛一眼,道:“还不想办法支帐篷去。”
“哦,是。”
打归打、闹归闹,清楚的知道武念亭如今的身子特殊,更知道她怀的可是逍遥王府未来的小主子。天猛等人不敢大意。
很快,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就支了几座军用帐篷,并充分的考虑到了帐篷底下排水的功能。
上官澜抱着小徒弟小心翼翼的起身,天猛急忙撑着雨伞护着。
可能实在是太累了,上官澜抱着小徒弟钻进帐篷将她放上行军床时,她只是略睁了睁眼,迷糊的道了声‘师傅’后又睡下了。
很快,天猛等人送进来热水、干毛巾、干衣物等物。
“去准备些吃的,她累坏了,醒来后肚子肯定会饿。”
“是。”
说小徒弟累,他还不是累。在替小徒弟擦洗干净,又将小徒弟的头发攒干后,上官澜这才揉着发酸、发胀的手脚,又简单替自己擦洗过后才倒在小徒弟身边,抱着小徒弟睡去。
雨一下就是一夜,叮叮咚咚的打在帐篷上,终于将沉睡一夜的武念亭敲醒。
未睁眼,先揉着。半晌,她打了个呵欠,然后一如以往的在身边人的怀中拱了拱,轻道了声‘师傅’。
可是,似乎有点反常,今天居然没有听到那声习以为常的‘嗯,醒了’的问候。
武念亭睁开眼,看了看。她师傅居然还睡着。
真难得,师傅居然也有起得比她晚的时候。
一时间,武念亭的兴致难得的高了起来。她悄悄的起身,一看,傻了眼。
记得昨晚明明是一个凹洞来着,一早怎么就变成帐篷了呢?
她小心翼翼的轻掀了帐篷的门帘看去,满眼是一望无际的绿。
雨洗涮了一切,树叶、草丛绿得冒油般,光亮之极。
再往下看了看,帐篷被一些圆木搭成的高台托着,很好的和地面隔开,可以清楚的看到雨水积成的细流在帐篷底下通过,感觉他们的帐篷似建在小溪之上。
听着小溪丁咚穿过的声音,武念亭放下帐篷门帘,又静悄悄的倒在她师傅身边。
半晌,见她师傅还没醒。武念亭便闲不住了。抓了一缕自己的头发,开始在她师傅脸上挠来挠去。
昨天担心一天,晚上又累了许久,是以一大早没有醒来。虽然没醒,但并不代表着他不知身边发生的一切。只是人也有偷懒的时候,他只想好好的再躺一躺,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可是,小徒弟闲不住了。
他轻掀了掀眼皮,便见熟悉的身影侧卧在他身边,手中还抓着一缕头发在挠他的痒痒。
嘴角微勾,他伸手将小徒弟揽入怀中,道:“天珠,醒了?”
“师傅,我饿了。”
静,静极。
突地,上官澜彻底的醒了。猛一个翻身,一把将小徒弟压在怀中,他上她下,道:“饿了?”
昨天一天几乎都在路上奔波,晚上又冷又饿中碰到师傅这具火炉,当然就舒服得睡着了。但今天,她真的是饿醒的。她很是认真的点头,“嗯。饿得好厉害。”
“好。”说话间,上官澜便来剥她的衣服。
“师傅。”武念亭急忙抓着自己的衣服,道:“你做什么?”
“你不是饿了吗?”
曾经,在他们做着最亲热的事的时候,他笑言自己是粮仓,只要她饿尽管来取。可是,可是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武念亭有些傻眼的看着饿虎扑食般的师傅。师傅似乎比她还要饿。
当然,此饿非彼饿。
如果她方才一眼扫去没扫错的话,不远处,七零八落的不下有五座帐篷。隔得这么近,如果这里声音一旦过大,那肯定听得见。
念及此,为了阻止师傅进一步脱衣的举动,武念亭故意低声道:“啊啊啊,师傅,好冷。”
“冷吗?身体和身体相帖最是暖和。不要这些阿什物也罢。”说话间,上官澜唇畔勾着微微的笑,毫不迟疑的一把褪了自己的衣衫,将半裸半褪的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颇带蛊惑问:“现在还冷吗?”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武念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荡了一荡。但想着外面不远也不远的帐篷,她决定还是要保持清醒。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回答‘冷’,否则按她师傅的议论,他们两个就得裸裎相对了。于是急忙回道:“不冷了。”
略挑眉,看着小徒弟笑得牵强的脸,上官澜再度笑了,低声道:“既然不冷,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干点别的事了。”
呜呜呜,师傅是坏人。是老狐狸。
可她根本不是她师傅的对手啊啊啊。
在武念亭哀嚎时,上官澜当仁不让的吻上小徒弟的红唇。这个吻不似以往,似乎带着些惩戒的味道,较以往的吻都来得火热些。
师傅一点也不地道,明明昨晚说了既往不咎,可今天一大早又来秋后算帐。
心虽然愤懑着,但渐渐的,她抵挡的手失了力,也沉溺于她再也熟悉不过的吻中,最后,居然开始回应。
“这样是不是暖和许多。”上官澜低哑着声问。
“嗯。”武念亭有些不受控制迷糊着答。
“天珠,为师帮你取暖,你也可帮为师的。”语毕,上官澜抓起小徒弟的手,亲吻一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闻言,武念亭连耳根子都红了,羞赧中想要摆脱却恁是摆脱不了她师傅的那方大手。
然后,他不知餍足的步步进逼、压榨啃噬,两人衣衫零乱。
她从被动到顺从,从顺从到主动。
玉肌隐现,翻红披浪。
春色入闱,撩人心魄。
如果初时还顾及着什么不远之地有其它的帐篷的话,情入佳境却是天翻地覆只怕也顾不上了。小小的帐篷中一片狼藉。
过了许久许久,久得外面不再传来雨声,他才放过她。而她则累极的趴在他身上,咬着自己的手指,眼中颇是氤氲的看着他,委屈十足道:“师傅言而无信。”
他很是餍足的长吁了一口气,“是吗?”
“师傅你不地道。”
“哦?”
“你都说了既往不咎。”
俊美赛玉的容颜因了早间的情事而染上淡淡的胭脂红,有时候,武念亭很是庆幸,举世只有她一人能见到这样的上官澜。
看她师傅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她,武念亭颇是委屈道:“师傅一早的热情是惩罚,是不?”
他的嘴角隐隐的勾起一抹笑。伸手揉着她的小脑袋,道:“天珠,难道你不喜欢这个惩罚吗?”说话间,他翻身而上,再度压住她。小心翼翼的避过她的肚子。
呜,如果说‘不喜欢’的话,方才她对他是有求必应,那是情之所致,骗不得人。
但如果说‘喜欢’的话保不准师傅要再来一次。
看着小徒弟纠结的神情,氤氲的眼睛,上官澜卷着小徒弟的头发,再度问道:“天珠,你不喜欢吗?”
“呃……呃……师傅,你好重。”武念亭顾左右而言其它。
上官澜失声而笑,“重?”
“咳咳,你避开我的肚子,却将重量都压在徒儿我的胸上了,有点……疼。”
一听‘疼’,上官澜错愕中急忙移开看向小徒弟的胸。
武念亭糊乱抓了件衣物将自己盖好,以挡住师傅那饿狼似的眼光,道:“师傅,我是真饿了。”眼见她师傅的眼光再度变得深遂,担心她师傅再度以此饿充彼饿,她急忙拍着自己的肚皮,又道:“我想,不是我饿了,是他饿了。”语毕,她将他的手拉过,十指相扣,接着,又将他的手放在嘴边啃着。
小徒弟这是饿得要将他的手当食物了吗?
想着她昨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肚中又怀着一个,能不饿吗?
好在事先有准备。
决定不再惩罚小徒弟,上官澜轻掀了帐篷的门帘,道:“天猛。”
不远处的一座帐篷传来声音,“在。”
“准备吃的,马上。”
“先干什么去了。”天猛嘴中唠叨着,但仍旧吩咐手下一众人等忙碌起来。
趁着保镖们准备食物的功夫,上官澜扶了小徒弟起来梳洗。
好在昨夜热水准备得充足。
二人梳洗过后,又将保镖们事先准备好的干爽衣物一一拿出来穿上。在替小徒弟穿衣的功夫,上官澜的眼光不自觉的看向小徒弟的胸,心中腹诽着难怪小徒弟说他压得她胸疼。口上却是说道:“这些衣物都过紧。不防,回府后我命人给你全部换新衣。”
“师傅,为什么还不停的长大啊。赶明儿大得会不会头重脚轻走不了路啊。”一迳说,武念亭一迳揉着自己的胸。
“当然不会,这只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这是为我们儿子的粮食做准备工作。”
闻言,武念亭懂了,‘哼’了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是舒服,只管享受。”
“呃?”上官澜莫名其妙。
“不用怀孕,不用生产,不用哺乳。”
好笑的看着小徒弟,看着她嘟着嘴道着委屈,上官澜笑道:“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做的。”
“除了享受的那一刻,你们还有什么事?”
“比如说……取名字。”
这也算一桩事?武念亭瞪着她师傅。
上官澜笑道:“为了取个好名字,我已翻了七本这么厚的书了。”说话间,他还比划着书的厚度。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武念亭都为他觉得丢脸。一个少年便名满天下的少年圣儒,却因为一个孩子的名字差点愁白了头发,还长长感叹‘书读少了,临到用时方恨少啊’的话。
武念亭鄙夷间,只听她师傅又道:“再比如说……操心他的长相。”
长相不是天定的,这也犯得着操心?
没有顾及小徒弟那无语的神情,上官澜迳自道:“我的要求其实不高,这孩子只要八成长得像我就成。另外二分就随你吧。”
师傅肯定是超级自恋狂,哼。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你。”在小徒弟诧异的眼神中,上官澜继续说道:“你想想啊,随着你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以后洗漱、沐浴肯定都不方便,所以,这十个月,我还得帮你洗漱、沐浴啊。这不都是事!”
这也算事啊,这不是应该算福祉?武念亭眼角抽搐间气馁的妥了双肩。道:“师傅,原来你操心的事确实挺多。我冤枉你了。”
“哈哈”一笑,上官澜抱着小徒弟入怀,亲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其实,所有的事都抵不上我希望你们母子平安。”
叮叮咚咚,方停下不久的雨再次落下。武念亭干脆挑起帐篷的门帘,看着外面纷飞的雨,久了,又觉得累了,于是她又干脆趴在她师傅怀中看雨,享受着丛林中的宁静。
很快,天猛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鬼天气,又淋了我一个落汤鸡。”随着他语落,他飞身站在上官澜、武念亭的帐篷前。接着,递了一大包食物至武念亭面前。
武念亭急忙接过,打开一看,欣喜道:“熊掌!”语毕,一点也不淑女的抓了一只熊掌至手中,一边啃着说‘好吃’,一边啃着说‘好香’的话。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徒弟,上官澜笑道:“以后,我们儿子的吃相肯定随你。”
“怎么说?”
一边替小徒弟擦着嘴角的油渍,上官澜一边道:“古有《胎孕之教》,上书‘古者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耳不听淫声,夜则令瞽诵诗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正,才过人矣’之话,你看看你这吃相,一点也不端庄,能不影响我们儿子的吃相。”
‘切’了一声,武念亭道:“那要这样说的话,我记得一本古医书上记载着什么孕妇吃食禁忌,说什么‘食兔肉令子缺唇,食雀肉令子盲,食羊肝令子多患,食鸭子令子倒行,食鳖肉令子项短,食驴肉令子过月,食干姜蒜令胎不安’的话。”语及此,武念亭将手中的熊掌举到上官澜面前,道:“我这个孕妇别的吃得不多,熊掌吃得多。要真如那古书上所言,以后我们儿子肯定长一对熊掌。”
闻言,上官澜和天猛都笑了。
“对了,天猛,有机会,搞点螃蟹我来吃。”
“为什么?”
“只有吃了螃蟹,逍遥王府未来的小郡王长大后才肯定是横着走的人物。”
闻言,上官澜和天猛再度笑了。上官澜更是轻敲武念亭的头,道了声‘调皮’。
“所以,尽信书还不如无书。再说,师傅,你不喜欢我的吃相吗?”
“喜欢。”
“喜欢就好。那我们儿子如我的话你也会喜欢的。诶,对了,总是儿子儿子的,如果是女儿呢?这样的吃相你会喜欢吗?”
再度替小徒弟擦着嘴角的油渍,上官澜道:“喜欢,是女儿的话,我会更喜欢。”
“呵呵,师傅,原来你好偏心。”
见小徒弟朝气蓬勃、精力充沛的样子一扫昨晚的狼狈,也一扫这段时日在灵秀阁的无趣,上官澜心中一动,看向天猛道:“去猎苑传个话,告诉陛下,我带着天珠在鹰愁涧这里住两天。”
“是。”
眼见天猛如飞而去,武念亭甩了手中的包裹,油兮兮的手抱着她师傅的腰,道:“师傅真好,我爱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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