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倾城却对杞白纱那反常的一句辱骂而不依不饶,腾地一下子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脚步铿锵的走到了杞白纱面前,厉声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了?!”
“真是反了你了!”步倾城见杞白纱不回答,也不抬头,怒声向着杞白纱吼道。
说罢,便扬起手来,对着杞白纱的脸招呼了下去。
就在手掌落在她脸上的那一刻,她猛地抬起了头来,柳眉紧锁,扬起手来抓住了步倾城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反击给了步倾城。
“啪——”一巴掌招呼在了步倾城的脸上,落下了一道五指山。
杞白纱红红的印子在那白皙的脸上显得很是解气,步倾城似乎是没有料到这一巴掌,却是被杞白纱打愣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敢打本宫?!”步倾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对着杞白纱说道。
“我打的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杞白纱失了神智,扬手就要再次对着步倾城招呼下去。
忽而传来一阵子嘈杂的声音,两人这才发觉整个王府内除了现在的两人,其他的都忙乱了手脚。杞白纱松开了步倾城的手腕,跑出了院子,站在高处看着不远处有一片浓烟滚滚,她立即揪住了一旁路过的下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启禀王妃,王爷的书房着火了,您就别耽搁我们救火了!”那下人慌慌张张的说完,便绕开了杞白纱拎着水桶跑远了。
“哼,听说今日王爷没有出门吧!”步倾城却对方才的巴掌一点都不恼火了,反而跟了上来阴阳怪调的说道,“若再不去,恐怕就见不着了!”
她疯了一般冲向了他的书房,方才的厌恶恶心和愤怒全都抛掷在了脑后,身上的雀金斗篷在奔跑中从肩头滑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盖住了满地白霜。萧恩,不管你怎么负我,我都是希望你活着!
大火之中,书房被烧的吱嘎作响,噼里啪啦的灼烧声压过了救火人的喧嚣声,他穿着一身王袍,站在那被火焰包围的房中……
“王妃,使不得啊!”混乱之中有人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只见一抹消弱的身影穿过了人群,纵身跃入了那熊熊火焰之中,萧恩,我来救你。王府下人们手中的水桶掉落在了地上,惊呆了一般的愣在了原地,而那书房前,已经没了任何身影,就好像方才的那一幕一闪而过,没有发生一般。
紧随着杞白纱而来的步倾城却也是捕捉到了她扑火的那一幕,站在空地上看着那熊熊烈火,得逞一般的冷笑了一声,就如夺命的罗刹一般,哼,蠢女人,给本宫去死吧!
杞白纱在冲进书房的那一刻,却看清了站在中央的并不是萧恩,只是一个穿着王袍的稻草人。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定是有人要谋害自己,才出了这样的一招,而那人,或许在安全的地方隔岸观火。
杞白纱恼怒的将稻草人打翻在地,四周浓烟滚滚,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甚至找不见门的位置。
“救命啊!救命啊!”杞白纱呼救着,却呛了一口的烟尘。立即用袖子捂住了鼻口。
我不能死,我不能让奸人得逞!更不能让步倾城得意!杞白纱冷静的想着,大火的热量灼烧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侵蚀着。
“咣啷——”书房的房梁被烧断了,从半截处断了下来,砸在了杞白纱的面前。
她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繁琐的衣袍却不小心沾染了火星子……
步倾城招呼了随从,坐着步辇轿子离开了恩王府。他正骑着马儿回来,穿着朝服,想必是刚刚下朝回来,与那正出门而来的步倾城碰在了一起。
萧恩立即勒马,跳了下来,跪在了步倾城的步辇轿子前头,说道:“微臣,参见娘娘。”
步倾城自然是知道他这样是做给旁边的下人看的,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免礼。”
萧恩这才起了身,面上带着一丝焦虑和担忧。他不是瞎子,自出了宫门在会往恩王府的路上,就瞧见了自己王府方向正浓浓的升起一大片烟云,像是什么人家着了火,这才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步倾城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放他回去,端坐在步辇上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说道:“王爷可是上早朝回来?”
“是。”萧恩回答,随后又问道,“不知,娘娘造访,萧恩有罪。”
“那你既然有罪,就再跪下吧!”步倾城眯着一双媚眼抬头笑着对萧恩说道。
当下在场的人都是一怔,头一次听说免了礼还亲口要求人家跪下的。萧恩也是一愣,抬头疑惑的看着步倾城。
步倾城再次低下头去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幽幽的说道:“难道本宫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萧恩没有搭腔,只是咬牙怨恨的撩开了脚下的袍子,再一次缓缓的跪在了步倾城的面前,耳边喧嚷声一片,好似是从王府中传来,此地离王府并不远,萧恩却无能为力。
步倾城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抬眼轻撩了他一眼,撇嘴冷笑一声。
王府烈火之中,一抹清影缓缓倒了下去,映着漫天的焰火,杞白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萧恩,我恨你们。
丹派之中,素青衣正拿着一排书简丹方看着,竹片突然划伤了指肚,惊得她连忙去看,发觉渗出来的血滴已经化成了片片小花瓣儿,又是这样的情况,血肉生花。
“哗啦——”手上的竹简突然的断了线,竹片七零八落的散开一地,素青衣叹了一口气,俯身将它们捡了起来。不知怎么了,今日总觉得心中惶恐不安的。
等了没多久,步倾城似乎也有些厌烦了,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恩说道:“哦,对了,本宫差点儿忘了。”
萧恩立即抬起头来看着步倾城,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乞求。
步倾城瞧见他如此的神情,觉得好玩心中又有些不爽,沉默了半阵子,又是故意等了一会儿,才说:“本宫方才才想起,你家似乎起了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