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素青衣趁着神智还在,将钗子丢弃,拂袖回到了床榻,盘膝而坐,只求心静压制住那颗魔怔的心。
楼寒不敢上前,却也十分的担心素青衣,只得窝在一个角落,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素青衣。
时间过去了许久,素青衣一动不动,楼寒看的有些不耐,打了个呵欠趴地上睡着了。
不知何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嚷声,已经完全清醒的素青衣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门口处,发现那里人头攒动着几个黑影,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躲在门外偷听么?素青衣心中不以为意,看到趴在角落里睡的跟死猪一般的楼寒,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只是模糊之间记得给了它一脚,真是委屈了它了。
素青衣将它放在了床榻上,便走到门口猛的将门打了开来,只见是几个丹派的弟子,见到素青衣出来,连忙做贼心虚的直起了身子,摸鼻子的摸鼻子,东张西望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诸位有什么事么?”素青衣的语气冷冰冰的。
众人又是挠头抓耳,装傻装愣的样子。
“姑娘,你,受伤了?”其中的一个弟子瞧见素青衣衣袖上的血迹惊讶的问道。
素青衣凝眉,扭头一看,才知道那是方才用钗子刺伤的,语气有些缓和的回答:“不碍事。”
他又从袖口里掏了掏,取出了个瓷瓶说道:“姑娘,我这里有些金疮药,你拿去尽管用吧!”
“多谢了。”素青衣接了过去对着他点了点头。
说罢就要关上房门,他却依旧低头自顾自的说道:“那个,我我叫武建,不知……”
房门已经关上,身后的其他弟子哄笑一声拍了拍武建的肩膀说道:“人都走啦!你就别墨迹啦!”
武建抬头,确实,面前的门已经关上了,他尴尬的耸了耸肩膀。
“哎,听说这女子是那个矬冬瓜给带上来的?”
“是啊,差别真是大,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别提那个怂包啦!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哭呢!”
“……”
“吱嘎——”身后的房门重新打开,素青衣披了斗篷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一群人将要离去。
武建他们听见开门声,脚步顿住,回头看了过来。
“那个,武建是么?”素青衣开口说道。
“啊?是是是!”一听素青衣叫他,武建立马反应过来点头应道。
“刚才,听见你们说……”素青衣的话止住,耳边充斥着他们方才对少施考的称呼,心中一阵不忍。
“你是说少施考么?”武建反问道。
“恩。”素青衣点了点头。
只见那武建还没回答,那边不远处的一名弟子将话给抢了过去,说道:“他正哭着呢!”
“哭?为什么哭?”素青衣惊讶的问道。少施考,怎么突然哭起来了?难道是有人欺负他不成?
“那谁知道!莫名其妙的!”那边的弟子瘪了瘪嘴巴嘀咕了一声,“跟个女人似的。”
素青衣没有说话,低头想了片刻,扭头对着房间内床榻上的楼寒唤了一声:“楼寒,出来。”
武建一干人等听见素青衣喊楼寒这个名字,又是一愣,难道这房间内还有其他人不成?下一刻,这个楼寒便从房间里乐颠乐颠跑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白色毛绒球儿,纵身一跳蹦到了素青衣的肩头打了个呵欠,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众人惊奇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素青衣肩上楼寒,一副极其稀罕的样子:“美女配神兽?”
“这是何物?”武建上前,戳了戳楼寒的肚皮好奇的问道。
“楼寒。”素青衣回答了一句。
“公的母的?”武建抬头看着素青衣继续问道。
素青衣一愣,斜眼看了看楼寒,回答:“不知。”
楼寒一听有人这样问自己,心中一阵不悦,睁开眼睛对着武建的手指头便咬了一口。
疼得武建立即抽回了手指,还在楼寒自知轻重,并没有咬破他的手指。
“嘿,还挺凶。”武建松了口气说到。
素青衣淡淡一笑,摸了摸楼寒的头,便向着少施考的住处而去,身后的武建等人追了上来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素青衣的脚步一顿,淡淡的回答:“去,找少施。”
说罢,便将众人给遗落在了身后,径直穿过了花丛,踏入的小径。
素青衣并不知道少施考住在哪里,眼下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上来来往往的弟子颇多,素青衣靠问路走过去也是容易的,只是每当问起少施考的名字时,那些弟子纷纷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虽说是亡乐国师亲自引荐进来的,他们心中对少施考更是不服,一个草寇,有什么本事留在丹派,还受到这样大的恩泽!
好不容易走到了少施考的房门外,素青衣果真听见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像是压抑着不想哭出来。
“还在哭?”素青衣呢喃了一声,走到了房门前,抬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片刻之后,少施考红着鼻子眼睛打开了门,一见是素青衣,立马又将门给关上了。
“……”素青衣微微张着嘴,刚要开口的话就这样被咽了回去。
少施考关上了门,猛地擦着眼泪,他才不会让素青衣瞅见自己哭的样子!
过了没多长时间,少施考重新慢慢悠悠的打开了门,素青衣还在,披着一件月牙白色的斗篷,三千青丝轻轻的随着风浮动着。
“你怎么来了?”少施考声音闷闷的问道。
素青衣知道并不能说是来看看你为什么哭吧!只是声音淡淡的回到:“来看看你。”
“哦,那进来吧!”少施考应了一声,将门打开,放素青衣走了进去。
素青衣抬头打量着这个屋子,倒也雅致,看来丹派并没有亏待了少施考,只是少施考不说心中的委屈,素青衣也不好直白的问。
“住的还好么?”素青衣话似不经意的一问。
“还好!”少施考抽了抽鼻头回答。
素青衣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屋子,却突然发现内阁的床榻下松落着床被,这是怎么一回事?
起身走了过去,不顾少施考的阻拦,将地上的棉被给捡了起来,想要整理整理,却发现跟那帐子连在了一起。
“?”素青衣一副疑惑的表情看了看那棉被,上面有着一团密密麻麻的针脚,乱七八糟的。
少施考一把给夺了回去,往床上胡乱一塞。
“这是怎么回事?”素青衣凝眉问道。
“没什么!”少施考不耐烦的回答。
素青衣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他伸手说道:“把剪刀和针线拿来!”
少施考抬头,一不小心对上了素青衣那无奈的眼神,愣怔了半晌,跑出去将她要的给拿了过来,往素青衣面前猛的一递说道:“给你!”
素青衣拿了过去,用剪刀将少施考原先缝的针线重新拆了开来,跟那床帐子分开,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将床被跟那高高挂起的床帐子给缝到一块儿呢?!
少施考抬头偷偷的看着素青衣笑,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绯红。他知道素青衣在笑自己手笨,可无奈啊,他那古怪的手,是捏不住那细细的针的,就这样还是费了好大一般力气。
“莫要心里过不去,这针线活儿,那是男儿做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叫……”素青衣笑着笑着便不说了,早上的时候,好像刚刚同他吵了架的。
莫非是因为自己才惹得他哭的?不可能吧?
“是不是,早上的事情,你还在记恨我?”素青衣问道。
“不是不是!”少施考连忙摇头说道。
“那又是为何?”素青衣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继续低头去缝那破碎的棉被,只是,看这样子,好像是被人拿剑划的。
“反正不是因为你。”少施考抽了抽鼻子回答。
“你不跟我说原由,就还是在记恨我。”素青衣嘴上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后来,在素青衣的逼问下,这才知道少施考刚到这个房间,因为经年累月无人居住,有些潮湿,便开了窗子清理,最后将那棉被抬出去晒晒。
刚离开一会儿想要回去取的时候,却发现棉被被人用剑给划拉的七零八落,据那些师兄们说,这是师兄们闲来无事练剑的地方儿,是他的棉被搭的不是地方儿,用剑不小心给划到了。
只是那院子,本来就是洗衣晾衣的地方,怎么就不是个地方了!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
少施考哭,并不是因为被人欺负,而是当自己将那棉被给抱回去,想要缝合的时候,无奈怎么都缝不好,他就这一床被子御寒,又想到无依无靠,心中顿时又急又恼,难过的很。
才刚刚一日而已,丹派的人就这样不识规矩,当真是无人管教了么?素青衣心中恼怒的想着,用剪刀将最后的一股线给剪断,这棉被也就缝好了。
“你不是要去北辽么?!我们现在就去吧!”少施考突然转身面对着素青衣说道。
素青衣一愣,抬头看向他,缓缓说道:“少施,你这是在逃避。”
“不是!”少施考打断了素青衣的话说道。
“就算不是,青衣现在也不能离开。”素青衣继续说道。
“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少施考立即问道。
“因为青衣在南伯候,还有事情要做。”素青衣回答。
少施考依旧是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素青衣,只是并没有追问下去。
“少施,不要总是想着逃避,把这里当成你的一次历练也不错啊。逃避,只能堕落自己,少施,你是堂堂七尺男儿,要学会坚强,学会负责任!”素青衣微微一笑说道。
少施考一阵沉默没有搭腔,堂堂七尺男儿,什么七尺男儿!就是个矮子!
素青衣将他的棉被折叠整齐放在他的床塌上继续说道:“少施,如果是自己瞧不起自己,那是懦夫,那就不配去怨恨旁人!你要相信自己,人活着,总是有用的!”
此时天色已晚,素青衣起身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继续说道:“天色不早了,青衣要回去了。”
少施考猛然回神,抬头对着素青衣点了点头。
素青衣回应一笑,揣着衣袖走出了房门。
崆峒印在南伯候丢失,会不会跟曲叶所说的那个太古神器有关系?但若真的是太古时期的神器,又怎么会遗落人间?
逐鹿血战,轩辕登基,虽然时隔千万年之久,素青衣还是记得当时九天神狐各大守护神器的掌司被杀,除了崆峒印,其他几件神器早就被轩辕黄帝收了上去,还用那东皇钟铸成了南天门预防妖魔擅闯。
难道,当初帝俊天帝和北阴大帝将自己放出来的时候,还有其他隐瞒不成?
想到这里,素青衣突然想起了北阴大帝说过的一句话,自轩辕登基之后,这一千多万年之间,那魔族似乎还与天界交锋过。
素青衣在回去的路上,细细的想着,总而言之,帝俊不会单单只是为了一个护佑天下百姓为理由,将自己放出来。何况,自己还是一罪臣,太荒唐。
当初听信了帝俊天帝的话,毫不犹豫的破开封印废除法力,只是为了来见公子凉一面。
现如今,公子凉早已将素青衣忘记,那她何必还要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身边,耽误了人家的花好月圆百年好合。
只是,帝俊是有预谋的,北阴大帝也或许只是帝俊的一枚棋子,这或许是一场布了好久的局。
素青衣还有仇要报,她忘不了九天神狐一族惨死的场景,她也忘不了公子凉亲自监刑的那一日。
楼寒在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素青衣在前方快步的有着,它纵身跳到了素青衣的肩头,靠着她的脸庞睡了下去。
素青衣扭头,对着那可爱的楼寒兽微微一笑。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已经入夜很深,夜里下了雪,薄薄的一层,像是轻纱。
素青衣坐在窗前,捧着暖手炉看着窗外零星的小雪,忽而想起那繁华的东义,冷风傲,应该会好好珍惜纳兰心。
给读者的话:
昨夜夜班,边上班边手机码字赶出来的,不要嫌少啊,黛玉去休息,下午起来奋斗。收藏涨起来吧呜呜呜,连续四天没起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