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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痛失(1 / 1)

接连数个勋贵大族被问罪,牵扯出来的陈年旧案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三殿下和五殿下亲自经手过的,突如其来的罪名一项叠着一项,数罪并罚,若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两位殿下都是够被杀头的了。

这一场浩大的腥风血雨,幕后之人却始终未露面,陛下躲在寝宫修养,诏令却一道接着一道,若非是霍大统领严防死守,这皇宫的城墙,早就被两位殿下的亲随从踏破了。

光阴一闪,眼瞧着就要出正月了。十五的元宵节,整个京城过得冷冷清清,京城的这些兄弟,与两位殿下之间多或少都有来往,谁又能知道,陛下的下一刀会落在谁身上?如果说去年是因为皇后的丧事,礼制上不得大办,那么今年,就是无人有这样赏灯取乐的心思了。

这一夜,含玥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几次,直到听外面有丫头敲门的声音,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被褥,是冷的,薛凤潇的人还没回来!含玥披了衣裳,走下床去开了门,迎面就见旌蛉凝重的脸色。

“四奶奶小产了,少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来曲家的事终究是没有瞒住她,含玥轻轻叹了口气,“走吧一道去瞧瞧!”

等她换好衣裳,看着摆在一角的大座钟,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含玥皱了皱眉,又问旌蛉,“世子爷一直没回来吗?”

旌蛉摇了摇头。

含玥也没多说什么,一连几日薛凤潇几时回来,含玥都不知道,要不是她起得早,只怕两人都打不了照面了。

三更半夜,国公府各处的路上却是灯火通明,时不时的有丫鬟婆子面色凝重的走走停停,看来晧雪院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含玥加快了脚底下的步子,她问起身边跟着的旌蛉,“先前过来传话的人,说没说四奶奶如何了?”

灵韵的肚子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一朝小产,只怕要受不少罪了,万一有闪失,连她自己也……

旌蛉摇了摇头,“来报信的是赵妈妈,是咱们派过去的人,根本进不得晧雪院的,只是听了风声匆匆跑过来报信儿罢了。”

含玥点了点头,想着当下也顾不上那许多,也不再多说什么。

晧雪院果然是人仰马翻的,内外进出的婆子丫鬟无数,屋子里人头涌动,也不知灵韵怎么样了?

下头的人见了含玥,不由自主地就让出来一条道,含玥走了进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她皱了皱眉,往灵韵起居处看了一眼,只见刘妈妈和严妈妈两个都站在床边扬着下巴朝里头张望。

灵韵的奶娘跪在灵韵的床前,握着她的手,灵韵自己则闭着眼,昏昏沉沉的样子,嘴里面絮絮叨叨的似乎在说着梦话。

含玥招了招手,把灵韵的贴身丫鬟木槿交叫到了跟前儿,“你们奶奶怎么样了?”

木槿的眼圈红红的,摇了摇头,“大夫看过,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奶奶一心想回去看看……”她说着话就哭了起来,曲家不仅有奶奶的爹娘,也有她的亲眷。

这丫头心里委屈,也没了素日里对含玥的忌惮,“家里出事了,奶奶难免挂心!”

“四弟没在屋里?”刚刚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薛凤翔的人影,含玥皱了皱眉,不知这公子哥儿又跑去哪里躲清闲了。

木槿抿了抿嘴,更加委屈了,“四爷见了血就怕,躲去偏院了……”那里住了三四个通房丫鬟!

大男人好意思说见了血就怕!还真是没出息!含玥暗自腹诽一句,就吩咐木槿,“你们院子里不是有小厨房吗?去找厨娘炖些好下口的汤羹来,等你们奶奶醒了,好歹哄着她吃几口……”

没了肚子里的孩子,曲家又是这么个处境,灵韵往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她自己若不站起来,等着太夫人和冯氏来劝,只怕是痴人说梦了。

木槿抹着眼泪点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是少夫人头一个说了几句关怀的话!

太夫人和冯氏此刻都坐在东里间儿里,含玥正想过去陪着说几句话,就被旌蛉从后头扯了扯袖子。

旌蛉耳语道,“打听过了,是三太太嘴快,与四奶奶婆媳俩口角起来,言语之间就把曲家的是事都说了出来,连带着又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四奶奶的胎本就不稳,这么一刺激,裙子上就见了红……”

含玥的眸光闪了闪,一时觉得灵韵有些可怜,她叹了口气,吩咐旌蛉,“明早天一亮,你去跟琅琊说一声,叫他去承国公府报个信儿!”

旌蛉闻言应了一声,就闪身出去了。

含玥进到东里间儿,见太夫人和冯氏对面坐着,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一句话不说,就是见了含玥也不过是抬一抬眼睛。

“太夫人先回去吧,夜深露重,您老人家身子吃不消,我在这里守着就是,等人醒了,我再遣人跟您说!”

含玥这话引得冯氏一笑,“怎好劳动侄媳妇儿呢?灵韵是什么身份,哪里配你在这里守着?要我说咱们各自回去,有几个懂事的老妈妈在这儿就是了!”

太夫人瞪了冯氏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从前,不管是为着什么原因,灵韵都是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当下曲家一家都成了罪臣,灵韵又失了子嗣,心头肉也就换成了路边草,她老太太说放手就放手,就好像从前不过就是养了一只小猫小狗罢了。

面对太夫人和冯氏的精明世故,含玥也不过是挑了挑眉,“承国公府那边儿总是要知会一声的,好歹是亲姐妹,总该知会她一声!”

冯氏闻言眼睛一抬,倒是忘了这一茬!只不过,张夫人一个寡妇知道不知道的又能如何?

提起灵韵这个二姐,太夫人就不免想起陈若宁那档子事儿,之前她肯希事宁人,一来是看着孙媳妇儿的面子,二来,是这件事儿到底难堪,她老太婆也不想闹大了,如今说起来,倒是还有一笔账没算!

太夫人沉吟片刻,就道,“明儿,她若是来了,你就把她带到我屋里来,我见见!若是不来,也不必刻意去请她,自己的亲妹子都不管,这样的人,咱们国公府也用不着以礼相待!”

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怎么样在场的人没有谁不清楚,含玥听了也不过弯了弯嘴角。

说话之间,白氏跟二太太两个人前后脚进了屋,嘘寒问暖几句,众人就把太夫人送了回去。

看着二太太疲惫的脸色,含玥的眸光闪了闪,趁着人不注意,就踱步到二太太跟前儿,“二婶儿气色不太好,等天亮了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二太太忙推辞道,“用不着,用不着,这几日忙着给凤宇收拾带出门儿的衣裳,熬得晚了一些罢了!哪里就要请大夫了?”虽说儿子远行在即,不过二太太的心思却比以前开阔了不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移开,总归是让他们老两口喘了口气。

“三弟还好吧?”含玥早就有心打听,只不过她这个做嫂子的不好出面,薛凤潇又忙得昏天暗地,这事儿也就搁置下了。

二太太点了点头,嘴角甚至挂了一缕笑,“凤宇的性子是拗了些,不过那人都死了,总不能愁眉苦脸的一辈子,再说,就算为了我和他父亲,他也做不出极端的事儿来,出去历练历练也好,把心思放在功名上,总比常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上强!”

含玥暗自点头,有些欣慰的想,虽说对不住花朝,可到底这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二婶儿的心放宽些,来日等三弟立了军功回来,自有你和二叔高兴的时候。”

走出晧雪院,天上竟开始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雪。

跟着含玥出来的霜蝶就道,“今年的雪真是多,一场接一场的,地上几乎就没全化开过!”

含玥笑了笑道,“老辈人都说,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年景好!”

说着话,她不禁想起去年除夕,薛凤潇带着她飞上了屋顶,看下头的白雪红梅!那一晚皎洁的月色,就像是她心里的柔光,到现在也割舍不掉。

“世子爷日日都是这么晚回来吗?”想到出门时,还不见薛凤潇的身影,含玥不免开口问起来,霜蝶这丫头耳力好,别的丫头不知道,也只能问她了。

“差不多吧,有时候要等到四更天呢!”霜蝶叹了口气,“从过了年到现在,世子爷都没好好休息过,饶是他底子好身强体健,也总有熬不住的时候!”

含玥眸光一黯,这就是没法子的事儿了,自从年初一,陛下举动异常,即便是燕云卫极力封锁消息,可有心之人早已察觉京城动向,调度各方兵马,算算日子,离得近些的差不多都已经到了皇城底下。只是没有接到其他的命令,尚未露头罢了。

燕云卫再如何骁勇善战,也招架不住四方兵马合力围剿,薛凤潇如今是霍大统领座下第一人,岂有他不忙的道理?

主仆两个回到了流觞馆,就见主屋的灯亮着,含玥眼睛一闪,这是薛凤潇回来了!果然她一进门,就见薛凤潇从净房出来。

“晧雪院那边的事儿料理好了?”看着含玥回来,薛凤潇开口就问,显然,灵韵小产的事儿他已有耳闻了。

“肚子里的小的没有保住,灵韵倒是没大碍!”

薛凤潇听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揉了揉眉心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早先睡吧!”

二人躺在床上,薛凤潇顺手把含玥搂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这样真切的拥抱,让他心里踏实不少,风雨飘摇之中,连他这样的铁血男儿都有了畏惧的情绪!

薛凤潇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在北疆沙场上不慎掉进了敌军的包围圈,孤掌难鸣之时,尚没有这样的畏惧之感,当时,他拿着腰间的酒囊大灌了一口,就再次杀进敌营,想着不过就是一条命,丢了也就丢了。

想不到几年过去,当时的豪情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儿去了,越发不如从前了!常人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原来这话不是空谈!

虽说困倦,可是搂着含玥躺到床上,他却一时睡不着了,知道怀里的人也没睡着,薛凤潇便轻轻开了口,“今儿我带人查封了岳阳楼!”

含玥眼皮一跳,那可是三殿下的老巢!自从挂招牌的那天起,敛财无数,楼中又时常聚着各类谋士,就算是大年节下的突然查封,也未必抓得到几个有用的人,只是此举是明晃晃的在打三殿下的脸!

“这是陛下的旨意吗?”

“自然是!”薛凤潇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许嘲讽,“这天下的事儿,那还有几件能瞒得过那一位的法眼?”

含玥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道,“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难不成,那一位连自己亲儿子的命也不想留了吗?”

“皇权之下,哪里还谈什么父子?”这种事儿,薛凤潇倒是看得明白,他也算从小看着史书长大的,那字里行间的肃杀比起大齐今日的种种,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五殿下麾下两个掌兵的封疆大吏,昨日刚刚被下旨抄家,如今传令的人都在路上了!”

“陛下未雨绸缪,这是在给新君铺路,给大齐换血!难得陛下病成这样,仍旧忘不了朝堂之事!”

薛凤潇不置可否,没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换了个口吻道,“三殿下倒了,曲家被抄家,你大伯父一家就没来找过你吗?”

含玥一笑,“来是来过的,可我没见!”

当时分家,孟山河就对寒月这个侄女儿极为不满,即便是今日有事,求到她身上,姿态也依然放得高。大嫂任婉玉怀着身孕不方便出面,孟山河居然就把柳姨娘派遣过来,自己却不肯露面。

也不是含玥瞧不起人,非要在柳姨娘的身份上做文章,不肯见人,实在是她受不得大伯父这份轻看。,他以为孟含玥还是当年骄纵任性不同事事,随时能任人摆布的小丫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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