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少尉想不明白夏飞是如何躲开的,他只觉得蓦地眼前一花,对手已经不见了踪影,自认为必中的拳头也已落空,饶是他习武多年,见多识广,战斗经验亦是丰富无比,但如此诡异的身法还是初次得见,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完全违背了物理常识嘛!孔少尉惊讶归惊讶,多年的训练此刻还是让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击落空后并不停顿,身形一稳,左腿一弓,身体悬空而起,一个标准的回旋踢,直奔夏飞的颈部袭来。
夏飞嘴角诡异地翘了翘,在对方的右脚距自己半尺距离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对着孔少尉的右脚袭来的方向推了出去。夏飞这一拳落在孔少尉眼里说不出地诡异,明明看似缓慢的一拳,却偏偏让他有种无从闪避的感觉,而这一拳又仿佛暗含万钧力道一般,妙至毫巅地封住了自己所有进攻角度。
电光石火之间一拳一脚相遇在一起,没有一丝碰撞后的声响传出,孔少尉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顺着脚掌到大腿,瞬间传遍了全身,回旋踢的力道顿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顷刻间被抵消得一干二净,而他则在这股无可抗拒的力道推送下抛飞了出去。
刘司令与徐部长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打斗,令他们跌破眼镜的是,曾获得全军区比武冠军的少尉孔令华在对方手下竟是走不上一个回合,而对方分明没尽全力,做了很大的保留,他们脑海里的第一反应都是:这还是人么?
夏飞在孔令华即将落地的刹那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他的身旁,右手一拖一带,落地后的孔令华滴溜溜连续转了三圈方稳住了身形,脸色煞白,竟是没了血色。夏飞相信如果自己不这样做,孔令华难逃栽倒当场的下场,轻则骨折筋断,尽管自己只用了不到两成的力道,但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这就是内家功夫与外家功夫的本质区别。一次简单的比武较量,又没啥深仇大恨,夏飞可不想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所以他刚才的举动早在出拳之前就已经设计好了,且只用了一成半的柔劲,力度拿捏得刚好。
孔令华连转了三圈,方卸去了那股沛然的力道,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刚才的不可一世已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黯然之色,双目盯着夏飞,由衷地感叹道:“我输了,心服口服,你的确很强,对了,还应该说声谢谢。”
夏飞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上前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孔少尉,你根本没必要灰心丧气,外家功夫练到你这一水准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公平地讲,如果我不用内家真气不可能赢你。”
孔令华与夏飞对视了半晌,看到的是夏飞满眼的真诚,他知道夏飞这是在刻意鼓励他,绝无半分羞辱的成分,遂感激地点了点头,脸上的黯然之色亦是淡了许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夏董,请原谅我的不自量力,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夏飞摇了摇头,阻止了他,换上了很轻松的语气,“孔少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孔圣人的第七十六代玄孙吧,怎么改行习武了?不能继承老祖宗的衣钵,不怕老祖宗不高兴?”
“夏董,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人么?世人对他们的评价是四个字——文武双全!”孔令华受夏飞的诙谐感染,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摆出了很吊的表情,似乎在鄙视对方的少见多怪,看着夏飞的眼神里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你是白痴!
夏飞与孔令华均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半晌后两人忽然同时大笑起来,末了把手重重地握在了一起,心中都有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夏董,我想拜你为师!”孔令华语气很坚定,眼神里也透露着一丝恳切的意味儿。
“老兄,我可是比你小七八岁耶,你拜我为师?这不折我寿么?不行不行!”夏飞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眼神里的戏谑一闪而逝。
“这有什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和你比起来,我孔令华除了痴长几岁还有什么,古语云: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再者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尊,难道你是怕自己的武功外传,想敝帚自珍?……。”孔令华听到夏飞拒绝,忙一脸急迫地解释道。
“我日,你还真是个你文武全才,这书袋子掉得一套一套的,不愧是孔老夫子的世孙,酸地可以,停吧,我牙口不好,酸掉了你得赔。”夏飞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撇了撇嘴,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可以把真气的修炼方法传给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触犯法律我都答应。”夏飞刚一说完,孔令华即抓住夏飞的手,急不可耐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靠,这家伙整一个武疯子,若孔圣人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弄不好还不气得从孔林里爬出来,亲自来修理这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哪!”夏飞在暗自嘀咕着,在脑袋里模拟着长髯飘飘的孔老夫子手执教鞭,并指如剑,玩命追打着抱头鼠窜的孔令华的样子。
“夏董,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孔令华见夏飞脸上露出了很白痴的笑容,心下颇为不解,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无奈只好出声追问道。
“啊,没什么,我在想你的先人孔老夫子说过的一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在这方面你做得的确不好,哈哈。”夏飞在脑袋里让孔令华挨了他老祖宗一顿好打后,方以川剧变脸的速度收起了自己的意淫,同时不忘含沙射影地批评了对方一句,最后仰天打了个哈哈。
孔令华见夏飞也拽了一句古文,当下也来了兴致,道:“夏董,关于《论语.述而》里的这句话,后人的解释可是颇有争议,用在这儿不恰当吧?”
“哦,我知道这句话的解释有争议,总结起来也无外乎两种,我看用在你身上都合适,一是说孔子不谈论怪异、勇力、叛乱和鬼神,这是典型的重文轻武思想,难道你的表现不是重武轻文,反其道而行之?还有一种解释是说孔子不说话了,惟恐用力分散影响集中精神,你既然要拜我为师,那么师傅在思考问题时学生应该打断么?这是不是大不敬呢?”夏飞说完这番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孔令华,那表情,嗯,很复杂,很暧昧,很欠揍。“靠,和我拽文,那不是自投罗网嘛,老子当年选修的就是古汉语文学研究,孔夫子的著作那可是咱的强项。”
“弟子心悦诚服,甘拜下风,师傅才是真正的能文能武,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被夏飞不着痕迹地数落了一顿,孔令华对夏飞的仰慕之情真可以用滔滔江水黄河泛滥来形容了,末了还一脸敬服神色的鞠了一躬。
“行了行了,没事拜个屁的师,我也没那好为人师的不良嗜好,只要你肯学,我尽心教你便是,当是共同学习吧,这师傅二字你还是收起来,听起来怪吓人的,今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孔令华也不是扭捏之人,闻听于此,遂重重点了点头,道:“好,就以兄弟相称,我痴长几岁,就不客气的叫你一声夏老弟了。”
“哈哈,好,孔兄,其实兄弟并非想以此为条件要求你什么,实是有事请你帮忙,可能你也有所耳闻,我拟办一家保安公司,目前苦于没有教官和管理者,所以我想请你过来帮我,不知孔兄你……?”
孔令华低头沉思了半晌,最终抬起头来,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一脸坚毅神色地看着夏飞道:“兄弟,只要刘司令同意,哥哥我马上办理转业手续,和你一起干。”
夏飞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再言语,转身和孔令华一起回到了众人身边。
“老大,高!”王猛和孙哲见自己的老大得胜而归,两人先是对孔令华挑衅地看了一眼,继而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样,刘司令员,我没说错吧,小飞的武艺如何?”
“高,真高,看小飞的功夫就像看香港电影一样,太神奇了,这才是真正的武艺,看来把我的这些兵都交给小飞来训练是最明智的选择呀,这下我可放心了,明年的军区大比武时,咱们军分区肯定是稳坐头把交椅,老子也要扬眉吐气一回,哈哈。”刘司令爽朗地大笑着,一直板着的国字脸皱巴地像朵干花似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夏飞懒得去理会这老家伙的表情,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的歪歪,道:“刘司令,和你要个人,能否把孔少尉让给我。”
“呃,这个……,小孔可是军分区重点培养对象,挖部队墙角,你小子,出手够狠的啊,这不让我为难么?”刘司令摇了摇脑袋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随后竟不发一言,做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僧入定状儿。
“靠,分明是想从小爷身上再捞点儿好处,原来是貌似忠厚,你个老狐狸。”夏飞对刘司令这番故作姿态很是不爽,心中对其的评价也是一升再升,最终将其定性为阴险狡诈的老狐狸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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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燃文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