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灵跟着自己唤出的“余香”循着远卿身上的“千里香余”,连夜追赶也算是到了天牢附近。可是仅仅只是在天牢附近就已经有重兵把守,一个个全副武装,而且人多势众,别说这里不可以使出蜀山的任何法术,就算使出了,夕灵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这些凡夫俗子制服。之前要不是她没有自知之明地与那些放榜的官兵打斗,远卿和长道也不会被一起抓进大牢,更不会接下来这些没法子掌控的事情发生了。
“先看看再说。”长道拉过夕灵的肩膀,示意她离天牢再远一点,不仅守门的士兵已经朝他们俩这里看了很多次了。
夕灵望了两眼守门兵,扭头往远处走着。走着走着腰间的巡音镜便震动了两下,越往外走,震感加倍。
“会不会是长庸师兄?”
长道听罢,不作声响,微闭双眼,适度感应。
“长庸师兄!”
夕灵扯着嗓子对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大声喊道,长道都来不及阻止她。
结果来人直接绕过夕灵,径直来到长道身边,道了一句:“大师兄。”
果然是那个心里只有大师兄的长庸。
“夕灵,你们也来了啊。长庸师兄真是料事如神,他说过你们会来的。”安宁不知道是为了化解夕灵的尴尬还是本就打算如此,她看到夕灵之后便像好久没见到她似的,面带桃花地抓着夕灵的双手舍不得放下。夕灵望望安宁潮红的小脸蛋,又瞧了瞧冷若冰霜的长庸,仿佛看出了什么,盯着安宁坏笑起来。安宁也不想隐藏,只顾着害羞,两人似乎有不少私房话要讲呢。
“大师兄,远卿怎么会进天牢?是你们安排的吗?”长庸见到长道便开始发问,因为他害怕自己再不问清楚长道的计划,可能会跟不上他的节奏,那样反而误事。这种情况,长庸是绝对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长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瞧了一眼身边的夕灵,然后便将他们在大牢里发生的那些事一一告诉了长庸。
“什么?!远卿就是平阳王张之宗的儿子!”
长庸难以置信,那个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小滑头竟然出自名门大家。
其实,平阳王虽以意图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但事实却不为世人所知,只知道当今圣上说如是就是如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张家上下一百多口人就这么被处死了。平阳王一生清贫,广交善友,当时有很多旧友都愿意帮他,甚至是劫狱收留他们一家,可是平阳王愚忠至极,他不愿意接受任何帮助,二十年前蜀山曾经也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可被他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给打发走了。蜀山,乃天下名门正派,无论如何都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一个乱臣贼子,可见这平阳王绝对不是一个背负恶名的人。
根据蜀山《万人广志》记载,平阳王张之宗,系金陵人士。因助当今皇上平定宛城,也就是现在的南阳,被封为平阳王,后又嘉奖为亲王,享受皇室待遇。但平阳王并没有为此而嚣张跋扈,相反他广交天下英雄豪杰,救民于水火之中,忠孝两全,礼义双全,是一个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可惜不知是他的兵权让皇帝感到不安还是有奸臣对皇帝说了什么谗言。二十年前,金陵平阳王府所有人被押送进京,半个月后被宣判满门抄斩。蜀山曾有心相救,无奈被平阳王一口否决。但稚子无辜,平阳王实在于心不忍将其唯一的儿子与其一同寻死,便偷偷将其托付给了一位高人,从此其子便与那位高人一同消失于凡尘俗世之中。
蜀山的《万人广志》几乎记录了人间大大小小所有人的生平事迹,小到平民百姓,大到帝王将相,事无巨细,多多少少都有记载,哪怕是只言片语,也是可以值得考究的。
这样说来,《万人广志》的可信度极高,那么张家也算得上是名门大家。若远卿真是平阳王张之宗留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那他的出身也是不容小觑的,只不过和他之前小混混的形象大相径庭。
“不管他是不是平阳王的儿子,我们都要救他。”夕灵救人心切,倒没有想那么多身份地位甚至是远卿的身世。
安宁接话道:“对,人必须得就。别忘了,还有夕灵的双亲,他们也在天牢里。”
“此事急不来。”长庸打量周围的环境,解释道,“天牢不像普通大牢,这里有重兵把守,且不说一个个全副武装,就是数量上我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长道频频赞同道:“长庸说的不错,硬拼不是上策。”
“那请问,你们准备如何智取呢?”
这声音是......
四人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竟然是......
尹良!
他拍拍身上刚刚在灌木丛中粘到的花花草草,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各位,我们又见面了。”
夕灵只觉得自从遇到这个尹良之后,什么坏事情全都来了,虽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她真心认为此人居心叵测,定不是什么好人。夕灵满面怒容地朝尹良,大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尹良对夕灵的态度表示无感,他踱步走至众人身前,慢慢道来:“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们。我是平阳王府的人,当初皇上的圣旨下来的时候,我正奉平阳王之命在外当差,所以并没有被抓走。之后,我又混进天牢想要救出主人一家,但主人死活不愿意违抗圣命,不肯与我一起走,直到平阳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死了,我才收到主人的一封信。”
尹良似乎不再有所隐瞒,他将一封看起来时隔很久的书信递给了长道。
长庸警惕,道:“师兄,让我来打开,你们退后。”看来长庸确实对尹良这个人很不放心,他害怕书信上撒了什么迷魂药之类的。
尹良继续无感,他只示意长道他们打开,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不用了,长庸,尹少侠不会为难我们的。”长道随即打开了那封看似年代久远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