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凡间男人还真有几分本事,我差点儿就着了他的道,还好我技高一筹,哼……臭男人,看我怎么把你整得生不如死!”
祈翎分身所操控的黄素秋,拽着祈翎本尊,大摇大摆地飞进关口,当着其余三个修士的面,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那青袍老者瞪了一眼祈翎,也没多怀疑,说道:“我早说过这个凡间男人诡计多端,我劝黄道友还是杀了他,免得成为后患。”
黄素秋摆手道:“那怎么行?我耗费多大力气才把他活捉。先前与他交战我也受了些伤,正好采补他的元阳来疗伤……那么,我带他回乌兹城了,辛苦三位道友在此把关了。”
说罢,抓起祈翎便往乌兹城方向飞去。
三个魔修也没多阻拦,目送黄素秋与祈翎离开。
等黄素秋走远了之后,三人才相继亵骂:
“哼,真是个骚.婊子,连凡人都下得去口,简直丢了魔界人的脸!”
“哈哈哈,向长老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这条母.狗虽然脏,谁不想骑骑看?”
“说得也是,哈哈哈……”
……
一切结束之后,天已蒙蒙亮了。
乌兹城斜对着黎明,倒映在晨曦之中,大得一眼望不到边际,标志性的漠北楼房俨然相连。一道巨大的青光封界笼罩在城市上空,也许是大宛城失利的缘故,乌兹城所缔结的封界要更“厚实”一些。
结界同样也分等级,初级结界只是一道浅浅的屏障,高级结界除了具有防御效果,还有反伤禁术,倘若轻易触碰,必会遭其反噬。
乌兹城上空的封界就属于“反噬结界”,除非有内部修士专门敞开,否则连风都要被抵挡在界外。
祈翎费尽心思潜入乌兹城,最大的目的便是寻求破除封界的方法。只要封界破损,不管魔修实力多强,大燕四十万铁蹄都能轻而易举将其踏平。
兵行险招,剑走偏锋,一向是郭大军师的风格。
“可算是苦了我哟,一人分饰两个角色。”祈翎苦涩道。
他虽然可以控制黄素秋的身体,却无法洞悉她的记忆,怎么进入结界?进入结界后该怎么面对其他魔修?一切都只能依靠随机应变。
那些个魔修可不是傻子,若稍有不慎就会被怀疑,到时候不仅功亏一篑,自己也得折在里头。
就在祈翎举棋不定之时,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结界内传来——
“黄妹妹,为何踌蹴封界前不进来呀?”
听此人语气,颇为献媚。
再瞧来人,黑衣黑发黑胡,脸色也一层黝黑,浑身周遭都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邪气,四十岁的容貌,尖嘴猴腮,十分猥琐。
先前大宛城中,有六名守护魔修,其中四名被阿吉的金尾蝎子毒死,其中有两人修为颇高幸免于难,其中那一位手持“黑龙旗”的青面修士死在了祈翎手中,还剩下一位手持“金如意”的修士见势不对便逃跑了——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黑衣人,便是逃跑的那个修士,在三个月的拉锯战中,大燕一方有三位金丹修士死在了他的金如意之下;
只知此人姓阮,算得上是大燕众修的最大公敌。
今日真是不巧,冤家路窄?
祈翎操控黄素秋,媚笑道:“我这不是在等阮长老来接我么?刚刚为了抓个小子,受了伤,在结界前歇一会儿。”
阮长老也发骚:“我的好妹妹,你以前可是叫我阮大哥的,怎现在这么生疏了?”
祈翎内心暗地作呕,此二人必是一对狗男女。他又学着黄素秋的口吻道:“什么妹妹哥哥,我受伤了,没心思和你开玩笑,快把结界给我打开,我得进去闭关。”
阮长老连连应好,见他取出金如意,往结界上一点,结界瞬间便破开了一个大洞,“好妹妹,你快点进来吧?”
祈翎却瞪着阮长老手中的金如意,借机道:“我要是能炼制出阮大哥这样的上品仙器,也不至于在与这小子斗法中受伤了,唉……”
阮长老笑道:“不瞒你说,我仅凭手中的如意,独战人间二十余地仙,不仅没输还反杀了两人。此如意啊,开天辟地,无所不能呢!”
祈翎眼睛一亮,心里已定下了目标……如意如意,我放你妈的屁,你杀我大燕修士,我便叫你身崩道陨!
……
后来,阮长老亲自把祈翎与黄素秋送回了家。这家伙估计经常和黄素秋私会,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别提多亲热,
“黄妹妹,我今天还有点事,你先在房间里好好享用点心,等今天晚上,哥哥我再亲自来帮你疗伤。”
阮长老一点儿也不抵触祈翎与黄素秋共处一室,或许在他们魔修的眼中,“阳炉”只不过是修炼的工具,并不是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事。
“魔界的女修可真是恶心……”祈翎身为一个三观正统的凡人,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
即便他现在附身在黄素秋身上,但一想起阮长老那张猥琐的嘴脸,就禁不住倒反胃口。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沉浸的乌兹城也有了些许人声。
祈翎自然不会在房中干等,既已入城来,再怎么也得出去走一走,视察一番此城格局,往日攻城也好心中有数。于是,他留下本尊,操控黄素秋走出房间。
因为是附身的缘故,祈翎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行走,生怕遇见其他修士露了马脚。
乌兹城多是异族人,男人裹着袍子,女人围着面纱,所有店铺都处于半开张的状态,谁都不敢在大街上多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蛮族人的军队,一列列在街上巡逻,平民百姓在他们眼中连牲口都不如,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若不是蛮族人需要人力和物力来维持战争开销,乌兹城绝对留不下三十万平民。
烧杀抢掠和屠城,是蛮族人一贯的行事风格。
“救命,救命……”
一名女子的求救声突然从街外传来。祈翎本该不予理会,可谁叫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男人?
即便是换了肉身,他依旧乐忠于拯救失足少女。
闻声赶了过去。
街巷中,三蛮族人正调戏着一名裹着面纱的黑衣女子,即使女子失声呼救,过往的行人也只能默默低头,匆匆离开。
文明与粗鄙的唯一差别便是,一个有法律,一个无法无天。
祈翎直接跳进街巷,抓住蛮族人“啪啪啪!”就是三个耳刮子,打得他们崩牙嘴裂!
若不是有身份在身,他还真就几剑便将这些畜生杀了!
三个蛮族人爬起来要动杀机,可一见来人是魔修,立刻收敛起来,一人抱怨道:“大巫师,你这是干什么?”
祈翎挺了挺胸脯,呵道:“因为我是女人!你们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干这种事,我可以认同,但在我眼前就不行!”
三个蛮族人纵使不服,也只能把怨气咽进肚子里,行了个礼,骂骂咧咧地走出了街巷。
“多谢这位女侠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黑衣女子抽泣着上前道谢。
祈翎说道:“回家去吧,别再出来了,乌兹城很快就会解放。”
黑衣女子也不敢滞留,戴上面纱跑出了巷子。
“呼……”祈翎长吁一口气,盛世女人如黄金,乱世女人如斗米。
乌兹城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想要拯救这些女人,只能让这座城市回到文明时代。
“哦?这不是黄道友么?你怎么在这儿?”巷口突然出现了四个男人,三名身穿修士袍服,一人则穿着汉服。
穿着汉服那人还带着一张乌黑色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双阴邪的眼睛,很古怪,很神秘。
与魔修为伍的汉人?祈翎微微皱眉,从容走了过去:“在前线受了些伤,今早刚回来,随便逛逛。”
“哦?你受伤了?是谁干的,我去替你报仇!”又是个献媚的男人,大概也和黄素秋有点儿不清不白的关系。
“无碍,不过是小伤,”祈翎走到四人跟前,看着那面具男,疑惑道:“他是谁?”
一个修士回答:“贵客。”
“看你的样子,是个凡人?”祈翎语气稍冷。
那面具男冷冷一笑,也不说话,自顾朝前走去。
一个修士拉着祈翎,小声解释道:“听说此人与大长老私交甚好,黄道友还是少去惹他吧?”
“哦?你们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万一他是汉人派进来的卧底呢?”祈翎小声问道。
其他三个修士一起摇了摇头,当真是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了。
祈翎也不再多问,默默地跟在那面具男身后。不管此人是何来历,能与魔界大长老私教,那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
回到住处之后,祈翎站在窗边一直眺望那面具男,面具男在三个魔修的陪同下进入了驻防的军营。
军营里有蛮族在乌兹城的最高统领,显然他们之间在商议什么大事……只可惜祈翎本尊现在行动不便,否则必定要进军营探他一探。
“唉……”祈翎关上窗户,回床榻边坐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天花板,低头却是两重山,心里不由感叹:
黄素秋的容貌虽不算美,身材却着实有料,反手摸肚脐,低头不见地。瞧得他这个借体之人春心荡漾。
反正房间里也没别人,何不过把眼瘾?
祈翎“嘿嘿”一笑,一股溜儿脱了个精光,站在一面大镜子前,仔细研究起来。
但丰腴归丰腴,这黄素秋是个浪荡货,再有料也是个残花败柳。
也许魔界没有这种世俗观念,但在人间却根深蒂固,哪家女人做了出格的事,一辈子的清白就毁了。
“还是师爷的身体好看些,特别是她肩膀上的那朵牡丹花……”
王音音平时遮得严严实实,稍微说个荤笑话就能脸红一片,谁料肩膀上却纹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凤凰山庄,凤凰山庄……
漠北九座城,攻下乌兹这最大的一座,剩余的都是些小城……若不出意外的话,两年便能打到凉山脚下,到那时就能去找师爷再续前缘了。
两年,七百二十天,八千六百四十个时辰,在这每一刻都是煎熬的戎武生涯中,两年,何其之长?
军队中,不论士卒还是将军,最齐心的事,大概就是数着日子过日子,幸运的是日子过得不错,打了胜仗,不幸的是,有的人数着数着就把自己永远留在战场上。
……
入夜了,天还是那么热。
祈翎故意只批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这是他效仿青楼娼.妓的做法,故意若隐若现,好让男人神魂颠倒。
一个被美色迷惑的男人,再强大也会轻易失足。
“哒哒哒……”门被敲响,阮长老亲热的声音响起:“黄妹妹,是我,我来替你疗伤了。”
祈翎翻了个白眼,故作魅惑:“进来吧,人家等候你多时了。”
“确实确实,自从我去了大宛城,已有大半年没见到你了,我念你啊,思你啊,几乎肝肠寸断!”
阮道长推门而入,一见端坐在桌前半穿薄纱的黄素秋,嘴吧馋得只流哈喇子,“哎哟!我的亲妹妹,你可真是太美了!我火冒三丈啊!”
黄素秋指着一桌子美酒饭菜说道:“既然好不容易见面,你我当共饮酒醉才行。”
“好好好!难得妹妹如此尽心!”阮长老扑进黄素秋,搂着美人儿细腰,连亲了三大口,恶心得躲在床底下的祈翎本尊只作呕。
“这人间啊,虽说下贱了些,但有些礼仪风俗还真是不错,就拿妹妹眼前这一手,喝酒吃菜,饱暖熏醉,黯然销魂更有情趣不是?哈哈哈……”
阮长老开怀畅饮,大口吃菜。
黄素秋一边为其斟酒,一边打探情报:“阮大哥,说起来今日我窝火的很呐。”
“哦?妹妹因何时而发愁?”
“今天我在房间苦闷,出去走走,不巧遇到个戴着乌黑面具的凡间男人,我只是与他招呼了两句,他便对我出言不逊,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哼,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其他几位道友拦着,我绝不会放过他!”
“你说得的那人应该叫做杨烈,他是蛮王与大长老一同钦派下来的使者,身份比我还要高一节,”阮长老冷哼道,“不过妹妹你不用怕,不管他是何等身份,凡人就是凡人,永远改变不了成为棋子的事实,等魔界统一了人间,他们也就没了利用价值,是杀是剐任由我们!”
黄素秋又问:“此人能被大长老与蛮王同时看重,肯定在人间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阮大哥你知道他的来历么?我总感觉此人邪乎得很。”
阮长老摇了摇头,“那家伙高冷得很,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话锋一转,又道:“我闻说人间江湖中也有魔教宗派,此人能深受大长老喜爱,我估计是跟魔宗有关。”
“魔宗?!”祈翎心里一沉,魔宗难道背叛了人间?
尽管魔宗与正派不合,那也是自家的事,与魔界合作一起来对抗人间,岂不是吃里扒外?
可想想,魔宗为何叫做魔宗,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么?叛变也是有可能的。
祈翎暗自点了点头,若这消息不假,那此次进城收获可就大了。
“咦,黄妹妹,今天你带回来那人间小子呢?他又去哪儿了?”阮长老突然问道。
“就是那家伙使用诡计伤的我,我吸光了它的阳气,剁碎喂狗了,”黄素秋又问:“阮大哥要如何?”
阮长老摇头说道:“我本来还想说抓他回去搜个神,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靠的情报,但既然杀了,那就算了吧。”
其实祈翎本尊就藏在床底下,手握着阿吉所赠送的“七星断魂刀”,伺机而出。
黄素秋一杯接着一杯,使劲儿给阮长老灌酒,阮长老越喝越尽性,直到要倒不倒时才摆手道:“妹妹啊,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趴下去了……我的好妹妹,容我吃一颗仙丹,咱们一起荡漾至九霄云外!”
阮长老吞下一颗丹药,转手抱起黄素秋便朝床上走去,三两下便脱了个精光,随身携带的那只“金如意”就压在衣服上边儿,
“来吧,我的小宝贝儿,想让哥哥我啃几口……”
一张臭嘴,又亲又啃,黄素秋冷冷一笑,双手紧搂住阮长老的腰,
祈翎即刻从床下钻出,对准阮长老的腰板儿,“噗呲”一刀从后腰扎到丹田!
阮长老闷哼一声,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他木讷地转过头,狰狞地望着祈翎,想要去抓床位的金如意。
“嗤,干这事儿还吃药,你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祈翎掐着阮长老的脖子,有狠狠地在他小腹上多捅了几刀。
七星断魂刀上涂有剧毒,沾上一点儿就必死无疑。连续几刀下去,阮长老连元神出逃的机会都没有,呕了几大口鲜血,瞪眼死去了。
“呸!”
祈翎吐了口唾沫,一刀将阮长老头颅割下,与七星刀一并收入储物袋,转手就要去床头拿那金如意,
可谁知,手才刚刚碰上那如意,如意震出一道金光,差点儿就没削断他的脑袋!
金如意自行飞起,狠狠砸向祈翎。
上级法器通常都是认主的,若有陌生人触碰便会自动触发反击,
“你他妈的,跟着这样的主人,拿你通下水道都说不定,何不弃暗投明跟了我?”祈翎取出紫微仙剑,与金如意过了几招,闹出的动静实在不小。
暴露了,肯定暴露了!
祈翎忍不住怒火,全力斩出一道剑气,总算将金如意收拾得服服帖帖。他赶紧拾起地上的如意,转身跳出窗外,
这时候哪儿敢用灵力?
他只能用轻功在土房屋间穿梭,可刚刚闹出的动静已惊动巡逻的蛮人,城里的魔修也相继从四方赶来,
不能再逃了,否则不被修士抓到也会被蛮族士兵缠上。
无奈之下,祈翎随便找了户人家,从窗户里钻了进去,可他才刚落地没多久——
“嘭!”
一口锅乎在他正脸上。
“谁!”
私闯民宅,屋子主人有过激反应倒也可以理解,祈翎在黑暗中顺势一抓,将那人束缚在身前,捂住嘴巴,嘘声道:
“嘘……我不是坏人,别出声,否则掐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