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晓岳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晓月感到无所适从,恳求的看向牢牢抓住她手腕的武元昊,而对方醉眼惺忪的靠在新娘子林晓岳身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真是左右为难,尴尬至极,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晓月红着脸低下头,暗暗责怪他行为鲁莽不顾后果,心底深处却隐隐升起一丝喜悦。
洋洋喜气的新房瞬间陷入死一般寂静,林晓岳突然开口道“月儿小姐,你可以出去了!这里有我照顾。”
晓月忙点点头,同时用力试图摆脱那只手的束缚,却适得其反,宽厚的手掌似铁钳般抓得更加牢固,似乎要将两只手合二为一。
“王爷,夜深了,您与夫人早些休息吧……请放手!”晓月轻声说道,一对剪水眸子满含哀求的望着武元昊,希望他大发慈悲放过她。
林晓岳看到武元昊仍不肯放手,娇媚的脸庞顿时失了血色,泪眼婆娑的看着靠在肩上的夫君,心中又恨又痛,她无助的看着晓月,终于开口道“既然王爷舍不得你,还是我离开的好!”
说完将王爷搀至塌边,服侍他躺下,拉过锦被替他盖好,绣着百子嬉春图的大红锦被深深刺痛她的眼,不忍多看,扭过头去,以袖拭泪,起身欲走。
“谁也不准走!”榻上突然传来武元昊喝止声。
晓月与林晓岳惊讶的对望一眼,目光纷纷投向榻上,猜不出武元昊究竟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脚步声,紧跟着一把沙哑的公鸭嗓在门外喊道“圣旨到,请四王爷与庶王妃移驾领旨!”
榻上人霍的坐起身,大步跨至门前,砰地一声门被用力推开,险些撞到宣旨内监的脸上,内监神色惶惶的退到一侧,待武元昊气定神闲的踱出新房,方上前躬身行礼道“奴才李长给四王爷请安!”说完眼睛向房内瞧了瞧,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今日王爷大喜,皇上命奴才呈上贺礼!”
话音甫落,跟在身后几名小内监鱼贯上前,一字列开,他们每人手中端着朱漆托盘,李长脸上堆满笑容,小心翼翼道“王爷,请庶王妃出来接旨!”
林晓岳揩干泪水,忙理鬓整衣,确保无虞后方笑意盈盈的走出去。晓月顾忌自己身份不宜出现在众人面前,于是悄悄躲至帷幔后,放下银色挂钩,侧耳倾听。
李长快速打量了林晓岳几眼,然后俯身行礼道“老奴恭喜庶王妃,祝庶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连生贵子!”说着别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林晓岳不解其意,以为他也知道自己乐籍出身,心生鄙夷,脸上不由一红,羞怯的低头还礼道“公公有礼,妾身资质愚钝,若有不合礼数处,请公公见谅!”
李长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王妃国色天姿,温婉动人,恐怕以后老奴也要仰仗王妃提携!”
林晓岳微微一怔,心中更加困惑不解,但她毕竟自幼生活在兰泽坊,随机应变,敷衍迎合的本事不比李长差,含笑道“公公真会说笑,妾身深居王府,公公陪王伴驾,要说这提携,应该是妾身请求公公多在皇上面前替我们王爷多美言几句,这样王爷自然心情舒畅,做妻子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长笑而不语,悄悄看向静立一侧面无表情的武元昊,走到廊下正中,挺直身子,扬声道“传皇上口谕。”
武元昊与林晓岳走下台阶,跪地接旨。
“宣四王爷武元昊之庶王妃林晓岳入殿伴驾,钦赐!”李长退到一侧,向身旁侍立的几个小内监使了个眼色,小内监手脚麻利的将手中托盘放到院中石桌上。
林晓岳懵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夫君,喃喃问道“伴……驾?王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