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月自顾自的想着心事,不知温御城现在怎样,会不会因为自己越狱而受牵连;又想起潮湿阴暗的牢狱里那位面目被毁的女犯,她为何拒绝逃离牢房的机会,又为何会称自己皇后,还说什么‘往事已成空,珍惜眼前人’?
莫非她与端木月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前人?回想起来,当时牢房里除了她二人,便只有温御城……难道,女犯人早就预料到温御城会舍身救她?‘珍惜眼前人’,莫非指的正是温御城!
胡思乱想着,根本没留意到武元昊的问话。
管家忍不住提醒道“月儿姑娘!王爷,问你话呢?”
啊?恍如大梦初醒般,茫然的看着管家“什么?”
管家神色大变,他已经留意到王爷脸色愈来愈阴沉难看,知道情势不妙,慌忙以额触地,颤声恳求道“主子息怒!都怪奴才自以为是,不知轻重,请主子务必保重身体,切勿动怒啊!要打要罚,奴才都认了,主子,您千万要顾惜身子……”
晓月一脸错愕,吃惊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管家愁眉苦脸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武元昊干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天色渐渐暗下来,室内陷入一片死寂,令人心中焦躁又不安。
良久,武元昊终于开口道“既然月儿无意嫁给本王,看来管家你这顿罚是逃不过了!念你一片忠心,罚俸半年,军棍二十,出去吧!”语气严厉,冷酷,似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晓月一听,顿时愣住了,无意嫁给他?罚俸半年?军棍……二十?这都从何说起?
不管那么多,不能眼睁睁看着管家被罚,不料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争辩,却听管家跪在地上爽快的回道“谢主子开恩,奴才一定好好反省,自思己过,奴才告退!”
然后站起身,手捧漆盘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直到此刻,晓月始终没留意到漆盘内盛放的那封婚书。
一脸无奈的看着管家颤巍巍的背影走向门口,当他关门离去时,抬头看了武元昊一眼,那充满忧虑和关切的眼神,不知为何令晓月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这种感觉好亲切,就像每次她搞砸父母精心安排的相亲后,父亲注视她的眼神,没有责骂,没有抱怨,只有心疼和担忧。
随着关门声,晓月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你还有没有人性?管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非要这样冷酷,无情,残忍的折磨别人,你才能感到高兴吗?”
武元昊缓缓抬起头,迎上晓月愤怒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那对幽暗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看的她心里慌慌得。
“他之所以受罚,全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王?”温软沉缓的嗓音响起,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和蛮横。
晓月心中更气,大声反驳道“什么啊?明明是你不讲道理,鸡蛋里挑骨头,看人家一把年纪不好找工作,想趁人之危,耍赖不给工钱,你这种无良老板,吸血鬼我见多了,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他被罚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武元昊霍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她“真没想到,你竟会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端木月,本王真的看错你了!”
“我……,你……都什么跟什么,他被罚为何与我有关,还有刚才说什么嫁不嫁,这会儿又说我不负责任,哎呀,我都让你们主仆二人搞糊涂了!”晓月满心委屈,一肚子疑惑,却无处可诉。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武元昊低吼一声“什么事?”
晓月捂着隐隐发疼的耳朵,听到门外响起小丫环发抖的声音。
“启禀王爷……晚膳备好了……请王爷移驾……大厅用膳!”
“砰!”门被用力打开,武元昊大步跨出门外,一位身着绿衫的丫环忙退到一旁,怯怯的向屋内探了探头,武元昊注意到丫环的举动,身形顿了顿,低声道“陪姑娘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