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鸣山。
山巅道场。
杨辰东、夏也虎和单良弥风因为听了邹厉伯那句“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死”,在面对已经失去神志的亲朋好友,迟迟不敢施以重手。
这一边收力搏杀,那一边却舍命相拼,使得三人觉得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尽做徒劳之功,一场厮杀下来,心里不知有多憋屈。
而与三人不同的是,杨拓在面对爷爷杨延,却没有丝毫留情,每出一招,都极为卖力,但却始终占不到一点上风,甚至还有一些快要落败的迹象。
邹厉伯站在远处,像是一个旁观者,手中蓄着一股真气,就等着看谁坚持不住而成为他手里的第一个亡魂。
“就是你了!”邹厉伯望着杨拓,嘴角微微扬起,身影忽然凭空消失。
杨辰东见久久不能制住李宗保,心想这不是办法,遂散开黑气唤出自己所拘役的灵,准备将李宗保致残,可那一瞬间,他发现邹厉伯忽然失去了踪影,心中一荡,连忙扭头望向杨拓,就见杨拓身前,杨延身后三丈开外,出现邹厉伯那诡异的身影。
“杨拓!小心!”杨辰东大声惊道。
杨拓微微一怔,避开爷爷杨延的攻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邹厉伯的身影进入视线当中,手里运着一团灵气,顺势砸了下来。
“糟了!”杨拓心底一惊,本能地点着脚尖,企图侧开身子,但终究未能避过,胸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人像个翻滚的沙包,飞出数丈,方才翻滚停止。
“杨拓!你这狗贼!”杨辰东怒目一睁,再也顾不得李宗保的身份了,只看他一身的黑气,幻化成一头生有独角牛魔妖兽,这独角牛魔,张开大嘴,“哞”的一声,从口中轰出一道宛若腰粗的巨雷,直接打穿了李宗保的双腿。
“啧啧。你可真下得去手。那可是你老友的儿子啊!”邹厉伯解决了杨拓,向杨辰东张望过去,眼看他们自相残杀,仿佛人生一大乐事。
“你这狗贼,我会让你后悔的!”杨辰东大袖一挥,黑气涌动,又幻化出一头形如大角水牛,皮毛漆黑的妖兽。
“啧啧,一头呲铁,一头夔牛。两头都不过是五阶妖兽而已。”邹厉伯望着杨辰东,脸上毫无惧意。
这呲铁的能力是点石成兵,这夔牛的能力是吞雷吐雷。
邹厉伯并未多想,手中执一法诀,引出一丝苗火,向杨辰东顺手一指,就见这苗火像是飞驰的萤火虫,“咻”的一声,眨眼掠过,将杨辰东的肩头击穿。
“如此孱弱的法门竟然不躲不避,这呲铁和夔牛果然弱小!”邹厉伯暗自身笑。可他笑了没两声,就见杨辰东身上的气势突然暴涨,仿佛越过了自身的修为瓶颈,进入到一个的全新的境界。
“呲铁和夔牛是很弱小,但是梁渠呢?”杨辰东抬起头来,面色青白,整个人转眼便消失不见。
邹厉伯心底一怔,梁渠是什么?这厢看去,就见杨辰东忽然出现在身前。
“是强是弱,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好好体会一下吧!”杨辰东眼露凶光,这边左手贴地一捞,沙石尽在其手,冶炼成精致短匕,右手顺势推出,雷电爆射四散。
邹厉伯心头一怵,慌张退去,随后又是一指,射出流火弹,击向了杨辰东的大腿,企图减缓杨辰东那紧随的步伐。
杨辰东不躲不闪,硬生生地受下了邹厉伯的一指,但速度却没有分毫减缓,反而在大腿飙溅鲜血的时候,一身气势再度拔高,运气一道真雷轰在邹厉伯的身上。
“这……”邹厉伯“噗啊”地喷出一口鲜血,顿时明白了这“梁渠”的能力,似乎是越受伤,就越厉害。
“不能与他僵持!得一击击杀!”他面色一沉,心里算计着各自的实力,眼看自己根本不可能瞬间杀死杨辰东,而又不可与他僵持下去,这边倒退出去,临近道场大门,腰身顺势一转,连忙驱使失去神志的茅长生、单良雏凤和杨延,往杨辰东身上扑去。
杨辰东迎着三人,眼见一闭一睁,变得无比坚定,他要杀,摈弃一切感情地杀!
于是,他手起刀落,无情地砍向失去神志的茅长生、单良雏凤和杨延。可那刀落的刹那,一条枯木忽然出现,将他手中的短匕折断。
“辰东兄!不可!”单良弥风拦下了杨辰东的攻势,手中长剑抖擞,将攻杀而来的三人逼退。
“弥风兄!你干什么!”杨辰东面色肃重,忍不住呵斥起来,再看过去,就见邹厉伯扭身逃去,已经没了踪影。
单良弥风存有私心,此刻听人呵斥,也只能羞愧承受。
“不用担心,”单良弥风指了指远处,道:“杨拓那小子追上去了。”
杨辰东顺势望去,就见杨拓从沙石中爬了起来,向邹厉伯追了过去,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可不是那狗贼的对手啊!”
他如是说着正要跨步追去,就被失去神志的茅长生、单良雏凤和杨延给拦了下来。
大鸣山下。
邹厉伯寻着林子,急速奔走,这边刚离开大鸣山,就听见身后劲风阵阵,似乎有人追了上来,“不会吧……”他目色一睁,余光向后方扫了过去,就见杨拓从天而降,御刀而来。
“嘭!”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林中炸开,一时尘烟四起。
下一刻,两道身影自尘烟当中扑出。
邹厉伯“哼”地一声,止不住地颤抖着双手。
“畜生!束手就擒吧!”杨拓缓缓地举起手里的刀,
“小杂毛,竟敢伤我。”邹厉伯眉目一怒,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身子突然以肉眼可辨之势,涨鼓了起来,“刚才没有杀掉你,这回,你就去死吧!”他话声一落,冲着杨拓奔袭过去。
那蛮牛般的身子竟是一眨眼就贴近了杨拓的跟前,速度之快,叫人无力招架。
“轰!”狠狠地冲击,撞地杨拓五脏摇颤,心神大乱。
杨拓憋着那一股剧痛,生生地挺了过来,这边呼出一口浊气,眼轱辘一转,便卖了个破绽。
邹厉伯眼眸一亮,就准时机,大步而去,顺手掏向杨拓的心窝,却见杨拓的踪影忽然消失不见。
“你已身负重伤,还敢如此激进。当真是自负!”在耳边微微作响。
杨拓轻盈地绕过邹厉伯,转至其身后空挡处,冷冷斥念,“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吧!”话毕,灵气汇聚的一掌结实地轰在那邹厉伯的身后。
只听到“嘣哒”的碎响,邹厉伯瞪着惊愕的眼,顿觉背脊剧痛,踉踉跄跄地跨出几步,一口老血破口而出。
“你……”他盯着杨拓,正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大椎透着一股寒意,随后“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得那么快,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