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自然钱斌手里的那别针,钱斌摸出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别针构造上有什么特别,更难发现它的材质:“这东西?白金?”
钱斌虎头虎脑的观摩一遍。
赵冷忽然开口:“线索。我要线索,让他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没有?”钱斌索性摸出一把手枪,他有意无意又看了一眼赵冷。
赵冷的视线冰冷,不发一言,于是手里捏紧一把通体透黑的手枪,全身散发出的气场和武器一样。他用枪指着男人的脑门儿,兴致阑珊地说道:“不好说我这开了保险的家伙什么时候会走火,你最好老实一点。”
赵冷忍不住心里吐槽,这样子哪里像是警察。
不仅是赵冷,四周全没人搭理他,也没有半点声音,只是睁着双眼,眼里盯着男人。这种视线,尤其是围坐在男人周围一圈的这种视线,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
“怎么不说话?啊?”钱斌推了推枪口。“到底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吭个声的!”
“大叔,没必要演戏了吧,随着性子杀人,杀完人之后再装作精神失常,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种想法可不现实。”钱斌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男人的图谋,然而后者还不死心。
“说什么胡话。”他对钱斌的指认嗤之以鼻,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想到赵冷的绑缚十分结实,腿脚裹缠在一起,连身体平衡都保持不了。他越是想要站起来,越是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最终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埋怨起来。
“说我杀人?证据,证据呢?你们不要信口开河!”男人用尽全力的挣扎却滑稽十足,只能在地上作蛇形扭动。
“告诉他:这是死扣结,死都解不开。放弃吧。”赵冷看着男人来来回回挣扎了半天,才悠悠说道。
“听见没有?”钱斌踹了男人一脚:“你现在老实交代,一来算自首,从轻发落。二来,要是能揪出一个两个后面的人,算立功。立功知道么?减刑。”
钱斌心知未必不行,那就利诱。
谁知道这男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狠狠啐了一口,道:“我信你条.子的鬼话!”
谁知道这反应反而加深了他的嫌疑。钱斌跟赵冷两人相视一笑,前者更是得意,在男人胸口鼓劲拍了拍,说道:“你一个人不要紧,但是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妻儿老小的谁来照顾?”
男人当然不会因为赵冷的一句话就放弃挣扎。他咬着牙,猛吸了口气,胸口像个气囊似的鼓了起来,手握成拳,尽管横卧在地面上实在谈不上雅观。
“要你管,你们别废话了,我,我就是个做客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钱斌用手枪拍了拍男人青筋暴起的脸庞,问道:“不知道你紧张什么?流这么一身的汗。”
不过终究是无用功,赵冷系成的死结,男人始终挣脱不开。
最终男人放弃了抵抗,拼命的折腾让他直喘粗气,满头大汗。“你——我,我紧张什么了。你们怀疑我,要拿证据出来。不拿证据,那,那就是逼供,是伪证,你们,好
呀,你们这是想要害我。”
听了男人无厘头一样的抱怨,钱斌哭笑不得,他一脚踹在男人的屁股上。“谁要害你了?谁他妈跟你这种人能有什么过节,没事害你?”
男人斜着眼瞪了瞪钱斌,索性不再说话。钱斌艰难地挪过身子,转向另一面,这次冲着赵冷和老周等三人。
老周刚吐完,肚子里空空如也,精神好像也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恍恍惚惚,丢了魂儿一样。但瞧了男人一眼,火气就冒了上来。
他年纪最大,但是最沉不住气。
“你丫装什么蒜!刚才就是你!他妈的拿着个斧头到处砍,这里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怎么回事,看到这些没有!”
老周站起身,指了指身边躺了一地的尸体,激动地张牙舞爪:“都他妈是你干的?你现在装什么无辜?”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来,他看了看老周,仿佛头一回见这个人一样。
“你在说什么?”他问。老周自顾自地骂,男人便又转过身看向赵冷:“警官,他说什么,我可以一句听不明白。”
赵冷看了眼钱斌,问:“让他解释解释,这一地的尸体,满地的血,还有屋子里这么多的家伙,算怎么回事。”
钱斌一拍脑袋,嘟哝一句“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茬儿”,抓起男人的领子,问道:“老实交代,你他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瞧不见这满地的尸体,到处都是血浆子,还有房子里全是家伙,你瞎么?还装蒜?”
男人冷着脸,一点儿也不畏惧钱斌的气势:“你在说什么啊?我根本听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接到邀请,然后下午六点到这里参加宴会,宴会进行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停了电。”
“停了电?”赵冷有些疑惑。
钱斌小声说道:“这倒是实话——听说最近河道边施工,挖断了输电线,就在今天下午八点二十,他们开始试运行恢复,结果反而被就近的变电站弄瘫痪了,到现在电力也还没有恢复。”
男人眼前一亮,跟着说道:“就是,黑灯瞎火,什么都瞧不见,怎么可能杀人?我,我,我可是一直缩在角落里面,你们就算是警察,讲话也要有证据,凭空污蔑算什么本事?”
男人用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打开内函。钱斌留意地多看了一眼,白金别针卡在封纸的底座上,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字:
“我在城西开了一家制药厂,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能说是衣食无忧。”男人的脸上凸显出疲惫的神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光有些微微发怵。
赵冷这时候竟然冷不丁地插了句嘴。
“有钱人都是一样的台词。”她阴冷的语气,听不出究竟是责难还是吐槽,男人的脸上也露出惭愧的神色来。“你问他,邀请他与会的是什么人。”
“听到没有?”钱斌抓过男人手里的邀请函来,端详许久,上面就写着地址和时间,其余的落款姓名都没有,十分简陋,跟白金别针简直格格不入。
“谁要你来的?”
男人却抓住机会,并没有直接回答。
“小姑娘说的很有见地。谁祖上三代还不是个农民,哪时哪刻也不该忘了苦日子。我自己也是白手起家,靠年轻时候打拼出来的事业,怎么人到中年,啥都忘了?”
钱斌只觉得好笑,他从不信这样的临时忏悔,比三流演员的自白还要不如。但他没有打断“三流演员”的自白,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不得不说,还津津有味。
“你忘了什么?”时不时,钱斌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提两句嘴,不给这可怜的大叔搭上两句话,他是不会尽兴说下去的,自己也看不成什么好戏了。
“忘本。”中年人的眼睛睁的滚圆,他说:“有了钱,事业到了这一步,每天除了赶场子喝局子,除了这些还剩什么?唉,忘本。”
“唉。”他每说一句,总要哀怨似的感叹很久,时不时的还要博取两分同情。“要不是这样,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我今天收到这封信函,原以为是老朋友叙旧。我看上面特地嘱咐亲身来,就推了两个会才过来——早知是这个结果……唉。”
中年人说的很是真切,但钱斌却连一个字也不相信。
不过他不急着戳穿,反倒是看向赵冷,他知道肯定有人会坐不住好奇心的。
赵冷不动声色,反倒是钱斌有些沉不住气,问道:“啊然后呢?”
中年人嘴角微微咧起,摆出一张苦涩的颜神,说道:“这附近我正好有房子,顺道也就来了,我记得参会人不多,也就十几人不是?进来之后的事,恍恍惚惚像是做了个梦,梦里的事我不清楚,听说不记得是正常的。”
但信口开河可不是正常。钱斌眯着眼冲着渣男人一个劲的笑,仍旧没有戳破。
“只记得满地都是血……就跟现在一样,其他的,我就连这些人是谁,我这是怎么弄的。”程耀华说着,抖了抖自己的衣领,鲜血顺着脖子滑下,他身上的伤口还赫然冒着红。
“我真的一点头绪没有……各位,我看你们面相很善,行行方便,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也好让我给家里,给警方有个交代。”
钱斌皱了皱鼻子,问道:“警方?你胡说什么?我们就是警察!”
中年人激动地晃了晃身子,说道:“当然,出这么大事,不得报警吗?难不成……难不成你们是……什么?你们说,你们是警察?”
中年人的视线看向一旁激动不已的老周,脸色铁青了下来。言下之意,他这是想把责任和屎盆子往他们身上扣。
老周脸都憋红了。
“你看我干嘛?报警?我告诉你,这位姑娘就是警察?你比我这老糊涂还不清白咧!”老周也不知道这程耀华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语气显然缓和了许多。
中年人慌忙赔礼,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冷却冷着脸,看向钱斌:“让他别说这些废话了。我要问的事只有一件,让他把他知道的,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前因后果,招出来,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钱斌立刻会意,怒道:“好你个油腻大叔,别跟我打岔,老实交代!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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