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最后败下阵来的人果不其然,就是一身淡蓝衣服,红唇玉面的风俏佳儿的腰间还别着一把山水扇面的绸缎折扇的魏涯输了准头。
“哼。”
有着一双狭长妩媚的狐狸眼的天下第一庄少庄主魏涯半挑着眉,为抬高了下巴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看着对面已经是悠闲喝着茶水但也做了一番数耳恭听的模样之后才是终于有些消了气而不与不解人意的长孙鸿旭计较的模样。
“原本听你直接说了,我还是不相信的,不过知道按照你给你路标而亲自去一趟的时候,才是忽然惊觉。哼,这一次皇帝穆连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甚至是比从前的那个格外多心的甚至是下旨将长孙鸿旭远送于靖州那等当年的苦闷之地的先皇还要厉害几分。”
“怎么回事?”长孙鸿旭抬头问。
“听你的话,我去了一趟皇宫的后院的那个废宅。”魏涯道。
“这个穆连城已经上位登基了两年了,手段倒是雷厉风行,朝中的大小臣子一个个的,服从的那些臣子倒还好说,而墙头草,虽然不如第一批服从的人衷心,且以后还可能会有背叛的危险,也是认可的。反倒是那些不愿意服从的。”
魏涯说着,顿了一下,禁不住“啧”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在知道了穆连城背后的那些残忍至极的手段之后,也还是忍不住想要鄙夷一番。一个是因为曾经的父亲的名声而生生接受了万民敬仰的人,谁又相信,可能在孤注一掷的赌约输了之后,可能换来的正是满朝的辱骂之声。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不想改变现状就去冒了这样大的一个风险,长孙鸿旭抿着嘴,一双幽深的眸子此时波澜沸腾着,不过却是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这样一个因为有些蒋家三房嫡女蒋若素的衬托之下,或许原本还有一个强大去蒋国公府强大后盾的优点,也是被肖衬地微不足道。
在京都的各种传言之中,在蒋国公府的从不解释之中。不仅是他,还有穆连城手下的各种人,整个大明京都的人。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一个在大明京都第一美人蒋若素的衬托之下,一个是高在九天的明月,一个却是深埋地下的肮脏污泥。
蒋玉和蒋若素之间从来都是天壤之别的存在。
若是蒋若素还好,凭什么他们心目中强大的五皇子最后却是娶了一个蒋玉。
唯一有用的地方,还只是身后的蒋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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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也不过是小小伤了一下,并无大碍。”
蒋玉说着,想了想,还特意伸出了临出宫殿时候,特意洗净了上面涂抹着的药物的左手手背。
以示自己并未说谎。
至于据她所言,当时是被人劈晕了过去。她的身份,还有背后的势力,就足以让心有余悸的穆连城止步。
现在她的身份,就算是不为曾经的那个所预言出来的天生凤命。
还有她的父家和外祖家。
可以说蒋玉现如今的身份,才是不枉帝后同归,真正的完全可以与他平起平做。
穆连城的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
刚要说话,就被在殿中看的一清二楚的陈策拦了下来。
很明显的看出来,自从皇后娘娘蒋玉被打入了冷宫和天牢之后。或许是因为经过了大半年的压抑和折磨。不过是蒋家大房是他的心腹大患,纵然蒋家大房的嫡女蒋玉是他的皇后也不能够完全的信任,对于蒋家大房,他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帝,向来是抱着蒋家必亡的心态的。就是与他举案齐眉,帮他甚多的蒋家大房嫡女蒋玉,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年轻的皇帝在前几日还是从未想让她活着的。
到手的披风缎面是用着挂枝青竹的蜀锦裁就,领口,还细细缝着一圈黑色的皮子,看着应该是狼颈处的毛发,松软的很。
这一看,便是费了些许心思,不过,与长孙鸿旭却是稍稍宽大了些。
长孙鸿旭拿过来蒋玉手中的披风瞟了一眼,似笑非笑,而蒋玉却是咬着唇角,这是她闲时做了,打算送给蒋琛的,只是刚做好不久还没有送过去。
今天倒是正巧,便顺便给了长孙鸿旭。
帮了自己许多,不可能是这么大的风雪,让别人还受着伤就穿着单薄的离开。
面对对面男子传过来的戏谑眼神,蒋玉心中一怒,便要夺回披风,却被长孙鸿旭猛然转身闪开,再看时,已是将披风穿上,虽说,黑披与红衣,实在是有些晃眼,不过长孙鸿旭周身的气质绝好。这样一身颇显怪异的装扮,偏生被他穿出了唯我独尊的凛然气质。
长孙鸿旭倒是心情颇好,眉目一直是舒缓着的,他看着蒋玉,“既是已经拿出来了,又何必还要收回,这是专门给我的?虽是有些宽大,不过我瞧着甚好,正巧外边风雪肆虐,给我了就不要拿回了。”
蒋玉冷哼,“不要自作多情,只是借你穿一穿罢,记得还我。”今日蒋玉身上所发生的事情陆芸她开始意识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即使如今才堪堪豆蔻。
可是依照她蒋国公嫡女的身份,还有今日在宴会上的惊艳。就算没有去亲眼见识到,只听着京中蹿横的流言,陆芸也能想象的出,身为蒋国公的唯一嫡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露面,与传闻之中巨大的反差,带给其他人的震撼究竟有多大。
今日那所谓少庄主的事情倒是好说,听着蒋琛传回来的消息,可能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朝廷都要和第一庄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穆连城嘴角微微勾起,手下却是不停,几笔落下,慢慢,便勾勒出了想要画出的大概模样。
背景,却与那日与少庄主魏涯一起的俊美男子一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御花园北面的那片茫茫的竹林。繁密的竹林之间,一条窄窄的林间小道蜿蜒,而在那条小道的尽头处,几笔便勾勒出了一个单薄无助的身影。
最后,穆连城眯眼瞧着已经完成的画作,却是在许久静默之后,忽地将那幅堪称一流的画作抓起,随着他一下下的动作,被撕成了碎片,最后一股脑的全被塞进了房间里的香炉之中。很快,香炉中便飘出了一股焚烧纸质后的味道。
这幅画不配她的。
他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