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往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除了训练,往空师父从来都是神出鬼没,众人失落之余,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少年们满怀憧憬,一腔热血地投入修炼当中,但十天过去了,众人依旧没有多大的进展。开始怀念那个无所不能的往空师父,如果他出现帮自己一把,或许就能跨过那道鸿沟,走向那呼风唤雨的世界。
但所有人都明白,往空师父既然说走了,这个突然出现在部落里的强大男人就真的会消失无影无踪。有些人几天就可以完成战气入体,有些人需要几个月,有些人需要一年多甚至几年,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可能无法成功。修炼并非努力就可以的,这需要天赋和机遇。修者,对这些远在大山的孩子来说,太遥远了。当遥不可及的梦想有机会接近时,或者明知道永远不可能,但少年人那颗炙热跳动的心,怎么就可能轻易放弃?
运行了好几次战气诀都没什么反应,梅其其格感觉头都有点沉沉的,没办法再修炼下去了,只能作罢。
“往空师父会去哪里呢?是不是有开始拉马头琴了呢?”梅其其格出神地想。
“梅其其格,走,去喂多吉和乌尔图了。”戈赤提着两大块狼肉对梅其其格说,后面跟着卓映格苏和鲁格森,然后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往地窖里走。
“多吉,乌尔图”未走进卓映格苏就叫起来。多吉和乌尔图早就知道他们的到来了,在入口处等着。好像是因为有过同一个“奶妈”,除了夺食,多吉和乌尔图一直相安无事,不过两者似乎都高傲得不肯跟对方戏耍。
就在四人走近时,多吉立马跑过去噌戈赤的腿,而乌尔图则是乖乖被梅其其格抱着脖子,丝毫不理会卓映格苏,“两个白眼狼”气得她恨不得踹多吉和乌尔图两脚,而鲁格森在一旁偷笑,被卓映格苏狠狠瞪了一眼才收住。多吉身体已经快有一米长了,乌尔图就小一点,现在是他们长身体的时候,戈赤和鲁格森在修炼源气的时候顺便带着他们出去打猎,每顿都无比丰盛,都快以肉眼的速度长大。戈赤等人不敢把乌尔图带回去,所以就索性将多吉也留在这里陪伴。
“怎么办,乌尔图越来越大,狼的习性也越来越明显,之前还听到它发出狼嚎声了,虽然声音不大,但会很快就将狼群引来,到时多吉就危险了。”就在多吉和乌尔图自顾进食时,戈赤看着越来越锋利飞狼牙有点发愁。
“要不就放了吧,上次打猎的时候,它就表现得嗜血了,比真正的野狼还凶狠。现在也越来越不老实了,整天想跑出去。”鲁格森也有点担忧,要是引来狼群,他们就罪大了。四个人明显不想就这么将乌尔图抛弃,但又担忧。
“先养着吧,在看看情况。”戈赤最终决定。乌尔图吃饱了就跟梅其其格玩耍,将肚皮翻过来让梅其其格为它抓痒,看到乌尔图如此温顺,戈赤心里又放松了一点。四人跟多吉和乌尔图戏耍了很久才准备回去。
“我们带多吉回去吧,也得让它学会怎样守护羊群了。”戈赤看着多吉说。多吉好像听明白戈赤要把它带在身边,兴奋地绕着戈赤打转,小尾巴不断地摇。乌尔图可不干了,也跑过来咬着戈赤的裤脚不停地拉扯,两只大眼睛可令巴巴地望着戈赤,很明显也要把它给带上。戈赤可不敢把乌尔图带回去,只能抱住乌尔图的头,不停地为它抓痒,而梅其其格等人则带着多吉先出去。但乌尔图很快发现了,使劲地挣脱戈赤的双臂,还嗷叫不停,声音凄厉可怜,但戈赤怎么敢带它回去,只能不停地安慰它。
“乌尔图乖,下次带你去打猎,”手不停地抚摸狼腰。过了好久,乌尔图才安静下来,用鼻子拱着戈赤的脸,好像在叫戈赤不要丢下它。戈赤也觉得好笑,不过乌尔图好像第一次这么紧张,也是第一次这样讨好戈赤,以前可是高傲得很呢。等乌尔图不注意,戈赤快速溜出地窖,然后关好门,这个时候乌尔图飞奔扑向木门,还未锋利的爪子不停地撕抓门,嗷嗷叫个不停。但戈赤等人没办法,只能随它,相信很快就停下了。于是四人带着多吉回去,多吉在四人之间不停地穿梭,蹭蹭戈赤的脚跟,拱拱鲁格森,欢快极了。
回到帐营,以公獒夏嘎为首的几个大獒犬好奇地围着多吉嗅,它身上有狼多吉尔的气味,令得夏嘎疑惑不已。但多吉就是自来熟,加上它还是小獒犬,很快就跟几个獒犬混熟了,不停地在各个大獒犬身边撒娇。晚上,“赤儿,多吃点。”边说边夹大块肉往戈赤碗里放。“岩山,你也多吃点。”
“赤儿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有一大块肉放进戈赤的碗中。
“娘、父亲,你们也吃。”戈赤也往他们碗里夹菜。
“好,娘也吃。”不过很快戈赤碗里堆得放不下了,戈赤把嘴塞得满满的。
“慢点吃,慢点吃。”母亲在一旁忙着叮嘱,而父亲则是乐呵呵地看着。戈赤最享受的就是一家子一起吃饭了,自己吃得急,母亲又开心又怕自己噎着。虽然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但母亲习惯了总要说上几遍。
“赤儿,往空师父教你们什么了。”戈岩山无意间问道。
“往空师父教给我们战气诀之后就没见过他了,说修炼的事自己解决,他也教不了。”戈赤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源气的事,毕竟父亲也要求自己一定要听从往空师父的命令。妇人一听到修炼两字脸色就苍白起来。戈赤看到就慌了,“娘,你怎么了。”戈赤忙起身扶着母亲,担心地问。
“娘没事,只是肚子一下子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妇人勉强地笑了笑。戈岩山握了握妇人的手,示意戈赤放心。
“那你修炼得怎样了?”戈赤内疚地挠挠头,最终还是老实地说“还没有进展。”戈岩山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戈赤以为父亲失望了,急忙说:“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看着戈赤急红了的脸,男人摸了摸戈赤的头,“傻孩子,当不当修者都没事,我和你母亲只想你能过得开心。”
“我会努力的,等我成了强大的修者,狼群来袭的话我保护你和母亲。”戈赤挺了挺胸膛说。
“哈哈,赤儿是个小男子汉了。我和你母亲等着这一天。”
“嗯”,看着父亲爽朗地笑着,戈赤重重地点了点头,是为许诺,也是为自己打气。
深夜,“岩山,你让戈赤别修炼好不,我们只是普通人家,不需要修炼,更不要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妇人完全是哀求地说了。戈岩山轻轻抱住妇人,“素儿,别担心,没人教赤儿修炼,他走不了多远的,更不会惹上什么事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等他跟梅其其格长大了,就让他们成家生小孩,安安稳稳地放牧,我们就可以安享晚年了,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还要修炼?”男人能感觉妻子轻微颤抖的身体的不安。
“我知道,但是毕竟是往空提出的,我们无法拒绝啊。”听罢,妇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住丈夫。戈岩山将妻子深深地拥在怀中,“素儿,就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好吗?”
“嗯。”妇人轻声回应。有这样理解包容的妻子,戈岩山觉得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愧疚没有让她过上安稳日子。
戈赤盘坐运功,先是修炼金刚经,但总感觉效果甚微,甚至没有什么效果。然后又修炼波若掌,这个算是武技,在屋里也施展不开,但还是将心法熟练。最后才是战气诀。不过怎么炼都感觉不到天地间的战气,更不要说引战气入体了。戈赤准备继续尝试时,多吉却跑了进来,对着戈赤不停地吠叫,似乎无比焦急。戈赤有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只好跟着它出去。
但是出去又没有发现什么,多吉又冲着夏嘎叫唤,但夏嘎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甚至有点厌烦它打扰自己守夜。多吉急得团团转,但大家都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但很快戈赤就感觉不对劲了,只是本能的感觉,修炼源气后,戈赤的感觉就变得十分敏锐,不过他找不到不安的来源。而此时戈岩山急忙走了出来,隆彼也赶到了,他们对视一下,同样感觉到不安。忽然戈岩山脸色惊变,“不好,有妖兽靠近。”这时,“汪~汪~”夏嘎开始对着远处狂吠,立马引起整个部落的狗群狂吠,安静的黑夜在狗吠中变得沸腾起来。以獒犬为首的狗群立刻往入侵者方向冲了过去。
“赤儿,有危险,待会不要出来”戈岩山拿起自己的大弓和大刀冲了出去,而此时所有的成年人都拿着自己的武器冲出去组织抵御入侵妖兽,而狗群早于集合在羊群周围,拼命狂吠,却没有擅自跑出去。因为它们是最忠诚的獒犬,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就会死死守卫,而不是逞强跑出去。隆彼和戈岩山快速组织了队伍,分散在周围,生怕妖兽跑进部落伤害妇女小孩。
“是狼群,有一部分是妖兽,数量还不清楚。”隆彼皱着眉头沉声说,“岩山,妖兽靠近后你带领几个人从右侧防守,不要被狼潜了进去;蒙达,你带几个人守住左侧,小心妖兽。”
“好”。
“是”。
“不好,狼太多了,有近百头,近半是妖兽,大家先不管野狼,给我死死挡住妖狼,一定不能让它们冲进帐营。”
“是”,所有人齐声回应。
“来了,上。”说着隆彼拿着大刀冲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冲了出去,而狗群打了头阵,看到狼群,它们早就按耐不住了。数十匹普通野狼很快就跟狗群撕咬在一起,领头的夏嘎接近两米的身材飞扑出去,一撞就扑倒了三头野狼,锋利的獠牙往狼后颈插入,再狠狠撕下大块狼肉,血肉飞溅,狼就一命呜呼了,夏嘎再次扑进狼群,雄壮的身躯如入无狼之区,纵横捭阖。
二十几头獒犬同样威武凶猛,战场驰骋,其它狗种就没有那么威猛,但一样把野狼压制得死死的。狼从来不敢跟草原的狗单打独斗,除非数量占绝对优势。很明显这些普通野狼是被妖狼带来当炮灰了,普通的妖狼也会肆掸纯血的成年公獒。就在狗群跟普通野狼厮杀时,后面妖狼王婉如一个将军地扫视着战场,看着冲过来的人类,眼神居然流露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