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和麻杆一溜烟的跑进南城门,一条能并行五辆马车的笔直大路,通向远处另一个城门。道路的左侧是红色瓦片,青色的院墙,不时的还有一队穿着盔甲带着大刀的士兵在来回的走动。右侧是灰色的石屋和爬满青苔的墙壁。
麻杆拉着陆言飞快的闪开大路,走到右侧,顺着墙边向城里走去。
“言哥,没事别站大路上,要是让士兵看到了少不了一顿毒打,以后顺着右边走。”麻杆赶快给陆言解释道。麻杆知道陆言脑袋受伤了,好多事不记得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都说说。”陆言小声的问道。
“这条天阳大道,我们都走穷人区这边,我们没有资格走中间和富人区那里。穿过大道的时候走快点,别在中间停留,也别在富人区大声说话,没事了也最好少去富人区。别在衙门口打架,看到官差能躲就躲。不过在南城区我们还是很厉害的,我们尽量别去北城区。”麻杆也小声的回答道。
陆言心里涌起深深的无奈,看来想在天阳城冒出头来,还是很难的,贫富分化太严重了。
陆言和麻杆拐进一条胡同小巷里,穿过弯弯曲曲,坑洼不平的道路,来到一个喧闹繁华的小街上。吆喝声、喧闹声、打骂声、招客声,阵阵袭来乱成一片。陆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想:“这才是来到了古代。”心里感觉不虚此行。
“麻杆带我转转,几天不来都不认识路了。”陆言心虚的说道。
“好的,言哥,跟我走吧,去我们经常去的地方,看看你能想起来点什么不。”麻杆回应道。
陆言跟着麻杆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到麻杆不时的拿起一个梨,一把花生,几个糕点,摊主还满脸笑容的喊着言哥慢走。陆言都无语了,敢情是拿我面子招摇撞骗呢,心想这具身体的家伙比我在现代还威风啊,在现代那里敢这样啊。
“哎呦,这不是言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坐坐。”
陆言听闻后开心极了,敢情哥们还是这里的常客,陆言双眼散发着绿光,好似饿狼一般。
“去去去,言哥有正事要做,你个小浪蹄子,等言哥忙完了,自然回来照顾你小桃红的生意。”麻杆说着在小桃红大~腿上摸了一把,拉着陆言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尼玛的,每次都说照顾老娘的生意,一回也没有看你进来过。”小桃红嘴里骂骂咧咧的,双眼愤愤不平。
“大~爷,进来玩啊。”小桃红一转身,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身子都腻在了他了身上,笑嘻嘻的说道。
“我常来这里?”陆言疑惑的看着麻杆。
“言哥,别闹了,就我们的身价,进去就出不来了。这里是卢知府外甥开的,别在那里闹事,我们惹不起。”
“那怎么刚才小桃红,那么热情,就好像我常去一样。”陆言疑惑的问道。
“那个女人对谁都那样,哎,对了言哥,上次你不是说进去过了一次,怎么样里面什么感觉,有没有找个女人?”麻杆双眼羡慕的看着陆言说道。
“我完全都忘记了。”陆言无奈的说道。
麻杆眼睛闪着同情的目光,可怜的看着陆言,就去了一次,居然还给忘记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找打的呢?”陆言气急败坏的说道。
“言哥没事,下次咱哥俩一起去。”麻杆一脸的向往说道。
“也是,来曰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陆言双眼闪着憧憬的光芒,自言自语的说道。
陆言跟着麻杆走过拥挤的闹市区,走到一个还算整洁的大门口。大门口有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树,一对近人高的残破石狮子耸立在大门两侧,四开的大门上铜狮衔环,黄铜的门钉缺了很多,虽然这里看起来破败,但是可以看出以前这户人家的风光。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不是高门大户,门口根本不敢放石狮子,何况在这穷人区。
麻杆上前拿起铜环敲起大门,三长三短。不一会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探出一个小厮。小厮左右张望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搭理敲门的麻杆,然后目光锁定了站在石阶下边的陆言。然后又稍稍的推开了一点大门,急忙说道:“言哥快进来,老爷等你好几天了。”
麻杆赶紧窜了进去,陆言也疑惑的踱步走进大门。刚进入大门眼前是一个影壁,影壁上面是金光色琉璃瓦组成的遮水沿,影壁四角的遮水沿处各有一个铜绿色的雕像,青铜雕像好似凤凰又像青鸾,正在昂首振翅欲飞。神鸟衔着一个铜铃,风声吹过后,风韵清脆的声音阵阵传来,影壁中间画着巍峨的青山、苍劲的松柏等象征着吉祥的图案。
小厮领着两人绕过影壁,向着旁边的偏房走去。
“麻杆,你领着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我们以前常来?这里是那里?”陆言轻轻碰了一下麻杆,小声的问道。
“言哥你不是说你要办事吗?难道不是来这里?这里是陈大官人的府邸,前段时间你带我常来这里办事。”麻杆疑惑的说道。
“尼玛,这次让你害死了,我都忘了什么事了,一会儿怎么办?”陆言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不是吧,言哥,陈大官人可不好糊弄。你赶快想想,到底来这里办什么事吧。”麻杆露出懊恼后悔的神色。
“做什么呢,还不快走。”小厮停下来,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不耐烦的说道。
陆麻两人不敢再说话了,赶紧跟了上去。
陆言和麻杆二人走进一个厢房,看见一个人坐在雕花的紫檀木大椅上。
此人,大概五十来岁的年纪,头上戴青色凉帽,穿着白色圆领长袍,斑白色的发丝从两鬓伸了出来,清瘦的脸上额头和眼角处布满皱纹。那双睿智的眼睛半闭着,鹰钩鼻子下是苍白的嘴唇,灰白色的山羊胡须从尖细的下巴上伸出。
陈大官人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陆言坐吧,东西带来了没有。”
“陈老爷,前两天言哥让人敲了闷棍,好多事都不记得了。”麻杆一脸紧张的看着老人。
“噢……还有这事?是不是感觉我好糊弄啊,既然收了我钱,我不管你是真的不记得也好,还是假不记得也好。我再说一边,东西必须拿出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陈大官人猛的睁开双眼,眼中闪着凶残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瞪着陆言。
“陈大人,我是真不记得要给您办什么事了,我就记得必须来这里一趟,具体为什么来,我真不记得了。您看我身体刚好点,就赶紧过来。”陆言赶紧露出头上还带着血迹的伤疤,扭头让陈大官人看。
“有血迹,但是那里有疤痕,是不是你诓骗我?”陈大官人厉声的说道。
“言哥,你头上的疤痕不见了啊,你怎么弄的?”麻杆惊疑的说道。
“还有这事?这不可能吧?”陆言疑惑的说道。紧接着伸手摸了摸头上,发现那道疤痕真的不见了。陆言心思一转赶紧说道:“陈大人,这事我真的没有必要骗你,我受伤的事情你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至于这道疤痕不见了,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我也不可能让您看啊,这不是很容易让您生气,让您联想到我在骗您。”
“嗯!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重头道来。”陈大官人露出疑惑的神色。
“情况是这样……”陆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陈大官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就是小贼抢劫,没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事情,还算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以他陈大官人的人脉和地位,抓个小贼根本就没有难度。
“原来是这样啊,行了,你们下去吧,要是看到那个小贼就赶快告诉我。来福,给他们拿点盘缠,让他们下去吧。但是你们今天听到的看到的,都要忘记了,如果我听到点风声,你们两个的小命我就收下了。”陈大官人狞笑着说道,然后摆了一下手。
“不敢,不敢。小的一定忘记今天的事。”陆言和麻杆两人,跟着来福赶紧转身出了偏房。
“给,拿着吧。”来福不屑的说道。
紧接着来福不情愿的递给了陆言一个小包裹,陆言装作没有看到来福的眼神,道谢着接过小包裹,然后急忙的揣在怀里。就在这时听到来福说道:“老爷交代,关于那个玉简的事,你如果真想起来点什么,需要马上告诉老爷,放心吧,老爷不会亏待你。”
“一定,一定。”陆言献媚的笑着,语气高兴的说道。
出了陈府,陆言和麻杆都长出一口气,陆言转身就打的麻杆抱头鼠窜,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让你给爷自作主张,差点让你整的又穿越了。”
“言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麻杆虽然听不懂穿越是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陆言打累了,然后找了个石墩坐下。心里琢磨着,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一个玉简这么多人抢,不知道后边还有谁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