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婷突然不见,天香楼人去楼空。
种种迹象表明,在自己昏迷之后很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很有可能关系谢玉婷的安危。
程江心急如焚却又不知从何开头,一时间心乱如麻。
蹬蹬蹬!
突然二楼入口处传来脚步声,随即天香楼掌柜有些肥胖的身躯出现在程江视线之中。
“程公子,您终于醒了。”
看见程江的瞬间,谢仁贵双眼一亮,面露喜色,心中如释重负,一则是魏胖子的威胁,另外则是因为程江迟迟不醒,他这天香楼就没法开业,还好现在正主醒了,只要想办法搞定正主,天香楼又可以开张。
“程公子醒了,感觉怎么样?”谢仁贵心中激动,三步并着两步跑到程江身前关切询问。
“有劳掌柜挂心,在下已没什大碍。”不管谢仁贵出于什么心里,但他的关心还是让程江心中一暖,客气回道。
“没大碍就好就好”谢仁贵眼珠子一转道:“公子既然没事,是否要继续用餐呢?”
言语间,其胖乎乎的手指一指崩溃毛毡帐篷下,依旧在篝火之上翻烤的香肉道:“程公子,你看这香肉已经烤好,而篝火又要熄灭,在不食用,这香肉中对人身体有益的物质就要消散,那可就浪费了,毕竟这可是许多想要突破门槛的武修,欲求而不得的宝肉,您看是不是尽快食用?”
谢仁贵话语间无不是关切,说的也是烤肉浪费,然真实目的不言自明,自然是希望程江快快吃完,早早离去,他天香楼好再次开门,不然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当然,意思这个意思,谢仁贵却不能直说,不然以后谁还敢来天香楼消费,而作为天香楼掌柜的他,这点水平还是有的,这不一开口,不是催促,胜似催促,看似好心提醒,实则委婉下逐客令。
程江是读书人,谢仁贵话外之音自然能听懂,不过此刻他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反而开口道:“掌柜的,你刚才说,这肉对武修突破武者慢看有帮助,是真的?”
“真...真的!”谢仁贵点头,看向程江的眼神有些怪异,暗自猜测:难道眼前这读书人想要修武。
修武,程江暂时还没那个想法,不过,程风是真真实实的武修,这一点也不假。
而程风修武这么多年,之所以没能跨入武修门槛,不是他天赋不够,而是没有坚实的后盾支撑。
无财不修道,特别是修炼人体血肉精华的武者,更是如此。
武修想要突破可不比墨修。
墨修只要精神到了,周身气血虚弱也能突破,然武修不同,他们修炼的就是精血之道,要的就是将周身气血浑厚无比,在将这气血凝聚与一点突破极限让气血产生质变,成就内劲,所以武修的突破就是气血的突破。
气血不够,武修一辈子也休想突破,而气血的累计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食物。
食谷者智慧而巧,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上古书籍之中对不同修者食物的要求早有记载,修练重精神者,自然食谷为最佳,而如武修这样重气血的修者,自然食肉为最佳。
可程江前身不过是秀才,月钱不过十两,想要顿顿吃肉自然困难,正是如此程风才久久不能将自身气血凝聚到极限,突破成为武者。
程江早已知晓这一点,早在中举时,他就打算以后让小风顿顿吃肉,而此刻又听闻,眼前这香肉,不仅蕴含能量,且能够助武修突破武者门槛的宝肉,程江没有想法才怪。
“谢老板,不知道这肉可以打包吗?”
此一刻,程江也顾不上读书人的面子,急切的开口询问。
打包!
谢仁贵眼中两个大大的问号闪现,天香楼不是不可以打包,而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做。
能来天香楼享受的人非富即贵,这些人无不腰缠万贯,什么样的好东西搞不到,自然不会会在乎这区区一点灵肉,他也就从没遇过客人要求打包的情况。
骤然听闻,谢仁贵有些蒙神,看向程江的眼光也有些异样。
不过他毕竟是天香楼的掌柜,何况也看过程江与魏胖子等人称兄道弟的场面,而且他也怀着早点打发眼前人,还让天香楼重新开张的心思。
于是,毫不犹豫开口,道:“你要打包骂,没问题,你下楼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人给你弄好。”
话音落下,谢仁贵,半刻不停留,马上下楼找来伙计,拿来上好的密封盒,将香肉打包,送到天香楼门口等待程江手中:“公子,这肉已经打包好了,食用的时候稍稍加热就行,你看你看需要什么?”
“谢谢!”无视谢仁贵眼中鄙视,程江拿起打包的香肉面露喜色快步赶回家中。
“这瘟神,终于送走了。”看着程江消失的背影,谢仁贵眼中闪过厌恶,不过有魏胖子的招呼在先,他不敢把程江怎么样,此刻将这瘟神送走,二楼又可以开业,心中大喜,一转身就准备上楼张罗。
“等等!”就这时,他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同时传来一声低吼。
“他妈的,到底是谁,烦不烦!”谢仁贵心中一阵烦躁,怎么今天什么事都来,一转身就要开骂。
然就他这一转身,脸上的愤怒却变成惊愕,恐慌,害怕。
之所以如此,无他,只是因为来人来世小圣国赫赫有名——丰都候。
丰都候何许人,那可是小圣国唯一一位侯爷,是小圣国本土三大豪门之一,丰家的掌权者,是修者之中换骨境的高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这等人物,突然到来,而且自己不觉之间已经将人臭骂,谢仁贵如何不惊愕、不恐慌、不害怕。
各种心情纠结,谢仁贵哆嗦着,勉强挤出笑脸献媚讨好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这天香楼本侯爷还不能来了”丰都候耳目何等厉害,谢仁贵的低骂他如何听不到,跳下马甩手就是两巴掌:“刚才咒骂本侯爷,现在又质问本侯,你这天香楼掌柜还真是嚣张呀!”
“侯爷冤枉呀,刚才小的是...”
谢仁贵噗通跪下想要解释,但一触及丰都候威严的目光,口中的解释变成求饶:“侯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罪该万死,可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在小圣国的地盘,就是天香楼幕后的老板也绝不愿招惹丰都候,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不知不觉中骂了侯爷呢?
“都是那该死的小子,要是他早点走,我何至于弄到如此地步!”
谢仁贵怨天尤人,已然记恨上程江,心中暗暗发誓:再让我遇上那小子,必然让他好看。
然就此时,丰都候一句话却让他吓得魂不附体。
“起来,这次本侯爷有是就不怪你,再有下次小心你自己脑袋。!”丰都候冷哼,这才开口询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一个叫程江的书生来你天香楼,去把人给我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不等谢仁贵反应,突然记起自己为何而来的丰都候语音一顿,又道:“哦,不,不用叫他,告诉我人在那里我亲自上去找他。”
“什么,您要亲自见程江!”心中腹诽的谢仁贵,浑身哆嗦,脸色发白。
刚才他还暗自发誓以后想法办对付程江,怎么一转眼丰都候又要去见程江了?
丰都候先说要程江来见他,随即又改口让谢仁贵带他上去见程江。
看似只有一两个人字的变化,但谢仁贵人老成精,那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虽只有一个两字变化,可其中牵扯的态度就完全不同,要知道眼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丰都候,却要改口亲自去见。
其中意思不言自明,那就是程江有那种让丰都候亲自去见的本钱,不然以丰都候的身份何至于他亲自去。
而...而自己,刚才还在想着下次见到程江要给他好看,要是被丰都候知道自己的想法会怎样?
谢仁贵已经想不下去了,胸膛中一颗小心脏不停跳动,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而这一切,还是他还不知道真正找人的小圣国当今的王上,不然谢仁贵只怕已经吓死。
“怎么还愣这,还不带我去?”丰都候不耐烦呵斥。
噗通!
谢仁贵又一次跪下,颤抖着声音回道:”大人,您要找的程江刚刚回家了。”
“回家,谁准许你让他走的”丰都候双眼一瞪心中那个气,自己千辛万苦赶来,却说当事人不再了,那他要去那里找。
难道,难道还要回去让景王在算一次人在那里?
果真如此,那还要他这个丰都候何用。
“废物!”来迟一步,丰都候心中怒极,一记鞭腿抽飞谢仁贵,转身提腰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急驰而去,仅仅留下不容置疑的命令:“给老子记住,下次这人再来天香楼,想办法留住通知我,不然老子要你小命,哼!”
“我的天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看着丰都候远去,谢仁贵全身一软,趴在地自哀自怨,心中却再不敢乱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