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起床后,何思远感到自己眼角有些发涩,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是不是哭过了。他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不管怎样,眼下的生活还是要乐观一些。他来到大柳树林,发现树上叶子基本已经掉光了,林中一地金黄的灿烂,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孙爷爷看到何思远来了,心里也很欣慰,对他来说,何思远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徒弟,更是他晚年的慰藉,“小远,这个月在学校练功还好吗?”
“孙爷爷,我个人觉得还可以,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打给恁看看。”
一个多小时的桩功练完后,孙爷爷稍微的纠正了一点儿,认为他现在的体重感做的还不够好,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慢慢练,总会抓到那感觉的。
在家的两天两夜,对何思远来说,是一个心灵放松的过程。只有在家中,他才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变,他都是那个叫何思远的孩子,享受了妈妈周到细致的大餐伺候后,又到了出发回校的日子。
何妈妈帮儿子收拾好行李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小远,你这趟回去要不要带月饼?”
何思远翻了翻墙上的月份牌儿,才发现这趟回去后不久就是中秋节了,“妈妈,我就在家尝半个月饼好了,不要再带到学校了。”
现在掖城乡下还没有所谓的广式月饼、苏式月饼,月饼都是在集市上散称的,四五块钱一斤,皮有些硬,吃起来比较费力,馅料好像也只有冰糖这一种。何思远记得最好玩儿的是:这种月饼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吃,但家家户户又都得买,都得送,结果就常常会发现自己家包装好送出去的月饼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手中。
“行,你不愿意吃月饼就算了,就是可惜你不能在家吃大葱包了。”何妈妈惋惜地说道。
何思远也超级怀念家里的大葱包子,咬一口就是满嘴流油,但又丝毫不会觉得腻;大葱也没一丝辛辣味,只是觉得很嫩,又有浓郁的葱香。何妈妈说只有阴历八月十五前后新拔大葱的葱白加一点点肉做馅儿才好吃,再早或再晚包了都没那味道,对家里来说也是一年只有一次的美食。
“要不,我到时候让恁爸爸送去?”何妈妈似乎也有些不甘心儿子吃不到她亲手做的美食,儿子在家时可是很馋大葱包子的,每次都能吃三四个。
何思远赶忙劝阻,“没事儿,妈妈,犯不着让俺爸爸只为了几个包子折腾这么一趟。”“那好吧,我多给你带些炸的小麻花,天气现在也凉了,放的时间长些也没事儿。”何妈妈马上想到了补偿。
“行,那我就多带点儿。”现在何思远对于妈妈的这种关怀总是尽心享受着,绝不会像其他的同龄孩子常会觉得厌烦。
“小远,你这次回去还骑大车子?”
“我骑山地车吧,这趟回去也不用载那么多东西了。”何思远因为中考分数很高,也不需要家里花钱买分,何爸爸就花了六百多奖了他一辆变速山地车。有了这车,至少上坡什么的会轻松很多,而去学校路上最多的就是上下坡。
看看已经三点多了,何思远便跟妈妈告别离家,回学校稍微收拾一下,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这次他跟何思凯回校一路倒是平平安安的,离学校不远时还碰上几个认识的同学。大家五六辆车子排成一排,占据了大半路面,一路骑、一路谈笑,散发着青春的张扬。
到了学校后,何思远没有马上去宿舍,反而先来到了镇里的商场,打算买个篮球。平里镇这时的商场就不要指望能看到斯伯丁篮球了,不过也不是太糟,竟然还有两个国内的名牌篮球在卖出。
何思远拿起一个火车头的牛皮篮球,凑近闻了闻,味道还不错;他转了几圈,发现表面光滑度也可以;又使劲按了按,弹力很足;便抬手让它从自己头的高度落下,反弹起来的高度也很标准,过了自己腰部一截。
何思远问问价格,要一百来块钱,心叹真不便宜啊,但除了这家也没其它选择,除非他买那些二十来块的人造革篮球。他只好心痛地付钱走人,别人重生以后很快梦想都可以奢侈,自己重生了这么久却连个小小的爱好都奢侈不起来。
一周时间很快溜走,又到了周末。因为下周一就是中秋,这周六下午的校园里早早停满了大车小车。居妍的家里很够意思,除了月饼外,竟然送来了4只大梭子蟹,她家人肯定是考虑到了何思远和陆巧的份额。
晚饭时到食堂后,何思远拿起四只螃蟹都看了看,竟然都是“圆脐”,也就是雌蟹。他掂了掂分量,每只蟹子都近4两重,这样一只就能卖四、五十块钱,他心里很感动居妍爸爸的大方。
何思远把螃蟹掰开,先分别递给陆巧和居妍两人一只,然后才掰开自己的。他把螃蟹摆在桌上,只见洁白的蟹肉,金黄的蟹黄,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拿起来吃到嘴里蟹肉细嫩,蟹黄鲜美,让人回味无穷,真正如李渔所说:“蟹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贵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之极,更无一物可以上之”
吃完梭子蟹的主体,还有两个大螯等着品尝,何思远指着大螯对俩女吹嘘,“你们不知道吧,大诗人白居易都特意写诗夸赞蟹螯的。”
“真的吗?”“竟然写诗夸蟹螯,好有趣啊。”二个女生明显没听过这回事儿,一脸好奇宝宝地样子等着他详细分说。
“他诗里说‘陆珍熊掌烂,海味蟹螯成’,就是说蟹螯的美味可以与熊掌相媲美。”前世何思远很好美食,对这种不正经的学问却是钻研过不少。
三人一人一只吃完后,剩下的那只何思远本来想让两个女生分食好了,结果她俩却说吃不下了,一致让给了他。
秋天的校园已是很美,偶有秋风飘过,路边树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奏着一支乐曲,衬得这天高云淡的秋日愈加静谧、隽永;风大时,黄叶落下,伴着风一起翩翩起舞。
美美饱餐一顿后,三人便在这美丽的校园里走着散步,聊天,放松着学习的紧张情绪。
何远因为美食的刺激,心情很是放松,故态复萌,又开始跑火车了,“居妍,吃了恁家这么多好吃的,我现在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能有什么法子报答?我认真想了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只有身材还不错,能拿得出手。”本来看何思远一脸正式的样子,陆巧和居妍还竖耳认真听着呢,哪想到他嘴里又冒出这些话来。居妍现在对何思远的这种调戏免疫力提高很多,直接回骂道:“你去死吧,臭流氓。”
“居妍,你为什么又骂我流氓?”何思远一脸的冤枉。
居妍不屑道,“你自己话的意思自己清楚。”何思远脸色一正,“我的意思是我就这体格还不错,想放假有空的话到恁爸爸船上帮忙出海,打工还人情,你想哪儿去了?”
陆巧看着何思远一本正经地瞎掰,调戏居妍,在旁边“咯咯”直笑。
“哦,我明白了。居妍你怎么会想得那么歪呢?说吧,你啥时候对我身体有了觊觎之心,坦白从宽,我会原谅你的。”何思远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居妍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抓住小辫子不放,一时竟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还击。
难得见居妍说不还口,何思远打算发扬‘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继续穷追猛打,让她清楚知道以前两人斗嘴时自己的失利是因为要让着她:非不能也,实不为也。“青春期少女偶尔春心萌动,是正常现象,居妍你也不用太害羞,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嘛。”
陆巧看着居妍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块大红布,愤懑又懊恼,却无法还击,笑声便也越来越大。
“啊、啊、啊……”面对何思远的语言攻击和旁边陆巧的取笑,居妍又羞又恼,彻底发狂了。她也不说话,揪着何思远右胳膊上的肉,狠狠地转了360度还不放手,使劲儿地揪着。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何思远也没想到居妍真的会恼羞成怒,毕竟平时两人都互相言语打击惯了,拱手求饶道:“快放手了,放手了,真的很疼啊。”
居妍看到这时何思远的眉毛、鼻子都皱到一块儿了,感觉心怀大畅,一口恶气也消了大半;这才放手,恶狠狠地对何思远威胁,“以后再这么对我胡说八道,看我有没有更厉害的招数!”
说着,她还狠狠瞥了旁边的陆巧一眼。陆巧赶忙收敛笑意,做出‘我很乖,跟我无关’的表情,还用手指指何思远,表示都是他的错。
“还有,如果以后还想再吃我家送的东西,就老老实实闭嘴享用,吃那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啊。”看着两个好友都已彻底投降,居妍霸气四溢地宣告着。
“是,小的记住了。”何思远知道此时的居妍绝对不能轻易招惹,低眉顺眼地答应了。
回到教室,何思远挽起右臂的袖子,果然不出所料,胳膊上真的拧青了一大块。程晓看着好奇,伸手碰了一下同桌的发青处。
“嘶……”何思远倒吸一口冷气,居妍下手还真狠啊。
“这是真的青啊?”程晓惊奇地问道。
何思远不耐烦地答道,“废话,不是真的,难道是我吃饱了撑得涂墨水玩儿?”
“怎么搞得?这一看就是女生的手笔。”程晓一脸八卦的样子,“说说看,你做了啥对不起人家的事儿,让人家这么痛下杀手?”
何思远懒得理变成八婆的程晓,心想要不要去校医院拿点儿红花油之类的涂一下啊,这样消的也能快些。
“难道你对那女生吃干抹净不认账了?不像,你不太像是那种人,现在学校女生这么大胆的也不太可能有。”程晓继续着他福尔摩斯的推理,“啧啧,看来肯定是你这只手干了啥不该干的事情了。跟兄弟说说,都摸人家哪儿了?上半身还是下半身,直接接触还是间接接触?”
何思远一看程晓越猜越不像话,再让他猜下去还不知道会歪到哪儿呢,万一他再给自己宣扬出去,说啥“何思远对女生耍流氓惨被拧”之类的谣言,自己名声就别想要了,自己身上的羊皮也别想保住了;心中灵机一动,终于想出了套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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