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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帮了陈凌一次又一次。就好像没人知道陈凌其实是卧底这件事。

人生只有一次,易诚明白,自己满盘皆输。

而他甚至连一个可以怪罪的人都找不到。唯一支撑他继续的力量,便是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让记忆中那个女孩活的幸福。

就好像无路可退的人,倾尽全力让喜欢的人逃脱,尽管对方与自己处境相同,可这偏偏是唯一能给他欣慰的事情了。

而这个已身处绝境的人,又发现自己还能更惨一点。

陈凌交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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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人?”城市边缘,一身黑色条纹西装的易诚背手而立。

“是的,就是他经常和大姐头接触,看起来关系还很亲密的样子。”边上的小弟点头道,同时偷偷观察最近性情大变的大哥。

听其他兄弟说易哥以前习惯穿的都是很街头的棒球服或是运动衫,带着十足的学生范。可近来易哥似是完全蜕变,从头到脚用黑色西装衣裤跟鳄鱼皮鞋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有哪里知道,一个浑身疮痍的人,自然是要将自己紧紧裹住的。

“还真不是一般的孬。”易诚嘴角微微抽搐,看着远处那个贿赂了月老的男人。

“还挺正派的啊。虽然他行踪隐秘,但看得出是个条子,估计是大姐头正在利用的对象。易哥你若是不高兴,小弟马上就……”

“先等等。让我再看他一会。”

…………

“去吧,要活的。被抓住之后也是你顶锅,等三个月再出来。保你富贵。规矩不用我多说。”易诚放下望远镜,递给身边的随从。

“是。”那小弟带着几个人屁颠屁颠地去了。

“换个位置看戏吧。”易诚任随从披上黑色大衣,内里是竟出乎意料的纯白色。

“是。”腰挺得笔直的随从道。

“哦对了,刚才那个人,别让他再回来了。”

“是。”随从尊敬地看着这个将白色紧紧压住的黑色背影,仿佛老管家看向高大的英雄。

因为易诚崛起的故事,实在已成了传奇。

易诚右手轻轻抚摸着缺失的无名指,一点不像再安抚自己的伤口。

只因他知道,他这个人虽然浑身是伤,可真正致命的伤却并不是能被眼睛看到的。

眼睛看着不远处巷子里跪地求饶的男人。说对了,果然不是一般的孬。

当下易诚似乎很风光。

可那深黑色墨镜后面的眼神,分明是失败者对成功者的致意。

十五分钟后,陈凌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别碰他!”

“砰!”

她为了需要她保护的男人,动了枪,拼了命。

而那颗为了不伤人而打向天空的子弹,却狠狠洞穿了另一个倾尽生命想要保护他的男人的灵魂。

易诚感到头晕目眩,不由剧烈的咳嗽起来。随从赶忙扶起他下楼,上车。

楼下。

“大姐头,怎么是你?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少说废话,警察!”陈凌举枪,冷汗从无暇的脸颊两侧静静滑下。

“什么?”那小弟脸色一下子变了。

“举起手来!”

陈浩举手,两眼里透出绝望。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易哥会变成那样了。

而教他绝望的是,自己竟然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这下定是没有活路了。

他正准备拼死一搏,陈凌的手铐已架在了手上。

“放了我!我是无罪的,都是……”

“都是什么?”陈凌忽然抬起头。

“……没,没什么。”

陈凌扬起脖子,迎着阳光看向头顶。

三楼上那间空空的屋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滩冰凉的血。

不被需要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易诚在车上咳嗽着,哭着,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迷失了所有的方向。

成功的爱情,需要百分之一的缘分,百分之二的努力,跟百分之九十七的运气。

太多太多所谓一见钟情的人,明明只有其中的百分之三,便自以为是地赔上了整个自己。

然后亲手触摸到这世界上无以复加的冰凉,心死人憔悴。

最美好的一见钟情,往往发生在人生里最温暖的午后。伴随了一部又一部无法回头的惨烈悲剧。

“我们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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