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久别重逢怎么连刀都动上了?她难道忘了她的哥哥了?不该啊!”彦佑的分身正躺在竹里馆的厢房顶上,嘴里还叼着个棒棒糖。
魔君分了个身上去坐在他旁边,“你一天天不生事就不能活吗?”
少虞翻了个白眼,“谁叫你非叫他来送饭了?还害他差点把小命交代到这儿?他?我可担着干系呢。”
“有我在,他还能吃了亏?”魔君说着转头盯着他半天,“你好意思自己吃糖吗?把小丫头的糖交出来。”
忘忧这丫头在天上时,天天给他挖坑,到了凡间一门心思都在他身,做了一堆棒棒糖,见谁给谁发糖。
唯独他……吃不着。
魔君上手就抢,心疼得少虞叫苦不迭,“给我留点,这都是我辛辛苦苦偷来的糖,你怎么全拿走了?”
“你不会再去偷?”魔君说着剥了一块糖方嘴里,“不错,挺甜!”
“说说吧,怎么变成这样了?”少虞一边举着个棒棒糖来回啃一边审视着魔君,“她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被碧尘那厮送回来当贡品了?”
“她是碧尘的妹妹,你说碧尘会那么好心送她来嫁人吗?”
“和亲公主,不来嫁人难道是来杀人?杀人?她来杀谁?”少虞吓了一跳,棒棒糖差点没掉下去。
“她来这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之前杀过谁。”
魔君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她已经杀过人了,她杀了谁?”
“她的父亲,摄政王。”
“不会吧?”少虞打了个寒噤。
“她事先并不知道她杀的是谁。冷血的是碧尘,是他派她去的。”
“六年前,碧尘才十几岁,竟如此嗜血?那摄政王是拥戴他上位的功臣,也是他名义上的生父。艾玛,你给我详细讲讲,我捋捋思路。”
“简短说就是,摄政王以为碧尘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立他为王。他将女儿训练成暗影杀手,目的就是让她助他成就霸业。她从小在神剑营受训,每天去看她的只有她的王兄碧尘。因此,她与王兄感情很好。”
“她父王将她炼成了一把剑,交到她王兄手上。你知道她的王兄让她杀掉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不会是摄政王吧?”
“就是摄政王。”
“真够狠啊!她也下得去手?”
“是碧尘够狠,他知道摄政王不是他的生父,所以才趁着他还没防备先下手为强了。只是可怜她杀完了才知道杀的是自己的父亲。”
“唉!可惜啊。一代枭雄!”
“她发现自己误杀了父亲,竟连着哭了三天三夜,直哭得泪尽血出,整个暮图国下了三日三夜的大雪,最后落下来的雪花都成红色。”
“这是天地感应啊。当年小丫头与父亲陆吾将军感情深厚,她心里大概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吧?”
“大概是吧。她误杀了自己生父,本欲一死。陆吾将军心疼女儿,亲到幽冥司请阎罗提了她那凡间父亲的魂魄,送到永安当了永山王。
前些时候还让永山王托梦给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永山王?那不是城隍爷吗?她信了?”少虞突然想起那永山王,他见过的。不想竟是她凡间的父亲。
“唔,半信半疑吧!只是自那事以后,她不再寻死觅活。后来,碧尘说要送她到南息国时,她答应了。”
“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可能是吧!”
“想不到,这一世她竟是如此坎坷命运,天意难测啊。”
“碧尘杀了摄政王,暮图国已无人能挡他的路,如今他又把她送到了南息国。”魔君叹息一声。
“利剑出鞘,她怕是受命来杀人的吧?”少虞大概猜出她要杀谁了。
“没错。她与王兄感情很好,他让她杀谁她焉有不杀之理?”
两个分身还在房顶上唠嗑,那边息城和少虞的原身已经回到了客栈。
他刚到客栈便被米如歌叫去,“老四,过来!到后院来。”
“如歌姐,什么事?”
“你见到那公主了?”
“见到了。”
“她在干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米如歌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
“特别之处?”
息城转了转眼珠摇头道,“没……没有。”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刚刚被公主拿刀架在脖子上,多丢脸啊。
“嗯?你去了她在干什么?你跟她说话了吗?”米如歌盯着他又问。
息城心中有鬼,目光便闪烁了一下,“她在哭啊,可能是想家了吧?”
他竟能信口诌出这样的谎言?刚刚从驿馆爬墙回来的少虞一口茶喝下去差点没笑喷。这凡人好奇心也太重了,他家哥哥不要面子吗?
“你,在撒谎,是不是?”米如歌突然把脸一沉,眯起眼阴森森道,“看着我,说,她到底在干什么?”
息城一见向来和蔼的如歌掌柜变了脸,也很泄气,“啊?这么快就露馅了?哎呀,其实她也没干什么。
我去了后,驿馆的人让我把饭直接给公主送进去。我刚一进去,就被她拿着匕首抵到这儿了。”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她竟然带刀?没伤着你吧?”米如歌赶紧把息城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伤到哪里才罢了手。
她只是奉命看着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在她这出了事。
“只割到了手。”息城老老实实把那根手指举起来给如歌掌柜看,“后来那个带面具的武士来了,用手夹开了她的刀片,我才脱身回来。”
想想当时的情景,好在他够沉着冷静,否则不得吓晕过去?
“把手割了?”
米如歌刚还一副跳梁母夜叉的嘴脸,一听说他把手割了,立即变身慈祥老母亲,“疼不疼?给姐看看。”
“如歌姐,不疼。”息城一笑。
这掌柜的怎么这么善变?刚还凶神恶煞一般,这会儿就又抓着他的手指嘘寒问暖了。
“姐给你包一下。”
米如歌说着叫忘忧拿来纱布,她亲自给他包扎那根受伤的手指。
看着如歌掌柜一圈一圈往自己手上缠纱布,息城不解地问道:“如歌姐,您怎么知道我撒谎呢?”
“哼!姐听人说那暮图国的公主既不会哭也不会笑,你说她在哭,不是扯谎是什么?”如歌掌柜给他手上的纱布打了个结,留下两只兔子耳朵一样的纱布头。
“哦~怪不得!”他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