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半点不懂品味红酒的美好。
冷言接着又倒了第二杯,“这一杯是我敬你的,敬你这些年对我的……”
冷言有些说不下去,直接将酒往嘴巴里灌,眼角有些潮湿,这一杯,应该是对自己的痴心不改作个告别吧!
冷言放下酒杯,眼底含着笑,眸光有些虚幻,她想说:墨清,我依然爱你,可我爱的只是年少时光的你。
冷言的酒量确实不太好,再加上这两杯都是猛灌下去的,她的整张脸红得离谱,好像一掐都能掐出血来。
她又紧接着倒了第三杯,含含糊糊地说:“这一杯……是……是我替我哥……”
墨清直接夺过冷言的酒杯,眼神冷厉地看着冷言,“替他?替他偿命吗?”
偿命?冷言那醉眼立马露出一丝惧意,随即却整个人扑了过来,眼看她的脑袋就要砸到前方的椅子上,墨清忙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头。
冷言忙抬起头,墨清站在她面前,她只能瞥见那线条柔和的下巴,略微露出细微的胡茬毛孔,极富男性魅力。
冷言看得入了迷,伸出手,踮起脚,想要触~摸,手刚抬起,就被墨清的大手反扣到背后。她就像个犯人一样,被按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嘴里只喊着:“疼,疼死了。”
墨清松开她的手,冷言那纤细的手腕上露出几道手指印,他刚才确实太用力了。
冷言垂着头,两只手贴在身侧,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
她慢慢睁开眼,瞥见桌子上的酒瓶,直接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咕咚咕咚喝了一半,被墨清再次夺了过来,“红酒是这样喝的吗?”
这么昂贵的名酒落到冷言的手里,简直就和白开水一样,墨清还真不明白,好歹是名牌音乐院校毕业的大学生,一点修养和品性都没有。
被夺了酒瓶的冷言,两只手趴在餐桌上,微微屈起,额头磕在桌沿,眸光散在绣着精致百合的地毯上,冷言吸着鼻子去闻,明明没什么香气,她却说了声:“好香。”
那香气在冷言的潜意识里一层一层泛滥。记得,百合盛开的二三月份,她趁着天黑,从学校偷偷地揪了一大把,从墨宅露着缝隙的大铁门内,一枝一枝地塞进去。
墨清喜欢百合,冷言是从高三学姐手里,用一顿麻辣烫换来的情报。
可后来,冷言从院外的垃圾桶内发现了自己冒着被通报批评的风险采来的百合,全都蔫得发黄,失了美感。
早知道墨清不喜欢,她就不那么狠心,残害这群无辜的百合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百合呢?”冷言朝着地面伸出手,自言自语道。
墨清听到这句话,似乎似曾相识。
他想起来了,记得,高中时,有一天他从学校回来,陈伯说:“隔壁的那丫头又来骚~扰了,昨天半夜偷偷地往门缝里塞花,我已经让人清理掉了。”
墨清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丫头做事向来不靠谱。
记得先前,冷言还从墙头放入一条狗,那是因为她偷偷打听过,墨清喜欢玩一款动漫游戏,里面的主角是一条狗。
可她不知道墨清对狗毛过敏,因为一只狗的擅闯,让墨清足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后来,陈伯发现是冷言放的狗,眼底全是怒气,将狗毫不留情地扔在她怀里,“你这丫头,是不是和我们家的小主人有仇,整天送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冷言摸了摸小狗的脑门,“你以后就叫‘莫名其妙’吧!”
现在,陈伯说清理掉了那些花,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担心,这丫头说不准送的又是些什么毒花,过敏的滋味,他可不想尝第二遍。
第二天他刚走出大门,却发现冷言站在大门几米外的垃圾桶旁,背对着她,十分失望地说:“为什么你不喜欢百合花呢?”
原来这丫头送的是百合,这是他不太感兴趣的一种花,因为小时候母亲喜欢做百合银耳粥,百合咬在口中的滋味略苦。
可后来,当他在全校的联欢晚会上,看到冷言穿着一袭天蓝色的裙子,上面绣了几朵百合,却是说不出的美丽。
看着沮丧不已,穿着薄毛衣站在垃圾桶边的冷言,他很想安慰她,我不喜欢百合,只喜欢你。
那些年少时的动情,他没有说出口,现在,更无法说出来了。
和往常醉酒后的反应不一样,冷言没有手舞足蹈的举动,乖乖地躺在墨清的怀里,墨清抱着她,离开了餐厅,去了车库。
驱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冷言躺在沙发上,呼吸均匀,显然已经进入深睡状态了。
墨清这个洁癖狂是不可能放任她一身酒气躺在沙发上的,冷言被一股巨大的水流给喷醒,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了浴缸内,浑身暴~露在空气中,而墨清面不改色地给她擦拭身体。
冷言三分酒醒,忙用双手护在胸~前,墨清却直接将毛巾甩到她脸上,“十分钟后赶快出来。”
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都快!冷言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脑,从浴缸爬出来,脚步仍有些不稳,胡乱擦了把身上的水,套上了衣架上的家居服。
她拉开门,墨清正站在外面,跟个守卫似的,冷言觉得有些可笑,拍了拍墨清的后背,“保安大哥,辛苦了!”
保安大哥?墨清转过脸,看着冷言一脸迷糊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刚打算离开,冷言的侧脸歪在了他的肩膀上,顺着肩膀,整个人慢慢往下滑。
就在冷言的脸快要滑到他的腰上时,墨清伸出一只手,揪住了冷言肩上的衣料,顺势扣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双腿,一路将她抱回了卧室。
墨清俯身将她往床~上轻放,冷言感觉身体脱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两只手紧紧抓住了墨清的胳膊肘,墨清半弯着腰,想要拉掉缚在他胳膊上的小手,却听见冷言低弱如蚊的声音,“墨清,我想要你……”
冷言的手慢慢从墨清的胳膊肘上掉落,细长的手指微微勾起,从他结实的手臂轻轻掠过,痒痒的,麻麻的,像是在暗示什么。
墨清俯身,呼吸吐在冷言的耳边,“你说什么?”
冷言睫毛轻颤,一张脸细嫩白皙如牛奶,脸颊粉扑扑的,应该是酒劲未完全褪去,她低低地,又说道:“墨清……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