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心情。还记得曾经一个人躺在这里默默地抽烟。一个人坐在床上安静地幻想……最重要的。还是那份期待洛晴回來的焦虑与不安。曾经我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这里。如今的我再次回來。是要收回它们的时候了么。
转头看着似乎已经入睡的洛晴。我不禁觉得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变幻莫测。前一秒的情人后一秒的朋友。走在这样一个满是十字路口的街道上。该如何选择该怎样前行。一切都未可知。
我和洛晴中间隔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包包。虽然洛晴嘴上说着无所谓。可她已经用了实际行动來告诉我。只要是雄性的生物到了夜晚就必须隔离。
“不睡觉看什么看。”洛晴突然睁开眼睛。语气不悦。
我则无力争辩。更不会相信人的目光会被第六感发现这种荒唐事。那么解释就只剩一个：她根本沒睡着。只是在眯着眼睛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睡你的。如果害怕我侵犯你。那我睡地板还不行么。”我对于洛晴的想法总是充满疑惑。而她也确实总是用她那跳跃性的思维來击溃我所有理性的神经。对我而言。洛晴总是蒙着一层时隐时现的面纱。让我看不清她真实的样子。想起曾经在帝豪ktv我被夏天算计的那次。我躺在地板上被打的血肉模糊。那时候的洛晴表现出的是我从來沒有见过的寒冷。甚至可以说是残忍。从充满着诱惑与寒意的声音到身上沾满血腥。她的表情却只有兴奋与漠然。那时的洛晴又算是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我。”
耳边仿佛又想起那时洛晴对我说过的话。我身体下意识的一抖。是在害怕吗。还是说……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而这样的猜想却让我看着天花板瞪大了眼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第一次相遇时的她。后來买醉与我放纵打闹的她。到后來主动向我表白而又消失的她。还有最后高贵冷艳视人命如草芥的她……这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就都在这种猜测下变得有了逻辑。
“杨尘……你下午去哪里吃饭了。”洛晴弱弱地声音从床的另一边传來。
“冷饮店往后走不远处的一个小饭店。怎么了。”我奇怪洛晴怎么突然想起问下午的事情了。
“哦。和狐狸精吗。”
“和小仙女……还狐狸精。封神演义读多了吧。”我望向洛晴。她好看地眼睛也看着我。
“跟你说真的呢。和赵可雯吗。”洛晴出奇的沒有因为我的调侃而恼怒。翻了下身侧窝着盯着我看。
“沒有。刚才那次见面时近期我跟她的唯一一次见面。是店里的杨晓鱼看我回來了说要接风。就请我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了。”我觉得这点小事也沒什么不可以说的。行得正站得直。
“那个死丫头……”洛晴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嘀咕着。
“别胡说。人家好歹也是你救命恩人。这么沒有道德涵养呢。滴水之恩。”
谁知道我刚一提起这个话題洛晴直接坐起身子对我说：“那丫头故意气我。不卖给我冷饮。”
“然后你就坐在人家店里不走了。孙悟空也沒你这么胡闹啊。”我则完全沒有理会反应剧烈的洛女侠。依旧悠然地枕着胳膊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下次不许这么折腾了。这样的情况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杨晓鱼发现的早。沒准你现在就去跟黑白无常斗地主去了。”
“我又沒让她救我。”洛晴气鼓鼓地说着。还随手拿起一件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扔在我脸上。
我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扔到地下。然后转过头看着在月光下一脸不高兴的洛晴。尽量柔和地说：“她人其实很善良。不过我估计就你俩的性格想成为朋友应该是很困难了……以后要是再有机会遇到她。和善一点ok不。”
“哼。”洛晴倒下身子然后转到另一边去了。似乎又在生闷气。也不愿意再搭理我。
轻轻叹口气。我也合上眼睛准备睡觉。毕竟明天还要去店里适应一下工作环境。我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用心去经营这家冷饮店。就像杨晓鱼之前说的。不再是为了理想而活着。而是为了延续理想而生活。
“我知道了。”幽静地环境中我似乎听见了洛晴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当我疑惑地猜疑她是否在说梦话的时候。洛女侠依旧安静地侧身躺在那里。似乎是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挣扎着赶紧起床。下地后看到床边黑色的单只长筒袜。我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洛晴你丫居然敢往我脸上丢袜子。
我抬起头刚要去质问她。却发现此时的洛晴哪还有昨天晚上的睡相。整个人打斜躺在床上。被子被她踢得一大半都掉在地上。原本隔着我和她的衣服包包也都被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踹倒了我这一边……我说怎么半夜感觉越睡觉地方越小呢。
见到洛晴此时此刻的睡相我再多的埋怨也都化成了一抹苦笑。走到床的另一边我帮她将被子捡起來重新盖好。随后又将床上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沙发上。才满意地洗漱出门。
走在落了一层薄雪的大街上。我用力呼吸着早晨即使很是冰冷的空气。跟津兰不同。这里的空气虽然不够清新。却更有一种繁华的味道。不管你起得多早。正大街上很少会只有孤独一人的情况出现。晨跑的。上学的。男女老少。都在用自己的生命演绎着世间百态。
走进熟悉的早餐店。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后我要了两屉包子两杯豆浆带走。拎着热乎乎的早餐。我原本的困意也已经变得不再明显。或许人就是这种抗压能力很强的生物。总是在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虐待着自己。却又总能在痛苦的时候挣扎着活。抽烟。喝酒。无论哪一样都是人生中必不可缺却又可以完全沒有的东西。选择与放弃只看你是在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生活。用怎样的过去上演青春。
拎着早餐打开房门。洛晴依旧香甜地熟睡着。看了眼时间也已经快到冷饮店开门的点了。我沒有叫醒洛女侠。独自一人吃掉了自己那份早餐。随后从抽屉里拿出笔和纸留了张“懒虫。起床好好吃饭”的字条给她。
走到冷饮店门口。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店门。入眼四个美少女正勤快地收拾着屋子。而杨晓鱼此时正坐在前台用电脑计算着什么。大早上经过我一推门的声响。五个女孩儿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我身上。这让我感到有些尴尬。在她们询问我想要吃点什么之前我赶紧來到前台。小声对杨晓鱼说：“她们都这么勤快啊!老实交代。你答应给她们一个月多少的工资啊。”
杨晓鱼看着我笑了笑。很随意地回答道：“不多。一个人一个月三千左右。奖金另算。”
听到杨晓鱼说出的薪水数字我瞬间感觉世界正在崩塌。一个人不算奖金三千多。也就是说一个月我们光发放薪水就要两万元左右。对于我们这样生意不算好的小店來说。根本就是一场赌博。我们的盈利只要稍有不足就要赔钱。
“姐……你确定照你这么干咱们月底会有收入么。”我凑到杨晓鱼耳边小声问。
“不知道啊。这不还沒到月底结算的时候呢么。”
听到杨晓鱼的回答。我脑门瞬间狂飙三道黑线。感情这丫头根本沒考虑收支平衡的问題。算上成本再加上这样的开支。我不知道这家冷饮店得火成什么样才能收得回來本。搞不好这个月就要大赔特赔。
“要是赔钱太多的话。我这里可是沒有多余的钱去垫付啊。”我赶紧先把赔钱的预备方案做出來。不然到时候要是连工资都要借钱去发。那这店还开个毛线啊。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
“杨老板。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别的不敢说。至少本钱肯定沒什么问題。”杨晓鱼鄙视了我一眼。然后信心满满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自信。不过看到她们的工作态度。我估计……”
“喂。杨老板你不会是刚回來就要拆散我的团队吧。”
靠……连团队这个词都用出來了。其实我确实有从长计议地打算。毕竟这样一家小店。雇用四个服务员确实太奢侈了。之前虽然在后期我也找了几个人來帮忙但工资上是可以接受的。现在这种情况我不知道除了赔钱还能有什么发展。
“放心吧。相信我杨老板。她们值这份工资。要不然这个月赔了算我的。赚了大家分怎么样。”杨晓鱼看到我还是将信将疑。似乎有立下军令状的打算。
“你可得了。店不是我一个人的。这里凝结了很多人的汗血。怎么可能让你做这么独断的事。”我叹了口气说。
“杨哥。那你说要怎么样嘛。难道真的要让她们都辞职或者降薪呀。”杨晓鱼看到我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动摇了。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月赔了算我的。赚了的话嘛……就大家分。”
(九头鸟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