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挂在天边,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如今一片死寂。
萧凡和魏辽将四周的死尸都搬到了村子里,然后点上一把火,让其净化世界一切,消灭所有痕迹。
最终,萧凡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那个老头子竟然在嘴里藏毒,在萧凡发现之前,便自尽了。
解决了这三四十号的恶人,萧凡和魏辽毫不停留,立马换了一个方向展开神行百变疾驰一阵,然后才继续往金云城赶回去。
俩人堪堪在日落之前回到了成内,而萧凡让魏辽打听了一下,成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那个被他饶了一条性命的何步宇,如今被人治疗了腿伤,昏迷了过去,而他的随从小六子,更是一心都在家少爷的身上,还没有心思将他们发生的事情通报给什么人,所以,暂时一切都好。
不过,萧凡不敢大意,这一晚,始终没有彻底入睡,直到第二天一早,大家草草吃了早饭,然后浩浩荡荡的出了城之后,萧凡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萧凡一行人走了半天之后,一个人影满脸惊慌的冲进了流云商行的后院。
“你说什么?”流云商行内一位公子哥震怒的看着进来禀报的属下,“那些人藏匿的地方少有人至,谁能找到他们的地址?更何况,他们不是有几十号的人手吗?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灭了呢?你看清楚了吗?”
“属下今日前去送信的时候,看的清楚,那村子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些烧过之后的灰烬中有一些残留的骨头,而且村子其他的地方都有血迹残留,小人细细看过,却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该死,那胡老头呢?那个老匹夫也死了吗?”那年轻人脸色难看的问道。
“那些烧过的骨头什么都看不出来,小人也不知道那胡老头是不是也在其中,不过看村子里的情形,事情应该发生在昨天,如今那边至今没有人过来,想来是真的没有人逃脱吧,否则,他们定然会前来求援的。
”
“该死!”年轻人恨恨的一拍桌面,咬牙切齿的说道“胡老头的死了,老子的药跟谁要去,他吗的,再有三天就是发作的日子了,你立马带几个可靠的人,去胡老头说的林州看看,那胡老头说他们在九州都有售药的地方,那胡老头的荷包图样,你也见过,到时候你看仔细点,只要你能在三日内替本少爷买回升仙丹,本少爷必定不会亏待于你!”
地上那人看这自家少爷,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说道“少爷,如今那胡老头一伙人都被杀了,您何不趁此机会彻底戒了那升仙丹的瘾头,否则,日后还是要受制于他们,一旦让老爷知道了,恐怕>
“够了,你以为本少爷不想戒掉吗,可是你知道那瘾头上来之后,没有升仙丹会有多痛苦吗?以往大家都说生不如死,那种感觉就是,若不是怕疼,少爷我早就抹脖子自尽了,何必受制于人。”
年轻人说着话,眼中满是悔恨,“如今幸好坐镇此地的是父亲,其他人都还卖少爷几分面子,你们早一点去,尽快回来,若是你们在三日内找不到升仙丹,少爷或许真的就完了啊>
看着少爷失落的跌坐在椅子上,地上那人叹息一声,匆匆告退,然后带了几个人便赶往林州去了。
对于他们来说,胡老头那帮人死了,可以说是好坏都各一半吧,好处是没有了发号施令,处处要挟自己的人,坏处是,少爷的升仙丹断了供应,从心底里,作为看着少爷一起长大的属下,他是希望自家少爷可以戒了那东西,可是他也知道太难了。
不说自家少爷一向就没有什么毅力,更何况,这升仙丹祸害了多少人武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几个人整的祛除成功过。
除此之外,对于是谁杀了那些人,其实他们到时不怎么关心,反正,看样子对方似乎不知道此事有他们在内参与,或者说,人家没有上门问罪的意思,更何况,即使人家发现了什么,就凭自家老爷成罡镜的修为,以及流云门执事长老的身份,也不惧什么盘问。
对于此事,萧凡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在解决了拿货假冒的捕奴队之后,他并没有返回金云城再对流云商行的人动手。
除了不想招惹流云门这个庞然大物外,找不到具体的目标也是一个原因,若是知道具体与捕奴队参与的人选,萧凡或许就偷偷潜回去,在行侠仗义一次了。
可惜,也算是对方好运,萧凡一行人并没有在金云城停留太久,又因为何步宇的事情,萧凡担心节外生枝,所以早早离开了,如今走了几天,他们这一行人终于正式进入了林州的第一座城池。
三木城,这是一座仅次于郡城的大城,萧凡他们进城之后,找了客栈住下,然后一会之后,魏辽便将魏衍留下的情报递了进来。
萧凡看过之后,交给魏辽,然后等大家都休息之后,他们出去分别查探核实。
如今因为淬骨丹的缘故,不仅萧凡的这些属下体质大增,那些刚刚开始修炼的杂役丫鬟们,更是进步飞快,其中修炼最快的真是百合的俩个弟弟,杂役中的杂七杂八俩位少年,如今都已经修炼到锻体期五重天,算是很不错了。
而原本实力就高的十位护卫,更是如今基本都快到了巅峰,可以开始感悟天地灵气,准备突破成罡镜了。
可是这个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的人一夜就可以突破,有的人准备了一辈子都没法突破,这其中的悟性体质骨骼所占的原因不少,不过运气有时候也是一个决定因素。
就像如今队伍中唯一的成罡镜武者魏辽,他之所以可以凭借基本中级功法突破到成罡镜,除了自身的天赋外,他突破的时候,实在山中,那时候刚好附近山里的一株天材地宝成熟,吸引了无数的天地灵气聚集,无形中便让他顺利突破了。
如今随着十个护卫都开始询问突破的问题,魏辽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尽量解答大家的问题,在心里也是一心期盼着多有几个突破的护卫,这样这个大家庭就更加安全了。
但是,大家心里其实都清楚,以这些人的资质,若是按部就班的来,恐怕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十个护卫,在十年内,最后有一半可以顺利突破,那都可以让人侧目惊呼了,否则,一人都突破不了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萧凡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他虽然手里有一枚破境丹,可以帮助一人突破到成罡镜,可是不到最后实在看不到希望,萧凡还是希望大家可以自己突破,不要因为丹药而损失了突破时的那次机缘。
因为突破成罡镜的问题,最近大家都很是有些兴奋,虽然明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满怀乐观的人也不是没有,万一睡一觉,第二天,突然就突破了呢。
对此,一直在冷眼旁观的萧无乐只有一声冷笑,根本懒得看大家拿痴心妄想的样子。
他自己在炼骨境巅峰已经卡了多年,想尽了办法,却最后依旧一无所获,始终没有突破的感觉,如今更是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激动与期盼,一切顺其自然了。
在他看来,这十个护卫,在五年内都没有什么突破希望的。
对于萧无乐的嘲讽,护卫们并不在意,不仅是因为萧无乐的功夫比他们高,更是因为萧凡曾经关照过他们,让他们对萧无乐要想对自家弟弟一般,退让一些。
因为萧无乐的心灵,其实就是一个没彻底长大成熟的少年一般,大家听了萧凡的话,不少人心里都在暗笑,所以对萧无乐有事的无礼,到时表现的很大方,这倒让萧无乐自己觉得有些刚噶,几次之后,便在心里对这些人有了不少好感。
先是陪几个丫头尝遍了城内的小吃,吃的几个丫头小肚子溜圆,然后才将她们送回去,灵儿如今和四丫五丫亲密的很,看她们的样子简直比亲姐弟还要亲密呢。
萧凡让萧无乐守着客栈,他和魏辽出去查探核实。
这份情报中,恶人的消息并不多,城内的消息留给魏辽去核实,萧凡除了成为的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原本是不存在的,这里原本只有一些零散的百姓居住,只是时间久了,附近开出了一些良田,而且,大概几十年前,一家富户在那里修了一座庄园,大肆开垦农田,雇佣百姓耕种,收的租子还比一般的地主少,顿时几年的时间,就吸引了大批的百姓聚集在附近,然后慢慢地便形成了一个小村子的样子。
因为附近的百姓几乎都是多多少少的沾了那几富户的光,所以,村子形成之后,便随着那富户的姓氏,叫了赵家庄。
平日里,这赵家庄中,但凡因为收成不好,百姓借钱赊欠,甚至是减租减息,让大家各个对赵家庄的赵员外竖起大拇指,若是日子一直这样下去,那这个赵家庄的百姓也算是过的平安喜乐。
然而,几年前,赵员外一家突然被官府的人以勾结土匪的罪名下狱,然后很快,赵员外一家的财富如流水般的被官府榨干,然后终于连最后的赵家庄的地产房产也全部被人收走。
赵家庄的百姓为此联名上书替赵员外求情,终于,官府的人将赵员外一家放了出来。
赵员外气愤难平,出来没几天就咳血而死,赵员外的夫人在安葬了丈夫之后,心情抑郁之下,很快便过世了。
只留下一个不到十岁的赵家孤儿,一无所有的活在世上。
或许是觉得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危险,或者觉得赵家再没有反复的可能,所以,这个十岁的赵家孤儿,赵岩艰难的活了下来。
赵家庄的百姓一人一口良,一人一针线,一人一筐土的为赵岩建了一间小小的土坯房,一日三餐有各家轮流负责,四季衣衫有大家一起凑,虽然,因为小小年纪在牢里受了苦,所以一直身体不好,干咳不止,也干不了什么力气活,但是赵岩总是很有礼貌的感谢村里帮助他的父老乡亲。
然而,赵家庄内,原本的赵府,如今已经成了赵家庄新任村长的宅子,而这位新村长,便是三木城城主府管家小妾的老爹,这位背靠官府的老头,不仅联合城主府其他人吞了赵员外的家产,还每日里以戏弄赵岩为乐。
村里的其他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开始看不过的几个汉子说了几句,便被这位新村长直接找来官府的人押入大牢关了好几天,要不是后来家人送钱给村长,恐怕那汉子都出不来了。
自次之后,村里的百姓自然更不敢说什么了。
就连他们给赵岩的东西,有时候都会被那村长故意丢了,比如饭食,被惨了沙子,衣服被故意撕烂弄脏,总之,这位村长大人,只要看着赵岩过的惨,他就高兴。
后来渐渐的,有人从村长家里传出了一些消息,这位村长之所以如此对付赵员外一家,除了眼馋赵员外一家的财产外,还因为他曾经上门从赵员外家借钱,只是赵员外知道他好吃懒做,所以没有借,因此便结下了仇。
后来人家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城主府管家的府上,然后便加倍的报复了回来。
在这个故事里,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是就是这些小事,却让赵员外一家家破人亡,赵岩每日里被仇人侮辱,却不得不忍着,因为他要报仇,他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一切让仇人享用,然后孤单单的下去找父母。
他要报仇,即使如今他无钱无势,更不会功夫,可是,如今他每日里都在偷偷的锻炼身体,有事还去城内武馆偷学几招,然后回来自己练,只盼着有朝一日,可以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
萧凡像个路过的客人一般,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亲眼看了赵岩被那位据说靠女儿发起来的老头欺凌,感受着村子里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愤怒,然后悄悄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