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儿背贴南墙,笔直到走到北墙跟前,直至整个人都贴在了墙面上才停住。然后她有跑下了楼,同样地背贴南墙、笔直到走到北墙跟前,直至身体贴在北墙上才站住。
周远良一声不响地看着安萍儿,虽然他觉得很古怪但他没有拦着安萍儿、也没有问为什么。他相信安萍儿做这一串古怪的动作是有原因的,而其他相信安萍儿稍后会给自己做解释的。
“楼上的北墙有问题。”安萍儿一边向楼上走去一边对周远良解释说:“看外形,楼上和楼下的面积应该是相同的。宽度没问题,但楼上的长度比楼下短了三尺。我刚才敲过北墙的墙面,声音有点不对,有可能是空的。”
“空的?”周远良立马就明白安萍儿的意思了。“你是说那面墙有夹层?”
“有可能。”安萍儿再次站在北墙前,将耳朵贴在墙面上,一边敲击一边仔细地听着声音,努力发现声音间的细微差别。
这个厢房结构简单,四面都是单层墙。安萍儿只是通过敲击各面墙后发现敲北墙的声音有些差别而判断它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却不好判断。如果这面北墙真的有夹层的话,想来外面这层也是由砖石搭建起来的,所以才会与其它墙面没有明显区别。说实在的,安萍儿如果不是第一看就看着楼上的长度比楼下短了一些的话也不会怀疑这面墙的。
夹层这种结构在住宅中并不少见,尤其是财产较多的大户人家,建个夹层、地窖什么的藏些金银珠宝是很平常的。
根据使用方法来分,夹层也许有暗门也许直接就是一堵墙。安萍儿现在主要是想找到暗门、开启夹层,万一找不到门再辛苦砸墙也不玩。
周远良和魏捕头很是理解安萍儿的想法,他们也找块墙面敲击着、聆听着,帮忙找暗门或机关。看门人也想帮忙,但往前凑了一步有站住了,想了想,退了回去。
“这里,夹层的门应该在这里。”魏捕头的运气不错,率先发现了异常墙面。
周远良和安萍儿都凑过敲了敲、听了听,虽然乍听上去声音跟敲击墙面相同,但仔细品味的话还是有不同的。如果这夹层真的有暗门的话应该就在这里了。
“这里有夹层?”周远良询问看门人。
看门人摇头。“大人,我只是在前院打杂的下人,极少来后院的。九夫人还在的时候,我从没进过这个院子。”
周远良等人对看门人的回答表示不意外。大户人家中前院、后院的区分还是很分明的,男子轻易不被允许进后院,尤其是低等级的仆人。这个看门人如果当年能随意进出九姨太的院子那才是有问题呢。
看门人想了一下,补充说:“这里可能有夹层。我们府中一直有传言说老爷建了藏宝贝的暗室,而且不只是一个。老爷死后,夫人处理府内物件时找到了两三个藏金元宝的地方。这个没准也有一个,只是夫人没找到。”
魏捕头轻声地嘟囔着:“不但万夫人没找到,当时捕快们搜查时也没发现这里有问题。”
安萍儿站得离魏捕头蛮近,听见他说什么了。“魏头,这房子不是晾干布料用的嘛,当时捕快们来搜查的时候估计到处都是布料,根本看不出长短、发现了不了这么小的声音差别。”
魏捕头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来万家查案的情形,恍惚记得他有进过这个西院、但没进过这间厢房。至于布料嘛,他实在是记不清了。魏捕头不再纠结,如果真有需要的话他大不了去找那些捕快师兄弟问问,肯定会有当时负责搜查厢房的人,他们也许能记着。
既然看门人不知道夹层是否真的存在,那他肯定也不知道夹层有没有暗门、暗门的开关在哪里了。于是周远良等人只能自力更生,在疑似为暗门的四周墙面上寻找着。
周远良曾阅读过大量的案卷,其中记载有案发现场存在暗室、暗门的情况,知道一些开启暗门的方法;魏捕头经验丰富,他曾经亲身经历过在宅院中搜出暗室的案子,知道开暗门的机关通常会设在哪里;安萍儿自幼就被爹爹教着如何逃跑,关于开暗门、设置暗门等事也熟得很。
于是三人此时倒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敲打着、摸索着,有条不紊。
咔!
随着魏捕头的用刀柄的在墙面上的一下敲击,被击中的砖微微凹陷了下去,而那扇疑似的暗门动了动,缓缓移开。
离门不远处的安萍儿快速地跳开,双手在口鼻前不停地扇着,躲避着从门口涌出的霉味。
这扇暗门不算大,很快就全部移开了,露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接着室内的光线看向里边,几人多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就洞口处躺着一具尸身,面容早已看不清了,但身上的衣物还算完整,应该是道袍,而且头顶束着发髻。
“诶呀!”安萍儿立马就窜回了门口,大喇喇地蹲那上下打量着那具躺倒姿势不甚自然、腐烂情况严重的尸身,很感慨地说:“难道这就是我师公他老人家?”
周远良额头的青筋蹦了蹦。他知道安萍儿不怕看尸体,但没想到这丫头面对有可能是自己师公的遗体时也这么没敬意,如果安道长能活过来的话没准会被他的这个不孝徒孙女给气得再死一次。
安萍儿自顾自地欣赏着,没理会周远良的异常。无奈,周远良深呼吸一次,然后走到安萍儿身边,咳了一声,说:“平安,去把你父亲请来。”
“噢噢,对哈,让我爹来认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师公了。”安萍儿很留恋地有看了一眼,然后才跑着回城去找她爹了。
周远良神色肃穆地看着这具尸身,心中默默地问着:“安道长,是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