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园内
精致华贵的看台上,正莺莺语语的唱着美妙动听的唱曲儿,而台下,人群爆满,时而有欢呼声不断涌出,可见此处之热闹。魏珞和赵康年也隐身其中。
赵康年老谋深算,势必要把将军心尖尖上的人儿给招待舒坦了;眼下看着王爷那眯着眼睛听曲儿的模样,就知道八成离自己的目的不远了。
魏珞虽说被戏台上的戏曲和角儿吸引,但赵康年的动静和心思他多少能明白一些;他虽然惯少出京城,可是从小就见多了他人的逢迎拍马,自然在心里不把赵康年使得这些手段放在眼里;偶尔表现出的满意之态也是做戏为之。
就这样,两个心思各异的人坐在一起,偶尔相视一笑像是短暂交锋,偶尔相谈甚欢,像极了亲密挚友;可只有对方的心里才盘算着真正的目的。
“王爷,您出来这么久,将军不着急找您回去吗?”赵康年一边喝着香茶,一边试探着问出口。
魏珞转动着手边精致的玉骨折扇,心底闪过一丝伶俐,这家伙绷不住了。
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魏珞依旧装作被戏台上的精彩洗具吸引,一边道:“萧赢是个爷们性子,对我从来不像一般的女人那样管教;只要不往家里领女人,老子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听着魏珞的回答,赵康年哈哈大笑道:“原来大将军还是个醋坛子,不让王爷玩女人?”
“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媳妇是醋坛子了?”前一秒还嬉笑研研的魏珞立刻像变脸的娃娃一样,冲着赵康年就狠狠地瞪了眼:“混账东西,堂堂珞王妃也是你能编排的?”
赵康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王爷的性子说变就变,寻常男人听到这话也不过是笑过就算,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珞王爷会在这件事上跟他计较起来。
赵康年生怕会发生不妥,也顾不上因为动静而齐齐望过来的看戏众人,一头就磕在地上,连声告罪。
瞧着赵康年那副胆小鹌鹑的哆嗦样儿,魏珞便越发的气势逼人,扫了眼跟在身后的小竹,装模作样的问道:“按我朝律法,敢诋毁编排皇室成员者,有什么惩戒?”
小竹早就得了魏珞的指示,立刻就挺直腰板,声音清晰的回话:“按诋毁程度,轻者杖责,重者流放。”
赵康年心口一惊,顿觉大事不妙,下意识的便要求饶告罪;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先开口的魏珞打断。
“本王的王妃虽说是个豪气大方的性格,没有寻常女子那般温顺娇柔,可是在本王的心里,就算是她有什么不是,也只能是本王来说她;你这狗官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本王的女人?”
赵康年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他不过是笑说了一句,怎么后面却变成了他攻击皇室成员?要知道这个罪名盖下来,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更何况他还是官员,更是知法犯法;赵康年越想越慌,可突然他像是抓住了什么疑点,猛然抬头看向魏珞。
就看先才还被戏台吸引的王爷如今却笑的像一只阴谋得逞的狐狸,一边扇动着手边的折扇,一边对着他别有所图的笑。
糟了!着了道了!
赵康年毕竟在官场浸淫多年,本来内心的慌乱一瞬间变的平静,一双夹杂着浑浊之气的发黄眼珠紧紧地盯着魏珞。
魏珞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本来喧闹的杏花园也渐渐变的安静;毕竟赵康年是瀛洲城的父母官,城内很多老百姓都认识他,眼下看他如此狼狈的跪在地上对着一个漂亮的男子磕头,这要本来看戏的众人都纷纷将好奇疑惑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人人脸上都带着揣测。
注意到众人的视线,魏珞立刻见好就收;既然要钓鱼,那就要等小鱼彻底要上钩了之后才拉绳子,要不然小鱼太狡猾,一定会察觉到他的意图。
魏珞‘啪’的一声收起手中的折扇,漂亮的脸上原本的那丝咄咄逼人立刻变成烂漫璀璨的笑容,先才还是一副恨不能将赵康年碾死在泥土里的不屑神色,可只是眨眼间魏珞就站起身,在众人的侧目下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赵康年,轻快地笑声随之传来:“哈哈!看来赵大人也被本王给吓着了。”
赵康年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看着眼前笑的爽朗干净的男子,如果不是背上的冷汗黏津津的贴在脊梁上,他都开始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王、王爷……”
魏珞拍了拍赵康年肥硕的肩膀:“吓着了吧,本王的演技跟戏台上的角儿比起来是不是更出彩更吸引人?”
赵康年依然怔愣着。
小竹走上前,陪着笑道:“赵大人请宽心,我家王爷是最调皮胡闹的性子,不过也正是这样,更能表现出王爷对你的喜爱,要知道平常人可没这样的待遇。”
把他吓的半条命都没了,难道这就是好待遇?如果这真的是在对他好,那他宁可不要。
赵康年越看魏珞越觉得他的行为举止透着各种奇怪,本以为萧赢是个难对付的,这个在蜜罐中养大的王爷应该很好糊弄,没想到这个珞王同样是个要人摸不透的,甚至比萧赢还要胡闹;看来他想要从魏珞身上套取萧赢消息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
一场折腾胡闹,等赵康年与魏珞齐齐回到赵府已是夕阳升起,晚霞腾空。
一路上萧赢虽继续与赵康年嬉闹逗趣,可很明显赵康年已经对魏珞起了戒心,就算是面上依然带着笑容,可眼底的警惕之色已不容忽视。
等回到院子,正巧看见萧赢手里拿着两块板斧,正在空地上耍的虎虎生风。
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媳妇耍武功,可每次看见魏珞都在心里嫉妒到不行,暗地里不听后悔,早知现在会娶一个武艺高绝的母老虎,小的时候就不应该听从父皇的安排,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了。
萧赢耍了一套功夫,等停下来后脸上和身上已带了薄薄的热汗,看见魏珞站在一旁等她,忙笑着迎上去:“回来了?瀛洲城里好玩吗?”
“去去去!离老子远点,一身的臭汗味儿。”魏珞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推萧赢。
可萧赢就是喜欢闹他,看他恶心自己的厉害,故意笑着往他身上凑,反正她力气大又有武功,想要紧贴上他一点都不难;魏珞狠狠的挣扎躲闪了几次都不成功,眼见着这个臭不要脸的硬往自己身上挨,实在那她没办法,只有忍着一股股汗味,从小竹手里接过干净的帕子,一边给萧赢擦脸上的热汗一边说道:“瀛洲城虽说不大,但毕竟还是很有地方特色的;尤其是那当地小曲儿唱的,更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萧赢享受着小兔子的服务,舒服的直眯眼睛:“唱小曲儿?是姑娘唱的吗?长的好看吗?”
正在擦汗的手一顿,魏珞的脸色立刻拉下来:“你个混蛋,又在想些什么?老子告诉你,老子活着的一天,你就休想再给老子戴绿帽子。”
听出小白兔又炸毛了,萧赢忙收起散漫,连声解释:“我怎么敢给你戴绿帽子?我只是喜欢看漂亮小姑娘,不会做什么的。”
“你还想做什么?看漂亮小妞儿就是在给老子戴绿帽子。”要是让人知道他媳妇是个花丛中的高手,那他这脸面可就真的丢的找不回来了。
“好好好!不气不气啊!我不看了,不看了总行了吧。”萧赢贴心哄着:“以后,我只看你,只看你行了吧。”
“呸!你这是把老子当漂亮小姑娘看了是不是?!”
得!她这臭嘴,看来没一时半会儿是真的哄不好她家小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