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成丫鬟模样的夏荷和秋叶各骑了两匹马跟在马车后面,看见将军居然抱着王爷同时骑在踏雪上,都像是看见怪物一样同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深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踏雪可是将军的心头宝,平常连吃的粮草都是最好最新鲜的,眼下将军为哄王爷开心,居然连踏雪都双手送上,可见这美人的威力,当真是能让英雄折腰啊。
魏珞坐在萧赢的怀里,早就忘记自己被伤了颜面的事,双眼惊喜的看着一路风景,瞧瞧山、看看树,甚至连路边的大石和因为天气渐渐回暖而冒出翠绿之意的大地都瞧的格外出神。
萧赢紧搂着心爱的小美人,看着美人脸上娇美的笑容,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开心之余便盛情相邀:“等将来有时间我带你去一趟南境,彻底领会什么叫做天高地阔、风吹草地。”
魏珞还是第一次听萧赢谈起自己的家乡,先是一阵神往,跟着便语露关心的道:“此次咱们大婚,萧老将军因为镇守南境无法亲自前来,有时间咱们是该回去看看。”
当初萧赢率领三十万南境大军回京受封,但为了防止南蛮死灰复燃,再生不臣之心,所以萧统受命领着五万精兵依旧镇守南境并未奉旨回朝,而三十万南境大军除了在京余留十万外,剩下的二十万也在萧赢大婚后重新返回南境镇守边陲;换句话来说,虽说他魏珞娶了萧家的女儿,可这亲岳父的面还没见过。
他虽久居宫墙,但对萧统的大名也算如雷贯耳;能生出两个为国战死的英勇儿子,能养出一个将残忍无道的南蛮打的哭爹喊娘的萧赢,可想他这岳父该是个多么彪悍的纯爷们;想到这里,魏珞便神向往之。
萧赢被魏珞提醒,也想起了家中的父亲和调皮捣蛋的亲弟弟;如果不是为安皇上之心,不是为了让皇家对萧家不存忌惮之心,她多想守在父亲身边,守在他们萧家世代镇守的南境;如今她在京中高官厚禄、锦衣玉食,想到家中父亲和胞弟在边陲保家卫国,心生愧疚的同时更是思念。
不由间,萧赢搂紧了魏珞的腰,连呼吸都跟着变了几变。
跟萧赢相处的久了,魏珞自然能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她墨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落寞和愧疚,聪明如他,自然也察觉到她的心思。
本应在天上飞的雄鹰,此刻却因为种种顾忌而收了翅膀,被锁在漂亮的金笼子里;本应在山上称雄的猛虎,却要被圈在兽笼,再也不能体会狩猎的快感和刺激;可想,萧赢的心中也是有苦、有无奈吧。
魏珞心头酸软,不自觉间轻轻拉上萧赢的手,在对上她因为他的动作而诧异抬起的眼睛,灿烂一笑,轻声宽慰道:“岳父是英雄豪杰、忠义之辈,只是年纪也慢慢大了,身上也落有残疾,等抽个时间我给父皇提一声,让岳父回京述职,然后在京中捞个闲官,再不去南境吃黄沙、流战血,过那种苦日子。”
萧赢知道魏珞是好心,更感动他难得肯为自己着想,但想到自家父亲那耿直倔强的脾气,不由苦笑摇头道:“萧家世代镇守南境,不知多少儿郎以天地为墓再也无法归来,可这对萧家来说都是荣耀,战士马革裹尸,英雄流芳百世,这都是我们这些热血男儿终生的追求;父亲一生忠义,他若是想回来就算皇上不下圣旨特召他也能回来,可他偏偏拒绝皇恩,领着家弟苦守南境,为的就是一个心中的忠,心底的义;再加上那片战场是我两个哥哥最后出现的地方,他不愿意离开,也舍不得离开。”
对于萧家那两个忠勇的儿子,魏珞也是满心敬佩;试想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他如今的年龄和两个去了的大舅子差不多大,可他那俩大舅子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可他呢?却落得一个废物无赖的名声,甚至连骑马都要媳妇暗中帮忙。
想到这里,魏珞便不禁暗自神伤,可是想到魏珞刚才说的那番话又察觉出不妥,转身就给这不要脸的臭娘们来了一个爆栗,故意唬着脸生气:“什么叫做你们这些热血男儿,你丫是个娘们,是老子的女人,别动不动就给我装男人。”
萧赢龇着牙嘿嘿笑,摸着被敲疼的脑壳说笑:“跟王全那帮粗老爷们混的时间久了,总是觉得自己也是个有把的,以后不了,你别生气。”
瞧着对着自己直乐的女人,萧赢故意哼着别过头不理她,可这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这臭娘们越来越上道,母老虎勇猛又怎样?只要他在母老虎的脖子上拴一条铁链子,就不信收不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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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赢和魏珞一路打情骂俏、热热闹闹,感情自然慢慢回温;只是这俩主子光顾着调情玩乐,再加上萧赢就是打定主意要带着她的小白兔游山玩水到南境,所以路程走的一天比一天慢。
一路赏景、看景,甚至还画景,魏珞被哄的天天眉开眼笑,萧赢看着美人笑靥如花,心情也跟着飞扬快活;一行人走了整整十日,这才走到距离西南还有五百多里的曲阳镇。
跟沿路走来的小镇相比,曲阳镇更显繁华;宽阔的大街上两边鳞次栉比着各种店铺,来往的商客络绎不绝;饱读诗书的书生秀才,身段窈窕的姑娘小姐,真是一片太平盛世下治理的安居乐业之象。
可就在萧赢一行人快要走过中央大街拐到早就订好的客栈歇脚,一声凄厉的哭声就从不远处人群攒动的地方传来。
魏珞虽说一路玩的很是舒心,但喜好热闹的他时间久了就有些腻了,眼下一瞧这动静就知道有热闹可看,立刻喜上眉梢,一下就从马车上跳下去,兴高采烈地就朝着人群越聚越多的地方飞跑。
萧赢刚从马背上下来就看见她家小白兔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人多的地方扎去,生怕他出了意外,忙丢下手边的缰绳快步追上。
待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魏珞这才瞅清楚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是一个嗜赌成性的老汉在赌庄欠了一屁股债后无力偿还,最后干脆将自己刚满十六岁的女儿卖给赌庄当丫鬟;可赌庄老板见到小姑娘生的肤白貌美、小家碧玉,立刻就起了混蛋心思,转头就找来镇内最大青楼的老鸨,商量着要把这清白的姑娘买进花楼,好捞得一笔银子。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遭受如此波折的命运,眼看着老鸨给了银子要来带她走,她顿时心生绝望,便要咬舌自尽;老鸨瞧出姑娘是个烈性,立刻就让龟奴上前阻止,再加上卖了女儿的老汉在家中听说闺女卖到赌庄不是当丫鬟,而是要被转手卖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青楼,立刻后悔不已,大哭大闹着就冲到赌庄前理论;一帮人就这样凑到一起,一时间闹腾的整条街都知道。
老鸨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不觉得有多丢人,立刻当着大伙儿的面一边摊开手中的卖身契抖给众人看,一边大声说道:“各位乡亲都来看看,这陈家老爹将女儿翠凝卖给赌庄,赌庄又把卖身契以一千两银子的价钱给卖给老娘,老娘如今是款到收货,没想到这死心眼的丫头却给我闹死闹活的,还有这陈老爹,既然女儿都已经卖了就不挨着你什么事,从今往后你家这闺女是死是活你也管不着。”
众人看着老鸨那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白肥脸,又瞧着那说着刺耳言语的血盆大口,各个都倒出一口凉气;虽说不少人都同情这小姑娘的遭遇,可奈何北魏有律法规定,签了卖身契的奴才便再无人身自由,别说是要这姑娘去花楼接客,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必须到阎罗殿报到。
陈老爹看着老鸨嚣张跋扈的样儿,又瞧着哭白了脸的亲闺女,在心里骂自己是猪是狗都无法补偿对女儿的亏欠,只能跪行到赌庄老板面前,不停地磕头求情:“翠凝可是个清白姑娘,万万不能被卖到那种地方,要不然她这一辈子都要被糟蹋了;求大爷发发善心,我家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她一定会伺候好大爷。”
赌坊老板早就被那一千两银子蒙了心,看见陈老爹的哭求,嫌弃的一脚踹在老汉的心口,鄙夷道:“当初你卖闺女的时候咋就不发善心?你要感谢我把你家姑娘卖进妈妈的花楼,要知道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你家闺女生的好,将来穿金戴银不愁,总比当一个粗使丫鬟有出息;你不是说她会伺候人吗?正好,让她伺候我一个多可惜,以后挂了牌多多伺候诸位兄弟才是最美的事。”
此话一出,立刻就引来不少围观的混混流氓的迎合和嬉闹,场面再一次差点失控。
站在人群中的魏珞没想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有人敢逼良为娼,顿时愤怒难当,怒声咆哮:“去你太爷爷的王八混蛋,你既然要人伺候就找你亲闺女伺候,何苦要祸害人家的女儿;你这王八犊子,开赌坊本就是昧良心的生意,没想到你丫还是个黑心肠的,不光玩高利贷还他妈当皮条客;老子剁了你!”
魏珞本就生的极好,站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再加上此刻他又是围观者中第一个敢站出来跟赌坊老板和老鸨对着干的人,顿时就引来众人的侧目。
老鸨没想到半路上会跳出来个程咬金,刚准备将这不长眼的东西骂回去,可在看见魏珞那相貌后,立刻呆住;乖乖,这样貌、这身段,若是拉出去接客该是多大一棵摇钱树啊。
而就在老鸨对着魏珞的相貌发呆时,赌坊老板却已贼心升起,被魏珞当众指骂也不生气,而是腆着一张油腻猥琐的淫脸,搓着手走到魏珞面前,张口就道:“小美人是哪个花楼的?要不要哥哥去给你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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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以头抢地大声呼喊:将军,你的小美人被人调戏了
大将军:看见了
小美人咬着小帕子:媳妇,有人敢调戏我
大将军:看见了
小美人怒了:你他妈就不能说句别的
大将军:老子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