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对自己的选择是心满意足的,他的**并不十分强烈,他有不少与他相同的朋友,都不打算公开宣布自己是什么人。他拜访这些男友大概是每周两人次。说起来这也很称心如意,肯定与本市绝大部分楚楚男女自由享受的两性生活一样优哉游哉(这是他从广泛接触的正常男女朋友那里了解到的)。
他抬眼望去,看到比尔·西蒙斯这会儿正穿过人群朝着他慢慢溜达过来。
“嘿!杰米,”漂亮的年轻人招呼道:“这也是一种宴会啊!”
西蒙斯的脸蛋儿长得实在俊美,一般人都把他当作了橱窗里的模特儿。而这位电视明星抓住了观众的这种心理,便欣然以一个单纯的、和善的乡下大小伙子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上。实际上,他既聪颖,又有知识,通过艰苦奋斗达到了现在这个地位——一个在全国电视系统站住脚的本地明星。
“王子——”杰米回答:“似乎也学会了西方堕落的生活方式。”
他所说的王子,来自伊朗,是这客房的主人。杰米与他邂逅(倒不如说王子找到了杰米)是在三个月前。当时杰米曾为他挥金如土的生活习惯和想成为好莱坞制片商的计划在“闲话”专栏里写过一段。《曼哈顿》上市的当天,王子便给杰米来了电话,邀请他去拉·科特·巴斯克饭店共进午餐。在那里,他们于丰盛的宴席前就座之后,他便申明,尽管杰米对他的介绍是属实的,他还是希望以后再不要提及他的事情。
“你要知道,我们国家的人最担心的就是被人看作刚刚发财的庄稼汉。”年轻的王子嚼着凉拌鲈鱼片恭谦地解释:“同时,我们能否深入了解你们国家,对于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必须在这里分散和投放过剩资金。所以,我像个花花公子似的,到处游逛,广泛观察,四方打听。每过一段时间我都要向父王和他的助手们汇报,如果他们同意我的看法,他们就购进一家银行或一座公寓大楼,或资助一部电影。现在,我像其他商人一样,想请你给予指教。我不希望新闻界披露我社交方面的情况。为此,我要拿出一笔钱来请你以后不要在你的专栏里提到我的名字,这钱不会玷污你,这是我必须给予你的附带的馈赠——我父王的本地代表已经找来抱怨我了,有六名我不相识的社会女流已给旅馆来了电话,想邀请我参加她们的舞会。不,我希望研究的行情是信息。如果你能保证不让我上你的杂志,我可以把我所款待的人的丑行趣闻全兜给你。”
这笔交易与杰米和几个最可靠的消息来源者达成的协议没有什么不同。杰米等侍者清理完餐桌才做了回答。“殿下,”他笑道:“我将尽力而为。可是,如果你在床上和一个未成年的男孩胡搞时被人逮住,将要引渡回国时,这笔交易就算结束了。”
“这我懂得。”王子说。侍者倒上了咖啡。
“我们是不是握一握手定准此事?从现在起,你必须叫我乔治。这是我的西方名字,用这个名字我发现比起正式称呼来可以大大减少人们的注意。”
杰米哼着“我的王子总有一天要来临”的曲子回到了杂志社,他对于事情能达到这一步感到十分得意。接近王子意味着他有了获得第一手材料的机会,可以了解一下震撼大西洋两岸的新兴石油富翁的社会生活。同时,这个消息来源一定会产生大量的花边新闻。于是,杰米和乔治没过几个星期就成了密友。
乔治发现杰米的结交面很广,他便经常地就经纪人、顾问和财产交易方面的情况征求杰米的意见。反过来,他经常把被他的财富吸引到身边的各色人等的丑事讲给杰米听。
有一次,杰米去拜访乔治的豪华客室,在那里发现了伊莱恩·奥斯古德——她过去是影星,丈夫也是影星,现在与丈夫分道扬镳了,正筹划着重返影坛。她没有认出他是谁。后来,在没人的时候,他向乔治询问了她的情况。
“噢,她吗,是个漂亮的少妇人,但头脑有点不正常。”乔治说:“在洛杉矶有人把我的名字告诉了她,她昨天就赶到了这里。我无法让她吃闭门羹——我知道我的那位洛杉矾朋友已经打着我的招牌占了她的便宜——所以我接待了她。我估计她对我们的为人事先就有一种看法。昨天晚上,我刚一吃完晚饭回来,她就离开自己的房间,赤条条地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打电话叫秘书来,把她送了回去,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付她这号人。她今天就要回洛杉矶了。我给了她一只手镯,还写了一封能够帮她重操旧业的便信。”
杰米分析,乔治顶多是个中性人。“你必须明白,”有一天晚上王子向他解释:“我是在英国的寄宿中学长大的,然后上了桑赫斯特军事学院,又返回伊朗,那里是不鼓励人们乱搞两性关系的。我已三十岁,估计,不久我就要回家选妻了。所以在目前,我希望能集中精力来完成我的投资使命。”
如果乔治真像他自己说的不参与这种事情,那他真可谓是非常宽容的主人了。杰米参加过王子举办的一系列聚会,其中几次都发展成了吸毒和**的狂欢。
王子尽管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但也成了全城的知名人物,他的晚会是少不了艳丽的妙龄女郎的。吸引她们的不但有像流水一样可以自由享用的可卡因、鱼子酱和香槟,而且每一位在他那里留宿的年轻女子第二天离开之前都会惊喜地收到一份礼物。乔治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去购买物品,卡蒂尔和蒂法尼商店是他特别爱去的地方。他每走一趟通常要花掉两万到三万美元。买上六、七只带钻石的手镯子或其它他感兴趣的首饰。这些东西都作为奖赏跑到了热情来访的小姐们手里。
王子的秘书奈杰尔·霍姆斯——一个脸色苍白的英国小伙子——曾向杰米透露了王子的财政开支:“他父亲每月给他十万美元。全是零花用的。所有其它的开销——住宿费、旅行费,以及在商店里购买东西的开支统统都记在他父亲的账上。唯一需要他支付的一个大项目就是可卡因。你清楚,他父亲是不赞成吸这玩艺儿的,我们在纽约或洛杉矶的时候,每两个月我都要设法购进一大批。投机商一次就带来价值数万元的可卡因,不管数目有多大,我都用现金支付。拿来的可卡因是比建房的砖头稍长一些的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