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软弱无力的声音,引起了两个男人的注意力,静好掀开眼正好对上七皇子难看的脸色。
云世子松了松手,让静好好过了一些,清冷的眼眸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娇人儿,嘴里不自觉的说道:“你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静好抬眸,对上云世子复杂的眸子,当下回过神来,嘴角抽了抽,心思一时百转千回,故意说道:“我这可是救了云世子一命。俨”
云世子怔仲的应了一声,“嗯!稔”
静好咳了声,继续说道:“虽然说是怕皇上怪责下来,才挡了这一刀的!不过云世子可得记得恩情才好。”
刚才云世子在她后背点了几下,血便止住了,她才好受一些,否则的话,等解决完刺客,她说不定就流血过多而亡了,毕竟她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这伤口有多大。
开口向云世子讨恩情,也不过是为了惹云世子白眼。
免得到时候被云世子另眼相待了,或者是以身相许了。
虽然她有点自作多情的倾向,不过有些话说开比较好,免得让人误会了,以为她是爱慕云世子,才这么奋不顾身。
云世子目光微闪,嘴唇动了动,终是压下心中的话。
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猜测温静好是否心系于他,不过这会儿被温静好这般说开,心中终是不快的。
她竟然这么迫不急待的想和他撇清关系。
难道他就这么不让她待见吗?
原本一身煞气的七皇子突然敛了气息,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还带了些许笑意,可是看到静好身上的血,又立即沉了眸。
想到她的伤口,倒是没有再和云世子抢人。
“你倒是不蠢,为了一点好处,连命都不要了啊!”七皇子张口讽刺。
虽然之前静好急着和云世子撇清关系,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但到底是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挨了一刀。
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不愿意深究原因,只是一腔怒火朝着静好发泄。
静好本来就痛不欲生,再被七皇子这样一骂,便觉得有些委屈,可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一双眼眸倔强的瞪着七皇子,冷哼一声,“真是谢谢七皇子的夸奖了。”
七皇子深邃的眼眸陡然冷了下来,他也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不过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猛然回首,想拿刺客出气,却不知何时,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了。
当下抬眼喝斥,“还不快宣御医过来,都是死人啊!”
刘大人刚收拾完刺客,清点伤亡,就听到七皇子的话,抬眼看来,吓得他魂都没有了。
受伤的人竟然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而且还被云世子和七皇子俩人抱着,这俩人不是都有洁癖,不喜欢与人接触吗?
这会儿是怎么样?
他心惊胆颤的想着头上这顶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也不容他多想,立即让人去请了御医。
“不许睡!”
静好失血过多,再加上刚才和七皇子斗嘴费了些气力,这会儿有些撑不住了,眼皮颤了颤就快阖上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霸道的声音。
静好下意识的噘起唇,恹恹的说:“我睡不睡你管得着吗?”
七皇子见静好这样,当下粗鲁的拍着她的脸颊命令:“我说不准睡,听到没有。”
静好身子发凉,心里也知道这时候一定不能睡,不然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眼皮无力的颤了颤,恼怒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云世子见七皇子举动,眉宇不自觉轻皱了一下,却也是附和道:“别睡,一会儿御医就来了。”
七皇子瞥了一眼云世子,目露轻视。
“哼!谁叫你平日得罪我,现在有你受的。”见静好和他斗嘴,七皇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云世子抱着静好在俩人中间,心里五谷陈杂,听着俩人对话,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可是七皇子和温静好,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牵扯,他事先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静好脑了发昏,努力的睁着眼,愤愤的说:“等我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七皇子睨视着静好,只觉得她像只小猫似的,还是没爪子的猫,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静好黛眉紧蹙,突然想起中午的事情,恼怒的说:“以后不许再对我不敬,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七皇子愣了下,想到了之前俩人的初吻,顿时耳根不自觉的红了下,心尖更是莫名的颤了颤。
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听到没有?不许再欺负我。”静好等不到答案,闭着眼睛轻声哼哼。
七皇子回神,不自在的说:“等你好后,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了。”
静好不满的将唇嘟得更高了,心里想着,七皇子再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就踹他的命根,让他做不成男人。
七皇子出神的望着静好红艳艳的双唇,鲜红的血液就像罂粟一样美丽,却隐藏着致命的毒,但他竟想一亲芳泽!
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先是惊讶,再细细回想,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抵触,更不觉得恶心。
怎么会这样?
七皇子被这种念头吓了一跳,脸色陡然有些发白。
云世子狐疑的看着他,挑眉叫道:“七皇子?”
七皇子抬眼,眸中光芒复杂,却是瞬间收敛去心中的纷扰。
好在没有给他们彼此更多探究的时间,御医一会儿就来了,在附近人家借了屏风,现场替静好治疗了,这才一床软塌送回了丞相府。
静好看到御医时,终是松懈了心神,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时,屋里只留有海棠一人侍候,面前倒是摆了几瓶药,太子殿下、六皇子、七皇子和云世子,四人各送一瓶雪肌玉露膏。
“小姐,四瓶药都是一样的,你要用哪瓶?”海棠没敢自己拿主意,心疼的望着趴在床上,小脸泛白的静好。
静好撇了撇唇,这雪肌玉露膏何其珍贵,皇宫大内也不过几瓶,没想到这一下,她面前就摆了四瓶。
海棠上前一步,放缓了声音询问:“小姐,让奴婢替您上药好吗?”
静好歪了歪脑袋,这么好的药,自然不能丢了,但是七皇子这恶人的东西,她可不想收藏起来。
想也没想,静好便说:“先用七皇子送来的,早点用完了,连瓶子一起丢出去。”
海棠眸光闪了闪,不明白静好的理论,在她的想法里,难道不是最欣赏哪位贵人,就用哪位贵人送来的雪肌玉露膏吗?
海棠动作轻柔的替静好上药,嘴里轻呼着,劝说:“小姐,会有一点点痛,你要忍着。”
静好咬着牙,将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后背酥酥麻麻,倒不是太疼。
上过药,海棠便替静好穿上了衣服,这才小声询问:“小姐,你昏睡的时候,相爷、夫人还有大爷、大太太他们都来看过你,在你醒来前没多久,他们才各自回院,说是小姐醒了,让奴婢立即去通报。”
静好皱眉,只觉一片静谧,便问:“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子时。”海棠边回话,连往门边走,拉开门就吩咐,“去小厨房看看,海桐的药熬好了么,小姐已经醒了。”
担心静好随时会醒,药一直温着。
“小姐醒来前,海桐和月季俩人刚好去了厨房,月季说小姐喜欢吃她做的菜,怕小姐醒来没有胃口,特意去厨房给小姐准备膳食了。”
“嗯!”静好耷拉着眼皮听着海棠的话。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醒来,房间里没有人的原因。
“派人去通知爹娘他们,免得他们担心。”静好想了下出声。
虽然现在时间晚了,通知他们,会让他们折腾一番,但总好过,整晚因担心她的伤痕翻来覆去睡不着要强得多。
“就说我醒了喝了药又睡着了,大晚上的也别折腾过来了,让他们明天一早再来。”
静好怕他们来回折腾,特别是祖母,上了年纪,且腿脚不好。
“是,小姐。”海棠应了话,就出去叫了一个小丫鬟,一阵耳语,小丫鬟就出了清幽小筑。
海桐和月季得了静好醒了的消息,也立即端着药和膳食过来了。
俩人一左一右红着眼眶看着静好,静好清笑道:“一个个都哭丧脸做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海桐咬着下唇,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怕冲口而出的话会冲撞了静好。
憋在心里压抑再三,话在脑子里又转了几回,这才叹息一声,道:“小姐,下次做事前能不能想想大爷太太,想想相爷夫人,不然的话,也想想奴婢几人,小姐有万一,奴婢几人断然是活不下去,一定会追随的。”
月季附和的点了点脑袋,神色微淡,目光却是灼热的说:“海桐说的对。”
她自小就是孤儿,小姐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不用其他人说什么,她也是会追随小姐而去的。
静好一阵哑然,她心里明白,这一刻,海桐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在上一世,直到离世,这三个丫鬟对她都是忠心耿耿的。
这一世,她的命数已经变了,只希望这三个丫鬟对她的心思不要变才好。
“好了,先侍候小姐喝药。”海棠温柔的打断他们的谈话。
静好看着三个丫鬟清秀的小脸,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担忧,妥协的保证说:“你们不用担心,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当时,我也就是脑子抽了才如此冲动。”
静好说着,一声叹息。
若不是这一次主事的人是她,她绝对不会傻了吧唧的给云世子挡刀子。
毕竟云王府也就这么一个世子,云王爷和云王妃早就不在了,府里就一个云老王爷。
若是云世子出了事,云老王爷也就断了念想,真不敢想象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怕最后皇上为了平息云王府的怒火,责难甚至是用更严厉的手段对待丞相府,都是有可能的。
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静好喝了药,又用了些许膳食便吃不下了,目光四下望了几下,问:“怎么不见傅嬷嬷。”
傅嬷嬷一向疼爱她,这会儿不在她身边守着,有些不正常。
月季苦着一张小脸,有些幽怨的说:“傅嬷嬷之前得了小姐出事的消息,急着出去,路上滑了一跤,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静好惊慌的侧目,紧张的问:“可有请大夫来看过?”
这些天下雨,路面十分滑,若是不注意,是容易摔倒,特别是傅嬷嬷这样上了年纪的妇人。
月季摇了摇小脑袋,道:“没请!当时小姐出事了,哪里还空得出人手给傅嬷嬷请大夫啊!”
静好怒斥两人,“别人说算了,你们俩怎么也不上心,傅嬷嬷平日怎么照顾你们的,你们不记得了吗?再者,你也该知道我待你们如何,你们谁受伤了,我心里都是不好过的,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月季幽怨的小眼神落在静好的身上,幽幽的说道:“小姐,这一切的起因,可都是因你,若你不珍惜自己,奴婢这些人,活着还是为了什么。”
海桐也明白月季这番话的意思,心思清明的看着静好附和,“月季说得对。”
静好抿了抿唇,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月季心里是憋着气的。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这些小丫鬟心里疼惜她。
静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者,就算她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只怕她们也会觉得,云世子的命是比不上她的。
虽然她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她来不及多想,身体就比脑子先一步有所行动了。
“好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现在你们能坦白告诉我,傅嬷嬷到底怎么了吗?”
月季神色微缓,轻声说道:“傅嬷嬷的确是摔了一跤,也没有请大夫!不过奴婢也给傅嬷嬷上了药,身上青紫了一大片,让她在屋里休息。”
静好皱着眉,担心的说:“明日再请大夫过来看看,傅嬷嬷毕竟上了年纪,摔了一跤可不能轻视了。”
“奴婢省得了。”月季满口应下。
静好又问了下府里的情况,海桐皱着眉,看她一脸倦容,便大胆的说道:“小姐,您身上有伤,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各院的情况,奴婢都有派人盯着,您不用担心。”
静好精神不济,也就没多深究,只是不忘吩咐说:“给我盯紧未央宫,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是!”三个丫鬟应声,轻手轻脚侍候好静好休息,这才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海棠轻声道:“今晚我就不休息了,留在这里守夜,小姐身上有伤,我怕她夜里有动静,御医说夜里可能发热。”
月季和海桐点了点头。
海桐便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待会儿和海棠一起守夜,月季就早点休息,明天白日,小姐身边还需要人侍候。”
月季也没有推托,只道:“这还一夜的时间,刚才替小姐做膳食时,也做了我们的,都吃些东西饱饱肚子。”
海棠叫紫薇在门口守着,有动静立即叫她,三人去小厨房,狼吞虎咽吃了些东西,又立即回到了岗位之上。
而海桐避人耳目,出去片刻,没多时也就回来了。
次日一早,清幽小筑就布满了人。
海棠守在静好的大门前,寸步不让,就连夫人过来看望静好,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说:“夫人,小姐昨夜醒了回,夜里睡得不太好,又发了热,这会儿还没醒来。”
御医替静好看过,伤口虽然长,但好在并不深,容易调养好,因此,昨晚静好院里才没有留御医。
“奴婢已经准备了早膳,夫人不如先用了早膳,让小姐多休息片刻,可好?”海棠紧张的看着萧氏。
萧氏目光微沉,没有说话,径直进屋,看了一眼静好,摸了摸她的额,就立即出来了,也没有打扰到静好。
在海棠的侍候下,就在清幽小筑用了早膳。
萧氏身边的田嬷嬷小心嘀咕说:“大小姐身边的人倒是贴心,想是记住了昨天御医说的话。”
昨天御医走前,有说过,静好身上的伤需要静养。
萧氏白了田嬷嬷一眼,田嬷嬷便不见说话。
没多时,大太太也来了。
给萧氏请了安,便有些坐不住了,婆媳俩关系原本就不好,就是表面上也不算和善。
这会儿为了静好坐在一起,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而各院的人,在得知大清早萧氏连早膳都没有用,就到了清幽小筑,虽然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过却还是挂着伪善的笑容,一个个的过来关怀静好的伤势。
静好醒来的时候,院里已经满是人了。
各院的太太小姐都过来了,毕竟丞相府前后两任掌家人都坐在清幽小筑,不给大太太面子,也要给夫人面子。
好在人都到了,却没人大声喧哗,也没人吵闹,因此,萧氏也没有说什么。
待到静好醒来,海棠才将她们都请进了内室。
静好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萧氏,未语先红了眼眶,软软的喊道:“祖母……”
萧氏本来严肃的沉着一张脸,在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及眼底的泪珠时,顿时软化了许多。
却还是厉声喝斥:“哭什么哭,自己冲上去挡这一刀,还有脸哭。”
静好瘪了瘪唇,眼下人多,她也没好和萧氏解释,倒是明白萧氏这么严厉,也不过是疼惜她。
当下眼泪一落,撒娇道:“祖母不要骂孙女了,孙女都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萧氏面色一凝,目露心疼。
上前坐在床榻边,低声训道:“下次做事不可如此冲动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让祖母怎么办,祖母可就你这么一个孙女。”
也不知道萧氏有心还是无意,这话一出,在场女眷脸色均变,一张张苍白的望着萧氏的背影。
萧氏也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抿上唇,静好心思一动,看萧氏的神色,怕也是冲口而出,这样的话,反而更加是她心底的真话。
静好虽然很想回萧氏一句,她也就这么一个祖母。
但看到屋里,一个个恨不得吞了她的姐妹,默默的闭上嘴,只当是没有听萧氏的漏嘴。
“祖母,这么长的刀口,我背后会不会留疤,会不会不好看了啊?”静好有意换了话题。
萧氏顺势接嘴道:“不会,云世子不是送了雪肌玉露膏给你吗?不用担心。”
说起这点,屋里的女人就更生气了。
太子殿下、六皇子、七皇子,还有云世子,前后四人都送了雪肌玉露膏过来,这事是瞒不住的。
屋里哪一个女人是不知道的,自昨天静好出了事,又有哪一个人哪一双眼睛不是盯着清幽小筑的。
温扬灵眼神充满嫉妒的说:“大姐姐真是好本事,不会是看上了云世子,故意为之吧?”
静好眉眼轻皱,对这个六妹妹十分的厌恶。
她是二房的庶女,梅姨娘的女儿,今年不过才十岁而已,最重要的事情,她是清猗的跟班。
这样的人,上一世,自然是没少与静好为难。
大太太不悦的斥责二太太,“管管你屋里的人,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都不知道,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二太太倒没想过刺客是静好派来的,只是想着她这么不要命的护着云世子,是不是对云世子有意思。
这会儿被扬灵这样一说,她心思也动了起来。
不过也知道这话是不能传出去的,否则倒霉的就是丞相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但眼下都是屋里几个女眷,她倒是不怕。
二太太耸耸肩,也不阻止扬灵,无奈的说:“嘴巴长在清扬身上,我这个做嫡母的也管不了这么多,再说,不单是她这样想,想是外面的人,也是如此猜测的吧?”
“大姐姐喜欢云世子,祖父可是知道?若是知道的话,祖父想必会不高兴的吧!”温芷娴说话轻轻柔柔。
她自小就喜欢云世子,对于这一点,静好是看得清楚的。
不过丞相府不管怎么样,都是站在皇权这一边的,而云王府显然是皇上想铲除的对象,丞相府根本就不可能与云王府沾亲。
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可这也不妨碍温芷娴迷恋云世子,因这事恨上静好。
静好抬眼,神色疏离,“三妹妹,在救云世子之前,我私下并没和云世子有过任何交际,又何来喜欢一说!若不是皇上派以重任,我又何需拦下这一刀。毕竟云王府,就云世子这一根独苗,云世子若有万一,谁也担当不起。”
话,静好点到为此,她们明不明白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静好说得极理性,萧氏目光沉沉的打量静好,见她一副坦然的样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事先,她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就怕静好起了女儿心思,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心系了云世子,若真是如此,事情就糟了。
“这可不一定了。”温芷娴话音刚落下。
三太太周若华便低声喝斥,“平日里娘是怎么教你的,对大姐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在哪里学的。”
三太太手段向来厉害,三爷温世康是一个风流的人,屋里更是姨娘数人,但至今为止,三房就只有一子一女。
两人皆是三太太肚皮里爬出来的。
“够了!”萧氏一声喝斥,一屋子的女人瞬间都静了下来。
她面带不悦的看着众人,责骂:“一个个都不省心,都给我滚出去,在静好养好伤之前,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踏进清幽小筑一步。”
“婆婆……”
“祖母……”
一声声讨好的叫声,在面对萧氏的冷颜时,缩了缩脖子,不敢有违的出了门,毕竟萧氏这人,一向都是脾气古怪的。
静好自她们进屋,就一直有意无意注意着清猗。
见她除了萧氏说静好是她唯一的孙女时抬了眼,便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让人看清她的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临出门,清猗这才抬眼望向静好,俩人目光对峙。
静好看不懂清猗的心思,却见她目光沉静,像是做了一项重大决定似的。
直到她们一行人出去了,静好还没有回过神来。
萧氏皱眉轻斥:“在想些什么?”
静好摇了摇脑袋,知晓萧氏因她这次的行为,心里极不快,便把她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不这样做,我怕到时候云王府有变动,倒霉的是我丞相府,我也是无可奈何。”
萧氏叹息一声,拍拍静好的脑袋,以示知晓。
在刚才静好对芷娴说了那番话时,她就已经知道了。
“云世子倒是不错,只是可惜……”萧氏话说了一半,没有说完。
静好知晓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在可惜什么。
“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至于以后见了云世子……”萧氏顿了顿,才接着说:“你就多躲着一些。”
静好正有此意,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不管怎么样,祖母希望下次若不幸再遇上这种事情,你能先顾好自己,毕竟你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不比旁人差,更不用替旁人挡刀。”
静好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应了一声,“祖母,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做傻事,让祖母担心了。”
萧氏面色这才好看一些,待萧氏走后,大太太又叮嘱了静好数句。
也是为了云世子的事情,想来她这么挡一刀,所有人都以为她看上了云世子才这么奋不顾身。
连自家人都是这样想,更不要提外面的人了。
稍晚一些,温相下了早朝就立即来看了她,倒是没有说云世子的事情,只是让她好好养伤。
“募捐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温相临走之前,突然问起。
静好挑高了眉,不解的反问,“祖父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温相目光沉沉的望向静好,道:“刚下朝回府,碰上了清猗,她有意代你,你意下如何?”
“二妹妹?”静好眯了眯眼,目露不快。
在温相狐疑的目光下,她很快敛去情绪。
她不可能说她重生,也不可能说清猗被换了灵魂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
指不定她还会被清猗拿住机会,送进疯人塔。
因此,就连最亲近疼爱她的祖父,静好也是只字未提。
静好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事我觉得不妥,皇后娘娘不喜二妹妹,事先就已经提过了,不许二妹妹插手这次的事情。”
温相审视着静好,他觉得清猗倒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有心让她们姐妹好好相处,将来清猗也好辅助静好。
“你们俩是亲姐妹,以后要互相帮助才是。”
静好抿了抿唇,将皇后娘娘不喜欢清猗的原因说了出来,不带一丝个人感***彩,也没有说清猗偷她的主意。
但温相会不会多想,静好管不着。
她也是故意说这些,让温相不喜欢清猗的。
清猗谋的事情与她一样,可是这过程却大不一样。
她不能让清猗得逞,再次毁了丞相府。
直到温相走了,静好都没有回神,小脑袋里想的全是清猗的事情,想来清猗走不通温相这条路,一定会走其他的路。
静好当即出声叫道:“月季,你出府一趟,将公主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月季应了一声,立即出去了。
没多时,就将公主请了过来。
“我正好要来看你,就碰到了你的丫鬟。”
静好轻轻一笑,难怪她们来得这么快,吩咐月季泡了茶,屋里只留她们俩人时,静好这才说正事。
“其实这一次请公主过来,也是为了募捐的事情,我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拍卖的事情全要倚仗公主,心里多是不安乐。”
公主轻笑一声,娇软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冲散了一室的沉闷。
“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啊!这事我昨天就跟母后说过了,母后也没有意见。”公主说话时,狡黠的对静好眨了眨眼。
看得静好一脸迷茫,不解的问:“说过什么?”
公主得意的说:“自然还是我们一起,不过我中午可就要来你这里叨唠用膳了。你说话,我做事,怎么样?这配合?”
静好张了张嘴,有些诧异,又有些受宠若惊的说:“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公主?”
毕竟一个千金之躯,静好哪敢真让她做什么。
公主撇了撇唇,上前两步,挨近了说:“你这么客套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么,再说了,也多谢你救了云世子,不然的话,还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现在南边百姓正受苦,国都可不能乱了。”
静好张了张唇,诧异不解,竟然不知道公主能想到这些。
公主笑吟吟的说:“你该不会以为我连这点都想不到吧?不止我想得到,父皇母后都能想到,因此,你就好好养伤吧!”
静好目光一闪,心里的大石终是落下。
难怪之前温相并没有为她救了云世子的事情而怪她。
想来就是皇上有心除了云王府,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南边正受灾,百姓正苦,国库空虚的情况下,云王府可不能出事。
皇上还想云王府在这次募捐中出大份呢!
如此不过三四日,就已经募得了大批灾款。
静好中午听了公主的话后就一直心绪不宁,上一世就是六皇子同行押运救灾物资,还将事情处理得漂漂亮亮,在民间取得了极高的声望,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六皇子达成目的。
可是她目前身上有伤,根本做不了什么,怎么才能阻拦了六皇子的好事?
她正想着该如何和相爷说这事时,夜深人静,屋里突然潜进一人。
吓得静好来不及惊声尖叫,就看清了来人,一张熟悉的面容,眼里带有几分惬意笑容,显然吓到了她,来人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