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吃吧,我不是说过,以后有我的一口饭,就不让你们喝粥们,她们几个刚才已经吃了,只有你,一直饿着。”穆清瑶语气淡淡的看着墨玉,目光却是不容置疑。
她的目光坚定霸道,但比起以往的懦弱疏离来,却透着一丝亲切,墨玉鼻子一酸,依言坐下。
“少奶奶,库房都装满了,您是不是……”刘氏跪着,刚才做了不少体力活,这会子她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了。
“哦,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穆清瑶吃了一口饭,却并不提解药的事。
“少奶奶……”刘氏没想到她说话不算数,惊出一身汗来,早过了两刻多钟,离毒发可没多少时间了。
“刘氏,你好大胆子,敢砸正院的库房,抢公中米粮?”刘氏正待分辩,顾妈妈带着好几个粗使婆子气势汹汹而来,后面正跟着顾氏和公孙昊。
几个婆子不由分说,抓起刘氏几个就往外拖,穆清瑶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饭。
婆子按住刘氏几个就打板子,刘氏大叫:“夫人,夫人饶命啊,是少奶奶逼奴婢几个做的呀。”
顾氏原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一听让人住了板子,问道:“说清楚,谁让你做的?”
“是少奶奶,她给奴婢几个下了断肠草,奴婢几个若是不去砸库房,就得死啊。”
其他几个婆子也一起作证。
顾氏气得脸都白了,“反了天了,这还得了。”抬脚就往正堂里冲。
公孙昊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个穆清瑶疯了一回后,简直就变了一个人,竟然敢让人在府里打砸抢。
“大胆穆氏,你给我跪下。”有儿子在,顾氏有恃无恐,新仇旧恨一起算,儿子可是当朝武探花,拿下区区一个穆清瑶算什么。
面对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的顾氏穆清瑶眼皮都没抬,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吃得很香。
竟然敢藐视自己,顾氏抬手就要打,公孙昊及时拦住,皱眉道:“穆清瑶,刘氏所说可是事实?”
“刘氏说什么了?”穆清瑶一派莫明其妙道。
“少奶奶,你不能不认账啊,是你让我们去砸正院库房的,我们几个身上的毒还没解呢。”刘氏又怕又气,差点闭过气去,哭嚎道。
“混账,夫人可是本少奶奶的正经婆婆,本少奶奶怎么会让你们去打砸正院的库房呢?如此强盗行径,本少奶奶是绝对不会做的。”穆清瑶脸色一沉道。
“明明就是您下的令啊,世子爷,您可以让大夫查验,奴婢几个身上正中着毒呢,真是她逼奴婢几个去的呀,若非她以性命相逼,奴婢几个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砸正院的库房啊。”
刘氏的话让公孙昊信了几分,府里奴才胆子再大,再没规矩,也断不敢公然打砸正院库房,他俊眸一眯,冷声道:“穆清瑶,你别太过份了。”
“哟,世子爷,捉奸抓双,捉贼拿脏,她说我下毒就下毒了啊?断肠草可贵得很呢,我可不舍得用在几个贱奴身上。”穆清瑶丝毫不为所惧,丰润的唇边勾起一抹轻蔑地浅笑。
公孙昊闻言捉住刘氏的手脉就探,脉息正常,根本就不象身中剧毒,命在旦息之相。
气得怒喝:
“刘氏,你敢谎言欺骗本世子?你根本就没中毒。”
“没中毒?”刘氏懵了,“怎么没中毒,少奶奶明明就说下了断肠草,我肚子也确实很痛啊……”
那不过是穆清瑶耍的一个小把戏,这几个蠢货轻易就上当了。
看刘氏的表情,公孙昊立即明了事情原尾,不由目光深幽地注视着穆清瑶,只见她清亮亮的眸子也正看过来,目光干净清透,只是带着淡淡的讥诮与不屑。
以往的依恋与痴情象是昨日黄花,再也不在,而现在,自己在她眼里,象个跳梁小丑,对他,不再有情,有的,只是轻蔑与不屑。
胸口象是堵了一块大石,郁闷难舒,他甚至想上前去质问她,不过几日不见,为什么她的感情,可以变得这样快,难道三年的痴恋全是假的吗?
“肯定是你以毒恐吓她们几个,要不然,她们怎么敢去砸库房?”顾氏气得脸都白了,指着穆清瑶道。
“冤枉啊,夫人,我可没让她们去抢砸正院的库房,刘氏,你既然冤枉我,可敢把我当时说的话再说一遍?”穆清瑶一脸委屈道。
“当初你说不管奴婢几个想什么法子,都得把槐阴院的库房装满米粮,否则……”
“本少奶奶是说,不管你们想什么法子,但没说让你们去抢正院的米粮吧。”穆清瑶截口道。
刘氏立即发现自己上当了,当时,若不是穆清瑶先问正院库房在哪里,又问库房里米粮存放多少,她们几个也不会一逼就去打砸库房啊。
顾氏气得脸都白了,她也知道,刘氏几个是着了穆清瑶的道,但是,没有证据,她也没法子治穆清瑶,怒道:
“来人,把这几个大胆贱奴拖出去打,米粮都给本夫人搬去。”
“慢着。”穆清瑶冷笑着站起:“这几个奴才都在槐阴院里当差,是死是活当然是我说了算,至于搬来的米粮,我不管是怎么来的,既然进了我的库房,断没有再拿走之理。”
“笑话,这几个人的身契可都在我手里,她们是死是活自是我说了算,何时由得你来置喙?至于米粮,你还有脸说,纵奴才偷盗公婆财物,你简直无法无天,今天非送你去族里受族规惩处不可。”顾氏怒道。
“原来这几个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么?唉,原是看在她们也服侍我一场,要救她们一救的,看来,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刘氏,如果你们被板子打死了,可千万莫要怨怪我啊。”穆清瑶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难过伤心的样子。
顾氏差点气死,明明是她害刘氏几个挨罚,如今自己反成了恶人,正要说话,穆清瑶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去族里吧,正好我也有好多事情想向三叔公说道说道,比如说,我的嫁妆,比如说,紫云是怎么惨死的,比如说,公中每年补贴给侯府的款项该与不该……”
顾氏听得冷汗潸潸,尤其是公中补贴一事,因北靖侯府日益衰败,公孙一族为了保住侯府颜面,每年从公中拨一笔款项,用于侯府应酬,穆清瑶的嫁妆如今都在顾氏手里掌管着,每年进项可是一大笔收入,族里人若得知侯府收入如此丰巨,会停了那笔补贴不说,还会指责侯府自私贪婪,欺骗族人。
“你敢吃里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