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陆,这儿呢嘿!”
陆寒呆头呆脑地站在博物馆门口张望着,今天这次展览的主办方还是个在收藏界颇为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即使不打算购买这些现代餐具的业内人士也免不了要来捧个人场,弄得博物馆周围香车宝马、紫醉金迷,更显得陆寒的一身儿军大衣与别人格格不入。
“哎哟喂,我说判官大大,不是跟您说了好好儿捯饬捯饬再来嘛,这地方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你一个豪门上门儿女婿,借我发小儿的高级西装穿穿啊。”
“哦,刘哥。”
陆寒缩着脖子打了个招呼,活像门口儿的保安,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张庶让我试试来着,穿不进去,衣裳挺贵的,我怕给人家撑坏了reads;。”
“唉,你这个小白脸儿怎么混的啊,平时也忽悠忽悠让他给你买两套。”
“不是不是,张庶对我很好的,不过我穿软和衣服习惯了,本身就见棱见角儿的,再穿西装可难受了。”
“滚犊子,刚得了名份就想造反啊,对我们老爷客气点儿,你一个小小的地仙,连个城隍也不如,小心小爷打得你满地找牙!”
跑到自动贩售机那里踅摸食物的胡瓜刚过来,就听见男票挤兑自己的主子,还是很忠心耿耿地凑了过来帮陆寒呛声。
“哎我说胡瓜,昨天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个态度……哎哟!”
刘陵刚刚耍了一句流氓,就让胡瓜一爪子拍在屁股上,疼得他呲牙咧嘴,一张俊脸扭曲成了一团儿。
“哎,刘总,前头去领招待票。”
熟人在入口处招呼着刘陵。
“哎,来了来了,谢谢啊兄弟,多年不见你还想着你哥。”
“好说了,提成儿的事情错不了,刘总,几年不见,您这刀挨得值啊。”
“嘿我说你小子拐着玩儿的骂人啊,你才是太监呢。”
“不是不是,我是说您这一趟思密达走对了,原先我们背地里都叫你死胖子,这回逆袭成高富帅啦,在清潭洞哪个诊所整的,回头给个联系方式。”
“额,哈哈哈,好说好说,哎对了……胡瓜!”
刘陵招呼了一声小狐狸,转头又跟那人介绍道:“内是你嫂子。”
气得小狐狸没办法,只好跟老板打过招呼之后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地应酬一番。
陆寒自己待在广场上,有点儿百无聊赖,抬头看了看博物馆的巨型广告牌上面打出来的一些精美的瓷器,想象着哪一款会让张庶喜欢。
“哎,陆寒?”
陆寒正直勾勾地盯着广告版,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妥妥的熊掌的冲击力,让他五大三粗的身子都往前冲了一个踉跄。
“哎?啊,纨贝勒。”
“哟,你这个宅男也知道逛逛博物馆啊?”
纨贝勒笑嘻嘻地看着他,身后跟着见过几次的那个男神金文玲,虽然带着太阳镜和一次性口罩,出色的轮廓和高挑的身材还是不难辨认的。
金文玲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另外一个成年男子,总有将近两米的身高,比纨贝勒的势头还要猛一点儿,那男人竟然握着金文玲的手,一点儿也不避讳。
纨贝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以前打交道的时候总觉得他是个醋坛子似的,陆寒心里暗搓搓地想到,不会是让男票给打怕了吧,竟然能允许对方公然带着小白脸儿出来。
“想什么呢?”
纨贝勒看了看陆寒脸上那种毫无掩饰的尴尬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白眼一翻摆了摆手说道:“哎,你可别瞎想啊,这是我儿子reads;。”
一面回头对那个成年男子打了个招呼:“菀菀,叫人啊。”
“儿子?菀菀?”男孩儿叫菀菀就有点儿违和了,重点是虽然知道这对夫夫生过孩子,可是怎么看那个男子都比金文玲显得还要大一些,这是什么节奏?陆寒看着人家的儿子,又想了想自己带着的那只阿飘,百思不得其解。
名唤菀菀的男子对陆寒微微点了个头。
“哦,他是昆仑胎,一出生就大一些。”
纨贝勒看着陆寒迷惑的眼神,随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真好,一出生就是成年的,而且是山体受孕,完全不需要人工。陆寒很羡慕地打量着菀菀,果然眉宇之间跟纨贝勒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这一只看上去虽然严肃,却又很单纯的样子。
菀菀注意到了陆寒的目光,也学着他的样子打量着对方,忽然,他的视线集中到了陆寒的肚子上。
他放开了金文玲的手,竟然躬身俯在陆寒的肚子前面,侧耳倾听起来。
“菀菀。”
金文玲唤了一声,菀菀很快地站直了身子,好像训练有素的大狗那样回到了金文玲的身边。
他牵着他的衣角,指了指陆寒的肚子。
“小朋友,在里面。”
“卧槽!?”
纨贝勒一脸兴奋地盯着陆寒的肚子:“恭喜啊!”
“啊……我……是张庶他最近不舒服,所以我带几天。”
“我懂我懂,你别抹不开,我们家这只也是我生的……哎哟!”
纨贝勒被金文玲从身后掐住了腰眼儿,不敢乱说话了。
“啊呜……”
几个大人说话的时候,蚕豆不知道几时竟然从陆寒的体内滑了出来,它恹恹地转悠着圈子,直接往菀菀的身上扑。
“哎,你娃儿这么可爱啊。”
纨贝勒好奇地打量着蚕豆半透明的小身子,吓得陆寒四下里张望着,生怕着诡异的一幕被人看见。
蚕豆好像有识别小孩子的本能一样,虽然菀菀那么大的个子,它心里却知道他是自己的同龄人一样,很快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菀菀由于体型的关系没办法去幼儿园,基本上都是跟成年人待在一起,看见了同龄的小朋友也很高兴似的,还贴心地打开了自己的风衣,把蚕豆裹在里面,不让它暴露在别人的视野之中。
“小朋友好像有点儿瘦啊,是不是你没喂好。”
“唉,张庶最近孕吐得厉害,所以我带了。”
“那你可要对你男票好点儿啊,别回头让人家说你连个娃儿都带不住,把你休了reads;。”
纨贝勒很有经验地做了一个杀鸡抹脖儿的手势,让陆寒觉得脖子一凉。
“不会吧,张庶他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
“那还行,你真幸福。”
“哦?你是说我不念旧情了?”身后传来金文玲阴恻恻的声音,让两个煮夫浑身一激灵。
“啊哈哈哈看你,说到哪儿去了,内什么,陆寒你先忙啊,我们进去挑餐具了,菀菀,快和小朋友说再见。”
菀菀裹着蚕豆在旁边“啊呜啊呜”地交流着,听了亲爹的话,很不情愿地走到了陆寒身边,一解开风衣,蚕豆就扑在了陆寒的军大衣里怀,露出了小脑袋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菀菀。
“走了啊,改天咱们聚聚。”
纨贝勒看见金文玲领着儿子往前走,回头打着哈哈,屁颠儿屁颠儿地追了上去。
陆寒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反倒是他家的儿子长得最高,他摸了摸蚕豆的小脑袋,把它塞回了肚子里,心里想象着孩子长大之后,跟着自己夫夫两个人在胡同儿里遛弯儿的画面。
“小陆,拿着票了,咱走啊。”
刘陵和胡瓜站在入口处,朝着陆寒招呼着。
“哎,来了。”
……
博物馆展销大厅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欧洲王室风格复古餐具,一群不懂装懂的大佬们带着各自年轻漂亮的女伴儿穿梭其间,弄得前来参观的人都不知道是该抬头看展品还是低头看姑娘的事业线。
陆寒跟在高调秀恩爱的刘陵夫夫后面,弓腰缩背地四处看看,那些外国高档瓷器餐具被放在玻璃柜台里陈列着,掐金边走金线,晃得他有点儿睁不开眼睛。
很快,陆寒就被其中的一套名为“玫瑰颊”的漂亮瓷器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个菜盘一个汤盘外加一套两个马克杯组成的套装高档餐具,果然配色好像刘陵介绍的那样,与陆寒店里自用那些文物风格迥异。
菜盘和汤盘都不是中国传统的浑圆样式,而是规则的花瓣图样向往延伸,线条流畅工艺精湛,整个儿盘子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内部全部使用淡樱花色作为填充色彩,外围轮廓却是大量的留白,只有靠近盘底的地方描着两只鎏金的小蝴蝶,翩然齐飞。
两只配套的马克杯更是别致,从里到外层次分明地成螺旋式上升,俯视下去,整个儿杯子呈现出一朵玫瑰花样式的造型,同样在杯底附近的位置上各有一只鎏金蝴蝶,而杯子的把手和托盘的边缘也全部采用鎏金的方式来装饰,显得低调又不失贵气。
对了,张庶跟自己搬到一起住之前,好像是蛮喜欢这类比较精致的西洋餐具的,以前陆寒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知道他的母亲是留学生,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
“这真好看。”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只盘子从展示架上拿下来西看看,忽然手上一紧,一抬头,就看见盘子的另外一端被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死死地攥在了手里。166阅读网